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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腾飞道:“我也知岳帅死,对我大大有好处,但他一则是我最敬重的人,二则他是因我而落得这番局面,第三,他是银屏的父亲,是我的岳父。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救。”
东方胜也未强求,笑道:“相公放心,岳飞在怎么说也是大宋功臣,赵构不敢再这节骨眼上对他下手的。相公且听我说完。”
罗腾飞忧挂在心,但还是静下来听东方胜讲着北方的局面。
东方胜道:“事有凑巧,西夏军还未出动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岳飞事先发现了这股奇兵。他曾六次上书赵构要求出兵救援,但赵构视若未闻,反将他调去潼关。这时有人反应,岳飞在辞职以前,曾经为了相公一事,能赵构大吵了一番。此事传到百姓耳中,更加证实了这一事情,结合种种,促使绝大部分人都清楚赵构所干的勾当,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无人出面而已。”
罗腾飞闭上双眼,在脑中将东方胜今日带来的一切消息,在脑中前前后后的整理了一番,动容道:“这么说来一切时机已经成熟,只等我们手中的证据,便可让赵构、王次翁、王继先等人身败名裂可对?”
“不错!”东方胜点头笑道:“时机已到,东方此次前来正是来通知相公时机成熟,让相公拟定计划,做好准备的。”
罗腾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笑道:“终于到这一天了,东方先生,你说说你的看法?”
东方胜道:“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又三个难关需要克服,首先罗家军虽是相公一手提拔出来的,但相公真能肯定他们会跟相公一同攻打汴京?其次:汴京城易守难攻,若罗家军不能再短期内攻破汴京城,那后果不堪设想。最后,欲擒赵构,先除杨沂中。这杨沂中乃是赵构心腹,手握皇城禁卫军,若他在距皇宫而守,以待来援,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据我观察杨沂中麾下的部队,虽个个骁勇,但少上战场,临阵经验不足,他们离不开杨沂中的指挥,调配。一但杨沂中不再,这支军队将失去主心骨,将不堪一击。”
罗腾飞斩钉截铁的道:“第一点不用担心,这个我有足够的自信。从一开始,我训练罗家军的时候,给他们灌输的便是罗家军的意志,而非大宋的兵马。第二点我也有办法克服,我在汴京城中有一支伏兵,他们皆是精于刺杀攀爬的好手,配合朱奕的神箭,足以借助我们里应外合,在短时间内攻取汴京城门。至于最后的杨沂中,这个比较困难,但可以用刺客去试上一试。”
东方胜笑道:“大事定矣!派刺客极为不妥,杨沂中武艺高强,刺客未必伤的了他,反而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既然相公解决了前两个难点,最后一个,就交给我来吧。据我估计,最多不过一月,官家便会处斩张宪、岳云,而监斩之人必然是赵构的心腹之将。此人定然是杨沂中无疑,我们在这日行动,即可救下张宪岳云,也可擒杀杨沂中一举数两的。”
在罗腾飞的印象中,监斩张宪、岳云的人的的确确便是杨沂中,也便认同了这一计划,笑道:“我们详细合计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能失败。若是不成,我们都将会成为叛国贼而遗臭万年。”
当下两人针对计划,做了详细的探讨,直至深夜方歇,剩下的只等时机的到来。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四十章 起兵逼宫(上)
第四十章 起兵逼宫(上)
绍兴十二年,一月十六日。
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似乎天有预兆,这一天,晴空万里,却无云无风,沉闷的气息笼罩大地,整个汴京城都被一股肃杀之气围绕。
阳武县罗家军军营。
罗家军上下大小将领汇聚一堂,他们将虞允文围在中央,一个个神情激动,大有逼宫的意思。
此事的起因正是马扩、王胜两人。
马扩是罗腾飞的大哥,为人和蔼重情义,加入罗家军虽然时间不长,但甚得人心。王胜更是如此,王胜是罗家军中的宿将,本就地位非凡。性格嗜武成性,常常跟罗家军的将领打成一片,是罗家军中最有人缘的将军。
他们因救岳银瓶而自甘入大理寺受苦,罗家军上下将领,无不挂念在心,无时无刻不想探访他们。
但因马扩、王胜是赵构用来对付岳银瓶的王牌,亲自下旨不允许任何人探监。罗家军诸将,急在心头。但却无可奈何。
他们用尽了手段,终于以重金,恩威并施,贿赂了大理寺的一名狱卒。
狱卒答应他们探监,但要求在凌晨时分,而且只能一人。
经过商议,罗家军中的第一将雷震,当仁不让。
雷震乔装成大夫进入了天牢,假装为受刑不过将死的犯人治伤,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了马扩、王胜两人。
雷震是最早最早追随罗腾飞的人,什么情况,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当他见到马扩、王胜两人的时候,泪水登时涌出了眼眶。
马扩、王胜披戴枷锁,露体赤脚,浑身血染,伤痕密布。雷震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他们痛苦呻吟,惨不忍睹。雷震向来以稳重著称,但这一次满腔的悲愤,简直要进裂五脏六腑,他全身的鲜血,都已被怒火所燃烧。
雷震在牢房门前站立了好几盏茶的时间,可是马扩、王胜并没有发觉他的到来。
因为马扩、王胜已经伤得不能视物,他们的眼睛肿如桃核,眼睛皮显然有被锐物夹伤的痕迹。
雷震不忍再看匆匆离去。
正打算出狱。雷震在拐角处发现了岳云、张宪,他们也浑身血染,但情况比马扩、王胜要好上许多。
雷震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明日午时三刻,便是他们两人问罪处斩的日子,忍不住与他们寒蝉了几句。
岳云、张宪皆是当世英豪,明知明日即将问斩,但却坦然自若,谈笑风生,让雷震好生敬服,便问他们有何心愿未了,好代他们了解心愿。
张宪笑道:“只恨此身不能追随岳相公直捣黄龙,还我河山!”
