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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民翼左右看看没有人,凑到他嘴边,也忽然吻了他一下。望着他也做那个动作,“是我赢了。”
“谁赢了,谁赢了?”笑着拽他过去,要继续去吻他。
“恩,恩……”门口响起老头尴尬的咳嗽声。
停住的动作,两个人互相望着彼此,同时眨了眨眼睛,笑起来……
第十章:
在寒悻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一晚,凌晨的时候,骏津躺在民翼的身边,睡不着的他微抬起身,望了眼身边的民翼,轻轻伸出手摸他的脸颊,他似乎真的被自己给累坏了,所以睡的那么沉,安稳的呼吸让他的鼻翼慢慢呼扇着……
骏津悄悄站起身,走到窗口,稍稍拉开窗帘,他的行动都那么迟缓,他担心惊醒梦中人,远方的天,已经有些泛白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
在民翼稍稍睁开朦胧的睡眼时,看到的就是蓝色白花儿的窗帘在清晨的微风里飘摇,不知道是谁把窗开了个缝隙,有些醉人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但身边却没有了骏津的影子。民翼翻了个身,望了眼门口,锁已经开了,他盯着那个锁看了五分钟,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光裸着的后背,轻轻被风撩过,就像骏津温柔的抚摸,似乎不忍把这样舒服的感觉赶走,民宇干脆把整个后背都露在了外面……
骏津穿上了裤子,悄悄走出民翼的屋子,临关门的时候他望了一眼床上背对着他的民翼……
也就是在他关门的瞬间,民翼翻了个身……
他没看见他的脸,他也没看见他关门的瞬间……
总是差半拍的命运。
骏津慢慢推开自己屋子的门,就看见趴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世的寒悻。
昨晚似乎真的喝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吐了,吐的满地,床沿上全是,连衣服领子上也沾染了不少。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呕吐物混杂着酒的刺鼻味道。
骏津光着上身无奈的走到他身旁,蹲下身,看见他睡的似乎很不舒服,整张小脸狠狠的皱在一起,他伸出手指把他汗湿的头发撩到一边,轻轻点他的额头。他想说他是傻瓜。但他俩到底谁比较傻?
骏津把寒悻抱回了他的屋子,光着脚走过一条走廊,因为手抱着他,所以只好用一只脚把门踹开。把他放在床上,骏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深深吐了一口气,“这个家伙,看起来这么瘦,还挺沉的。”他不自觉的想。
被端来的温热的水,拧的很干的热毛巾,轻轻擦在他的脸上,把他拽起来坐着靠在自己身上,开始脱他的上衣,衣服上全是他的呕吐物,已经没法穿了。把衣服扔在地上,看着他光裸的身体,骏津在寒悻腹部白皙的肌肤上惊讶的发现几处用烟蒂烫的红点,他望着他的脸,一股无奈的哀伤侵袭了他。原来在你受到伤害后,也喜欢选择自残来疏缓。他又想说他傻。但他觉得,自己比他更傻。
骏津替寒悻擦干净身体,脱了他的袜子,他的鞋子在忠载的床边,上面已经被吐的一踏糊涂了。
拖过寒悻的被子,盖在他身上,骏津小声在心里念叨着:“我要走了,寒悻。”然后盯着他的脸,那张依然紧紧皱在一起的脸,伸出手指,用指腹擦掉他眼角刚刚掉落下来的眼泪,“傻瓜!”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他轻轻揉平他皱着的眉头,再次帮他整理好被子,才站起来准备离去。
在骏津临出门时,他又回身望了眼床上的寒悻,他惊讶的发现他正睁着眼睛望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寒悻,睁大了眼睛盯着骏津即将离去的背影,在他将关上门的瞬间,他居然又回了头,于是他们的眼光相触,他望着他,他也望着他。骏津依然没有停的动作,那蔟目光就被缓缓关在了门的另一边。
寒悻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他翻了个身,把脸整个埋进了被子里,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清晨的宿舍窗口上放着一双被刷的很白的鞋,鞋带上不停滴滴嗒嗒有水落下来,在地上蜿蜒着成了条小河般,那是寒悻的鞋,是骏津帮他刷好的……
半个月后,骏津渐渐回到宿舍来住,有时侯他住在自己的屋子里,有时侯就跑去和民翼一起睡。
骏津回到宿舍住的另一个原因是寒悻越来越多的不回到宿舍来。
民翼信守自己的诺言,果然介绍了个女朋友给他。他越来越多的出去和那个名叫SHO的女孩约会,总是很晚了才回来,很早的时候又出去,他和骏津虽然在一个屋子里住着,但却根本没有时间碰面。
在寒悻晚归的每一夜,骏津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很大,盯着棚顶数屋子里不知道怎么流散进来的蚊子,一只,两只,三只… …
嗡嗡唱着歌的蚊子,在空中盘旋,忽然攻击到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他就呆呆的看着蚊子吸自己的血,看着被它咬过的地方瞬间红肿起来,刺痛加上难奈的痒,让他伸出手在那个部位使劲儿挠着,挠的皮肤的碎屑纷纷散落,在白色的如雨般的碎屑里,他就能听见他的寒悻从外面回来的声音……他细数着他回来做的每一件事情,心里描绘着他做这些事情时候的神情:从他开门,进入屋子,弯下腰脱鞋,掬着冰冷冷的水洗脸,站在骏津的屋子门口叹气,然后进入他自己的屋子,关门……
半个月前,民翼领着一个女孩走到寒悻面前,他对寒悻说:“寒悻,这是SHO。”
