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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摩挲着木梳的雕纹,简简单单的几笔,一朵迎风摇曳的白兰跃然而出,似乎还能闻到,那点点的花香……
“少爷?!你怎么能下来!快!快躺回去!”惊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后是微带哽咽的埋怨,“少爷……你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就算我们现在被困在宫里,可身体是你自己的呀!你也替我和姐姐想想,看到你这样,你让我们……”
顺手收起案上的宣纸,忍不住失笑。若儿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不是被囚禁,她愣是怎么也不信。昨天在看到我被暝抱在怀里后就一直自责,说什么都是她的错……
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下,既然若儿没事,那苒儿,也该平安。至于其他人,只要我把事情解决了,就都不会有危险。
揉揉沉重的额角,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我可不想毁于一旦,“若儿,过来帮我梳头。”
记得以往,这头难缠的长发都是苒儿打理的,出宫这些日子是灏替我梳洗,而这几天则是……
“少爷?”嘀咕的声音一顿,疑惑的问:“少爷,你最不喜欢梳头的,平常姐姐也只是稍稍理一下再随意绑上发带,怎么今天你……”
心下一愣,是啊,我最不喜欢的……
脸上却淡淡挑眉,怀疑的斜睨着来人。只见若儿气愤的一跺脚,“少爷!你那什么眼神!虽然我的手艺比不上姐姐,可比你,是绰绰有余!”快步上前,轻手夺过我手上的木梳,十指灵巧利落的在发间穿梭。盘丝,挑发,柔滑却难缠的一头黑发在若儿的手中显得格外乖巧。
抓住一缕飘散的发丝,一时有些闪神,“若儿,那根紫玉簪……还带着吗?”
只见若儿满意的看着镜中的我,忍不住惊叹,听见我的话才欣然笑道:“当然,少爷的宝贝我当然带在身上。”忽然神色一暗,“可是七巧盒……”
淡然一笑,“帮我带上。”不想看到若儿的自责,错的,应该是我……
怔怔的睁大眼睛,盯着镜中的我。
微微点头,确定她的怀疑。
担忧的神色笼上了若儿轻松的眸子,只见她低下头,从袖口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心地打开盒盖,一支晶莹温润的紫玉簪,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绒盒里,淡淡的紫光,萦萦地绕着玉簪,簪身,是一枝含苞的寒梅,隐约,似乎还有水露,悄悄地凝在花瓣上。
“少爷?这……”
“瞎想什么?”压下心底的苦涩,戏谑的看了眼欲言又止若儿,“藏了它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模样了。替我戴上吧。”
“是,少爷。”忽而灿烂一笑,轻巧地拿出簪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在刚刚盘好的发髻上。
怔愣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被高挽的鬓发更衬的稚气,紫色玉簪恰巧为苍白的脸颊添了几许韵红。“若儿,陪我去趟离若轩。”
“什么?!”震惊地瞪大眼,“少爷,皇上不会同意的!况且你的身体经不起这般折腾!”
疲惫的眨了眨眼,微微叹了口气,“若儿,我必须去。”
“为什么?”抬眼,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眸子,“未央阁。”只见若儿神色一滞,垂下眼睑。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别担心,我答应你,等这事结束后我会好好休息。”恐怕到时候,就算不愿休息,也由不得我了,“替我请青公公进来。”
“是。”不甚甘愿地应承着退下。
现在,他们应该在上早朝吧,不然,他又怎可能独留下我?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恐怕他又会霸道的抱着我同去了。
政治权益,永远离不开勾心斗角,争争吵吵,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觑损罢了。而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听说文武百官甚至远驻封疆的王候都到了……
“少爷,青公公来了。”
“予青见过公子。”
回过神,侧身看了眼进来的人,“青公公,不必多礼。有件事还请公公务必帮忙。”
予青躬身而立,谦逊道:“公子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予青不敢当。”
有些无奈,却也无话可说。不明白,为什么予青的态度更为恭敬,就像对暝一样的对我,我记得,就算对两位王爷,他的态度也只能算有礼而疏离,却决对不是这样。罢了罢了。
“青公公,我想去一趟离若轩。”
“什么?!”低声惊呼,一瞬又恢复一惯的平静,“皇上不会允许的。”
“所以,才请公公帮忙。”淡笑地凝视着予青暗沉的眼睛,我知道,他,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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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了两人下去,这寝宫就只剩下我,和静躺在床上的云若了。
粉色的轻纱随风飞起一角,安静的让人心醉。
试了试左手,还好,解毒之后虽未完全恢复,但已不会使不上力。勉强转动轮椅,慢慢地靠近床沿。
轻喘了口气,压下胸口的不适,抬手拭去额角的冷汗。也不知道这些天暝喂我吃了什么,咳嗽和心脏的莫名绞痛没再犯过,只不过精神差了很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也许,这就是蚀蛊的作用吧。
