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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欧阳,你别再挖苦我了,如果说这音乐吵到你,抱歉。”
“挖苦你对我可没好处,况且,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说抱歉?”说着,脱了鞋,丢开外套,卷起衬衣袖口,一脚跨上地板,手臂技巧地一揽,已经将罗伊拉进怀里,“来吧,我教你,如果要等自学成材,舞会已经过去。”
“嘿你……”这下罗伊真的慌了,整个人向后仰了仰,“不是来真的吧?”
“我的话就那么不可靠?你难道想整晚对着电视机?”欧阳好整以暇地看着有些紧张的他。
别人如此给面子,如果自己推拒,可就真的不伦不类了。罗伊低下头想了几秒钟,然后抬头直视欧阳敬晖:“如果一会儿我踩到你的脚,那绝对不是故意的。”
欧阳看他同意,于是放开他,到音响架上取出—张慢舞曲的CD,当室内的音乐悠扬响起,当欧阳慢慢踱到罗伊面前,将他的左手握住,手心相对,罗伊不由自主将手臂置于他的左肩胛骨下方,手腕托住他轻卡在自己臂膀的左手臂,罗伊舞跳得不行,但姿势却摆得很漂亮,而欧阳敬晖则体贴地充当女性位。
欧阳早已看出罗伊在初级水准,所以耐性讲解:“只要处理好相对位、外侧位、开式位的相互转换,转动步伐,直到尽量流畅为止。”
“那需要多久才行?”罗伊的第一个问题,很实在。
“你有几天时间练习?”
“三天。”
“好吧,没得选了。”
欧阳跳舞罗伊是见识过的,的确是高手,形体线条具备美感品质,移动时自然流畅,配合他高大的身材和投入的表情,几乎所向披靡,况且他还拿手华尔滋。
罗伊并不觉得一个男人必须会跳舞,而且个人魅力完全可以在舞场外发挥,但在某些场合,又不得不去迎合环境,比如——连夫人的沙龙。
有些动作看似普通,做起来却并不自如,在双方身体错位二分之一相对,前腰右侧轻轻相贴,下巴略上扬。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半小时后的按部就班,罗伊的进步非常明显,其实,这样的身型这样的脸,无论如何都是令人心悦诚服的,尚不算太纯熟的迈步和侧转并不会影响他的吸引力。
“你是个聪明的学生,而且动作很协调。”欧阳从未和男人跳过舞,因此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你曾经有教人跳过舞?”罗伊一旦放开自己就开始显露自在的本性。
“不,你是第一个。”欧阳煞有介事地说,“所以,作为关门弟子,你可不能砸我招牌。”
在罗伊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机会和欧阳敬晖这样平和友好、不带目的性地相处过,这感觉很微妙,除了矛盾和误解,他们的关系绝非合作伙伴这么简单,是类似于朋友,或者说类似于惺惺相惜的对手,彼此欣赏,又不敢表达过多。
罗伊情不自禁地笑了,完全不设防的一次,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天真与魅惑,仿佛抛开了过去堆积的那些不必要的隔阻。罗伊的笑天生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放逸和纯粹气息,他很少对人真诚地笑,除非他没有心事又乐于亲近谁的时候,而欧阳敬晖很容易激发他的这种本能。
一直不知道跳舞有这样的乐趣,两人时而相拥时而疏离,用眼睛和肢体交流,不间断的身体磨擦和长期相扣的手指,那源源不绝的温热的情调,带着一些莫明的试探,那是更甚于亲密的暧昧,能够让人甘心这样不停地跳下去。手心开始冒汗,趾尖有时会相触,再避开,近的时候甚至可以汲取对方的呼吸。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目光被衔住了锁牢了,欧阳的一只手掌沿着罗伊的手臂上行到他肩膀,再慢慢下滑直到扶上他的腰,接着一使力,两人的身体便紧贴住了一起,没有留—丝犹豫的缝隙。然后罗伊的手也悄悄犹豫着爬上了对方的后颈和肩膀搂住,两人靠在一起拥舞。
