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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新科探花郎,不错不错。二王兄,……
叫我哥哥。
好,哥哥,这样的称呼真有意思。
如果我们也像他们一样生在百姓或是官宦之家也是如此称呼的。不怕生了?
我摇头,有你和张太傅在,我不怕。
他这次也没有说什麽,手搭上了我的肩,让我看著远方。
是青草地。
我笑著。
是青草地。
他用感慨的声音感慨著。
李嘉兄,这位可爱的小兄弟是谁呀?
身後传来了刘梅清的声音。我们回过身子正看见他们也上来了。
梅清,这是我胞弟,李禾。
嘉禾,好名字,你们,……
父母很想得到祥瑞,所以取了这样的名字。
璐葭赶紧接话。
还是李兄了解我,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新科状元张翊。张翊兄,这位是我在南方的故友李嘉,不过他可是京城人氏。
久仰,久仰,张翊兄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刚才徐元还对我叙说张兄呢。这是我的弟弟,李禾。
说完把我向前推了推,可我一下子看见这样多的人,还是有些胆怯,就向後躲了一下,紧挨著璐葭站了。
他们都笑了。
小兄弟还是很害羞的。
舍弟年幼,各位多多包涵。
我抬头看张翊,可他真的是有些阴沈,怎麽了?
他已经看到了我,我相信他即使不认识璐葭也会推断出璐葭是谁。
他想行礼,可璐葭用眼神制止了。
来来,都坐,今天咱们不醉无归。刘梅清招呼大家入坐。
我小声对璐葭说,哥哥,我三天没有看见张翊了,我想坐在他的身边。
他看了看我,可他不知道你想吃些什麽,这样吧,我们挨著,让他坐你身边可好?
好,好。我高兴的答应了。
张兄,舍弟仰慕你的才华可否容许舍弟坐在张兄身边?
啊?小可爱,为什麽不仰慕我的才华?梅清很是不平。
人家想金榜题名,他日宣麻拜相,怎麽能和你这样的科场逃兵在一起。李嘉连他吃的东西都小心试过,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以肚子痛科场遛走,你还想挨著人家,不要妄想了。
徐元说完大家都笑了。
我也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拉起张翊的手走向璐葭的身旁。
我的意识中自然没有他人那种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张翊,因为即使他是张王後的侄子,即使他是母亲说要我要讨好的人,可我毕竟是太子,而他是臣下。我再懦弱,这样的观念还是有的。
但这样的亲近显然在别人看来有些惊诧。众人捧著的骄子被我随意拉著,并且,他也真的没有反抗。
令弟怕生,可见张翊兄却很是熟悉,真是不公平。只是因为我跑出科场,就得了这样的下场吗?
张兄堂堂君子,舍弟亲近自是好事,要是他和你梅清很亲近,那回去,家父可要责罚的。
罢了,罢了,莫要再提我科场逃跑的事情了。今天阴雨霏霏,正好我们饮酒赏雨,别的也不要再说那许多了。功名利禄就那它暂时成为过眼云烟吧。
好好,梅清此话甚是有理。
他们在那里高谈阔论,我小声对张翊说,那是我二哥。
是,臣已经猜到是二王子了。
张太傅,兴会。
璐葭也和他打了招呼。
殿下,这里不便行礼,恕罪。
不碍事。想吃些什麽?他问我。这是用萝卜剁碎了蒸的丸子,然後用鸡汤煨的,很进味,来一些?
好。我又对张翊说,太傅,三天没有看见你,真有些想你。
他的脸好象有些红,多谢太子挂念。
那,你有没有想我呀?
笨弟弟。
我的脑袋被二哥轻轻打了一下。
太傅自然不想你了,你那麽笨,教起来那麽困难,太傅休息几天哪里还想你呀。
是这样吗?太傅,我真的很笨吗?
听二哥这麽说,我很是伤心。
臣也很挂念太子。
真的吗?
我瞬时很高兴。
是作为臣下挂念太子吗?
二哥很严肃的插了一句。
而张翊看著二哥也很严肃的回了一句,不是。
这是什麽意思呀?刚才说他挂念我,又说不是?
二哥突然笑了,好,不说这些了。
李嘉,你们在那里又说些什麽,我们以这个瓷枕为题,该你了。
梅清总是声音很高。
怎麽?二哥问他。
当然是诗文会友了,李嘉你也快快想想。
瓷枕?诗到没有,不过有一句小词而已,如何?
可以可以,快快讲来。
甜乡醉乡温柔乡,三者之梦孰短长?仙人与我炊黄粱。
刹时,四周平静了下来,他们都看著璐葭。
璐葭只是拿起他面前的那杯水晶芳,慢慢品了一口,然後笑了,笑的很飘忽。
清的酒杯啪的掉到了地上,连连摇头。
李嘉,李嘉,当真是神仙中人呀。
张翊看著璐葭的眼光也柔和了许多。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璐葭说出了心中所想的事情,但是当时的我还不是很明白。二哥就像一抹清冷而孤独的月光照在大郑宫中,这里的世界和他都很清冷,也许他们会契合。
11
这次喝了很久,等到了天黑,我们才散。璐葭就留在这里,我也没有走,所以张翊叫了小童回宫调了一支御林军到这里来保护我们。璐葭喝的不少,因为席间有很多人想灌我酒,都被他挡了下来。我看璐葭躺好後,给他盖好了被子,吩咐他的小太监注意伺候好,就到他的书房看书去了。夜晚很凉,挑亮了蜡烛,小墨给我端了一杯热茶提神用的。
天凉如水,万籁俱静,我心中只剩下眼前的书。淡淡的墨香让我感觉张翊好像就陪在我的身边。今天徐元夸赞张翊不是一个轻狂书生,眼前他读过的通鉴,那一句句诛心评论的确显示了状元锦绣文章不是凭空得来的。
怎麽,还没有睡。
我一抬头,看见是张翊。
明天太傅要检查功课,这些都得再背一遍。我手一指面前的书,当然不能如此贪睡的,不然太傅会不高兴的。
他笑了笑,低看看书,然後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太子今天说想念臣下是真的吗?
