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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抱著他反转过身,替他挡下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他本是舍了命来保护他的,却怎么也没料到最后竟会变成这种情况……
那一向坚强可靠的身躯,此刻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微微的发著抖,抱在他腰部的手也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佑赫……为什么这么做……
他来不及细想就被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打断了思路……
「啊…………」
「佑……」天呐,他……伤了吗……难掩的呻吟轻微得只有紧抱著他的他才听得到,也只有他,才听得出那轻轻的低叫里压抑的痛苦……他……伤得很重?
「别动……」佑赫费力的吐出一句,刚刚锐利的刀刃不仅伤了他的背,猛烈的刀风更是扫中五脏六腑,害他现在气血翻腾连话都说不出来。
「佑,你……怎么样?」
啊,他怀里的人儿快急得哭出来了。他想好歹安慰他两句,可才张口便觉一阵甜腥猛涌上喉头,眼前也一片发黑,连他的脸也看不到了……
他终于撑不住的伏在他肩上呕出口血,沾红了他的衣衫。但接著,为了大局,佑赫低下头不留痕迹的将唇边的血渍蹭在身前人儿的肩头,咬著牙硬是将继续涌上的血咽了回去。
「怎么……北辽的士兵已经胆大到连主帅的命令也不听了吗?」换上一贯冷酷的神色,他转过身冷冷的嘲讽,挑衅的直视著滕尔载的双眼,随意提起剑看也不看的掷向一旁。
「啊--」凄厉的惨叫声即刻响起,引得所有的人一颤,皆将目光投向沙场的中央。那在地上翻滚著的辽兵,整个手腕被长剑钉入土中,被切断的手中,还握著深藏在衣物中的袖剑……
北辽军中顿时一片混乱,许多人恨得红了眼,兵刃重又出鞘,叫嚣声、咒骂声、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刚刚才缓和的气氛重又紧张起来。
「佑……」胜皓不安的轻叫了一声,他将他抱得太紧了,卡在他腰间的手抓得他发疼。他轻咬住下唇忍著,吞下了痛呼,因为知道他比他更疼。他小心的移动左手,覆到了佑赫的手上,紧紧的握著他冷凉的手。
疼吧?他知道他在努力撑著,为了不让滕尔载看出他受了重创,为了能让他快些撤兵。他知道,如果他倒了,局势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住手!」滕尔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因为高喊牵动了伤口,他低下头按著左胸的伤轻轻咳著,「都给我安静!」
强硬的命令压制了不服的士兵,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今日之事,实在事出意料,滕某先行道歉。」轻瞥了仍在地上挣扎的士兵一眼,「至于这个不服兵令的士兵,还请彰将军允许滕某带回去,军法处理。」
他收回了长剑,扬起右臂。
「走!」
「佑……佑,他们走了!」胜皓松了一口气,兴奋的轻叫道,「佑?」
终于……走了吗?
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得睁都睁不开,浑身冷得发僵……眼前闪过那张惊慌失措的可爱脸蛋,让他的心,竟有些莫名其妙的安稳……是为他担心吗?是吗?!!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在紧攀著他支撑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身体,忍不住自嘲的苦笑,他彰佑赫……竟然……会倚赖著一个……他曾经唾弃羞辱的娼妓……
「暮……」紧闭了闭眼,他撑起最后一口气,挣扎著吐出气若游丝的命令,「撤军……」
「佑……」从那呆愣的小人儿手中小心的抱过重伤的佑赫,晃动间被惹起内伤的他吐了一身的血红,秦暮焦急的以手探他的脉息,才发现那人早已昏在他怀中,不省人事……
「佑赫!」
第九章
「什么?!佑赫……他受了伤?!」
「是……」
「皇上……知道吗?」恒远扯开秦暮发来的秘涵,仔仔细细的阅读,秀气的眉烦躁的皱起,「真该死!」
「父王他知道吗?」
主帅重伤,生死未卜,副将亦有伤在身,西北防御力大为削减……
「知道。」本就急性子的靳尘看上去比恒远还要焦躁,「皇上一听佑重伤,已经吵著要去边境了,这文武大臣拦都拦不住!!」
「不行!父王不能走……」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恒远旋身披上大衣,下一秒已跨出堂门,「靳尘,你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就动身。」
「好!」
太好了!这开战以来,他就一直憋在宫里,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不腻死也快闷死了!就连秦暮那家伙都能上沙场,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有智能、有功夫的奇才,偏偏要呆在宫中,无聊的混日子!
这下可好了,终于有机会出去了!!!想起来就激动!
更何况,他也正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伤得了佑赫,而且竟还让他现在都昏迷未醒,他找机会……一定好好会会他……
面色凝重的老者,叼著水烟袋,不时瞥瞥身边走来走去的急躁男人。
「我说秦暮,你这么著急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先坐下来销停会儿吧!你走得我头都晕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才该搞清楚现状!」秦暮受不了的抓抓头,弄得平日视之生命的红发纷纷折断落下,「你这个神医是怎么当的!你好歹干点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要干等在这里束手无措!!」
「你这个死小子!!」说话当真没大没小!想当初他这有著「毒药」之称的南疆魔医,哪个不是又敬又畏,视之神祇的……像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早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尸骨也别想剩下来!