渐渐的,再也分不清是对方的气息还是自己的……当双唇深抵舌尖轻触,像一个炸弹猛然引爆,激起的尘硝层层包围住他们,连四周都仿佛掀起一阵飓风,无法脱身,无法转圜,因为已成事实。
老实说,罗伊本已经释怀,虽然花了一段时间,但他的确以为自己快将一切彻底摆正,如果没有这场舞,没有这段绵渺的音乐,没有那坚定的手臂传递过来的热量,他的定力绝对不应该这么差,差到连对方一个稍带有深意的眼神都拒绝不了。
与欧阳敬晖的每一次无声的对视,罗伊就会尽可能地忘掉自己是什么人什么立场,错开时间不让他看见,或是说不敢看见他。从凯旋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开始陷入茫然,一直到现在仍未解脱。有时觉得自己的自作多情非常无知兼无良,他事业成功,外型完美,并且有亲密女友,不需要他的介入,完全不需要。
可能已经将这个人植进心里,自己却不知道,也无法衡量。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欧阳敬晖为罗伊所做的那些让步,和种种算不上恶意的修正,还有时不时的示好与纵容,连同流转正他们之间只有他们才能清晰感觉到的牵引,让罗伊有步骤地沦陷。
而就在现在,他们正做着一些只有情人间才可能会有的亲昵举动,罗伊首次觉得喜欢被一个比自己更宽厚结实的胸膛拥抱,喜欢这种一瞬间抵过永远的震撼,这比任何一次恋爱都让他感觉惊心。
他们陶醉地接吻,欧阳的唇是他身上最柔软也是最令人难以抗拒的部分,很执著,像他这个人,带着未知的情愫,缠绵地探索,甚至想重温那一晚的热望,恍惚间,想像着被欧阳从身后抱住,那有力的手掌火势惊人地抚上他赤踝的身体,伸进他的腿间……
一声低喘,惊醒了两人,脑中出现的画面与那熊熊的欲火重叠,这下可真是要玩火自焚了。
还是欧阳敬晖先回过神,完蛋了,这是此刻涌上他心头的唯一辞汇,大脑一片空白,而罗伊也意识到,自己的努力原来是白费了。他没能抵挡住欧阳的攻势,他确实爱上了这个男人,而欧阳在最后一刻拉开两人的距离让他体会到比上次更深的挫败感……
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这句话想问,但却并没有真的问出来。
轻轻退开,刚还在身体上的另一个人的体温骤然消失:“你教得很好,我想……我可以应付得来了,谢谢,晚安。”
欧阳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有一种浓浓的忧郁,这跟平时的他不太一样,可恶的是,这种忧郁非常诚实,令欧阳整张脸看起来异常感性。“罗伊!”这一声喊并不响亮,而且还带着某种程度的安抚,欧阳走上前从背后温柔地抱住了罗伊的胸膛,“告诉我怎么做?”
罗伊自知不是圣人,没有修炼到那么深,这一声低柔的询问几乎令他立即想要弃甲投降,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让你……”
昏沉中,感觉到欧阳的唇吻上他的下颚,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吞没。
罗伊偏了偏头,心乱如麻。那吻于是又落在颈间,散落在四周,湿热地牵引出藏在身体深处的震颤。罗伊顿时觉得处境艰难,生理反应是如此激进,而心理反应却在警告他退避三舍,场面顿时混沌成一团。
欧阳含住他的耳垂,罗伊如遭电击般无法动弹,有一次失败的前科,他想要立即停止这场玩火的游戏,而欧阳似乎在试探,像一个急欲求知的无赖的孩子。
“罗伊,你不想要我?”欧阳魔魅般地低吟。
这一刻取决于罗伊,如果不怕伤心,不怕再生旁枝末节,就可以孤注一踯赌上一把。如果不是,他持有的筹码显然还不够。
无论欧阳是不是有这种倾向,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景和氛围中,都可能是唯一可能得到他的机会,欧阳对他有好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否已经到了该有递进关系的地步?当然不,可能只是一夜情,值得吗?得到以后再失去的感觉他能够坦然承担吗?