当然是。父王说你很辛苦,所以不可以每日在大内,不然我真的想每天和你在一起。
为什麽?此时他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光彩。
太傅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
就这样呀,如果,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我是说那个对你笑的人不是我,是任何一个人,太子也这样想念他吗?
他好象有些黯然。
他是我的太傅,又是张後的侄子,并且他人很好,这些都凑起来才让我对他有了一种依赖的感觉,如果单单是一个对我笑的人,那二哥也这样做了,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张翊在一起。
也许吧,其实哥哥也对我很好,可我还是很想你。太傅不会嫌弃我吧。
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很用力的感觉。不过我却感觉到的是一种心安。有一个人可以真心依靠他,是一件多麽快乐的事情。
怎麽了,太傅?
没事,臣只是,……
对了,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哥哥叫我鹤玉,我就感觉比太子要好听,你也这样叫我好吗?
鹤,玉。
听他轻说说出,从薄薄的嘴唇中发出这样的声音,竟然有了一种深刻而隽永的感觉。
翊。
我也这样称呼了他。
12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的我已经忘记了细节。
隆冬腊月,大雪盖住了天,父王也在今天永远了离开了我。
我今年也整整十四岁,但我感觉这是我们家族的诅咒。
我在大丧过後就登基了,我的身上穿著白色的龙袍,那繁复而华丽花纹绣的是龙,每条龙都是那样的凶猛和高贵,从现在起,我已经成了这种并不温和的动物。
张翊就在我的身边站著,华美的官服衬托著他俊美的容颜真是说不出的好看。我看了他一眼,在触及我的眼神那一瞬间,他闪过一丝黯然就低了头。
记忆中的事情并不十分完美。张翊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从璐葭的别院回来後,我们的关系可以说十分融洽,他得到了我全部的信任,那个时候,我认为大郑宫有如天堂。
可是现实永远是现实,这里是王宫,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天堂。
张王後利用了母亲,她使母亲相信李贵妃无时无刻不想害她,在她的教唆之下,母亲当众刺杀了璐葭,璐葭没有死,可已经成为了废人,他伤了脑子。
璐葭是王子,而母亲这样做无疑是重罪。当一碗搀杂鹤顶红的燕窝粥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一辈子防著别人下毒,谁知道最後一碗竟然是无可违背的毒药。
我跪在父王寝宫门口,求他网开一面。可我跪了一整夜,他也没有见我。当那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这是张王後一石多鸟的计策,她打击了二哥,打击了李贵妃,并且她既然将我归为她的保护,当然不允许我的母亲来分享以後的荣誉和权力。
太子,该歇息了。
我一个人坐在窗边喝茶,看著满目的红叶,是秋天了。不知道二哥现在怎麽样,李贵妃已经被废,谁还会专心照顾他?可现在张王後根本不许我接近他。我也想念母亲,可现在这些离我都已经很远了。
身边的小墨对我说,娘娘已经安葬了,那些事情就忘了吧。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对我们。
这,奴才也不知道。太子,凡事不要问为什麽,别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我看著他,他的话好象很深奥。
我们一直那样信任张王後,可是她,……
太子,这里是张府别苑,这些话千万莫要再说了。
翊,没事的,我信任他。
小墨看了看我,也不枉费太子待他的一片心。如果张太傅不是这样的人,太子也得隐忍,那日子就难过了。
当初母亲让我讨好他,现在看来,还真的很对,不然,……,唉,这些不说了,小墨,难得出来住几天,这些都不用在想了。
是,看到太子这样,即使娘娘也放心了。
下去吧。
母亲会放心吗?我不知道,可现在我还有翊,我不怕这些。
好,他转身要出去,可在门口的时候愣住了。
太,太傅。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张翊。
他冷的脸看了小墨一眼,下去吧。
是,小墨临走看了我一眼,可他不能违背张翊的命令,就走了。
怎麽了?我问他。
我刚才站在外面,全听到了。
听到了什麽?
原来我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张家的人就可以。你原来还口口声声说我是特别的,可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你的谎言。你知道什麽是讨好吗?你可知道讨好应该是什麽样的,该怎麽做吗?
我一直没有说话,单单是看著他。目前的情况也许是我一生当中遇到的最深刻的变化。
他到了我的身边,用原本温暖看现在已经冰冷的手指撕开了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没有动作,因为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做到怎麽样的地步。
他沙哑的声音透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如此对待你,从一开始,你就不值得真心相待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为什麽这样做,可我从来没有问出口。
眼前什麽也没有,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