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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不无辜,难道你不无辜?你做过什么坏事要受那样非人的折磨?”屈无瑕声音愈发低,透着坚决,“不狠心成不了大事,那次的事功一篑,都要怪你不听我的话。”
昭华默然,那件事按屈无瑕的计划是挑起袁林两家公子相争,想法子造成其中一人殒命,到时左右相国必定势同水火,再无转寰余地,从而引发齐国内讧。
但是昭华怕伤了林御风,不肯伤害人命,于是用了秽乱宫廷的法子,挑得袁林两家互斗,结果万万没料到向来好面子又冷酷无情的文康居然肯退让一步,一场内讧化为无形,将他的计划全盘报废,这样的胸襟气度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暗暗佩服。
“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屈无瑕低沉的声音透着果决狠厉。
“别伤害小林,好吗?”
“伤害他,我比谁心里都痛苦。”屈无瑕幽幽叹息,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是这世上哪桩功业不是用人的鲜血白骨砌就,复国之路千难万险,成就大业必定牺牲许多人,不但要牺牲人命,还得牺牲虚名……”
“还有一颗不该有的,也要不起的良心。”昭华苦笑,轻拨琴弦,悲凄的琴音摭住了说话声。
“人在世上,总有许多身不由自己,有时会逼着做一些连自己都痛恨鄙夷的选择。”屈无瑕眼神灼灼望着他。“一个人想得到什么,保护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一部分,放弃另一部分。目标越高远,负担得越沉重。即然名声免不了败坏,你索性放开手脚做几件事出来。”
昭华抬起头,看着对方眼里的无奈和痛苦,也无奈的苦笑一声:“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从我做男宠时,名声就已经败坏了,只求牺牲这么多,可以成功复国,减少伤亡,我的名声坏了也值。”
现在他被迫为齐国效力,必被人视为叛国之人,以后再背叛齐皇,他必被世人视为怀二心事主的小人,想爱惜羽毛而不可得,想下河摸鱼,哪能顾着身上的羽毛不被弄脏。
“你对皇上太冷淡了,这样不好,该想法讨好他才是。”屈无瑕思忖一番说道。
“不是发自内心的事,我做不出来。”昭华微微蹙眉,“何况我本来就是那种淡薄的人,不会热情。”
“反正都是伺候皇帝,热情些比冷淡些更有利,只要能掌控住内心就行。”屈无瑕神色严峻又担忧,“你是不是怕自己陷进去,难道你开始动了情?”
“怎么可能呢?”昭华勉强一笑,“他那样待我,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情?我只是不想让他陷得太深。”
“听你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屈无瑕担心地看着他,道,“你不想让他陷进去,可见是不想让他受伤害。真怕你也会陷进去,感情这东西对于君王来说太奢侈了,要不起。”
昭华不说话,他是不是开始动了真心,这真心有几分,他也拿不准,只是和皇帝在一起时,不安和痛楚的感觉愈来愈深。
屈无瑕又冷笑:“他要子嗣,要召幸妃嫔,却还要你天天过去伺候他起居,陪他批奏折,陪他玩乐,是想日久生情,想软化你。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你放心。”昭华态度坚决,“就算日久生情,我也不会放弃应付的责任。我想要什么,心里很清楚,选定的路一定会走到底。”
待送走屈无瑕,昭华又抚了一曲有所思,心绪益发烦乱,频频弹错好几个音。
作者有话要说:抹汗,终于把这章赶出来了。很肥的一章。两个说客的说法不一,不代表作者看法。
下章:小华开始为小康效力了,还得站在小康的角度和立场为自己捞利益,哦,绕嘴了,有些难。
同时,对付林家继续进行。
大家不会把军营里欺负小华的那个人当成别人吧?
小康本来已经对以前那件事非常悔恨了,不会再把小华送人欺负。而且事先还把闲杂人赶到帐外,怕小华气大了不能挽回哦。
正如有的读者亲料到那样,小康这厮就是在吓唬小华,看把小华都折腾中暑了,真讨厌。
第100章变故陡生
晚膳后,皇帝批阅奏折,昭华在旁边照他的指示和奏折上的折角批字,或者把臣子上的奏折写成节略。
批完一摞,皇帝抬头看他:“做得顺手吗?”
“还可以。”昭华低头一笑,放下笔,起身沏了一碗参茶端过去,又轻轻给他揉捏肩背:“批了这么久的折子累了吧。”
“被你这么一揉就不累了。”文康闭上眼很享受的样子。
“陛下真会说话,难道我的手比别人的软吗?”
“但愿你的心能和你的手一样软。”
昭华脸色一僵,按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勉强一笑,道:“陛下变得如此勤政真是万民之福。”
“你是想说朕以前不勤政了?”文康回身握住他的手,道,“没错,以前朕是贪玩了一点,可是却没有忘了责任,现在有你辅佐,想到这里,朕满心壮怀,急切盼着大展手脚,将来我们做一对名垂青史的君臣,共创大业,统一天下。”
“祝陛下早日得偿所愿,霸业早成。”昭华对他微笑。
“说到得偿所愿那是肯定的……”文康邪邪地笑着,把他拉到怀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还是有事相求?”
“陛下何出此言?”
“你主动端茶过来,还主动给朕按摩,还主动对朕笑,破天荒夸朕勤政,肯定有什么企图,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文康笑眯眯看着昭华的脸越来越红,窘得手脚都没处放了。
“你……”昭华尴尬万分,“你这人说话总是这么直来直去,太不给人留情面了,这样不好。”
“你不喜欢朕这样心直口快,那么以后朕待你拐弯抹角好了。”
“别……”昭华立即说,“你还是心直口快更好些。”
“那你也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直说,只要合情合理朕会考虑,若是无理,你再耍花招也没用。”
“臣只是想知道,这抄写的活谁都可以干,陛下何必顶着朝堂上的压力,委派给我?”
