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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原始粗糙,加入唐军后拿到的刀是钢刀,拔出羽箭,见也是精铁所制,那是他们素所艳羡的武器,今日到手,自有一番欢喜。
草原民族也有先进后进之分,回纥人在漠北、河西时遭到汉民族的铁器限制,现在他们发展起来了,却又对边藩部族进行铁器限制,所以北沼黑头乌护等部民风虽然剽悍,但武器却多简陋。
这十余人来归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安顿好他们后,张迈便召集诸将,商议西归。郭师庸算算日子,觉得回纥人的反扑“迟则十日,快则三日”就会到达。张迈与诸将商议后决定将部队分成三部:鹰扬营开路,狼牙营居中,豹韬营殿后。
本决定中午吃完饭就行动,忽然奚胜派人来报,说突骑施海东部前来投奔。
张迈与诸将对望一眼,都感诧异,只是唐军要在西域各地活动,以后少不得总要和这些部族打交道的,人家来传达善意,唐军自然不能不顾而走,张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那将士道:“当有近千人,已经在昭山行宫二十余里外东南面停驻。他们的使者已到山下。”
张迈微一沉吟,道:“传。”
传令将士出去后,张迈先叫来室辉和赤丁两个近卫,问他们这突骑施海东部的情况,室辉道:“突骑施海东部是在伊丽河沿岸到夷播海东部一带来回游牧,全族成年男子大概有一千人上下,不算太强,也不算太弱。”
张迈又问:“他们和回纥的关系如何?”
室辉想了想说:“也就是那样子,都服回纥管,每年春秋两季到八剌沙衮纳贡朝拜,遇到战事听从调遣,和我们北沼黑头乌护没什么不同。”
张迈将这些信息在心中整理了一遍,又问诸将:“你们看这突骑施海东部是何用意。”
杨易道:“多半是咱们连战连胜,他们觉得西域可能要变天,就来投靠我们了。这些部落都是这样的,看看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近卫火火长温延海等都点头称是。
郭师庸素性谨慎,道:“现在说回纥垮还为时过早,还是谨慎为妙。”
杨易道:“再不,就是从合舍里、博拉苏那边听说特使你在派遣发羊,所以来打秋风了。”
帐内诸将都笑了起来,张迈也忍不住失笑,便见突骑施海东部的使者上山,奉上一对牛角为礼,道:“小人奉族长沙哈里之命,向大唐特使拜侯问安。我部贫困,找不到珍贵的礼品,这对牛角礼物虽轻,却是我们族长的一点心意,还请特使见纳。”
张迈微笑着问道:“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大唐特使?”
那使者匍匐在地上道:“我们在来路上遇见南沼黑头乌护,已经听说了。”
张迈又道:“既然是你们族长的一片美意,那么这对牛角我就收下了。回去向我转告沙哈里,就说我会记住他这份情。”
那使者连连顿首,张迈注意他脸上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却道:“我部久畏大唐威德,又受回纥欺压,只是回纥势大,我们这些贫苦部落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幸而唐军从天而降,杀马斯乌德,败霍兰,又一把火烧掉了阿尔斯兰的行宫,为伊丽河诸部出了一口恶气,自今往后,我部愿以唐军马首是瞻,每年春秋二季,都会到张特使帐下纳贡问安,以表我部之赤胆忠心。族长派我到此,就是来伏请张特使接纳。”
这一段话,分明是突骑施海东部自请为藩属了,温延海等听了都忍不住面露喜色,张迈倒是呆了一呆,终于说道:“你们愿意归附于我大唐?”
那使者道:“我们本来就是大唐藩属,现在拜在特使麾下,乃是弃暗投明。”
张迈脸现大喜之色,道:“难得你们还有这份赤胆忠心!我大唐胸怀大海,你们既来投靠,我天朝自无不纳的道理。”
郭洛做翻译,到此处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有迟疑,郭师庸亦似有话少说,只是碍着突骑施的使者,郭洛还是翻译了过去,那使者伏地叩头,连呼大唐万岁,张迈喜不自胜,又命取出黄金五两、丝绸十匹,作为回礼,命室辉、赤丁送他下山,那使者喜上眉梢,拜别而去。
第052章 畏唐威德(二)
室辉、赤丁送那使者出账后,张迈才又道:“诸位,这件事情,大家怎么看?”
唐军自经谋落乌勒一事后,警觉性都高了几分,郭洛道:“事不寻常,恐有妖异。北沼乌护、南诏乌护对我们的态度,那是正常的,室辉带几个热血青年来奔,也还在常理之中,但这伙突骑施却来得有些奇了。”
郭师庸道:“不管他们是来做什么,咱们赶紧走吧。就当只是亏了五两黄金、十匹丝绸。”
杨易哪里肯,眼睛里带着冷笑,只是郭师庸毕竟是长辈,他不好直言嘲讽郭师庸胆小,但眼睛里却带着冷笑:“那怎么可以,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没一点交代就匆匆逃走,万一那些突骑施是真的来向我们输诚,结果他们的族长再来叩拜时却发现我们已经被自己吓跑了,日后传将出去,我们大唐会被人笑的。”
郭师庸正色道:“被人笑又有什么打紧?要紧的是别在这里被人一网打尽!”
郭洛道:“被人笑上一笑,原也没什么打紧,只是若被胡人认定我们胆怯,落得个无勇之名,以后我们再遇上他们,就不好使威了,再说新归附的将士也会生出二心。若再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些,怕还会对我们往后经营西域不利。”
郭师庸眉头皱了起来,叹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好高骛远,如今我们还在苦苦求生,你们就想到经营西域的事情了,我跟你们说,这事定有蹊跷,早走早了,晚走了怕来不及。”
商议未定,奚胜又派人来报,说正南二三十里外又来了一伙人马,这伙人马果然也是停驻不前,却也派来了使者致殷勤之意,张迈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来,疾步跑出帐外,登高远望,这昭山行宫所在是方圆数十里最高的山坡,张迈拿出望远镜来环顾一周,只见除了东南、正南已经安下营寨之外,其它几个方向似乎都有人马开来。
张迈将望远镜交给郭洛,郭洛看了一遍,沉默不语。
“特使,那使者到了。”
郭洛问道:“迈哥,怎么办?”
