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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楚果然脸色更差,淡淡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回了。”
“我弟又不是外人。”
我接口道,“我是外人,你们聊,我走先。”
我哥肃起脸敲了敲桌子,“都给我坐下吃饭。难道我丑得让你们食不下咽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都急着要走?”
我识相地不吱声,等着看赵子楚的反应再说。
赵子楚根本没打算给他面子,“夏先生,我记得我答应你的事不包括坐下来吃饭。”
我哥微微一笑,眼神跟天女散花似的,扬扬洒洒地飘得全是桃花,“你是来教我做汤的,又不是钟点保姆,哪有做了不吃的道理。”
我更加坚持地道,“你们吃,我走先。”
我哥一把将我按在椅子上,“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插话。”
我怒道,“赵大夫,走,我请你吃饭。”
我哥笑得更春风了,“说你是小孩儿你还不服,”他按住我,继续对赵子楚飞洒桃花一般的微笑,“赵医生,没有做了不吃的道理,你若想去外面吃,我这就去取车。”
我看出赵子楚无奈了。
他生硬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我突然觉得,我确实不能走,反正我哥也不准我走。而且这儿有好戏看啊,这有乐儿,我哥是成心要捉弄赵子楚,也不知赵子楚到底那里开罪了我哥。
我哥先给我盛汤,然后给我盛饭夹菜,照顾得无微不至,另一边,赵子楚冷眼看着,看得我又不好意思了,“赵大夫,你吃啊。”
我哥跟着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看人家气都气饱了。
要我说,人的素质也就是这种时候才能见高下。赵子楚埋下头,长吐一口气,开始吃饭。
我哥很满意地劝道,“多吃一点儿,太瘦了手感不好。”
赵子楚放下碗筷,那表情,显然就是将话放在舌头尖打了好几个转,又强压着咽下去了。
他拿起我家常置在桌上的快记薄,迅速地写下一个姓名和电话,递给我哥道,“夏先生,我只会看外科,你尽可以找他谈谈,告辞。”
我哥用两指夹着那一片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心理医生。”
我噗地笑了。
赵子楚,您真冷幽默。
“应该看的是你吧。”我哥笑眯眯地放下纸卡,“如果你没问题,也不会来这里了,对不对?”
“我想每个人都有权选自己要走的路。”
“你说得对,所以我尊重你。”我哥耸耸肩,“既然如此,明天别来晚了啊。”
赵子楚脚步一顿,跟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忙追着他出去,“赵大夫,你别生气。我哥不懂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你消消火。”
他立刻道,“不值得。”
可我看你明明就是被我哥堵得慌。
嘴上硬是吧,那我顺手推舟,“你能宽心就好,明天也不用来了,我谅他也不敢闹到你们单位去。”
他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你放心,真不用来了。我哥就是嘴上缺德,人却不坏。”
他冲我善意地笑了笑,快步走了。
我回家,坐到我哥身边,我哥叼着烟,倍儿认真地翻着那张小纸片看,道,“字写得不错。”
“没了?”
我哥深叹一口气,低声道,“我确实错了。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奇了,“你真知道啊?”怎么听上去那么地不真诚呢?
“你不就想听我这么说么?”他果然笑了,抬起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将纸片放在烟前烧了,“吃饭吧,尝尝我新学的鸡汤。”
我真觉得自己每跟他在一起,就特别沧桑,“我说夏明宇啊,你想追人家,就认真地追,好好地拿出诚意来。不要学什么幼稚园小男生,越喜欢就越欺负人家,OK?”
我哥严肃地道,“别没家教,不许直呼我姓名。”
“我说认真的呢。”
“那就品评品评这碗汤。”我哥将汤碗端到我嘴边,“我想做给何老师,当做生日礼物。”
“你这是————”还没对我爸死心啊?知道钱不好使了,上真情?
他不耐烦地道,“你不是叫我拿出诚意来么?”
“那是——”得得得,我不说了,让我爸降着你也好,省得你到处祸害人去。
我就觉得赵医生挺可惜的。
长相斯文心思细,配我哥多好啊,可惜我哥没福气。
要不……介绍给疯子?
我真想想就乐。我要是说了,疯子肯定得对我作揖,“爷,你快饶了我吧。”
疯子这小子心里也早有人了,好像也是个直的,一直暗恋着人家来着。
都是些深藏不露的八卦。
眼未见不为实,可不能瞎乱说。
第十九章
十一月一号,北京下了第一场雪。
一大早老三爬起来,冲着窗外就是一声,“我靠,下雪了。”
我们一个个都跳下来,全挤到了窗前。
雪片子飞得跟不要钱似的,树上全挂了厚厚地雪,房顶像铺了层奶油,白得发亮。
我们七手八脚地套上衣裤就往楼下冲,赶在清雪车来之前,先抢出两大堆冰雪来。
老大和我是北方人,所以负责滚雪球,老三老四扛着从门卫借来的锹,哼哧哼哧地夯雪堆做身子,疯子半睡半醒地从寝室探出头,一看到我们立刻嚷嚷,“给老子留一份,老子这就下来啊。”
但活计只剩下去锅炉房偷煤球,和去食堂偷胡罗卜两大重任了。
疯子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去了。
我们将雪球按在身子上,疯子将俩煤球当眼睛镶了,又小心地插上胡罗卜做鼻子。他还顺手摘了两大片绿叶子搭在了雪人的脑袋顶上,最后在身侧插了一蓬枯枝,大功告成,非常可爱。
老大掏出手机,照了照片去讨好老婆。好几个路过的妞儿也围过来,连大东也顶着一头乱发跑下来,跟我们商量,“哥儿几个,能不能假装算兄弟一份啊?”