“要你做事只为安你的心,况且朕说了要让你的才智得其所用,不会只给你写字的活。”
“陛下是要我献力献策吗?就不怕我存了私心,做出危害齐国的事?”昭华问道。
以前皇帝和他玩乐时遇上大臣请示就随口处理朝务,并不怕他听到,现在又让他看到除了密折之外的奏折,是把他当笼中鸟,认定他不可能翻身,还是另有试探的意思?
“哈哈。”文康抑头一笑,“朕若怕你这个,就不会收你为臣,若没有伏虎手段,怎敢把猛虎置于卧榻之侧。”
说着文康脸色一寒,又道;“你若是趁机做出对朕不利的事,朕有的是手段叫你生不如死,到时候绝对不是挨鞭子夹手指那么简单。不过……”
文康摸着他的手转了口气:“你若是忠诚不起二心,朕也不会亏待你,就算别人排挤你陷害你,朕也会坚决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保护你,绝不相负,这个你尽可放心。”
昭华听了,在皇帝面前跪下:“即如此,臣有事启奏。”
“你说。”文康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他。
“请陛下下旨令燕国以银代税,免征粮食。”
“这是什么意思?”
“燕国每季收粮入通县大仓,路途遥远,运粮不便,途中大有损耗,这损耗又要在粮农头上额外加征三到五成,有的地方加征一倍甚至更多,农人不堪重负,这额外收的损耗大多入了污吏囊中,如此农人对朝廷不满,国库也没有多什么收入,朝廷还落个盘剥无度的坏名声。所以臣以为,不如以银代粮,不许税吏以运粮损耗为名多征粮食。”
“你献的第一策就是这个?”文康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看着他,眼里闪动着探究的光芒。
“臣是燕国人,难免有私心想为故国谋利益,陛下怕我存了私心,就不要赐臣职务,也不要逼臣献策。既然命臣献策,臣自是想到照顾故国,请陛下降罪惩罚。”
被他拿话逼住,文康收了笑容,很严肃看着他:“你也不必用激将法,朕既然决心收你为臣,怎么会因你关照乡里而收回,你心疼故国农人,原也是人之常情,朕也不会怪罪于你。况且这对齐国也无甚坏处,只是这事明日要在早朝上廷议才可实行。”
“谢陛下恩泽燕国百姓。”昭华行礼谢过,并未起身。
“你还有话说?”
“是,既然陛下允了臣的请求,臣再献一策。”
“你说。”文康苦笑,这人居然咬定自己已经允了。
“请陛下下令开豹尾河,引河水入济州城。”
“为什么?”文康面露惊异。
“济州城背靠莲花山,依托山势,东临大海,位置绝佳,且交通便利,安全牢固,的确是做国都的好地方,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地下水咸涩不堪入口。富贵人家取莲花山泉水饮用,平民百姓只得打井水日用,不如开渠引河入都,以后国都百姓不再饮用咸水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且彰显陛下仁德爱民之胸怀。”
“你怎么想起这个?”文康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想从中看出什么端睨来。
“臣入齐为奴以来,长时间用这种难以入口的咸水,深感齐都普通百姓之苦,如今受了陛下的封邑,为陛下办事,也不能只为燕国谋划,也得为齐国百姓做一两件好事。”
“哈哈。”文康笑起来,笑得很开怀,“也罢,朕准了,明日早朝会廷议。起来吧。”
昭华正要起身,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又轻蹙眉头,低声道:“腿疼。”
这半含撒娇半带挑逗的一声让文康心里更软,一把将他拉起来带到怀里,道:“以后有事不需跪奏。”
“嗯。”昭华乖顺地依在他怀里,温柔的浅笑,眼波藏着无数波澜。
次日早朝,文康把两件事放到朝堂上廷议。
第一件事,一些大臣有异议,主要是林相那一派的人,理由要防着燕国人起异心,必须征走他们的粮食,只留下能糊口的东西。另一派,主要是袁相国那边的人认为,再这样横征暴敛必丧失民心,甚至引起变乱,而且以损耗为名在正赋外额外多加的征额已经超过正赋两倍,且这些大都落入污吏囊中,而引起燕人痛恨的却是齐国的朝廷,实在不值。况且在征粮途中常出事故,尤其在邗河运粮时接连出现翻船事故,许多粮食白白翻落河底,实在可惜。
第二件事,反对的人更多,虽说引豹尾河水入国都是利民的好事,但是开渠引河,所费巨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此项费用从哪里出。
皇帝下朝回到寝宫,昭华迎了上去,用询问期盼的眼光望着他。
文康有些为难,想了想,道:“那两件事大臣们不同意。”
昭华眸中的光彩黯淡下来,道:“任何一件事都不会让所有人都说好的,大臣们有异议,也属正常,只是最后裁夺的是皇上,不知陛下听取了众臣的意见,是个什么主意?”
“这个嘛……”文康有些为难,想了想道,“以后再说罢。”
昭华冷笑一声:“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辅佐陛下执政,以后识趣些,只做陛下安排的抄写活罢了。照样如陛下所愿,落个背叛祖宗,效力他国的名声,陛下即如了愿,也不必要我出什么力献什么策了。”
“你不要生气,不是朕不采纳,是大臣们有异议。”
“有异议好啊。”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