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前有雷玉、后有苏放的罗大侠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他试探着道:“雷谷主的意思是——”
“如今武林盛传秦家满门血案乃绝心谷所为,刘公子又执意认定雷玉为杀父仇人,如果我说这只是一场误会,不知罗老爷子以为如何?”
罗苍劲眸中精光一闪:“老夫与应天兄乃是至交,应天兄说的话,老夫岂有不信之理?”
“那么,”雷玉一霎不霎地注视着他,“罗老爷子也认为在下是杀害刘老爷子的凶手?”
“这件事尚待查实,”罗苍劲坦言,“没有证据的事,老夫不会任意定论。”
“罗老爷子言之有理。”苏放用力鼓掌,“没有证据——真是太精辟了。我想请问各位,谁有证据证明秦家满门是绝心谷所灭?”
“这个……刘老爷子外号‘金口玉言’,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
“是啊,单凭‘金口玉言’的金字招牌已经绰绰有余,还需要什么证据?”
“刘老爷子敝人也是十分佩服的,不过,此事实在非同小可,我认为雷谷主的情……朋友的话亦不无道理。”说话的正是“追云三煞”中的老大“绝命煞”马峥,幸亏他猛然省起,中途硬生生将“情人”二字转成“朋友”,差点儿没咬着自己的舌头。
“马兄说得是,”黑道的朋友自然而然倒向绝心谷这一边,“这件事确实需要从头至尾彻查一遍才好。”
“对啊……”
“什么彻查?!难道刘老爷子的‘金口玉言’还不够份量么?”
“份量有什么用?要有证据!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哼,一派胡言!分明是故意袒护!”
“他妈的!你说什么?!”
“好小子,竟敢骂人!!”
“骂你怎么着?老子不爽还揍你呢!”
“你……”
吵吵嚷嚷、群情激昂,黑白两道隔着窗子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眼见得再发展下去铁定会演变成几十年来的一场武林大群殴,却因三个人(准确地说,是四个人)的出现,气氛再度沉静下去。
“他自尽了。”
贾京被齐响平放在地上,他七孔流血,显见得是中毒而死。
罗正神色沉重:“我们刚抓住他,他就服毒身亡。”
“是鹤顶红。”裴泠面色灰败地补充,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好友,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
果然——贾京亦是“暗煞”的一员。苏、雷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罗大哥,”胡落梅喊得亲昵,“他是不是畏罪自杀?”
“也许……”罗正苦笑。
“小逸!”齐响一瞥见秦心逸的模样,当即大惊,“你怎么了?!”
“秦兄弟!”罗正跟着失色。
“他没事,”雷玉懒懒道,“阿放。”他以目示意。
接收到对方传递过来的讯息,伫立在刘、秦二人附近的苏放心领神会,随即伸手轻点,指未沾身,穴道自解。
“隔空解穴!”齐响悚然动容。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苏放谦虚地道。
刘福全、秦心逸齐叱一声,双双纵身跃起——总算罗苍劲眼疾手快,及时拦下了刘福全;再看另一边,秦心逸的腰正被哑仆死命搂着,不肯松开。
“添哥!放手!!”秦心逸使力挣扎,他急怒攻心,涨得通红的脸颊上平添一份艳丽之色,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瞬间看傻了一大堆人。
“早叫你们别冲动了。”雷玉瞅着亟欲扑上来的两个人,语气中不无讥诮,“要想找人报仇,还是先多练几年再说吧。”
“你这恶贼……”刘福全咬牙切齿。
“喂,别说得那么难听。”雷玉斜眸而视,“本谷主什么时候做过贼了?”
“你……”
“就算我告诉你我没有杀你父亲,你也不会相信吧?”
“当然!”
“还真是斩钉截铁啊!”雷玉啧啧叹道,“年纪又不老,为人却这么偏执,很容易得妄想症的。”他一脸惋惜地转头瞧向秦心逸,“你呢?”
“我也不信!”秦心逸正因为挣不脱身后的粗壮手臂而恼怒不已,“你说我引月派不是绝心谷所灭,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嘛……”雷玉以食指敲了敲下巴,“目前还没有。不过,”他话锋一转,正色道,“若各位愿意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在下保证能找出真凶。”
“说得轻巧!”刘福全不屑地道,“什么真凶?找不到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雷玉甘愿自缚双手,听凭刘、秦二位公子处置。”
——作为统率黑道的第一大帮派、绝心谷的谷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的话自是极有份量,字字犹如钉子钉上铁板,一个字一个眼儿。
“雷谷主此话当真?”齐响神情严肃。
“千真万确。”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齐响用眼神制止住正想发话的秦心逸,望向罗苍劲,“罗兄意下如何?”
“既然雷谷主如此自信,老夫亦无异议。”罗苍劲哈哈一笑,“只是今日之事,必得另请一位公证人来论断是非,以免到时候双方不平。”
“罗兄此言甚是。”齐响点头。可是,该上哪儿去找一个与罗、雷二人相匹敌的人物来主持公道?
“朝暮楼。”有人提议。
“对啊,咱们可以请苏楼主出面。”
“他不行。”一口否决的正是苏放本人。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苏放。”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一天之内所受的刺激太多,以致于大家的神经也变得迟钝起来,这会大伙儿全有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这样啊,”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以苏楼主跟雷谷主的……交情,自然是不能做公证人了。”
“老夫倒有一人选,”罗苍劲朗声道,“雷谷主认为嵩山少林寺的方丈智善大师可否担此重任?”
