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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百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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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文科院校,全校的男生除却被拒绝的两百零八人,只剩下三个人。 
学生会的阮温明,篮球社的成浩司。 
一个温文似水,一个强悍似钢。他们是全校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一旦对校花发动攻势我恐怕无以对敌,我想啊想想啊想,吃饭时想睡觉时想听课时想,一天洗头的时候发现掉了半盆的头发,连忙跑到树林里去呼吸氧气补充大脑营养。 
我每天都坚持到树林里去做有氧操,终于有一天上帝赐我一个雷劈下来,这是精神上的夸张说法,事实上当时我看到极其令我震撼的景象,有一对小情侣在树林里偷偷摸摸地接吻,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他们俩都是男生,我当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兴奋地朝天大吼一声,把那一对吓得魂飞魄散,插到裤裆里的一只手生生拔了出来,象是从蝎子尾巴上拔下毒针那样难舍难分。 



阮温明跟成浩司两人是好友,关系亲密无间,大学里形影不离的男生多了去了,可我对他们俩定点监视随机跟踪,拿着我的长枪照相机,等待捕捉精彩镜头。终于有一天,一张他们在洗手间里打闹嬉笑互相偷袭对方重要部位的照片被我选中,我把照片打印数张,放大过塑,兴高采烈地拿去给宁海晨看。 
照片里面两个人动作猥亵表情淫贱,我相信校花一望之下便会大惊失色心生厌恶,从此视他们如洪水猛兽,连走路都要绕道而行,哪知校花一望之下神情冷漠,不屑地对我挑挑眉梢:“这算什么!大惊小怪!本姑娘六岁看《红楼》,九岁研读《品花宝鉴》,十二岁翻烂了《绝爱》,十四岁把《北京故事》当枕头抱,十六岁当上了‘露S费’的会长!这等小儿科也敢拿来让我过目?” 
我当即晕倒在地,久唤不醒,直到校花一个个解开我的扣子,用手在我胸前摸来摸去,口中啧啧出奇道:“多么粉嫩的皮肤!多么性感的锁骨!多么诱人的颈项!多么挺立的红樱桃!这等尤物,哪个男人不想尝一口,不想吞进肚子里?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把你培养成一名倾倒众生的超级小受!”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惊恐万状地倒车倒车,连滚带爬地消失,从此再不敢出现在校花周围五百米范围内,她的气味非常容易识别,有她在的地方,所有雄性生物寸草不生,再健康的苗苗也在她贪婪的灌溉下溺死过去。 
在校花无处不在的高压统治之下,我孤独地渡过了我的大学生活,直到拿到毕业证那天,我象脱了笼的小鸟一样飞奔出教学楼,踏上早已经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发誓再也不要进这所地狱般的魔女城堡。 
回到家我抱着我爸爸一亲再亲,他这些年来始终郁郁不得志,颓废无比,终日借饭局浇愁,到处胡吃海喝,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酒囊饭袋,可是我抱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爱抚再三,深情款款道:“爸爸,今天我终于体会到,你这十二年来是多么不容易了……” 
爸爸一个饱嗝打上来,喷了我满脸酒气,色咪咪地抱着我,叫道:“嫣儿……嫣儿……” 



03 
爸爸是很可怜的,可是我更可怜,我回到家后还未洗完一个澡,客厅就传来电话声,我知道醉鬼老爸肯定抓不稳电话,把脑袋上的泡沫随便抹抹,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电话是学校打来的,事情是教务主任的,可声音却是恶魔校花的。 
“宝贝,你那么急着离开干什么呢!我们的事情还未有个结果……” 
哼,既然我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量你这魔女骑扫帚也追不上,哪里还会怕你。 
“宁同学,我已经毕业,跟学校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哦?是吗?你跟学校真的没有关系了吗?那为什么我看到你的学位证还放在档案室里呢?” 
我砸下电话:“我不要啦!” 
一低头,咦,我的浴巾呢? 
爸爸色眯眯地贴过来,口水垂了三尺长:“宝贝,你真性感……” 
我KAO! 



