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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盒式录音机到底是什么?”
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讲话的金子秀树问。金子除了是蔬菜店的儿子外,实在找不到其他值得特别提及的特征。个子又不高,运动、成绩一向平平,不过他率直认真的性格相当惹人好感。是个受老师们喜爱的学生。
直到刚才还被泽田当作傻瓜的上林,在知道还有比自己更无知的人时,态度立刻嚣张起来。
“不知道了吧。盒式录音机就是塑料制成的小盒子、可以录人的声音和音乐的机器。之后可以再拿出来听。很厉害吧。”
洋洋得意的说这些话的上林似乎忘记了,厉害的是盒式录音机,而不是他。金子感动的点了点头,斜眼看到泽田和和久僵在那里互相对视了一眼。
2
和久看见从走廊上走过的良子,穿着白衬衫、长长的秀发绑在背后。泽田也发现了,小声说“那不是北泽老师吗?!”良子从教室的门缝中向里面窥视,好象在找谁似的,和久不由得地把身体向前探,两人视线重叠在一起。
“有田和久君!”
看来找的人正是自己。
“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和久慌忙站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如果被发现了就糟糕了。所以在学校里尽量避免接触。向这样指名叫他的话,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金子小声问。
“不知道。”
应着她出了教室,良子盯着和久看了一会。然后小声地对他说:“跟我到视听教室来。”
和久安安静静地跟在良子后面,一进入视听教室关上门两人就变成恋人关系。锁上门,拉上窗帘,确认好一切之后,和久走过来抱住良子。
“别这样,现在是在学校。”
吻上那张出言责备的双唇,紧紧抱住她。良子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香。下半身又开始热起来了。明明早上刚刚抱过她的。现在好想再来一次。
“我有话必须要跟你说。”
良子不停地安抚着气息明显开始混乱的男孩,丝毫没有一点慌乱。这也许就是年长女性的从容吧。的确,良子无论在接受和久的告白时,还是在和久在向她索爱时,都非常包容,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犹豫。
“刚才午休的时候,你们班的船桥到我这里来了。”
一瞬间,和久心想:这个混蛋!
“他说早上的测验题目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他说早上跟班级同学偶然相遇时,那个同学拿着那张试卷。”
没想到船桥并没有向自己来确认,而是直接就去英文老师那里告发。
“早上从良子家回去的时候,那张纸被风刮走时被他捡到了。”
“是吗。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吓了一跳,就模棱两可的应付了一下,想向和久来确认一下以后再答复他。”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看到和久道歉,良子扑哧笑了出来,嘴边露出两个酒窝。
“算了,下次一定要在一个人的时候看。”
抛开八岁的年龄差距不说,和久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可爱。不禁将唇贴了上去。冗长的吻结束后,良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船桥说,他为到底说不说出来烦恼了一个上午。最后他觉得为了和久好他应该说出来。”
“那真是不错。”
虽然嘴上这么说,和久心里可一点都没这么想。船桥会为了一个毫不熟悉的人?!
“不过,那个孩子啊,说让我给他0分。”
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正义感,令人想起来就生气。和久心情恶劣地直到午休时间结束。过完了短暂的幽会时间。一回到教室,看到船桥在预备铃响过之后、老师快来的时候才把书打开。“明明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说出那种话!”看着他的背影,令和久的心情不觉焦躁起来。
第五节课课间休息时,和久坐到泽田前面的位置上。这里离船桥的位子有一点距离。这种距离的话,用普通声音说话对方大概听不清楚。
“船桥这个人,真是奇怪!”
“嗯。”泽田表示认同。
上林歪着头想了想,说“也许吧”。
“没有这回事!”只有金子否定他的说法。
“那家伙是挺怪的!”泽田断言。
“要说喜欢独来独往、喜欢看书的人也不少,但那家伙根本是个异类。作了一年的同班同学,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说不定不擅长记别人的名字。”金子庇护船桥。
“再怎么不擅长,我们可是相处了整整一年了啊,一年在一起竟然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对周围漠不关心!”
“就算对周围不关心,他也不算是个坏人啊”金子的主张令泽田纳闷。
“你为什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我、我跟他小学时就认识了。”
“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吧。”
金子陷入了沉默。泽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
“我讨厌他!”在朋友面前,和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讨厌他那副伪善者的面孔!”
“也许吧。” 泽田附和着。
“是这样吗?!”金子小声嘀咕。
一直沉默不语的上林自言自语地说:“虽然不了解情况,不过我既不讨厌他也不喜欢他。那家伙在与不在不都一样?!”
第六节课是国文课,因为老师请假变成自修课。本以为可以随便玩一节课,结果学习委员走上台说,想借这节课把三月份“饯别会”的执行委员定下来。
饯别会是为毕业的三年级学生举办的表演大会。无论是看的人还是演出的人都觉得没意思。在学生中间废止的呼声很高。但是校长以一句“这是传统”而持续至今。
饯别会全校师生都要参加,表演的节目一般都是不花什么时间和工夫的歌唱表演。即便如此,班里的人都觉得处理这项任务既麻烦又无聊,因此没有人愿意做。就向这样,委员长几乎已经带有哀求地口气问“有没有人想做候补?”只有白痴才会举手!
