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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门?”罗伊照着卡上的字读了一下,不禁戏谑,“这名字够有格调的啊。”
宇明又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被罗伊讥诮到脸红:“你别管它叫什么,这可是市内最有品味的推拿会所,这张是钻石贵宾卡,看你平时都没个时间放松精神,特意送你的,够意思吧?”
“你家什么时候开澡堂子了?”
“怎么到你嘴里就没好话?”
“贿赂的后遗症往往是恶性的。”
宇明笑骂:“送你东西你还话多!”
一到工作室,宇明就自觉下车,然后准备到路边叫计程车回去。“谢了。”罗伊干脆地挥了下手,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罗伊是难得才会说“谢”字,所以每说一次,都让人乱感动一把的,宇明一下觉得给罗伊付出好像是挺自虐的,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一帮懂得欣赏他的人吸纳在旁边替他效力,而且还从来都是他甩人的份,没有人舍得甩他,说老土一点,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人格魅力”,那种东西本来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在罗伊身上却好像真的存在。
罗伊一踏进工作室,设计部众人一阵欢呼雀跃,不是每个老板都这么受欢迎的。阿立和小乐最近一直在赶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现在上司回来,照老规矩,自然会习惯性地为他们分担个别难搞定的客户,实在是件可预见的好事。罗伊从不偷懒或逃避责任,所以在Team中有很高的威望和激励作用。
但罗伊不是超人,他也需要休息,所以一回来就进入工作区还不能迅速投入状态,四个小时后,他决定接受建议,整理完新资料就回公寓睡一觉。
等到醒来,已经是傍晚七点一刻,突然起了兴致,打算不辜负朋友的好意,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华丽的“凯旋门”,这地方离他的住处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一踩入门厅就觉得气派非凡,等他交上“钻石级”卡片,那待遇绝非他之前预料的那么恶俗,跟欧洲的几个浴场虽有差距,但也算颇有档次,卡里存着的那几万块消费金额也足够挥霍了。
该庆幸的是,这里几乎有着与度假胜地一般的闲适,这倒使罗伊稍稍讶异了一番,方宇明对公众场所的敏感度一直比他高。罗伊立即决定迅速而彻底地放松,他从来都不排斥任何物质上的奢侈,但也一向觉得对物质享受贪得无厌是很愚蠢的人,随遇而安,所有舒适无非是成功的侧面犒赏,受之无愧就好。
罗伊不大喜欢国内浴场的氛围,放眼看去,只有一帮挺着大肚腩的中年富商来此处偷闲,女按摩师如果手艺好的,势必没有火辣的身材和漂亮的容貌,根本没有额外吸引力,罗伊只觉得乏味。
打开躺椅上的液晶显示幕,却发现收不了卫星电视,于是作罢,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向浴池走去。
唯一值得表扬的是这里的人不多,水质极佳,但是有些洁癖的罗伊还是有点抗拒大池,随便往周围一瞟,发现只有隔间的小型浴池似乎只有一个人,所以罗伊毫不犹豫地朝那头走去。
一脚踏入水温适度的池中,全身的细胞都舒展开来,罗伊也渐渐注意起眼前那个男人来——他微仰着头闭目养神,别人无意中闯入似于并未能惊动他,笔挺的鼻和线条分明的唇令他的面部轮廊在水雾中愈加清晰,褐色光滑的皮肤浸在水中,衬得他整个人充满勃发的能量,那种在亚洲人身上很难看得到的标准身型,正透出无穷的张力,强健的手臂搁在水池边缘,漂亮但不夸张的胸肌和结实完美的腹部在水下隐约可见,没有一般男人组糙的表质,他像一头慵懒的成熟的雄狮,在那朦胧而暧昧的氛围中从容地醒转……
四目相交,双方都有一刹那的惊艳,罗伊的心首次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眼睛而不由震颤,那犀利的询问式的眼神交锋,在这样赤裸的方式下无声地进行,罗伊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个地方冒犯了眼前这位,但一时却又读不准确切的资讯,无形的压迫感对一向运筹帷幄的罗伊来说似乎在内心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一名浴场的主管这时向他们匆匆走来,脸上挂着欲言又止的焦急,刚想要开口,却被那个男人抬手阻止了,接着水哗啦一声响,他已经站了起来,矫健的身躯乍现眼前,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那完美的腰身和臀线,使他那原始的男人味更加突显,双腿有力地踩上青磁地砖,接过主管递上来的浴巾随意一围,往贵宾休息区去了。
正待罗伊失神之际,路过的一名按摩师走过来提示他:“这个浴池是欧阳先生包场专用的,您若是有需要,请提前一周预约。”
“呃?”罗伊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深表不屑,有钱就能包场?这里谁不是有钱人?弄半天,原来他不但抢了人家的地盘,还中途把人挤走了,真是见鬼了!
