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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男人,你根本配不上他!”冰冷傲慢的声音发自我的右边。银色的面具下,琥珀色的美丽眼睛如寒冰一样冰结着剑下被愤怒和不甘撩拨的尊贵帝王。
“秀一 !”我抱住了他持剑的稳定的手,“把剑放下来,别这样。”剑尖在朝旭的喉头划出了浅浅的一道,沿着剑痕慢慢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这就是你的男人吗?怎么如此不济,你居然会为了他轻贱自己的宝贵性命。”秀一不悦地收回了长剑。
“你说什么?”朝旭满面怒容向前走了一步。
秀一却不理他,只对我柔声地说:“流樱哥,和我回东瀛吧!我这两日打听清楚了,这个男人妻妾成群,根本不会真心地待你。虽然我老爹做了许多过分的事让我很不满,但不管怎样他只对鹤师傅一人发情,从来不会在外拈花惹草,这点倒让我觉得还过得去。这男人一无是处,既滥情又无用,你根本不必守着他。等回到东瀛,我保你做上东瀛的天皇,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
朝旭气得浑身发抖,一掌向秀一劈去。“哪里来的小子,好大的胆,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我又羞又恼,涨红了脸。“什么要男人的,我又不是喜欢男人。”
“阿颜!过来 ,到我的身边来。”耳畔响起了朝剡的柔声呼唤。
立在我的身边,蓝色的秀颅摇了摇。“我都听见了。”
“过来啊,你为什么要站在他的身边呢?只有我的身边,才是你可以待的地方啊。”朝剡伸出双手,一步步地想阿颜走过来。“你是没旁的地方可去的,我的阿颜,很快的,你的家就只有我一个了,你不会再有逃跑的去处,天下之大,只有我才是可以保护你,可以爱护你的。”阿颜双手捂住了脸,“别说了,求求你。”
“你在我怀中高兴地喘息,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你哭着求我爱你,再深入你,你说一切都可以给我,言犹在耳,你不会忘了吧?”“不,不,别说了,别说了!”阿颜猛地抬头,琉璃似的眼珠中盛满了泪水,他咬着唇道:“你疯了,真的疯了。”
“是啊,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朝剡露齿愉悦地笑着,紫色的衣袍微微地抖动。“我们都是疯子,所以我们都不能失去彼此。“喂!疯子!”秀一丢下与他缠斗的朝旭,斜剑指向了一步步走向阿颜的朝剡。“刚刚就是你逼得流樱跳楼的吧?”
朝剡恍若未闻,笑着凝视着阿颜的脸。
“我在问你话,你好大的架子,混蛋!”灵蛇出洞一般,闪着寒光的剑刺向了朝剡紫色的胸膛。
朝剡竟然不躲不闪,一双璨然紫眸只放在阿颜的身上。
“不要!”刺目的鲜红扬起在蓝色的长发。所有的日都震住了。
“疯了,都疯了。”秀一惘然地看着手中银光闪动的长剑,喃喃地低语。
“阿颜!”我飞身扑在他身上,妄图用手堵住喷涌而出的血液。
朝剡楞楞地抱着整个扑入他怀中的阿颜的身体,失去了声音。
“他……说得……没错……,我……我……能去的……只、只有在……他的……身旁……”阿颜吃力地说,脸上却泛起了宽慰的笑容。“阿颜!”泪珠再也无法止住,滚烫地落在阿颜染红的胸前。他的心脉断了。
他想用身体去挡秀一的那一剑,本来根本不会刺得那么准,为什么,他要故意把最致命的部位送到秀一的剑尖!
“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他的目光有些零乱,但还是仰首看着朝剡失魂的脸。“我们……终……于……可以……解脱了。”
“朝……和暮……终是永远……不会在一起的。”阿颜美丽的脸上漾起了淡淡的光辉。“暮颜……不是不想见到阳光……,可是……阳光太过……强烈……,它无法承受……就像……就像……”
紫色的眸子里聚集起了点点水光。
“我累了……好想休息……睡在满是暮颜花的地方。”阿颜的目光涣散失去了焦距。
“摩诃勒……”“我会照顾他的,你放心吧!”我哽咽着向他承诺。
“谢谢!”他笑了。碧蓝色的双瞳曾是那么的熟悉,坚定的双手曾经是那么的温暖。他冷漠达到面容,微笑的声音,冰冷的态度,月下的欢颜,随着他垂下的双手离我远去了。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命定的结局吗?“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屋中不知何时响起了深刻在我心底的温和而优雅的声音。
“师父?”我讶然的转身。看着了鹤那张十分平凡,但温柔得让人心醉的脸。
他靠在一个高大的身体旁,那个让他依靠的人有一头亮得耀眼的银发和一张狰狞的假面。银色的装束与鹤的青衣一起,融洽而和谐地配在一一起。鹤的头发已经花了,可面容和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惘然的双目投向地上相拥的二人。长长叹息一声,他将头靠在长川敬一郎的肩上,闭是和眼摇了摇头。
“一对傻瓜。”长川敬一郎的声音还像十几年前那样冷酷,但轻抚怀中人的头发时不经意地露出丝丝温柔。“我们回去吧。这里实在没什么好待的了!”“秀一!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臭小子。”“啊!”长川秀一满脸的沮丧,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和躺在朝剡怀中的阿颜。“真是的,这么快就找来了呀!”
