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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自恃功力,杖上蕴足了力道要与宋缺争强,仍觉难以抵挡,身不由己被震得飞退。
只是宇文伤未退,倒不是他的功力有多高明,而是宋缺攻向他的一刀巧妙得一拖一带令得他无法退开,只得与宋缺缠战。
不过是一转眼间,本来并肩做战的四个人就只剩下他一人单抢匹马面对宋缺,只这种始料不及的形式已令得他心头一慌,十成功力也只能施出七成了。
其他后退的三人退势一止,忽然发觉还有一个同伴没有一块退下来,心头已是一沉,注目看前方宋缺天神般威猛不可一世的身形,还有在天刀无以伦比的威力下苦苦支撑的宇文伤,都是惊骇欲绝,一起拼命抢前救缓。
可是已经太晚了,随着惨叫之声,宇文伤长剑脱手,身形飞跌向后,口中鲜血狂喷,其状极惨。
尤楚红独孤峰与独峰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不过是退后了两步,宇文伤已落至如此的下场。心中皆惊骇到极点。
此时宋缺却已倏地后退,横刀而立,说不出得舒闲飘逸,微笑着扫了三人一眼。
三大高手竟都被他的气势声威骇得不敢攻击。
船上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宇文伤低低的呻吟声告诉众人,宇文阀之主并没有身死在那一刀之下。
还是尤楚红经验老到,忽然大悟:“快攻,他正在争取时间回气调息呢。”话犹未出,杖已破风而至。
独孤峰与独峰凤恍然大悟,人随剑走,齐齐攻至。
要知道宋缺再强,眼前四人又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他同时逼退三大高手,再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宇文伤这种绝流人物打成重伤,实际上自身易是极尽全力施展,刚才短短的交峰中必已是消耗了大量真元,急需调息回气,如若三人不为宇文伤之伤所动,立展攻击,宋缺亦要吃上大亏。
可惜的是三人都为他天刀之威所慑,待得尤楚红醒悟过来,已是晚了。
宋缺的天刀已是大开大合,当头劈下。
这一番三人都已有了准备,知道万万退后不得,所以都个个沉腰坐马硬接天刀,可是一招硬拼之后,独孤凤和独孤峰还是身不由己地向后跌退,所有准备好的后着都施不出来。
可是身体在退,心却明白,眼睁睁看着那舞杖如狂力敌天刀的尤楚红,独孤峰大喊了一声:“娘。”
独峰凤亦是惊呼一声,又悲又恨又惧又伤,这独孤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女子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两个人只是拼着受内伤在半空中强运内息掉转身形飞扑向那带着死神呼啸的刀光中。这即是为了关心至亲,也是为了自身生死安危,如果再让宋缺用这样办法把他们个个击破,只怕他们不会有一人能保命回长安了。
宋缺忽发出一声长啸,声传九霄,随着这一声清啸,尤楚红闷哼一声,手中那精铁所制的拐杖竟一断为二,身子跌跌撞撞向后退去。
同一时间,宋缺刀落如山,两声脆响后天刀已似拙实巧劈在几乎不分先后攻来的两剑上。
独孤凤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马步,早已是香汗淋淋花容失色,虽仍目光注定宋缺,却已没了半点气势。
独孤峰借着刀势退至尤楚红身旁,扶住她,惨声连唤:“娘,你怎么样?”
