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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不去看他第二眼,径自去瞧躺在地上的季白。
摸了摸脉,又翻开季白的眼皮看了看,原六阳蹲在那里吊着眼睛瞅着屋顶发了半天呆,忽然站起
来叉着腰骂道:“臭小子,装什么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得了我吗?”说着抬起脚就准备踹人
。
脚还没下去,眼角瞥见一抹寒光流转,也算他收脚及时,否则五根脚趾头怕已经和他本人说再见
了。
丹朱握着刚才女君丢在地上要季白自裁用的那柄匕首,挡在季白身前,眉目泠泠地盯着原六阳:
“谁敢动我弟弟,我就杀了谁。”
“哈哈哈哈……,想不到原六阳你也有被人威胁的时候。”
丹墀下,某人不知死活地仰天大笑,笑得台上的原六阳绿眉毛绿眼的把他恨着。
“哇……”一声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声,非常不客气地打断了蒙戎张狂的大笑,突兀得令原六阳
耳朵“嗡”的一下差点失聪。
季白醒了。
4
坐在地上,手里抓着比他的巴掌还要大的玉玺,梗着脖子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孩一边哭一边还扭动
着身体。这个样子,与晕倒之前的季白,简直就是两个人。
原六阳没见过之前的季白,可是他听说过。
他是个很仔细的人,臧国王家的资料上至女君的三围体重下到季白喂的两条兔子,一只鸽子,他
都查得清清楚楚。
其中他最有兴趣的,也认为最有威胁性的一个,就是季白。
季白在很小的时候,已经有神童之誉。
流传得最广的一则传说是关于几个刺客某天晚上摸到臧的王宫准备行刺。也是他们运气不好,竟
然在王宫里迷了路,结果误打误撞逮到了年方八岁的季白。锋利的长剑架在颈上,季白竟然还没
有被吓得惊惶失措,反而和刺客头目讲起了条件。
“你们见过女君么?……那么公子丹朱呢?公子季白呢?……我真佩服你们,竟然只凭几张画像
就敢摸到这里来。”季白一边说还一边摇头,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你们不知道王家的画像都
是作不得真的么?比如你只有一分的美丽,那些画师们想多讨赏,便会画出十分的美貌来。这样
的像有不走样的才怪。”
一番话讲得那些刺客个个傻眼,头目脑筋动得快些,恶狠狠地抓过季白怒道:“你小子是什么身
份?”
“我么?我是季白公子跟前的一个小书奴。”
“那好,你一定认得这些人。你带我们去。”
“那你先把剑收起来,这么架在我脖子上走路我会分神的,再说被人瞧见可就大事不妙了。你放
心,我不过是个小孩子,打也打不过你们,跑也跑不过你们,我若嚷嚷,你拔出剑来一下子把我
劈了,也还是来得及。”
结果被季白一直带到王宫的机关里去的刺客们,得到了此生最难忘记的一个教训:绝对不能相信
小孩,尤其是看起来很天真无邪的小孩。
处变不惊,诡诈多谋,这样的小孩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所以,最好,现在就杀掉。
原六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哭到抽搐的季白——想装软弱无能来骗我?呵呵,演技不错。一转脸又
看见对着自己剑拔弩张的丹朱——啧,所以说搞艺术的不适合拿凶器,那么修长秀气的手根本就
握不稳嘛,一个劲地在发抖。
就这个样子竟然还敢威胁我!原六阳撇撇嘴,左手扶上腰间的剑柄,向前跨上一步,骇人的气势
自然而然地直逼丹朱眉睫而去。
“六阳。”
这一次阻止他的居然是蒙戎。原六阳非常不爽地回过头来:
“干什么?”
“留下他。”
“我就知道,你还真是没节操!他我可以不动,不过那小鬼一定得杀掉,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喝,你这小鬼要做什么?”