“等一下,敬一,我想和流樱说几句话。”鹤拉了拉长川敬一郎的衣袖,恳求似的望着他,他看了看我,看了看鹤,勉强点了点头。
“流樱,你过来。”鹤温柔地叫我。
“老师……”我跪爬了几步,来到他的面前。
鹤爱怜地抚着我的头发,俯身在我的耳边说着。我静静地听,闭上了双眼。黑暗中,我听见衣裾簌簌。
“朝剡!”是朝旭焦急的叫喊,“你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嘘……小点声。阿颜他睡着了,睡得多香啊……我要找个地方……让他好好地睡,再没有人可以打扰他,再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他现在是我的了……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完完全全地……是我的了……”
第二天,朝剡和阿颜被发现在一个山坡上。
阿颜的身体静静地躺在一大片暮颜之中,朝剡紧紧抱着他,脸上全是满足的微笑。他抱得是那么的紧,以致没有人可以将他们两人的身体拉开。朝剡的脸很安详,只是紧闭的眼帘下再很见不到那双魔魅的美丽紫眸。他们静静地、静静地躺着,仿佛生来便是如此。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我和朝旭站在那里,注视着沉眠中的他们。虽是清晨,可是阳光却也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那一瞬间,我看见,金灿灿的阳光下,满坡的暮颜全都绽放了。不是纯净的蓝,都是被血沾染的——紫色的暮颜。
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再见了,阿颜。
再见了,只开在夜间的——暮颜。
第八章
那一年的冬天,远征东瀛的靖远侯韩剞因为在东瀛所受的箭伤去世了,他的女儿,十四岁的韩颖入了宫。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阿颜的墓前。
这个孩子,有一双明澈的眼睛。在她的面前,似乎什么都无法循行。她的模样儿很普通,也很平凡。但她的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让我可以安心。当她对我露出笑脸的时候,我庆幸自己没有在刚见面的时候杀了她。
我只是,很寂寞。
她的外表柔弱,样貌也不出众,但不知为什么,我竟会觉得她跟小雪很像,像到我几乎想让代替小雪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做不到!
崇歆一天天地长大了,虽然只有几个月,眉眼间竟像足了他的母亲,也像足了我。阿颜离开我之后,朝旭派人把摩诃勒从朝剡的府里接进了宫,放在了我的身边。我没有见到雅各,从那一天起,她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一样,消失无踪。我没有跟朝旭提过雅各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要去找她。雅各她,一个人,或许会更好些。
朝旭还是会常来我这里,只是他来的时候,更多的时间是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我失去了阿颜,他失去了朝剡,我们都是失败者。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常常会别过脸去。有一次,他躺在我的身边,要我闭上眼睛不要看他。我知道,那夜,他看了我整整一夜。“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哀伤。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在用你的眼睛刺杀我。”他走的时候,把脸埋进我的发间闷闷地说。
我跟他,早已被一张密密匝匝的网束缚了身心,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靠得太近,很多东西就无法看得清楚。
他来得次数越来越少,他达到子女越来越多。其实人的心痛过一次,第二次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就会什么痛楚也感觉不到。
摩诃勒也已经两岁了,他的蓝发跟蓝眸太过特别,见过他的宫人们都会面露惊惧之色,把他当妖怪一样地看待。摩诃勒虽然小,但也足够敏感出别人的敌意,也这样只有韩颖,能把当成正常的孩子一样对待,陪他说话,陪他玩耍。我知道,韩颖有个很可爱的弟弟袭了他父亲的爵位在靖远侯府中。韩颖一定是把摩诃勒当成了她的弟弟了吧?看着他们在夕阳下嬉戏的样子,我下定了决心。
我把韩颖从御衣局要来了雪樱阁。
朝旭,终于又纳了新妃,是西夷国国君的姐姐,号称西夷第一美人的长公主西夷摇光。在封了西夷摇光槿妃之后的第二天,他又来到了雪樱阁。
“如果是为了补偿或是说明什么的,我并不需要。”我冷冷地看着他。他却用最热烈的拥抱回应我。
“如果,我是个女人,你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烦恼了?”我很突兀地问他。
他摇头。“无关男女。朕想要的,只是流樱这个人而已。”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起,朕的一生就认定了你。不是因为容貌,也不是因为好奇。如果只是迷恋你的外表,朕不会放着身为女人的未知不管,只一味地想要你,甚至煞费苦心地让你变成她而名正言顺地留在我的身边。当然更不会只为了好奇,如果只是好奇,朕的国家有无数清秀美丽的男子会顺从甚至是感激地等候朕的临幸,朕就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用国家的利益换取你的身体。”
“朕的这里,裂开了一个口子,” 朝旭指着自己赤裸的胸膛,又指了指我胸口的疤痕,“流樱的这里,也有。我们现在做的,是不断的撕扯对方的伤口,让它们越来越大。流樱。你真的想这样吗?”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谈过。
如果不可以全部地给我,那么索性就什么也不要给。就像在沙漠中迷失的旅人,干渴无比之时得到数滴水,只会让自己更加饥渴而陷入疯狂。不想这样疯狂而死,更不想因为疯狂而伤害你。我伏在他的胸前,任他的手轻轻地摸着我的长发,无法抑制地流出了眼泪。我不住地轻声喊着他的名字,窝在他的怀里。
“旭,我还不想……不想……放开手……”可是,如果等到你对我的热情消减,等到你亲手抹灭我的存在,等到你将来后悔与我的相识,我宁愿,亲手,抹去你心中关于我的所有一切。如飞雪经春,不留一丝痕迹。
那么,就用你亲手送我的“如果”,结束我们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