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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望著那苍白的脸,母亲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沙利,你怎麽了?”她贴他冰冷的额头,发现他惨白的嘴角滴出鲜红。
“沙利!……天使长天使长!沙利怎麽了?我,我的孩子怎麽了……”猛敲结界,最终惊动外面守卫的天使。
“您找迷迦勒殿下?”士兵的声音透过来,“他不在,有什麽需要吗?”
“快叫他回来!沙利耶快死了!”她大叫。
战斗天使们打开结界,看著沙利耶却毫无办法。
另一方面,因前方出现了状况,派去的天使没有找到迷迦勒。
“这不是身体上受伤,”一个战斗天使对沙利耶的母亲道,“好像是魔族增力药的戒断反应。”
“那要怎麽办?”女性天使问。
“这个……听迷迦勒天使长说,若沙利耶大人回天界,拉菲尔天使长会有办法。”
“可现在又没有回天界,迷迦勒殿下也不在。”
天使们为难了一会儿,又都束手无策,便出去了。
“戒药反应……,你已经那麽强,还吃什麽药。是为了你的小女儿?对,一定是为了她。你想维持她的生命,可是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帮她,是不是?可怜的孩子。”她俯身,抚摸孩子的发丝。
她很害怕,那些战斗天使说沙利耶会自行好转,但她担心他熬不过迷迦勒回来便死掉。
等待是可怕的。
她眼神空洞的走来走去,许久之後突停下脚步。
“不要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
沙利耶从疼痛中挣扎起身,附著於灵魂之上的阻力好像消失了。
刚刚一定又是戒药反应……妈妈?
眼前清晰,他猛然发出可怕的大喊:“妈妈!”
女性天使就躺在她的孩子身边,浑身是血,“沙利……”听见孩子的呼唤,她睁开垂死的眼。
“妈妈,……你在做什麽?”
“你看……我还不是一无四处,对吗?”她抚摸她的脸,“我突然发现,自己还可以给沙利一些别人给不了的──因为有血缘的关系,我可以轻松的将所有生命力都让你。我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治愈能力,却是唯一可利用这种方式帮助你的……你已经没事了,我治好你了。不要紧,一切都会好的……”
“如果什麽不做我也没有事的!为什麽这麽傻! ──”沙利耶抱住母亲的身体,母亲圣力正在减弱,他的外伤治愈术对此没有作用,“会有办法的,不管我回天界还是魔界,总有一天会有人想办法解除这个戒毒反应不是麽?”
“无论神主还是魔王……,你说过,没有人能左右你。我……不想你永远都因为吃了那药而受约束、痛苦。我也同样不希望,沙利为我选择任何一方,屈从於谁。”她缓缓摇头。
“不……”
“沙利,不要哭,你看,我们都不哭,好吗?”伸出颤抖的手,摸摸孩子的前额,“你自由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做魔族还是做天使。而我……我也自由了,这是我第一次可以为自己做一件事。”
“不要……离开我,妈妈,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怎麽这麽说?你还拥有很多,可我恐怕除了痛苦不能再给你任何东西。对不起,我不配母亲。我从不是真心想对你冷漠,那只是痛苦、孤独和对自己最深的厌恶。我无法认同自我,所以僵硬麻木到连这麽好的孩子都看不见。我不求你能原谅我……”
“原谅?我从来就没怪过妈妈啊!”
“你是最可爱的孩子。我只希望你忠於自己的心,不论选择谁,一定是最牢固扎根於你心灵深处的──这是没用的妈妈能送你的唯一的东西了。”
“我一直生活在温暖祥和的天堂,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看到光。”她喃喃的。
在这个女性天使眼中最後一丝光泽褪去的瞬间,沙利耶从前的渴望出现了。
她看著她。
她在笑……第一次的,对他在笑。
慈爱、安详,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母亲的笑容。
但却是世间最为美丽的笑……
“沙利,妈妈爱你……”即便躯体已冰冷,那温柔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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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把我妈妈还给我……”踏著脚下鲜红色,抱紧死去的母亲,那声音嘶哑,“……迷迦勒……”
“啪!”踢开挡路的士兵尸体,无眼球的可怖白眼发出凛冽寒光。
雪白的衣摆没有生气的飘动,怀中女性天使手臂不自然的僵直垂下来,而沙利耶本身也摇摇晃晃。
余下几名战斗天使找不到逃串之处,只慢慢後退,发狂魔鬼的力量远在他们的武器得以运用的距离之外既可至人与死地。
惨叫划破青色天空,当那目光焦距移至恰当位置,天使们充血的眼连同他们的大脑、精神以至灵魂一块暴烈。
母亲力量的瞬间冲击,不但让沙利耶脱离虚弱状态,同时冲破也身上的力量封印。结界被解除,他带著她的尸体,一路杀死遇见的所有天界士兵。
“沙利。”
直至很久以後,一个声音才叫他稍微停下来。
“你在这儿。”
死亡之眼警觉而凶猛的移过。
默菲斯托菲里斯别过头,微笑著:“你也想杀了我吗?”
“默菲。”沙利耶叫了一声,稍微的恢复理智。
“喏,周围天使已经进入我的幻觉状态。迷迦勒可能没有想到你会解除自己的力量封印,所以布置在附近的军士并不很出色。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赶紧撤吧,时间有限,度玛身边的军力可能很快会坚持不住的。”默菲抓住他的手腕。
“度玛。”沙利耶轻轻吸了口气,“他在这儿?”