可我进入公司任职的时候,舅舅满脸黑线:“炅儿哪,我们同一年入校,你读了八年才毕业,怎么到现在连个学位证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录用你呢?难道作为总裁要假公济私不成?” 
我手忙脚乱地关上房间的门,捂住舅舅的嘴,压低声音道:“舅舅!你怎么……怎么可以把我的秘密到处声张!” 
对了,我忘了说,出于魔女对我精神的严重摧残,我每日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可怕的魔女毕业以后留校任教,每次考试的时候她都跟众考官一起坐在前排,目光炯炯地瞪着我,以至于我发挥总是失常,每次考试都被PASS 
                  OUT。直到今年,学校看我的年纪,再混下去实在不象话,勉强将我的一路红灯关闭,踢出学校。 
舅舅得知原因以后想了想,笑道:“没关系,你怕的话,我替你去取好了,我倒要看看什么女人那么厉害,害得我外甥八年来都水深火热。” 
我连连点头,有我聪明英勇无人可敌的舅舅出马,忧泉老怪都挡不得,惧她小小一个魔女! 
事实证明我错了,舅舅也错了,可偏偏他错了还不承认,乐得颠颠的,一个月以后,跟那鬼学校教英语的外教私奔到澳洲放羊去也。 
我被彻底遗弃,求天无地求地无门,作为家里最后一个大学生,接下了豆腐家族总裁的职务,开始又一段痛苦的人生。 
我一直都那么倒霉,我肯定这是因为我爸爸跟妈妈干那事的时候没选好时辰,无天时地利,在人和这方面更是犯了大冲。我这种倒霉持续到一个礼拜之前,算是到了顶端。 



该死的同学会又将我与可怕的大学生活联系在一起,可是我们豆腐家族德高望重,作为它的门脸儿,我要热心于公益事业,所以在母校校庆百年的盛大典礼上,我被邀为嘉宾。 
校长见到我的时候紧紧握住我的双手,热泪盈眶:“同学!我为本校能够哺育出你这种成功的商业人才感到欣喜万分!你是我们全体师生的骄傲!来吧,我们坐坐……你看到你当年曾经生活过的宿舍了吗?它已经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破旧不堪,现在却还有你几百名学弟住在里面受苦,我们打算今年把它翻新一遍,作为对你的纪念!我们打算把这幢楼命名为‘豆腐楼’!你看如何?” 
那边主任拉过我来,让我看,面前站着四个小孩,满脸喜悦之色,象是已经看到了崭新的宿舍楼,他们撑起一幅横幅,上面题:热烈欢迎校友柯炅返校参观! 
我被他们呼哟得头晕脑涨,一时糊涂洒下了百万重资,一想起回头怎么去对爷爷交代,简直令我毛骨悚然,脖子冷得缩在衬衣里,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把,吓得我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迷惑地望向对方。 
那人扶起我来,顺手拍了我屁股一下,道:“大财主!不认得我啦?” 
“你是……”面前的小伙子年轻俊朗,十分眼熟,可却真的想不起来是谁了。 
小伙子拿起放在桌子上面主任的黑框眼镜,架在自己鼻子上。 
“阮温明!” 
他摘掉眼镜,哈哈大笑:“你的表情……好有趣!” 
我真的呆了,没几年不见,他实在好好好--好有男人味。 
那个马桶头黑眼镜,一脸苍白病态,总跟在活力四射的成浩司身边的象只阴魂不散的鬼,变成现在剑眉星目、意气风发,一身休闲装套在他笔挺的身材上,说不出的挺拔合适,再想想我这一脸菜色、裹在总裁头衔重重茧丝下的可怜虫,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变成蝴蝶飞出去? 
即使不变成蝴蝶,变成个蛾子飞虫什么滴,只要能飞起来便好吧! 