冷不妨地回头,却意外地发现本来应该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孩竟然摸到了自己身后。乍然见到一张
放大无数倍、涕泪纵横惨不忍睹的脸,原六阳也不禁吓了一跳。
“姐姐……嘻嘻,姐姐,好看。”
季白拍着手,哭完又笑。
“臭小鬼,你叫谁姐姐?”
原六阳额头青筋暴绽。
“头发,长长。姐姐。”
“我这是造型,不许叫我姐姐!”
原六阳暴走。
黑黑的眼珠定定地瞅着他,水气迅速形成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姐姐,好凶。”
原六阳彻底抓狂:“给我找个人来瞧瞧这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5
“回左少伯的话,根据老朽的诊断,小公子大概是悲伤过度,以至经脉不畅,六腑俱伤,五内如
焚……”
捋着山羊胡须,摇头晃脑准备发表一番长篇宏论的大夫突然发觉鼻子尖上多了一把寒气凛人的长
剑。原六阳扯着好看的红唇极度不耐地吐出三个字:“说重点。”
“呃……小公子可能神智失常了。”
“可能?”
“大……大概。”
“我要肯定的结论!”
“那……就是了。”山羊胡大夫抹抹额上的冷汗,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左少
伯大人竟然这么又狠又恶。
“悲伤过度,神智失常?”原六阳才不信这种见鬼的理由,“哼,小鬼,你是疯了也好,是傻了
也罢,总而言之,我非杀了你不可。”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丹朱挡在季白前面,绝丽的容颜神情决绝,竟是明艳不可方物。
一只手按上了原六阳的肩头,蒙戎也上来了。
这位年纪青青就已经横扫半个中原的祢之国王,有着和丹朱及原六阳完全不同的野兽般华丽凶戾
的外貌。刚直不羁的乱发被一根简单的额饰草草勒住,浓黑粗犷的眉毛不受约束地直飞两鬓,继
承自外族血统的母亲的双眼,比一般人要深隧得多,就连眼珠也是透明的淡蓝。
此刻,这双淡蓝色的眼瞳已经盯上了丹朱,属于兽性的点点戾光捕捉到美丽倔强的猎物——“呵
,有意思。”
出其不意地一伸手,一把将丹朱捞进怀里,强势的嘴唇轻而易举地吞噬了丹朱柔嫩的唇瓣。另一
只手轻松扼住丹朱握刀的手腕,汹涌的力道让丹朱有一种骨节都要被他拧碎了的错觉。痉挛的手
指再握不住匕首,刀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围在台阶下面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国王兼主帅搂着一个男人强吻,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见
已是司空见惯了的。
原六阳自然更不会吃惊。他睨着季白,观察他的反应。
季白对着他扮鬼脸:“嘻嘻,姐姐,抱~~”
死小鬼。
“味道不错。”蒙戎放开了丹朱,咂味似地咋咋舌头。
丹朱一把抽出他腰间所佩的弯刀。
原六阳袖着手冷冷一笑。
蒙戎半眯起眼睛就象在看一头已经死定了的猎物怎么苦苦挣扎。
丹朱反手将刀刃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他一向高贵得如同凤凰鸟儿一般,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
蒙戎不慌不忙,他手上有的是筹码:“你敢自杀,我就立刻活剐了这小鬼。”
“戎!”
原六阳不满。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日留下季白的性命,日后必将给蒙戎甚至祢带来无穷后患。
他的直觉自来很准。
“铮~”
一声弦动,是满地乱爬的季白抓住了横在女君尸体一侧的“绿绮”,手指仿若不经意地勾到了羽
弦。
丹朱人一颤,手不由自主地停下。
目光转过去,看见女君一双血红的眼眦裂着,那模样,那神情,都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刚立的誓
言。
原来,这就是您说的“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一抹凄苦的微笑绽露在丹朱唇畔,随后,他一扬头,清冷的傲意挑上纤细的眉梢:“好,只要你
放过我弟弟,我随便你怎样!”
唔,有趣。亡国之臣,俘虏之身,居然还敢和他讲条件。
蒙戎开始觉得这头美丽的猎物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得多。
“好,我答应你。我不杀他,你今晚就来侍寝!”