“至少推荐也好,有没有值得推荐的人?!”
推荐朋友这种不讲义气的事谁也不会做的。和久突然瞥了一眼船桥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拐拐的笑容举起了右手。
“如果推荐的话,我推荐船桥,他好像在班里没有担任什么职务。”
因为和久的提案,大家都把视线转向船桥。没有什么职务?这种话真的那么有说服力吗?!委员长把船桥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有人推荐船桥,还有其他人吗?!”
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只有被推荐的船桥一个人成为了饯别会的委员。
“接下来由船桥主持下面的会议,之后再来决定一下表演的节目和练习的日程。”
委员长把会议下面的任务交给了船桥,船桥虽然站在了讲台上,却不知所措地环视四周。
“来决定一下饯别会表演的节目。”他说话方式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的。
“大家有没有什么提案”
虽然知道最终肯定是唱歌,但是谁都没什么提议。因为太麻烦。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把船桥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更有越衍越厉的趋势。和久不免在心中吐了吐舌头。虽然对船桥的统帅力不抱任何期待,但是把麻烦的事硬推给人家,比起他到老师那边去告状,和久多少有点罪恶感。嘈杂声越来越响,直到听到隔壁班级的老师发出怒吼。当以拳头硬出名的白石教头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珍惜生命的各位立刻闭嘴。
“你们这个班级到底在干什么?!”
当船桥说明我们正在讨论饯别会时,“你就是委员长吗?!”白石“磅”一拳落下,打的船桥看起来很痛。“就算是在讨论也给我稍微安静点!”
放下狠话的白石回去了。教室里变的鸦雀无声。成为牺牲者的船桥站在那里用手捂着头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和久虽然小声嘀咕着“好可怜~~~~~”不过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他倒是希望可以看到他更烦恼的样子。
这时,看不下去的委员长出面帮忙。
“船桥,你可以指名让谁发表意见。”
船桥这时总算浮现出一点安心的表情。
“那么…对了,委员长,你有什么意见?!”
“啊?马上就问我?!”
这回轮到委员长不知所措了。他没办法只好提出“大家一起唱歌怎么样”,因为没有其他的提案,基本上是决定唱歌。接下来就是“曲目”的问题。结果船桥还指名“委员长”,这时委员长的脸色就变的很难看了。
“不要光问我,你也试着去问问其他人!”
涉及到最根本的问题,船桥歪着头陷入了沉思中。
“金子!”在他再一次环视四周后点了金子的名字。金子提出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提议“唱校歌怎么样”,但是不知道有谁说“那是饯别会最后全校师生一起唱的歌吧?”结果这个提议还没有深入就被否决了。
船桥不得不再次指名,向四周搜寻的视线变的彷徨。最后,视线开始集中到自己身上。在和久在心中大叫不好的时候,他的名字被点到了。
“有田”
又不能无视他,只好做出适当的回答。
“总是唱同样的歌,实在太无聊了,改唱英文歌曲怎么样?!”
“举首歌曲好吗?”
“什么歌曲,拜托……我对外国歌曲又不太了解,那不是泽田和上林的专长吗”?!和久心里一片混乱。
突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他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比如说雷·查尔斯”
船桥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的“雷·查尔斯”。虽然是自己说的,但是他写的字给人一种奇异的氛围,总觉得给予了和久一种不安要素。没有其他的意见,就决定是这个吧。船桥刚讨论完就从迫不及待地从讲台上下来。
“那个”泽田无礼地耸了耸肩膀,“唱雷·查尔斯的哪首歌啊?”
“啊?”船桥不解,“就是雷·查尔斯啊!”
“那是歌手的名字把,我是问你我们要唱他的什么歌?!”
船桥惊异的睁大眼睛。“这难道不是曲目的名字吗?!”
“怎么看也是人名吧?!改唱外国歌曲也没关系,快点决定到底唱什么歌,接着就要进行练习。还有人可能不知道这首歌怎么唱,然后要借唱片。之后要确认一下到底谁有雷·查尔斯的唱片吧?!”
“不用了吧……”船桥有些困惑。
“你再怎么不喜欢这件事,也要作到底啊!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即使对船桥的疏忽感到幸灾乐祸,和久多少也觉得泽田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船桥的话,决不是那种“谁喜欢谁来做好了”的不负责任的人。船桥什么也没说,又再次回到讲台上。虽说是美国著名歌手雷·查尔斯,班里知道的人也不过3、4个。当中上林记得父亲的唱片收藏里好象有他的唱片,说会想办法去借。歌词的话,唱片里边应该有吧,到时候再转抄一份使用。这样的话,决定下来每周一、三、五放学后在音乐室练习。
讨论结束,正好下课铃响了,平常总是第一个离开教室的船桥径直走到上林的身边。
“今天回去的时候,可以向你借唱片吗?”
上林抬起漂亮的脸摇了摇头。
“那是我爸爸的,不经他的允许不能动。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几点能回来。还是明天带给你吧。”
“那样的话,歌词就来不及发了,明天放学后就要练习。只能今晚去拿。要得到你父亲的允许,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上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