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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才没多久吧?现在分开还来得及。难道你为了立帆,就可以不要爸妈了吗?你想清楚!」
景维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这……这要怎么选啊!
立帆平静地望着他,轻轻放开他的手,用唇语无声地说:「你好好选吧。」
景维看看立帆,又看看爸爸,这才明白,有时候,即使身边围满了至亲至爱,人还是会无比地孤单。
再看看靠在车上的黛民,后者也笔直回望他。人要怎么样才能像她那样果决无惧呢?一定是经过了不少试练,不断做出艰难的抉择,一路走过来的吧?
从父母离婚以来,几个月间的风风雨雨,此时忽然变得鲜明无比,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终于看清自己是多么愚蠢,做了多少的白痴事。
这次,一次要做对呀。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我决定了。」
「……」现场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现在是父母重要,两年以后,是立帆重要。」
「什么!」一向稳重的克贤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黛民噗地一笑,立帆则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景维。
怎么会有这种答案?
克贤怒道:「这算什么答案?根本是强辞夺理!」
「你还不是一样?以前爱妈妈,现在又不爱。」
「这是两回事!」
「一样的,爸。情况是会变的,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答案。今天我还未成年,我得住在你的房子里,依靠你的照顾,当然是你的感觉最重要。但是再两年我就成年了,我要出社会,要独立生活,到时候立帆就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克贤气得差点脑充血:「你是说你现在要靠我养,所以听我的;等你翅膀硬了,就不甩你老爸死活了,是不是?你也太势利了吧!」
「难道你要养我一辈子吗?」
「谁在跟你说这个……」
黛民插嘴:「你也先听他讲完再开骂好不好?你们父子多久没好好讲话了?」
克贤这才勉强闭上嘴。
「我今天才知道,我真的只是个小鬼。我所有的一切,甚至我自己,都是父母给的,要是没有你们,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事也做不成。甚至今天早上我在路上被那个变态缠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爸,快来救我!』」
「……你要是真晓得爸妈的恩情,现在就该乖乖分手啊。」
「问题是,我不能一辈子这样啊!你也不希望你儿子永远是个只会依赖父母的窝囊废吧?你们辛辛苦苦养我保护我,还不是为了让我好好长大、独立,然后走自己的路,再去保护重要的人吗?对我来说,那个人就是立帆。」
「我是要你走幸福的路!不是做这种事!」
「幸不幸福,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管你再怎么计划,再怎么替我安排,我的人生,得要我自己走过才算数。就像你跟妈一样,你们幸不幸福,轮不到我开口。」
「不要拿我跟你妈离婚的事来要胁我!想利用我的罪恶感吗?别作梦!」
「几个月前我会这样做,但是我现在认为,那是你的婚姻,你自己的人生,根本不用对我有罪恶感。光是你们生下我,我就很感谢了,因为这样,我才能遇到立帆。」
「……」
「爸,我会永远、永远感激你们的。不管你和妈以后会怎么发展,做了什么事,你们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我绝对支持你们到底。但是,我不能照你的意思过活,就像你不能养我一辈子一样。如果你现在要我跟立帆分手,可以,我照做就是;但是两年以后,我一定会再回去找立帆的,不管要花我几年的时间,不管会有多辛苦,我绝对要跟他在一起!」
克贤冷笑:「两年?哼,我看你撑不到两个月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你现在开始就别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嘛。」(这是什么用语……)
「黛民,这不关你事,拜托你别开口!」
「谁说不关我事?」黛民走过来贴在立帆身上:「以后我就是帆帆的监护人了,我当然有资格管。」
「妳……」
「我告诉你呀,我是绝对挺我们帆帆到底。刘景维,二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要是敢给我忘了帆帆,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才不会勒!」
「黛民!」
「这样吧,刘医生。我们也不用等两年,从现在开始,你就努力拆散他们,我来努力撮合他们,我们赌赌看谁赢,你说怎么样呢?」
「喂,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事打赌好不好?」景维抗议着。
「反正早晚要摃上的,这样不是比较有趣吗?而且可以激发斗志呀。」
「哇咧……」虽然理智上知道有点荒唐,这两个年轻人却不约而同起了「不妨一试」的念头。
避不开的麻烦,要是真的能当成游戏去面对的话……
黛民看两个当事人没有异议,嫣然一笑:「好了,牌已经发了,注也下了,刘医生你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挑战呀?」
实在很想告诉她们,三对一的挑战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但是克贤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第十章
景维按了母亲家的电铃,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雅萍。
妈妈现在应该已经在抓狂边缘了吧?