——智善大师的处事公正、刚直不阿,武林中人尽皆知、广为传颂。兼之他学识渊博、武艺精湛,为人更是仁慈宽厚、平易近人。因此,无论黑道、白道,人人敬仰。
“我没意见。”雷玉一口允诺。
“如此,咱们九月初九便在少林寺见。”罗苍劲环视四周,“感兴趣的朋友们不妨一起去凑凑热闹。”
“好!”周围一片轰然。
第七章
群星闪烁,夜幕低垂。
今晚的扬州城一如昨日,屋顶上黑白两道的朋友们依然持续着水中捞月的工作,枯守梅亦情的出现。由于白天一同看了场好戏,相互间熟络了不少,在房顶上无聊地逛来逛去的时候还会互相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有人更干脆将酒菜搬上屋脊,来个对酒当歌,搞得本该清清静静的屋顶比菜市场还热闹,而其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三楼卯字号房。
房顶上开着个大洞,地上(那张破床已被当成垃圾丢在一角)并排躺着两个人。
清风徐徐,漫天星光尽入眼帘——这种气氛原本令人甚感惬意,只不过,如今窟窿的四周趴满了整整一圈人,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往里瞧。在二十几道好奇、钦慕、恭敬的目光中尚能安然入睡——神经纤细敏感如雷大谷主者自然是做不到的。他恶狠狠地坐起身,恨恨地瞪了身边睡得象死猪似的同伴一眼,然后仰起了头。在短短一秒抬头的过程中,雷大谷主脸上的戾气早已不翼而飞,只见他面如桃花,无限温柔地那么一笑——
滴答、滴答……晴朗的夜空中口水潺潺而落。
“各位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雷大谷主瞄了一眼掉落在肩头的水渍,表情丝毫不变,充分发挥了身为黑道龙头、绝心谷谷主的魅力,在众多崇拜者的面前维持了良好的风度——尽管他内心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没、没什么。”擦了擦嘴角,某位达到痴迷姿态的崇拜者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只、只是……想、想……”
“我们只是想为您修一下屋顶,”另一个精明伶俐的忙抢着答话,“我们……绝对没有打扰您的意思。”
“那就多谢各位了。”雷玉笑意盈盈,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没、没什么。”这回连伶俐的也变得口齿不清,“能、能给雷谷主效、效劳,是、是我等的……荣幸。”好不容易话说完了,人也跟着呆住。
“我请想问一下,”不知何时苏醒过来,闲闲地靠坐在雷玉身旁的苏放好整以暇地提醒这群快要成为化石的人。“各位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修理?”
“哦……现、现在。”
“马、马上……”
大家如梦初醒,纷纷起身拿着扛上来的材料,开始“乒乒砰砰”地大兴土木。此举虽然遭到了众多白眼,却也没有人敢过来兴师问罪。至于在屋顶上忙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个个兴高采烈、乐不可支——能够找着机会替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做一点事,大伙儿自是甘之如饴、飘飘欲仙,哪里还有功夫去介意别人的眼色?
窗外一片漆黑,窗内烛影摇移。
座落在偏院三楼的一间宽敞、雅致的屋子。
此时此刻,房顶上难得地没有人烟,前面隐约传来的阵阵嘈杂之声并未能影响偏院的宁静。
“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办妥了吧?”一个清越明朗的语声蓦然响起。
“嘘……你小声些。”另一个粗犷浑厚的嗓音压低着声道。
“快点告诉我理由。”清亮的声音减小了许多,一袭素袍、隽秀出尘的少年踮起脚、揪着虎背熊腰的大汉的衣襟,凶巴巴地道,“若不是看在我得病时你照顾我的份上,本少爷才不会那么辛苦地陪你演戏!”
“知、知道了。”被扯得差点儿窒息的大汉急忙道,“俺说!俺告诉你还不行?”——真是的,想当初第一次碰面时,少年乖巧有礼的模样尚依稀可见,怎么才相处了短短十日,竟变得既粗鲁又暴力?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不成是在潜移默化之中,被自己给传染了——罪过啊罪过。
“这还差不多。”秦心逸满意地收回双手,“说,你为什么要扮成哑巴?”
“因为不想让人识破身份呗,俺可是忍痛连胡子也刮了。”面对如此低难度的问题,添哥不禁摇头叹息。“这还用问?小鬼,你也太……”
“我知道!”截住了对方不中听的话,秦心逸冷冷地横过眸去,“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不解地说,“为什么我非得表现得象个失去理智的笨蛋一样?”
“咦?”添哥奇道,“你不是吗?”
“武笑天!”秦心逸大为恼怒,白净的面上布满绯红。“你把我当白痴吗?!”
“岂敢、岂敢。小鬼,俺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见秦心逸仿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武笑天赶紧大力夸奖,“老实说,你今天演得相当不错,一举一动逼真传神,简直是天衣无缝。估摸着连罗苍劲那只老狐狸都被你骗了过去,俺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边说还边拍着秦大少爷的背,帮他顺气。
“什么‘老狐狸’?他毕竟是我世伯,麻烦你说话客气些。”秦心逸斜目盯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背上那只温暖大手所给予的安抚——一路上餐风露宿,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全亏眼前的大个子彻夜未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