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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贤嘿嘿两声:「搞成这种状况,我要是跟雅萍再婚,还能指望有太平日子过吗?你也别装傻,你不就是为了要一辈子跟我纠缠不清,才下这种战书的吗?」
黛民大叫:「我才没那么无聊!少臭美!」
「这也不怪你,我这么有魅力,也难怪你没办法死心……」
「不要脸!」
「我前几天刚好看到,八月中有好日子;饭店也许会有点难订,不过我可以找朋友帮忙,戒指待会就去买。」
「谁说要嫁给你啊!」
克贤双手搭着她双肩:「你家姚立帆拐走我儿子,搞不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孙子,所以你做监护人的要负起责任,帮我再生一个。」
「喂!」
所以就变成这种状况了。克贤毕竟是聪明人,利害得失看得相当清楚。
要是坚持分开景维和立帆的话,他就得花上莫大的力气,去跟成长期的儿子,还有超级魔女纠缠。这可不是两年就能解决的事,搞不好要ㄍ一ㄥ上十几二十年,最好的结局也只是两败俱伤而已,怎么看都不划算。
反之,要是退一步,不但可以赢回儿子的心,还可以娶得如花美眷。虽然是个会把人逼疯的女巫,却能让他永远觉得年轻。
于是他做了虽不满意却是最好的决定。
不过,基本上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仍然私底下偷偷安排把景维送去美国,可惜万不幸机票竟被航空公司送到黛民手上。
黛民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大力赞成:「美国?好地方耶。满街都是金发帅哥,大麻满天飞,青少年平均每人三个性伴侣,简直是天堂嘛!我也要去!」
克贤把机票撕了。
事情是不太可能这么简单就完全结束的。
不久之后,黛民开始在半夜里被怪声的电话吵醒,后来更延续到医院里,弄到连护士都不敢帮她接电话。院长也接到一些黑函,指控她拿药厂回扣。不过这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子就平息了下来,黑函跟电话都停止了。
也许没什么直接关系,不过自从某银行的某位副理开始在家附近或是银行里,看到一些打扮另类的中年叔叔用关爱的眼神注视他之后,黛民就再也没被骚扰了。
谈判之后的第二天,景维和立帆都参加了毕业典礼。校长虽然是很想把他们两个立刻退学,但是明明只剩一天了,再开除人家未免说不过去。况且,光是为侯主任跟罗教官出的洋相消毒,校长大人已经够头痛了。只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混过去。
虽说如此,毕业典礼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周围确实多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和耳语流言。
许多人一看到他们两个就浑身不舒服,但是对景维大闹会场,再跟着美女扬长而去的壮举佩服不已的也是大有人在;甚至毕业生代表在致词的时候还特别强调:「我们的高中生活有了一个最精彩的结尾。」
毕业之后,景维因为老师的要求(「不要影响同学的读书情绪」),就没有再回学校自习了。不过两人在路上被好事之徒堵过一次,听了一堆污言秽语和恐吓。立帆生怕景维会抓狂,跟他们真干起来,没想到景维面不改色,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然后趁那些人一时没注意,拖着立帆逃之夭夭。
立帆对他突然变这么冷静感到非常讶异,他的解释是:「坐过某人的夺命飞车之后,对很多事都看开了。」
立帆因为缺课太多,终究还是没拿到毕业证书,黛民打算送他去念补校。
接着,联考结束了。毕竟发生了太多事情,景维的成绩很可能不像他期望的那么理想,但是他已做了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坦然面对。大不了跟立帆一起重考便是。
到了黛民家,只见准新娘正在研究堆得像山一样高的饭店文宣,立帆从卡片堆里抬起头来对他微笑。每张卡片上都写着熟悉的字眼:「爱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哪种事?」
「匿名送花给我妈呀。」
「我不送花难道送叶子吗?」
「不是啦!」真受不了这女人!