“罗伊,告诉我我给你的感觉。”欧阳的话带着执拗,在罗伊耳边刚柔并济地瓦解他的抵御。
欧阳暗示的眼神、亲昵的动作、坚定的进攻,都使罗伊的理性支离破碎。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当两具火热的胸膛紧紧相拥,压仰已久的欲火凶猛反扑,当唇被堵住,罗伊狠狠闭上了眼,他弃权了,他那超强的意志力已经不再管用。
欧阳的吻有一种很强烈的男性气息,令罗伊沉迷,两人越吻越急,相互胡乱地扯开自己的上衣。
动作越来越激烈,单纯的亲吻已无法满足男人心中的渴求。欧阳在罗伊的身上闻到一股清新的体香,像要宣告占有,将头埋进他的颈侧,又下移到胸前猛力地一记吸吮,罗伊呻吟一声,一时间心醉神迷,用力翻身。将欧阳重重压到沙发上,两人的视线又一次狂热地交缠。
欧阳的拥抱如罗伊所想的—样强劲有力,火般的热,让他完全解放枷锁,他被欧阳的大胆激发出了原始的本性,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所有的感官都开始活跃扩张,双方都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紧张如此销魂,那种接近于禁忌的为所欲为的感觉,好像在将自己推进欲望的深渊。
快感迅速传遍肉身,每一个抚摸,每一次亲吻,都带着一种难言的默契,虽然欧阳敬晖的反应还有些生疏,但却是真正的兴奋与激动。
怀里这个人是那样挺拔帅气,遇事冷静清晰,凛然不可亲近,那眼中的光芒可以扫视全场而无所畏惧,而此时,他却在自己的爱抚下瘫软沉迷。欧阳敬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非常异样的亢奋感。
心中掩藏着的隐隐骚乱随着那个“末完成”的夜晚被挖掘出来,退缩过后的结果是——欧阳有些后悔了。他清楚地知道,要让这样一个内心傲然的男人重复犯错,那几率不到百分之一,而自己要命的并不怎么排斥他的亲近,甚至屡次被他偶尔的露骨眼神和紧绷神色吸过去,最近更开始对他数日的刻意回避深表不满。
直到今晚,原本不该发生的故事却又重演了一遍,那具优美到不可思议、充满力度的男性躯体任自己肆意抚摸,平日清明的黑眸因激情而染上了一层雾霭,透出浓郁的情欲。
现在的罗伊又性感得不像话,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忘情模样,简直让欧阳惊叹不已。看他在身上制造一波波的热潮,唇吮舌舔一寸寸下行,像在施礼膜拜,淡淡的灯晕轻悄地打在他近乎虔诚的身躯和那线条刚毅又不失柔和的侧脸,整个人像被镀上一层金色,惊现一种很特别的美感。
欧阳其实一直觉得这男人有很多面,有些面更是绝对不肯轻易示人的,自己到底了解他多少?他像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着他去开掘,也许只是好奇,也许只是……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只能随着感觉走。
欧阳的性器非常惊人,令男人一致欣羡的尺度,完美的形状与颜色,像他这个人一样拥有致命的诱惑力。罗伊并没有犹豫,即刻亲吻上它,不断轻吮,欧阳终于忍不住撑起上身,加重了喘息。
当罗伊张口真的含住那坚挺的下体,全身最敏感的部位被温湿包裹摩擦,而这次,罗伊的技巧更是挑逗至极,灵活的舌尖在或轻或重地嬉戏。欧阳惊喘一声,过于强烈的刺激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