床上的人,像是睡熟了,白皙红润的脸颊是安详的如孩童般的天真面容,很难看出,醒着的云若,会是那么的任性娇纵。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向后靠了靠,怔然地望着床上的人,“也许你会不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过来看看你。”思绪有些飘散,很多事和人,虽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你和小磊,真的很像。你们的任性,只不过是想让身边的人注意你,关心你。所以,小磊会为了让我有时间陪他,故意假装生病、受伤。所以,你会讨厌我,会说一些难听的话,甚至……恨我。你只是,想让澜帝能够你注意到你而已……”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你厌恶我,你觉得我很可耻,对不对?呵呵……是啊,我也……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可是……又能怎样?感情的事,谁,又说的清?一眼……只不过一眼而已……十五年的一厢情愿……我从来……都不曾奢望……”苦涩地阖上眼,微微仰头,“恨……太重,我真的……承受不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小磊一样?都要选择恨我?呵呵!罢了罢了,自己的母亲都恨我入骨,何况……是该称为姐姐的……你呢?”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床上的人眉头紧蹙,“不要想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人的一生,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所以,我不问“他”未央阁的事,也不问,二哥和山庄的情势。
既然做不了什么,我,又何苦多问?“他”决定的事,又岂是小小一个夜岚,能改变的?更何况,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只要我消失,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吧?
赤龙印记……
呵呵……白老头,所有的事都在你掌握之中不是吗?可是你别忘了,生,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
十六年,太久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该走了……
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身向寝宫外而去,顿了顿身子,“我不欠你们什么,既然选择恨,就……好好活下去……”
“夜岚……”震惊犹豫的低呼从身后传来。
心下一怔,眉头不由微蹙,她……怎么会在这儿?真是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还有第三人,那么刚才的话……
“你、你刚才说的……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既然听到了,为何不敢承认?
不想回答,往外的步子未曾停顿。听到了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轻推开木门,刺目的阳光让我一时有些不适,眼睛不由微眯。
好温暖的太阳,好久……好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夜岚!”突然提高的嗓音,让我的身形稍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该称云若……姐姐?可、可是你和父皇……你们……你是……不、不可能……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云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是好奇,只是有些事,还是弄明白的好。
“什、什么?”似乎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她的声音有些呆愣。
“为什么……你们在听到我的声音时……”该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奇怪,“都会……惊愕,不,或许该说是震惶……不敢置信……就像看到了某种……”
“清凤。”
“嗯?”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很清澈,很悦耳,就像干涸的沙漠忽然淌过一缕清流,它,能飘荡好远好远,让混沌的灵魂忽然清醒,能安抚任何的心绪……所以,在听到你的声音的那一刻,脑海闪过的,就是‘清凤’。”
眉头不由紧皱,她是什么意思?“清凤”不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吗?和我的的声音,又有什关系?我,忽略了什么?
“自古就有歌谣传说,‘清凤出,九翎现,冠羽吟,泽苍生,万灵苏,天下归。’但是真正的秘密,只有四国的直系皇族才知道,就连我,也是无意中从大皇兄那儿听来的。”微微叹了口气,“拥有清凤之身的人,除了独一无二的惑人嗓声之外,他的左额角,有一个银色的凤纹。”
左额角?不自主的抬起手,轻抚着曾隐隐炽灼的地方,这到底……
“但是,他的凤纹不是生来就有的,除非……除非……阴阳□……”
心神有些恍惚,怔怔地低喃:“得到传说中的清凤,真的……会如歌谣所言,拥有天下?”
“这……”
无奈失笑,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会问这种问题,轻摇了摇头,“云霓,谢谢你。我……该走了。”
“等等!”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下,有些忐忑地问:“夜岚,你真的是……”
顺了顺被风吹得有点零乱的额发,微微仰首,任一头长发,散落飞扬。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也会和云若一样厌恶我,会觉得我恶心无耻吗?”
“我……”
“呵呵……”不由轻笑出声,罢了,你的犹豫,就已经是答案了。
“我是夜岚,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可是,人死以后呢?我,还会是我吗?
“云霓,你还不懂什么是爱。爱,没有对与错,没有该与不该,更没有世俗伦常。可是,我们是人,平平凡凡的人。所以,俗世里的爱情,就套上了一层层枷锁,解不开,却又放不下。不过幸好,幸好一切都还不晚……”
属于我的,是爱,却不是爱情……
终章
“是你。”确定若儿没事,抬头淡淡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