以他的怪癖,不想救人的时候,皇帝老子来了也没用。是以他这一生救人无几,杀人却无数。尽管如此,他还从来没后悔过,他这辈子唯一后悔过的,就是五年前去熙王府后院偷草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被迫之下立了毒誓,把后半辈子都赔在了军队里,为国效力,来补前辈子见死不救的罪……
事隔好久之后的一次庆功宴上,东霖那个死小子喝醉了泄了底,他才意外的得知,原来失手的那一晚,是那该死的秦暮设下的诡计,知道他一直在找只出产在南殷而在西林又只是晋王府才养著几株的珍贵蛇草,是故故意布好了陷井,引他上钩!
事后他呕了好久,自己这样一个老奸巨滑天下无二的奇才竟然会栽在一个二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真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无奈事已至此,别无它法,也只有自认倒霉。
不过,话说回来,不是他说大话,他这一生还真没有救不了的人。
只是,佑赫这次伤得太重,本来若是单单只有外伤也就罢了,偏偏辽兵个个体大力壮,悍得像头牛,那全力砍下的一刀又正好在佑赫全没防备的时候,不伤著他的内腑才怪。内外伤交加,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刚刚已经把伤口都处理好了,只是……内伤有点麻烦。」
「有什么麻烦?像上次,你用针灸把体内的瘀血逼出来不就行了!」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这么简单的事,这老头为什么还不动手,把佑的伤彻底治好。
「你懂什么!」独孤药将烟带朝下往身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眉皱得更紧了,「我现在,只是控制住了外伤,止住了流血……如果,现在用针灸逼内伤,我怕……会导致还没愈合的伤口重又破裂,引起体内的出血,反倒使伤势加重……」
「那……那怎么办?」秦暮烦躁的踱了两步,望了望几步外的帐篷,仍然静的让人心慌。
「等。」独孤药面色凝重的开口,「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佑赫的外伤好了……」
「可是……佑现在伤得这么重,能撑得下去吗……」
「秦暮,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要有的话他早就用了,哪轮得到他来提醒!侥是佑赫武功高强,仍然被伤得吐血昏迷,要是一般人,早没命了!
「那个该死的滕尔载!」秦暮气急败坏的朝静静的帐篷冲了几步,之后仿佛乍然想起什么蓦的折了回来,「对了,那个……那个男孩呢?」
「啊……你是指出战带回来的那个?现在在帐中呢!到底是谁啊?」没想到佑赫他们这一战竟然带回来个娇弱可爱的小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俘虏,反倒像是……他可不敢乱说话,可是,当日那人儿哭哑了嗓子扑在佑赫身上不肯离去,这三日来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照顾侍候著……说实话,就算是佑赫的老婆,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吧……这暧昧的关系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也不只他一个人感兴趣,可是佑赫……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嗯……我去看看。」秦暮说著抬起脚直迈向帐篷。
「喂!」独孤药不满的叫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男孩和佑赫……是什么关系啊?」别怪他,他没别的爱好,就是有些八卦。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佑赫在沙场上震惊慌乱的样子,他猜也猜得出十之八九,「等佑醒了,你自己问他呐!」
转过身不看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秦暮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帘,才要跨进的腿却停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只是静静的驻足看了一会儿,之后叹口气放下帐子。
那昏暗的里间,墙上挂著的羊毛壁毯显得格外柔和,被旺旺的炭火烘得暖暖的帐中弥漫著丝丝的药香……
劳累数日的人儿终于抵不住疲惫,蜷伏在铺边睡著了,可爱的脸蛋就埋在佑赫盖著的被子中,缩成一团的小身子缓缓的上下起伏著,看来睡得正香……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纤弱怯懦的人儿和「娼妓」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他不是应该呆在彰府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爱上佑了吗?……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替他去挡刀锋?有那样的机会,他完全可以逃走……为什么反倒会主动跑到接近他的地方……
而佑赫呢,虽然成亲之后就表现出厌恶不屑的样子,却迟迟不见他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将那欺骗他的人儿真的打入大牢或是公开身份审判处死,反倒毫无理由的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就连最敬重孝顺的父母也瞒在谷中……实在令人怀疑……
而今,更甚一步,竟然在沙场上拼死相护……
值得吗?只是一个娼妓,不是吗?值得西林一国的大将军以命保护吗……
冷酷无情的佑赫、握著西林军权血脉强势而自负的佑赫……曾经只对珂珂一人笑的佑赫……第一次在沙场上乱了阵脚,差一点,全盘皆输……
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日他在他怀里颤抖呕血的情形,浑身冰凉,不断咳出的血将他半边的身子都染红了,害他乱紧张一把,以为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口是心非的佑,至今也不会承认当时的冲动是一种本能吧。
那欺骗我的男娼让人做呕……
鬼才相信这种言不由衷不负责任的屁话!!
佑当然不是不把他当朋友,事实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精明如狐的他,却在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