“对了,三月初再来趟S城吧。”阮温明把探照灯扳到一旁去。 
“为什么?”我将牙床在嘴里活动几周,支支吾吾地问。真没想到,这个当年入大学校门时牙都没长齐的书生阮温明,今天居然成了牙医,见面没多久,就被他拉到诊所来。 
“为了你的牙呀!到时候你一定得再来一趟,否则你的满嘴牙齿都会掉光光!” 
我嘿然一笑:“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全中国只有你一个牙医!” 
他自信十足,笑得好开心:“牙医是很多,可是--我在你身上施了魔法,只有我才能够破解……” 



三月份我真的在魔法召唤下鬼使神差来到S城时,阮温明的牙医诊所却已经人去楼空,桌上留下一封信: 
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三天后有一位友人的婚礼即将举行,我本答应做他伴郎,可事务缠身,临时落跑,这位友人你也认识,就是成浩司。都是校友,你不介意代我参加他的婚礼吧?我已经这么对他保证过--他的脾气很坏,如果伴郎在婚礼上放他鸽子,他一定会发疯到杀人的。所以切记切记,否则你就不仅仅是掉满嘴牙齿。 
请柬在下面,已经改成你的名字。还有,买套漂亮的礼服穿上吧,你会喜欢这场开心的婚礼的。 
我好奇成浩司会娶到什么样的太太,他那种体格,恐怕只有神农架的女野人站在他身边,才不会显得他在欺负弱小。 
翻开请柬,香水味扑面而来,这是种古怪的自制香水,创作者一次次信誓旦旦说它有催情的效果,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让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缠绵到一张床上,前提是这两个人必须是男人。 
大学期间她就天天带着这种自制香水在校园里走来走去,谋害花花草草,这个可怕的女人,只有可能是请柬上这个名字:宁雨晨。 



这世界上最灾难的事情,莫过于让两只魔鬼睡在一张床上,他们诞生的只有恶之花。 
这恶之花会开满漫山遍野,而我将要踏上这座山。 



——END—— 



01 
愿天下有情有终成眷属? 
有些人认为婚礼就应该是喜庆的,起先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希望那魔女永远不要得到幸福,可出于一个人类善良美好的良心,我还是祝愿了她。 
在耶酥的面前,我也是这么说的。 
可上帝却窥探了我的真心。 
我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左顾四盼,几乎怀疑自己进错了门。 
这本该是场婚礼,诸宾客脸上却如乌云盖顶般黑沉,如果我不知道这是场婚礼,直以为那花车里面出来的不是新娘,而是黑乎乎的棺材。 
最后走出来的还是新娘,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那魔女套上天使的白纱,再假模假样地迈上淑女的步伐,居然也有款款生姿步步金莲的--错觉。 
这当然只是我的错觉,如果我不知道那是这宁雨晨,还真会大加赞赏一番。可为今这个剥夺了我幸福生活权力的女人,正迈在通往幸福的红地毯上,还逼得我不得不向她展露伪善的笑颜,想得倒美! 
我的脸不是乌云盖顶,而是紫气东来,宁雨晨的脸虽然裹在重重白纱之下,可她却还是可以看得到,我正把自己象一只气球那样气鼓鼓地吹起来,离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于是她在经过我的时候,似乎很轻柔地拂了我一下,这女人经过特殊训练,动作迅捷如克格勃的特工,而且位置奇准,每次不管我化为液态、固态、气态,飘忽不定甚至灵魂出窍,她也能极之精准地捕捉到我的死穴--至于我的死穴在哪里,我打死也不会告诉你。 
事情证明,被敌人掌握到弱点的人极之悲惨,宁雨晨轻柔的一拂,指尖如蝎子尾后毒针,扎入我的气球里,哧一下,不,是嘣一下,我就爆了,瘪了,老老实实瘫软在长椅上,轻薄得就象身边宾客放在手边的那件外套。 
从我的视角出去,世界是平面的,她身上曼妙的白纱,失去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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