尤楚红只是死死咬牙,面无血色,目光恨恨盯着宋缺,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张口,吐出血来。
此时尤楚红受伤,独孤峰心神纷乱,独峰凤战志全失,宇文伤早已伤重,宋缺若再出手,必能大有收获。但他却已再次收刀傲立,嘴角含笑,就像从未动过手的样子,那种收发由心的气度,确令人高山仰止,斗志全消,心生惧意。
他站在船头,目光淡淡扫过身旁四人,看他们脸上又惊又惧又恨又怕的神情,本人脸上竟全无半点得色,他容色静若止水,垂头看掌中天刀,忽然轻轻一叹,低声道:“武林多健者,何人试刀锋?”他以一人之力,转瞬间已杀宇文氏一大高手,将宇文阀之主重伤,更击伤了武功尚在两大阀主之上的尤楚红,可是他此刻的神色、语音,不但没有得意欢喜,反倒带出无尽的落漠失望来。
第二十章
候希白与杨彦虚屡屡为敌,向来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如今眼见杨彦虚的人头,心中不觉痛快,反感悲凉。枉杨彦虚也是智多才高的一代枭雄,亦是世上唯一同时修心不死法印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奇才,自背叛石之轩以来,屡屡逃过劫难,纵是石之轩也屡杀他而不得。可见其才智决断之高,今日一发现石之轩,立时决然逃走,可最终还是逃不脱石之轩的手心,他一生狙杀高手无数,最后却死在授他绝技的师父手中。候希白亦是石之轩的弟子,不免暗生兔死狐悲之感。
徐子陵心中却是微微一动,隐隐把握到某些微妙的关键。要知石之轩待杨彦虚极厚,甚至违背自己的诺言,私将不死法印传他,为的就是要借助杨彦虚隋室王孙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候夺取天下。所以后来虽为杨彦虚背叛他而恼怒,但终是舍不得这个将来可能会极有用处的筹码,所以才使得杨彦虚屡屡在他手下逃生。可今天他终于决然杀了杨彦虚,这代表什么呢?这一代邪王对于未来的打算是否又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所以他已不再需要这个背叛了他的隋室王孙。
石之轩亮出杨彦虚的人头实是有心立威以震摄候希白,连他也没有想到,徐子陵竟能从一颗人头想到那么多深远的事来。此时他只是目注候希白淡淡道:“希白你能达今日的成就也是难得,为师亦不忍毁了你,此刻你若转身离去,相信徐子陵也不会怪你。”
候希白微微一笑:“谢石师爱护之情,请恕希白要辜负师恩了。”
石之轩突得将脸一沉,冷然道:“即然如此,我就先收拾了你这背师劣徒。”话音未落,身形倏动,已到候希白身前,一拳击出。
候希白心虽惊惧,但却不退半步,美人扇斜斜拍出。
最奇妙的是徐子陵站在一旁,眼看这一对师徒因自己而交手,他本人却丝毫也没有动手之意。
候希白心下虽怯,但两年来确实长进非凡,此刻歇尽全力,居然挡下石之轩七八招,最后美人扇结结实实得和石之轩的拳对击了一下,候希白连退三步,居然还可以立稳马步,拿稳美人扇,连他自己都不能不为自己自豪。
石之轩悠然背负双手,意态潇洒,浑似方才全未出手一般,望向自己如今仅剩的徒儿欣然道:“希白果然长进不少,为师深为之喜。”他方才对候希白着着杀手,此刻却又为候希白武功的成就而欣喜,可是奇妙的是任何人都可以深刻地感觉到他诚意,知道他心中的欣喜实无半点虚假。
候希白心头百感交集,方待施礼开言,忽觉手中一阵狂猛无比的劲力向自己体内筋脉侵来。心头大骇,这才明白,刚才扇拳相交,不是自己的内力已足以对抗石之轩,而是石之轩不知施了什么魔门异法,竟令得拳中内力蕴于扇中直至此刻才暴发出来。他心头惊恐,本能地运气歇力拿稳美人扇。就在他大骇之下全心都放在对抗扇中异力时,石之轩的身形已快得时光都似倒转般来到他身旁,出招,收招,后退,依旧悠然负手,悠闲得象全没有动过一般,但候希白在分心之下已不知被拂中何处穴道,晕倒在地。
整个过程徐子陵一直静静旁观,没有丝毫插手,也没有其他任何表示。事实上以候希白的武功原不至于如此轻易被制,实是他心中畏惧石之轩,在石之轩面前难以全力施展,再加上他的武功路术全是石之轩所传,石之轩自然知道对于这个徒弟用何种攻击最为奏效,更何况那蕴在扇中的奇异劲力亦骇得候希白魂飞天外,无法再防范石之轩的突袭,最最重要的是,候希白万万想不到徐子陵居然袖手旁观,半点忙也不肯帮他,就这样冷眼看他被制。
很显然,不但候希白想不到,就连石之轩也想不到,所以淡淡问道:“子陵方才若是出手,我亦制不住希白,为何竟忍心袖手不理呢?”