“度玛提出要救你们,现在正跟天界主力部队周旋。茵蔯──我没有找到他,他已不在情报上的关押地,大概你刚刚惊动了天使们,所以他们把他转移走了。但问题不大,如果是运送至天界处死,他还有一张王牌。”
“嗯……”沙利耶眼神空洞的,“那我们怎麽办?”
“跟我来就好了,这儿有一道天使们不很注意的通路,我们顺著它绕到度玛後方,然後一起尽快离开。”
“嗯。”沙利耶茫然的。
看看他怀抱的母亲,沙利耶这样的恍惚状态令默菲存有疑虑。
“默菲,这是我妈妈。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沙利耶像是突然觉得该解释一下。
默菲其实早看出来,也大致想到发生什麽了。
“她刚刚对我笑了,她说她其实很爱我,而且,看来她真的喜欢我。”沙利耶又道,“可是默菲……我宁可她还像以前一样恨我,也不愿意看见她为我死。”
“也许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吧。”
“……很痛。”他皱了下眉。
在隧道漩涡内起飞,沙利耶的身体也像不平衡的样子──不是由於抱著的尸体,他这麽强的力量不会因承重失去平衡。
“一些动物在出生时各种感观非常弱,它们几乎看不见东西,但是,那些幼小的身体即使在很远的距离也可察觉到母亲,察觉到谁是母亲,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一直认为,母亲这个词是一种深刻於灵魂的东西,无论环境、身体、记忆变换多少次,也抹不掉……她就是你的一部分,她塑造了你、孕育你,她比神更伟大……她是最了不起的……”
一路上,沙利耶重复著那些纯属於恋母情节的胡言乱语,带著笑容,神智不清。几乎听不进默菲说的任何一句话。
很顺利的,他们到达度玛军队後方,然而眼下已是混战一片。
默菲观察了一下,现在天使军用数量相等的士兵对抗是因为他们没搞清状况,一旦迷迦勒明白对手的後方支援已寥寥无几,既会让大规模军包围完全歼灭。
不动声色的向前方的度玛传达了讯息,度玛点点头,了解他的意思。
於是魔族军力边抵挡边向後退,逐步的都进入通往魔中心的时空通路内──其中也有少数天使混杂,这并不要紧,只要敌人不会大批涌入,那几个小兵可轻处理掉──待完全撤离後,他们将像主人所说那样,毁掉这条隧道。
度玛渐渐的靠近。
默菲也干掉周围几只天使。
“走了,沙利。”默菲对那处於急性应激障碍之中的沙利耶喊道。
沙利耶默默跟著他,直至看见远处某个身影。
轻轻放下母亲尸首。那双眼瞬息又变为亮白,燃烧著恐怖的火焰。“迷迦勒。你逼迫一个不想做母亲的女人处子生育,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一切的後果。”沙利耶说罢既朝天使长方向飞。
默菲斯托菲里斯随即快速追上前。
发疯的沙利耶任谁也无法阻止,他咆哮著,凝聚一切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迷迦勒劈去。
天使长冷著眼,灵活而冷静的将堕天使拦下。然而面对完全恢复的沙利耶,他如何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轻松的对待了。
“你杀了我的妈妈,杀了我的女儿,夺走我的一切……”持续的袭击中,沙利耶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只会对手无寸铁的弱小下手,无耻的折磨他们……光辉的大天使,你比污水里的蛆虫还叫人恶心……”
不久度玛也到身边。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对於度玛,迷迦勒身上同样也有两笔无法抵消的血债。
蓝色的烛光漫布天际。
他们已不管周围的状况,不顾军队撤离,不在乎这样下去天使军会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上来,甚至不能思考一下是否会达到目的、有什麽严重後果……
迷迦勒独自抵御两个地狱七君的攻击,另外,不知消失到何方的默菲斯托菲里斯令他担忧。这又是什麽阴谋?
沙利耶和度玛的精神已为仇恨淹没,再无理智可言。
他们本不会轻易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极度疯狂的状态下走出的这一步却追悔莫及。
“迷迦勒”的动作太快,他们也不甘示弱。
以至於幻觉何时生成的,事後谁也没弄清。
也许有那麽刹那的奇怪──为何这“迷迦勒”竟然有意引导向时空走道的方向?是谁下令己方军队随之全部後撤?
最後一刻,又是强而猛力的同时出击。
“不对,度玛,停下!”沙利耶惊恐的大喊,然而即便连他自身,也来不及收手……
无数阴郁冰冷的蓝焰浸透“迷迦勒”身体的防线,毁灭之眼的配合令那元灵顷刻处於毁灭边缘。
“我们做了什麽啊?!!”沙利耶发出异样的叫声。
度玛慢慢收回手,然後,他也明白了……
他看那慢慢倒下去的……那倒下去的并不是迷迦勒,而是狮鹫兽黑色的躯体──是默菲为了挽回不可控的混乱局面造成的巨大损失,制造了这幻象。
默菲斯托菲里斯骗过了眼前几乎所有天、魔界士兵、度玛,以及沙利耶那双锐利的眼睛。一边安排後撤,一边与迷迦勒周旋,一边应对这两个疯狂的家夥。
或许一直看到真实、没有被幻象迷惑的只有迷迦勒本身。然而正因如此,天使长反而更加疑惑了……
在通路门毁坏、天界和魔界军完全隔离开来的时候,沙利耶远远望见迷迦勒那惊异不解的表情──不是诧异默菲的幻象,而是诧异他为什麽会保护他……
漩涡不住旋转,随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