张迈道:“传!”仍然命传使者上山,这次来的却是伊丽河中游的黄头乌护,也是听说唐军连破回纥,因此前来依附。
张迈接过使者献上的五张羊皮,眉眼都笑得开了,连连用他那半生不熟的突厥话叫道:“好!好!归附大唐,好!有心!”
郭洛微微一笑,翻译道:“张特使说,你们能晓大义,前来归附,甚是难得,回头我们禀明朝廷,一定封你们族长一个大大的官。”
跟着便回赠了白银五斤,丝绸十匹,那使者欢天喜地去了。
那使者出去后,张迈皱眉道:“今天是破财日,这些部族,可别再来了。”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人来报,昭山行宫西南外三十里处又来了一个部落,却是葛逻禄达林库尔部,也是八九百人光景,也派了使者来请附。这次的葛逻禄,言语仍是那般,献上的却是两张狼皮,这个使者言语奉承得十分到位,张迈听得乐呵呵的,环顾诸将,喜洋洋地道:“这次我只身出塞,远没想到能通边军、破回纥!如今诸族大聚,重新归附我大唐,这可是堪比班超、苏定方的大功劳啊!将来回到长安,封侯已是囊中之物,就是入相也大有希望!”
那使者问陪伴自己的室辉张特使说什么,室辉也听不懂,要靠杨易给他翻译了才明白,连忙称贺:“我等族长定当联名上书大唐天子,述说特使在西域的种种功劳,扶助特使拜将封相。”
张迈听了郭洛的翻译,笑道:“多谢多谢!若诸族能襄助我成此大业,将来边关互市、朝贡封赏时,少不了你们黄头乌护的好处。”这次不但回赠了三两黄金、两斤白银,还外带一条镶金皮带赏了那使者本人。
那使者连声拜谢,退下去后,杨易拱着手连连恭喜:“特使,你了不起啊,这才打下了一个昭山行宫,就有诸胡宾服、四夷来朝的气象了。”
张迈呸了一声:“就几个小部落而已,什么四夷来朝、诸胡宾服?你讽刺我么!”
杨易笑道:“特使你没上他们的当最好,我看你刚才被葛逻禄的使者一捧,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还真叫人看了都担心呢。这几个部落究竟来干什么我们不清楚,不过看他们的来路,这么一停驻,可把我们的来路给活活堵住了!”
诸将心中都是一凛,张迈也是容色一整,杨定邦道:“特使,咱们的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冲杀出去了。”
郭洛道:“形势还不明朗,再说就算要退走,也还是等黄昏之后动身为佳。”
张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急令温延海:“让仁孝派两火人马,悄悄往西北沼泽看看我们来时的沼间秘径外是否有人。”
唐仁孝也是队正中颇有远识的人,接到命令后,心想:“这可是干系我军生死存亡的事情!”不敢怠慢,又想:“若大摇大摆去探寻,会引人注意。”却尽遣麾下人马到山下牧马,其中却有两火人似有意似无意地走到沼泽旁,跟着便进入沼泽去打探。
他打探消息期间,又有五个部落相继派使者上山,张迈笑脸相迎,每多见到一伙使者,他脸上的喜色就多了三分,且越到后来赏赐就越是丰厚,打赏赏得手都软了,这些部落或三五百人,或七八百人,或一千来人,总共有八个部落,共计五千余人,刚好将昭山行宫从西北方向的沼泽边缘,到正东方向的沙渍地围了一圈。
张迈出帐几回,到后来干脆将望远镜交给丁寒山,嘱咐他:“你乘快马欺近了,登高再望,看看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组织。”张迈自己又调来赤丁、室辉等询问黄头乌护、突骑施海东部等的情况。
丁寒山带了几个将士急急去了,约半个时辰后回来禀报,道:“这些部落人数不少,但武器中多有骨矛,钢刀不多,看他们的,但面对我们这边的栅栏都打了一层又以层,我登高远望时还见他们正在打栅栏呢。”这些情况却也与赤丁、室辉等交代的相符合。
诸将见这些部落人数虽较唐军为多,但武器装备、军事组织都只和黑头乌护相仿佛,就都不太担心了。
杨易道:“才围了一重而已,不怕!我们聚齐兵马一冲,可以冲得出去的。”
郭师庸盘算了一会道:“敌军虽有五千人,但我军七百人,足以以一敌五,集中兵力攻一个方向的话,应该是可以成功的。”他这么说,分明是全未将刚刚成立的狼牙营算在里面。
这时沼泽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沼泽外并无伏兵。
张迈松了一口气:“看来胡人还没发现这条秘径。”
“不能再犹豫了!”郭师庸催促道:“特使,这些部落刚好将我们的出路都堵住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是赶紧走吧。”
杨易却道:“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多亏!咱们刚才可打赏了他们多少东西!依我看,还是先冲杀一阵,然后再走。”
“不妥。”郭洛道:“这些部落虽然将昭山行宫外围围了一圈,但他们都派了使者致辞,并无失礼的地方,所谓不怀好意,都还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未坐实,我们忽然突袭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日后他们对外宣扬咱们唐军背信弃义,对我们相当不利。再说他们若真的有心要围堵我们,防范一定森严。正面冲杀只怕讨不了好去。”
“依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