“戎……”
“六阳,这个小鬼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有办法试他。哼……小子,骗我的下场可是比死还要凄惨
一万倍的。”
6
原六阳,世袭祢左少伯位,四岁进宫,成为祢太子蒙戎的玩伴,是少见的能让蒙戎低头的人。
想当年,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简直就是整个祢国宫廷的噩梦。
因为两个都是异常强势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不愿意被对方压在自己头上。
于是什么都要比。
小时候比谁吃饭吃得比较快,比较多。稍大一点比谁打架打得多,捉弄人的花样多。再大一点比
谁的胜仗打得多,谁攻下的城池多。
不管比什么,原六阳都从来没有认过输。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就某方面承认,自己的确比不过蒙戎。
他没他那么恶劣的趣味!
肩上扛着一边挣扎一边怒吼“放我下来”的丹朱,蒙戎随随便便挑了间屋子,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
一屋狼籍,看地上胡乱扔着的衣物,似乎是某位女官的房间。
卧榻上血渍犹存,显然这房间的主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蒙戎可管不了这些,左臂一扫,把碍事的东西通通扫走,肩头一耸,将丹朱扔在上面。
有兵士将季白也带了过来,绑在一张椅子上。
“你想做什么?”丹朱刚爬起来又被蒙戎压了回去。
“我只是要他……看着我们做。”蒙戎欣赏着丹朱瞬间血色褪尽的素颜,低声笑道:“你怕什么
?他不是神智失常了吗?就算他看见,应该也没反应的,对不对?”
丹朱死死咬着下唇,要他在季白面前被这野兽一样的男子侮辱,这甚至比向蒙戎屈服还更令他不
能接受。
“小星星,亮晶晶,一眨一眨多美丽。”
季白摇晃着身体,口中模糊不清地唱着儿歌。没有光彩的眸子对上丹朱的,忽尔一笑,却什么意
义也没有。
对不起,哥哥。如果被他们看出来的话,我们两个,都要完蛋。
原六阳站在敞开的窗前,目光不曾稍离季白片刻。
他倒要看看,这个男孩的忍耐力有多强。
眼睁睁看着血亲手足为了保护自己而将身体献祭,在仇人的身下辗转呻吟,受尽凌辱。如果是神
智正常的人,绝对会忍受不了吧?
这种带有色情意味的主意也只有蒙戎才想得出来。虽然,这主意的确很天才。
可是如果那男孩过了这一关呢?能够说明他确确实实是悲伤过度,神智失常了吗?
或者,这男孩的心机,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灵魂被撕成两半是什么样子?
身体被禁锢着,还要将分成两半的灵魂生生收纳在里面。那种滋味,就好象心里同时装着烧红了
的炭和结了冻的冰。
一个声音尖利地在他耳畔叫喊:“不要!快阻止他!阻止这一切!丹朱是你的兄长啊,难道你竟
忍心看着他被灭国亡家的敌人这样的凌辱吗?不要啊!”
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阻止他的话,你们两个都只有死路一条!蒙戎的作风你不
是早就已经听说过?凡是战败国家的王室子弟,聪明出色的没一个能从他的刀下留得性命。你不
是正因为如此,才情急之下装作疯癫了的吗?你这样死了不打紧,可是黄泉之下,森罗殿上,你
又要怎么向女君交待?更何况,蒙戎力可举鼎,你却手无缚鸡之力,凭什么去救人?那和送死又
有什么差别?”
先前的声音更加尖利起来:“丹朱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牺牲自己的啊。他那么一个人,雪似的清白
,梅花似的孤傲,可以就这么毁了吗?可以吗?”
“那是他自己立下的誓,要不计代价地保你性命。如今你是君,他是臣,臣代君受辱本来就是天
经地义!”
头脑里两个声音嚣叫成一片,心就象被剖开了一样的疼,可是还要笑嘻嘻地看着。
看着蒙戎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