「你妈心情有没有变好?」
「有是有……」
「那就好了啊。」
「可是你让她以为有人要追她,要是一直没人出现,她不是更难过吗?」
黛民摇头:「凭你妈的条件,只要她别再哭哭啼啼,总会有人追她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
「要不要打赌啊?」
「……才不要。」这女人感觉好象赌运很强的样子。「与其在背后做这种事,你还不如当面对她态度好一点。」
「你觉得她会希望我对她态度好吗?」
「……」真的问倒他了。
「巫婆坏一点,白雪公主才能活得更理直气壮呀。」
「什么话!」难道我妈是白雪公主吗?「问题是,这种事时效有限啊。你说,你能送花送多久?」
黛民的答案没有半丝犹豫:「送到她再也不想看到玫瑰花为止。」
景维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帆帆,你待会帮我把这两本书拿去图书馆还,顺便再去书店帮我买这单子上写的东西;然后去饭店跟他们问这几个厅有空的时间,再去问这几家印刷厂的价钱,去跟摄影师拿婚妙照回来,顺便去干洗店拿我的衣服……」
「喂喂喂……」景维发难了:「你把他当童工在用啊?派那么多事给人家!」
「心疼的话,你帮他做一半不就得了。来来,这是客人名单跟电话,你去帮我确认参加人数,一个礼拜之内要打完。」
哇哩勒……景维还来不及开口,立帆连忙将他拖了出去,免得黛民又想起更多待办事项。
「搞屁啊,那女人!」
「还叫『那女人』?好歹叫阿姨吧。」
「才不要勒,没叫她老巫婆就很客气了。」打开名单一看:「喂,这有几百个人欸!要我一个礼拜打完?让我死了算了!」
立帆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恶,还没嫁进来就开始虐待我了,臭巫婆!以后她一定会把我赶去睡车库,每天要煮饭洗衣还要捡柴……」
你要去哪里捡柴呀?立帆心想。
转念一想:「咦?这么说来,你才是白雪公主嘛。」
「对厚!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危险了。千万要提醒我,记得以后不能吃苹果。还有,如果我中毒死了,你要来把我吻醒哦。」
「白痴啊!」朝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下去。然而两人的心里、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晴朗的夏日艳阳,就像恋人心中的火焰,将一切事物都照耀得无比光明美好。
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自己选的路,不一定是最好的;现在的至爱,不见得能相守到永远。
即便如此,毕竟已经通过了人生中第一道重要的关卡。
以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还会有很多考验和危机,也许要受更重的伤,流更多的眼泪。
但是,如果能多一点点勇气,多一点点毅力和智能,
也许奇迹会不断出现。
也许会有更多的喜悦。
也许童话故事终究会如此结尾:「从此以后,白雪公主和情人在后母的疼爱(?)下,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全文完
后记
我想,我写这篇小说,最想表达的意涵应该是「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吧。 人类是感情的动物,因此特别依赖群体和伦理。但是也正因如此,有时所谓的伦理,反而使个人遭受堂而皇之的束缚甚至剥夺。
曾经听说过,有个儿子要求寡母永远不要再嫁,「给过世的爸爸留点面子」。他只会要求母亲为他保持一个完美的家庭的形象,却忘了父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相信这种事绝不是特例,不论在媒体或是现实生活,一定都是层出不穷。不知有多少有情人,因为爱儿心切,不得不忍痛放弃良缘。
事实上,不管说得再好听,有多少义正辞严的理由,子女的这种行为永远只是两个字:「自私」。
实在很想问问那些人,他们能在父母身边待多久?能为爸妈做多少事?自己翅膀硬了,一个个急着飞出去逍遥,却要求爸妈一辈子蹲在家里,这样公平吗?还是他们希望父母学美国那位单亲妈妈,把小孩丢进湖里淹死好顺利再婚?
同样的,父母对子女的期望深厚也是不在话下;总是恨不得一手打造孩子的黄金未来,升学、就业、交友都是苦心规划,只差没包生小孩。要是结果不如预期,那种失望,还有被背叛的愤怒往往特别强烈。
报纸曾经报导一个父亲抓着女儿的头发往墙上撞,因为他发现女儿是同性恋。
这是爱吗?我想是。只不过,这种爱没办法带来幸福。
所以我写了这篇小说。
刘景维正是我前面描述的那种典型的孩子,自我中心而且不明事理。父母离异,无辜的子女固然值得同情,但是如果克贤不关心他,大可不用费心跟他沟通,直接把黛民娶回家便是,谁管他会不会真的上演「现代白雪公主」。然而景维却吝于体谅父亲,甚至当众伤害克贤。就因他还是孩子,而且是破碎家庭的孩子,所以他可以独得众人的同情,没有人会谴责他不孝;父亲也心中有愧,不好意思修理他。
他跟教官争执、怒叱立帆的变态舅舅,乍看之下似乎正气凛然,其实也只是初生之犊的莽撞,直觉地认为不会有事,就算有事父亲也会帮他摆平。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昧要求父亲付出,却不知感恩。所以到了后来,轮到他自己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饱受压力,多少算是他的报应。
唯有让他自己去谈一次辛苦的恋爱,尝遍爱情的酸甜苦辣,他才会明白上一辈在感情上的纠葛和为难。不论谁是谁非,父母的感情完了就是完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他自己爱上立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景维天良未泯(?),懂得面对自己的错误并加以反省,才能跨越他原本的无知,而有所领悟。
立帆可以算是景维的对照,因为跟他相遇,景维才会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多么地幸福,原本狭隘的视界也逐渐打开。为此我将立帆的遭遇设定得非常坎坷,也因此背上了虐待狂的恶名。(唉‧;‧;)
立帆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比景维多了一份世故与成熟;虽然处境艰难,仍然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出轨,算是相当懂事。但是他的奋斗,感觉起来总是少了一份气魄。他对这世界和自己都明显地缺乏信心,基本上他已经认定自己一辈子注定不会有大出息,顶多浑浑噩噩过一生,因此他始终都不排除自己加入帮派或走入其它歧路的可能性。从他身上看不到「小英的故事」或「苦儿流浪记」里那种坚忍不拔积极进取的精神,只是凭着一点小聪明,在各种诱惑和困境间周旋着混日子。
这当然是情势使然逼不得已,而且由于太辛苦,他也早做好了有朝一日随波逐流的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说,他多少有些期待着放弃挣扎的时机。所以他常会因自暴自弃,而做出不逊于景维的傻事。被人诬赖也不会想要洗刷冤情,反而被损友引诱去打群架;被女友拋弃还有被同性表白之后,两度因为心情混乱而向Janet求欢,无视他跟Janet完全不来电的事实,最后弄得自己尴尬万分。
但是他也有一大优点,就是重义气。当自己处境优渥的时候,帮助别人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像立帆这样明明倒霉倒到家,还会去替朋友出力的人,多多少少已经有点侠气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