岳云黯然道:“我父亲大人也在牢中,不知道情况如何,让人好生挂念。”
雷震当即便要求狱卒带他去见岳飞,在他的心底也有一个问题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狱卒起初不肯,但雷震却道:“你若不带我去,今日我便不走了,大不了两人一块遭殃。”
狱卒哪敢不从,带着雷震见到了岳飞。
岳飞毕竟是一方军区统帅,位高权重。虽然也受到了拷打,但比起岳云、张宪来又要好上一点。
雷震这时问起罗腾飞的死因。
岳飞有口难言,支吾以对。毕竟岳飞性格刚直不阿,不善于说谎,但他若说出实情,却会如韩世忠说的那般,大宋社稷动荡,天下百姓将受到灭顶之灾。
雷震没有逼迫岳飞,直接走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很显然若非确有其事,岳飞又岂会有口难言?
雷震回到了罗家军,他将自己在狱中见到的一切见闻都告诉了诸将,对于马扩、王胜的惨况,诸将都无法按捺胸中怒火,更加何况证实了赵构害死罗腾飞一事的事实。
赵构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众怒,诸将找上了虞允文,要求他出兵攻打汴京,即为营救马扩、王胜,也为罗腾飞报仇雪恨。
一丈青那彪悍的身躯不住的颤抖,怒发如狂,喝道:“虞先生,我们都敬服你的智谋,但此次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你的做法。赵构那狗贼杀了相公,相公待你,待我们如何,我们无不清楚。狗贼已经害死了相公,难道还要等他杀了马扩、王胜两位统制,你才甘心不成?”
一丈青如今眼中只有怒火,赵构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由官家而变为了狗贼。
“不错!”智勇双全的魏胜眼中也满是怒火。叫喝道:“虞先生,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大哥待我们恩重如山,在黄河之畔,他是为了救我们才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他能为我们而死,我们又何惧为他一死?不论如何,这仇我今日非报不可。你若不同意,我自领本部兵马去了。”
“不行!”虞允文斩钉截铁的道:“相公将罗家军交予我,我决不允许你们妄动乱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妄动一兵一卒,你们敢公然违抗相公的命令?”
一丈青哭道:“可相公如今已经死了!”
虞允文大笑道:“那我明白了,原来相公死了,你们就能够翻天了?你们就可以不听相公的命令,将相公的话当做放屁,全然不在乎了?”
十余名诸将默然不语,他们实是不能违抗罗腾飞的命令。
“那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相公是让赵构害死的,马扩、王胜两位统制在大理寺内受苦,难道虞先生就能无动于衷吗?”
“不能!”虞允文说的很肯定,冷静的道:“但我们不能盲来,乱来!必须有组织的规划,而且需要一个指挥者!”
十余名诸将各自互望了一眼,相继默然。
他们一个个都是人才,而且是大才,凡有能者。必有心高之处。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统帅他们的,他们只服罗腾飞,只认罗腾飞,对于其他人根本不可完全的信服,即便是虞允文也是一般,若他们真能信服虞允文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还有你们想过没有,杀了赵构以后怎么善后?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任凭大宋大乱,然后金兵南下,一统我大宋江山吗?”虞允文这一问更是让诸将无语而对。
朱奕这时站了出来道:“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不管什么大宋不大宋的。我只知道相公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让赵构害了,我便要杀赵构为他报仇。”
他是辽人,对于大宋可没有什么感情,他从一开始忠的便是罗腾飞,而非大宋。
罗家军中不乏莽撞之人,朱奕这话一出口,一丈青立刻站了出来,道:“朱兄弟说的在理,什么大宋不大宋了,只要能为相公报仇就成,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虞允文见自己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又有爆发的迹象,心中叫苦,若相公在不来,自己真的把持不住了。
便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一声暴喝:“你们这群兔崽子,老子不在,何时变得这般猖狂了?”
罗腾飞走进了大帐,脱下了大帽、皮裘,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虞允文的面前道:“虞先生,辛苦你了!”
虞允文见罗腾飞以来,登时松了口气。
帐内诸将惊呼连连,疑是见鬼。
魏胜更是哭道:“大哥放心,我等一定杀了赵构为你报仇,让你死也死的瞑目。”
罗腾飞哑然失笑,魏胜信佛,颇为迷信。罗腾飞心知他见以为见到了鬼,认为自己死不瞑目,致使鬼魂出窍了。
“啪!”
罗腾飞抬头一个脑瓜崩打了过去,笑骂道:“你小子找打,老子没死,何来死不瞑目。”
诸将这才反应过来,将他围了起来。那喜悦之心,无以言表。
魏胜问道:“大哥,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告诉我们,让我们伤心坏了。我二十年加起来的眼泪都没有这几个月的多。”
罗腾飞告诉了他们自己如何逃生。又如何得东方胜、安道全的相助,将自己得以生还的经过对众人诉说。
诸将恍然。
虞允文明知故问道:“相公,我们查出你的‘死’,跟官家有关,这是否属实。”
罗腾飞面色登时剧变,笑脸上满是怒容,沉声道:“我隐瞒行踪假死,为的也是如此。出卖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构。我怕连累了诸兄弟才以假死,好让赵构安心。今日此来,正是为了此事。虽说我军损失不大,但那殿后的千余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