哥儿几个齐刷刷地伸出手指搌了搌,大东下意识地捂住裤兜,嚅嚅道,“谈钱多俗呐……”
我们一拥而上,打那裤兜里扒出了二十来块钱,老四捏着,乐呵呵地买早点去了。
我搂着大东的肩膀安慰他正流血的心灵,“要不要给你跟雪娃娃合一个影?”
疯子拉了拉我,我转过头,看见校花也拿着手机正对着我们娃拍照。我立刻道,“哥儿几个都让一让,给美女闪开。”
校花笑了,一口漂亮的贝齿看得我眩晕。
我又道,“能带上我一起照么?”我伸出两根手指按在脸颊上装可爱,硬将自己的大头挤到了雪娃娃身边。
校花笑而不答,只是放下了手机,盈盈地看着我们。我被看得心情荡漾,正想再贫两句,一男的捧着两杯奶茶走过来,伸手就揽住校花的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直起腰,哥儿几个也齐刷刷地站到了我身边,手里都提着扫帚、铁锹、水桶。
那男的一怔,底气不足地皱起眉对校花美女道,“量他们也不敢打架。这可是在学校,走,咱们上自习去。”
大东挥着他那手机,恨恨地道,“爷想拍死丫挺的。”
老大冷笑道,“何必呢,不就一女的么,叫俺媳妇给老五去中戏找一个,气死丫。”
我说,“哥哥们,咱回去侃成么?豆浆都凉了。”
一群人推推攘攘地上楼。
疯子乐呵呵地落在后边,拉着我偷偷地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地掏出了手机,“拍得如何?”
我一看就惊了,这小子偷拍了好几张我的大头,张张都挤在雪人旁边双指支颐装可爱。
我说,“干什么?赶紧删了。”
他一脸坏笑,“发给校花,气死那小子。”
“你你你你你————太够哥们儿了。”我真想亲他一口,立刻转发了。
他搂着我的肩膀上楼,“记得谢我哈,豆浆让我。”
“靠,我就值一杯豆浆?”
他不屑地嗤我道,“你还想一笑值千金啊?既然嫌便宜,那把包子也给我吧。”
“滚蛋。”
我们嘻嘻哈哈地上楼,老三特显摆地推开窗,一见着楼下有美女对着雪人喊什么,“卡哇伊,好可爱的”,立刻探出脑袋,“我们做的。五舍五楼的五位好汉。”老四不甘示落地补道,“全是未婚型男。”惹得下面的笑声一串一串的,正给早餐佐料。
吃完饭夹着书上课。我们一走到教室门口就愣了,好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守在门口,早上搂走校花那男的就站在前头,一见我就上前推了我一把。
大东抬手扶住我,冷笑了一声,“干什么?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走廊立刻围起了人。
他们那一群有人越众而出。我们都认识他,经济系的体育棒子,外号高大个,真名不晓得,也算风云人物,以爱出头成名。
高大个果然出头道,“这话说反了吧,是不是啊,何宇明?”
我无辜地道,“为什么要问我啊?”
那男的立刻冲出来道,“苏岚是我女朋友。”苏岚是校花的芳名。
我差点为他的急样笑了出来,勉强忍着道,“哦,失敬失敬。”
那男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啥名——恶狠狠地道,“知道就别玩阴的。”
疯子接口道,“纠正一下,那不叫玩阴的,叫追求。男未娶女未嫁的,有本事就叫你的妞死心塌地跟着你,来这儿穷嚷嚷什么?”
老三也悠悠地道,“没本事的男人,老婆才会跟人跑。”
老四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么说我就得请教一下了,你说,没本事怎么能娶到老婆呢?你这话有逻辑漏洞。”
老三嘿嘿一笑,“没文化了吧,没听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没听过,光听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
走廊里全是嗤嗤的低笑,高大个黑着脸,恶狠狠地道,“少他妈废话。”走廊里瞬间安静无声。
我上前一步,沉声道,“不废话又怎样?”
老三又冒出,捏着嗓子学那男的道,“量他们也不敢打架。这可是在学校,走,咱们上自习去。”
那号称“苏岚是他女朋友”的小子一脸红红白白。
一直没讲话的老大终于开口了,“让让,我们要上课了。”
高大个挡住我们,“中午篮球场,三对三,不见不散。”
老三很不爽,“你谁啊?我们凭什么非应你不可?”
“老三。”老大喝止住他,“一点半,老子不值得为个妞儿得肠胃炎。”
“好。”高大个撞开我们走了。
我拱手道,“对不住,连累各位兄弟了。”
“说啥呢?老子早就看不惯经管系牛烘烘的,早想收拾他们了。”
上完课,我们几个难得地在学校食堂开了顿伙,吃完了大家抓紧时间消食,商定我和疯子还有大东先上。
所谓三对三,说白了就是在校园里合理冲撞,高大个那三人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合理地教训教训我。
一上场两拨人眼神就不合善,六只眼晴都往我脸上盯。我的任务也简单,就两个,一是尽量保住自己,二是牵住主力高大个,寻机助大东和疯子得分。
我们要既保全自己又战胜敌人。
一上场,高大个果然支支楞楞地蹩着我的进退,大东甩我一个眼神要我跑位,用假动作配合疯子上篮。我一跑动,高大个就跟着,紧咬不舍。
他奶奶的,让你小看哥儿几个的默契,我跑到三分线,吸引高大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