徐子陵平静地道:“如若我出手,只怕另一个人也是要出手了。”
绾绾声轻笑,销魂蚀骨“我原说瞒不过子陵的。”随着笑声,幽灵般美丽得不似真人的绾绾也如幽灵般得现身,即使以徐子陵的眼力和灵觉,竟然也看不绾绾她用的是什么身法现身的。绾绾目注徐子陵,樱唇轻启,无限温柔:“子陵,好久不见了。”最普通的问候自她口中说来,也引人无限瑕想,令人销魂。
可是徐子陵深深明白,即使绾绾对自己言语目光都充满着柔情,但这毫不影响她在下一刻对自己的无情出手,这是魔门中人的特质,就象祝玉妍心爱石之轩,但却歇尽全力费尽心机要杀石之轩,石之轩平生最爱是碧秀心,可是耗尽心血著出不死印法,为的就是害死碧秀心,魔门行事,实非世人所能了解、常情所能推断的。
石之轩哈哈一笑:“原来子陵你怕绾儿,可是若有希白全力助你,你未必不能逃生,如今希白被制,你只怕有死无生,你就不怕你死之后希白也不能活命吗?”
徐子陵淡然一笑,平静地道:“邪王不会杀希白的?”
“子陵不会天真得以为本人会心软吧?”
“邪王也请不要忘记,你以二十余年心血才教出两个杰出的弟子,以前你把筹码押在杨彦虚身上,所以才对希白诸般无情。如今杨彦虚已死,邪王只剩下一个弟子了,而且这个弟子两年来的成就还异常杰出,足以让任何师父骄傲高兴,邪王纵然是铁石之心,也未必愿意让自己二十余年心血全毁,所以只要希白无力阻拦邪王,邪王应是不至于取希白性命的。”
石之轩仰头一笑:“好一个徐子陵,竟将本人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从杨彦虚之死就可以肯定我断然不忍再杀希白了。原来你袖手不助希白,为的竟是保全希白的性命,希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不枉他舍命一场,好一个徐子陵啊。”他摇头叹息,无限的欣赏感叹,但一叹未止,声音已变得冰冷凌厉:“如此聪明人物,实为我圣门大患,我往日为青璇屡次放你,你竟不识抬举,如今亦难以怪我心狠。徐子陵啊徐子陵,怪只怪你太有才能,而如此之才却又不为我圣门所用,如此人物,我不忍杀戮,却也是不能不杀,不敢不杀。”
他仍然站在原处未动,甚至连目光也没有望向徐子陵,可是当他语音一变时,已然全身散发出无形的气势将徐子陵牢牢锁定,他每说一个字,这可怕的压力就陡然增加一倍,说至最后一个杀字时,奇异的气势似也化为利刃,直戮人心。
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上竟有这等魔功,身不动手不抬,已能克制敌人。
错非是徐子陵,若是普通高手只怕当场就要承受不住这样可怕的压力而受伤吐血了。
实际上徐子陵在船上与各大高手一战,内力消耗亦巨,根本还没来得及恢复过来,本身所受的内伤也不轻,虽说长生诀有奇妙的疗伤之效,也不可能在这一时半刻就把的伤治好。可是面对石之轩他却没有半点沮丧无奈绝望之感,虽说此刻与石之轩交手等于送死,可是他以往艺业不曾大成时,又有多少次以才智应变从必死之境中脱身,无论在任何绝境里他也永远不会灰心,永不会放弃努力的。
他将自己的心灵缓缓展开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以他强大的精神能力,将自己所受的伤都完全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