啊啊,我真是接下了不得了的差事啊。
考完联考后,他的任务就是,在婚礼之前,每天负责安抚母亲。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成为成熟负责的男人,他自告奋勇接下这重责大任。
不过现在他实在怕得要死。
进了母亲家门,他赫然发现母亲显然打算开香精工厂,因为她的屋子里,到处摆满了鲜红的玫瑰花,把宽阔的客厅塞得满满地。
「妈……怎么这么多花?」
雅萍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却没有像预料中的一样,整天以泪洗面,见了儿子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反应,而是一把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问:「景维,这花不是你送的吧?」
「不是。」
「你看这卡片上的字,不是你爸爸,也不是你。你老实说,是不是那女人的字?」
景维摇头如波浪鼓:「不是,绝对不是!」
雅萍叹了口气:「那到底是谁呢?从我出院以后,每天都准时送来,也不签个名。我打电话问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每个都说不是他们送的。」微微一笑:「不过也托这些花的福,很多失去联络的朋友又找到了。」
「……」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爸或是那个女人送来表示歉意的,哼,仔细想想,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这么有良心呢!」
「妈……」
「谁稀罕你爸爸?你看,这满屋子的花,八成是有人在暗恋我。你去告诉你爸爸,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个……该怎么回答呢?
然而雅萍并不怎么需要他的回答:「不过想想挺恐怖的,也不晓得是哪个来历不明的人送的,要是做出什么事来就糟了。」不过景维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中并没有真正恐惧的成分。
「我想应该是不会。」事实上,是绝对不会。
「到底是谁呢……」
母亲的眼中,闪烁着好奇,还有一点兴奋,看起来竟有点像少女。
* * *
景维告别了母亲,往黛民家走去。
他实在不敢告诉母亲,卡片上的字不是黛民写的,而是她的「助理」。
立帆现在一定在黛民家里,跟成堆的喜帖和电话簿奋战吧?
那天在堤防边的谈判,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想想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克贤听了黛民下的「战书」,气得将近十分钟都讲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话:「黛民,借一步说话。」
「好啊。」
看到景维牵着立帆的手走开,忍不住想出声阻止,背后的黛民开口了:「你到底是要跟我讲话还是要骂儿子?选一个好不好?」
克贤只得暂时集中精神来对付她。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虽然不是社工,看到无辜的小孩被欺负还是会很不爽的。」
克贤被无声地谴责,羞愧得满脸通红,无力地辩解着:「我那时的意思是……就算帮得了一个小孩,也帮不了所有的……」
黛民冷冷地说:「我不用去帮所有的小孩。只要照顾好眼前这一个,他要是真记得我的好,等他长大成材了,他自然会再去帮助别人。」
克贤一时无语,随即想到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景维的事!」
「我另外还有二件最讨厌的东西:第一,无理取闹的男人;第二,相爱的人被一些无聊的理由拆散。一旦被我撞见这两种情况,我就会兽性大发。真是对不起你了。」
「什么叫做『无聊的理由』?这是父母心!你根本就不了解,因为他不是你儿子!」
「你想知道要是他是我儿子,我会怎么教他吗?」
「……」克贤决定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觉得带头起哄很爽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以后的前途?他会受多大的压力,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仍是冷冷的声音:「就像我为了嫁你,被人骂的那样吗?」
「……」这话可真难回答了。
「今天如果我儿子被人骂变态,我绝对会冲出去拼命,而你这个做爸爸的居然带头否定他,还拿他当精神病!这算什么父母心?要是你不支持自己儿子,还有谁会支持他?这样下去,你儿子想不变成变态都难哦!」
「我是为了他好啊。」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年纪一把了,还整天把儿子挂在嘴上,这种心态很不健康哦!该不会有恋子情结吧?」
「胡说八道!」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来冷静思考一下。不到两个礼拜就要联考了,要是他考到南部的学校,你要怎么管他?」
「我可以搬去南部,再不然让他重考。」
「帅。那他当兵的时候呢?你是不是要一起去呀?军队里到处都是帅哥,很危险哦。」
「……移民去国外就不用当兵了。」
「果然大手笔。那刘医生你就是要当儿子的专业褓父啰?你该不会以为外国的医院会有位子给你吧?」
「……」这是事实。一旦移民,他在事业上二十几年的耕耘就全白费了。
黛民毫不放松,继续提醒他,他还有许多待实现的梦想。等着景维长大以后,要去环游世界;还要学钢琴,一圆小时候被打断的,当钢琴家的美梦。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景维的祖父,认为学音乐会饿死。
「还有,如果将来他自己真的跟立帆分了,你还可以亏他两句;要是你拆散他们,我告诉你,他绝对一辈子跟你算帐算不完。你考虑清楚。」
克贤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儿子的身影。后者正在跟立帆情话绵绵,显得幸福洋溢。父亲为他的前途痛苦成这样,这不肖子却只顾沐浴在爱河里,克贤实在觉得很没力。
长叹一声:「赌什么?」
黛民一呆:「什么呀?」
「你不是要打赌吗?总要有赌注啊。」
黛民耸肩:「看你要赌什么呀。」
「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你一辈子替我煮饭;要是你赢了,我替你煮饭。」
黛民摇头:「这话逻辑不对,应该你赢了就煮给我吃,我赢了我来煮,因为我们两个的厨艺都超级烂,这样才能达到惩罚的效果--还有为什么我得帮你煮饭呀?你都已经有叶雅萍了!」
克贤嘿嘿两声:「搞成这种状况,我要是跟雅萍再婚,还能指望有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