“SHO,这是寒悻……”
女孩子很可爱,不太长的头发被染成淡淡的金黄色,拧成细细的辫子,瓜子脸,耳朵有些尖,小小的嘴巴笑起来,会突现出可爱的酒窝。
她喜欢穿小小的吊带上衣,和轻柔柔的纱裙,她喜欢紫色和淡粉色的唇膏。她喜欢玫瑰花味道的香水,和喝很浓的茶。她喜欢牵着寒悻的手一起逛街,喜欢在喷泉边笑着旋转,那时候她的裙就会慢慢飞散,她的笑容就会渐渐灿烂。她说:“她喜欢寒悻……”
寒悻觉得自己在恋爱,他似乎终于走出了骏津带给他的阴影。他的脸上越来越多的洋溢起笑容来。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心里告诉着自己 ,“是的,我是喜欢女人的呀。我不喜欢男人,我不喜欢骏津,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告诫自己久了,他觉得这一切就都是真的,他依然是他,那个正常到不能在正常的申寒悻。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因为在潜意识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这路踏上了,就再难回头……
不久之后,盛夏来临了,工作不是很忙,没有工作的时候寒悻就和SHO在一起。
寒悻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看书,被涂成黄颜色的长椅,所有木头都横架着,中间用坚硬的钢筋焊接而成。头顶长势繁密的杨树,阳光穿透熙熙攘攘的绿色树叶撒得书页上星星点点的。
SHO躺在他腿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衫,下面穿着牛仔裤,高高的凉拖鞋挂在被涂成红颜色的脚趾上。她的脸上蒙着一条格子手帕,来阻挡阳光的侵袭。
寒悻随手翻着书,那是一本很厚的小说,封面是被一双巨大的手遮挡住的脸,让人联想到恐怖小说,或者侦探小说。但却全都不是,这是一本很纯的爱情小说。
寒悻翻着书页,猛的翻出一片被夹成标本的树叶。他饶有兴趣的从书里拿出来,举起,放在阳光下望,不知道这片树叶是谁放进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放进去的。他想。可惜寒悻并没有好好看一眼书的夹页,那里写着“朴骏津”三个字。是的,这是骏津的书,是寒悻无意间在民翼屋子里发现的……
忽然一条绿色的毛毛虫从树上掉落了下来,直接掉在了SHO的领口,赫森望见了,他怕直接告诉她,会叫她害怕于是低下头在她耳朵边悄悄说:“别乱动哦。”
“啊!!?”把手帕从自己的脸上趴落,SHO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要干吗?”
“别乱动就是啦。”凑过去的脸。
误会以为要吻她的SHO,在看见寒悻手里捏着的虫子后,吓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呀呀呀……”尖叫着。
寒悻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抓着虫子的手努力在她面前晃着,说:“大小姐,大小姐,快闭嘴。你看着,看着……”说着把虫子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绿色的虫子,被踩成了肉泥。
“看看,它死了……”他望着她叹了口气说。
稍稍镇定下来的女孩子,努了努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帕,走到寒悻身边,抓起他的手,开始擦他刚才抓虫子的那两个手指……
… …
女孩子低着头盯着寒悻的手指头问:“寒悻,我们认识多久了?”
寒悻转了转眼睛似乎在想,他说:“快100天了吧?”
“恩!”女孩子俯下身忽然吻上寒悻的嘴角,她抬起自己的头,依然抓着寒悻的手指,脸颊却已被熏红,她盯着他的眼睛说:“提前给你的100天礼物。”
撒开寒悻,SHO转过身想要捡寒悻掉在地上的书。却被寒悻拉住了手,只稍一用力就让她倒进了他的怀里,寒悻吻上她的嘴,他望着她说:“该还礼给你的……”
阳光里,寒悻闭着眼睛,搂着SHO的腰,他的嘴粘在她的唇上,她手里握着的手帕就那么不知所措的从手心里滑落,直接落在了掉到地上的那本书上……
… …
寒悻说:“100天的时候,我们请民翼吃饭吧,毕竟是他介绍我们认识的。”
“好啊。”SHO说。
依然是那间圣诞节时候的餐厅。
只是坐在位置上的人稍稍有些变化。
寒悻和SHO坐在一边,民翼和骏津坐在另一边。骏津的手端着红酒杯的底端,轻轻让它倾斜,在两根手指间不停旋转。
半个小时前,民翼说要上洗手间。他在洗手间的门外给骏津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听,骏津气喘吁吁的声音:“啊,哥。”
“你干嘛呢?”民翼问。
“练舞呢。”骏津回答。
“你吃饭了吗?”
“没有。”
“那你现在马上过来我们圣诞节时吃饭的那间餐厅,我在这里等你。”
“啊,你要请我吃饭啊?”
“恩,不是我,是别人请……”
“别人,OK,那我更该去了!哈哈,混饭吃,哥,你原地等我,我马上就到……”
“恩!”民翼挂断了手机,他望着屏保上的骏津和自己,抱在一起,都笑的那么开心。他望了一会儿,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骏津没想到会是寒悻请民翼吃饭。
他更没想过会在这样的状态下遇见寒悻一直约会的对象,那个他几乎天天都要在脑袋里边想上一万次的名字SHO。
他坐在那里,望着满桌子的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于是,斜眼看了眼民翼,他太明白他今天叫他来的用意,“哥,是让我彻底看清楚状况,让我死心吗?”
民翼低着头不望他,他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