按摩师不能得罪客人,正待解释,罗伊已经起身往更衣室走,心里想的是:这里的人都有毛病!还堪称高级会所呢,到哪里都有摆阵仗的人,自我膨胀到极限,外表再出色也不过是副空架子。
一旦觉得扫兴,罗伊立即打算出发,在更衣室刚穿戴完毕却在另一端看见那人走了进来,趿着木屐系着浴炮的他看起来又有了另外一种味道,他抬头也看见了罗伊,第二次四目相对,他只装作不认识,大方地从罗伊身边经过,去换衣服。
也许不该这么失礼,如果之前那次是无意,那么现在这次绝对是故意的了,谁让这个男人太符合他的审美标准,所以罗伊抱着手靠在墙上,一直看着男人脱下浴袍打开立式衣柜,静静欣赏他一系列流畅优雅的动作。
“嫌别人脏就不该来公共浴池。”罗伊忽然开了口。
关上衣柜,男人并不介意再在罗伊面前裸体一次,从容不迫地换衣,等扣上腰间的裤扣时,才回头看了看罗伊:“我是没有打算来第二次。”
罗伊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但他很自然地笑起来。
转身走出“凯旋门”,他想,自己又何尝想再来一次?也许这样的擦身而过,才是最理想的邂逅,罗伊不是个热衷于幻想的人,他不认为事事都需要有结局,一时的感觉好过相互暴露后的失望。
刚才那个男人确实稍微勾起了他某些异样的情绪,久违的欲望有一些失律地蠢动,渐渐掩埋在了平静的外表下。
第二天起,罗伊便重新做回自己,忙碌的工程将他的潜能悉数发挥,他一直是个习惯同自己作战的人。
“伊凡工作室”是他的心血,他要花别人几倍的精力去扩张领地,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一项成功可以随随便便获得,要让别人觉得你说话有份量,那就必须先有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罗伊在业内虽已声名鹊起,但他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珍惜眼前的成功并加倍施力。
为了明晚的酒会,他挑了一套不太张扬的GUCCI简式西服,方宇明已经向他说明中式酒会的话题不会涉及什么香槟产地、珠宝鉴定,充其量也就是生意场上的虚夸客套,罗伊对于不拿手的节目,通常都是选择闭上嘴旁观,再找机会见缝插针,这是最保守安全的做法。
罗伊擅长打理自己的外表,一块方巾就足以突出他的优质格调,不夸张但足够儒雅,可以让人留下深刻耐人寻味的印象。
方宇明对于罗伊的出场,从来都是满意的,社交场合有这位得体的朋友出现,多少也会觉得有面子。在宇明看来,罗伊的倨傲和自信是天生的,但从来无损他的风采,反而令他有种非常纯粹的魅力,高洁也能溶于浑浊的现世,罗伊就是极其矛盾的揉合,如一潭有浮游体的溪水,清冽得能映照出别人的不足,但也不掩饰自身沾染的异物,坦荡如初。
在场,凡是未婚女郎,眼睛都朝着罗伊的方向去了,完全身不由己。宇明笑着走过去迎接他:“你还是最准时,一分不差。”
“嗯。”罗伊不着痕迹地巡视全场,“最怕让人逮到说个没完,我先到边上去,没正事别叫我。”
知道罗伊丝毫没有攀谈八卦的习惯,方宇明不敢勉强他:“目标一出现,我就来找你。”
“OK。”走了三步又回头问,“哪儿有白兰地?”
“问B区长桌旁的服务生。”宇明发笑,这个罗伊总是有着常人没有的逻辑。
罗伊在足够隐蔽的地方待足十五分钟,仍有人主动上来向他递名片,他礼貌地接受,淡漠地应酬,再藉机转移阵地。
半小时后,他发现了一个人,当时以为是自己看错,待走近,才确定那不是错觉。难得的,罗伊的心脏再次出现异常的鼓动,频率也在加快,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有上前结识一个陌生人的冲动,更要命的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第二章
一向处变不惊的罗伊对自己猛然起念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控制脚步,他正朝那人逼近,在离他的背影只有十米的位置,方老爷子突然上前与那个神秘男人握手示好。罗伊的脚步立即滞住了,正在犹豫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找得我好苦,上哪儿去了你?”
“他是谁?”罗伊答非所问,眼睛牢牢锁住目标。
宇明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噢,这就是隆泰的董事长欧阳敬晖。”
罗伊的胸口又好像被人紧紧抓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他就是欧阳?”
“如假包换。”方宇明并没察觉罗伊的异常,“没看见我爸这么热络地招呼他吗?谁能想到一个三十二岁的青年才俊能获得这样的势力。”
“没打算替我引见一下?”
“我以为你只需要认识新的工程部经理。”
罗伊轻笑一下,没有答话。接着,一个气质和装扮都非常出众的女人走到欧阳敬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与宾客一一点头应酬,举止相当得体。
罗伊微皱了皱眉:“他妻子?”
“那是梁梦海,台湾的美女画家,小小一幅油墨值十几万新台币。”宇明对欧阳敬晖的艳福很是欣羡,“人家不是俗人,不追求那点名份,或许是真的喜欢欧阳吧。”
早猜到他是一团火,能够燃烧他人固有的定力。跟着这样的男人,即便没有结果,女人们也甘愿如飞蛾扑火般迎上去,即使精彩如梁梦海也无法免俗。
罗伊突然又觉得镇定了,他公私清分且立场鲜明,所以该想的该做的与不该想的不该做的,他自有尺度与方寸,有的人,只可旁观,一接近也许就会换来幻灭。在亚洲各地游走,罗伊行动很谨慎,有些事错一点都是错。
“我让老头子替你介绍一下。”
一伸胳臂把宇明拉住:“算了,今天用不着。”
罗伊很少改变主意,一旦改变便是有充分理由的,宇明眨眨眼:“那工程部经理呢?”
“先去见经理。”
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认清事实是罗伊的优点,他从来都知道如何避开劣势和不稳定因数,以免遭遇突发状况时来不及反应。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擦肩而过,甚至没有交换半句台词,但在罗伊心里却投下了一个难以抹去的印迹,他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反覆影响,并屡屡打断他原有的思路,当然,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的吸引,至少,并没有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