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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是林御风。他打着林字旗号,可能是想陛下念及旧情,放他离去。”
昭华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下令:“打开缺口,放他出去。”
“可是他是去搬救兵。”凤逸着急地提醒。
“让他去。”昭华简单地扔下一句话,埋头盯着案上的文书,显是不欲再谈。
凤逸不解,只得下去传令。
帐中一片沉默,岳青槐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齐皇?”
昭华没有回答,反问一句:“依军师的意思呢?”
“待城中乱象一生,杀进城去,受降之后,处死齐皇。”
昭华不置一词。容乾忍不住插嘴:“难道陛下还要留那文康一命?”
“没错。”昭华说道,“只要他现在投降。”
“陛下。”容乾有些发急,“难道忘了前车之鉴,亡国之耻?”
昭华望着帐外面有饥色的士兵,缓缓而道:“开战总是有伤天和,杀戮更非我所愿,为复国已经伤害不少无辜,开战以来更是死伤无数,每每念及于此,我心里辗转不安。如今济州城内粮草日尽,受苦的还是寻常百姓,如果文康能早日投降,少连累无辜,尽早结束战争,我就放过他。你可以向城中射书转告我的意思。”
“陛下说得是,为了减少伤亡损失,不妨暂且放过文康。”容乾有些失望,但是表示理解。
斗转星移,春来秋去,燕军围住齐都城,期间攻了几次城,攻不进去,便在城外安营围困。
齐都济州城内一片凄惨,粮食日益减少,变乱之相已生。禁卫军困守不敢出战,袁子益无计可施,拖病不出。纪淳风奔走四城,到处搜集城内粮草,强迫富户捐粮,按人口配给。
城外燕军粮草也渐渐减少,伤亡日增。昭华日夜巡视军营,为将士们打气,激励军心。燕国司农押粮草过来,自征战以来,扩军十数万,粮草消耗巨大,这次送来的军粮大多以红薯为主,昭华看看粮车,没有说话。
司农惶恐道:“臣遵陛下旨意,不可搜刮百姓,为留够来年春耕的种粮,所以……”
“很好。”昭华拍拍粮车,“做得好。”
岳青槐在旁说:“陛下不许惊扰齐国人,又不忍盘剥燕国人,可是我军的处境艰难,平邑之战后,我军裁汰过伤病老弱,还有十万大军围城,每天消耗巨大,天气日渐寒冷,再僵持下去……”
“放心,文康挺不到来年春天。”昭华很自信地望着济州城楼。
文康登上城楼远望,琼林楼,是济州是高的城楼,那一年他陪着昭华登楼远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故土。这一年,只有他一人登上城楼,看城外燕军阵营连绵一片,士兵整齐地列队而行,却不见记忆中那金冠银甲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只得黯然回宫,一路上见路边都有冻饿而死的孩子和老人,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禀陛下,林公子回来了。”郑无离过来禀报。
“什么?”文康难以置信,睁大眼睛。“快传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康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炮灰,哦,不对,炮灰数是论万滴,不能论个算
下章:安排小林结局,小康最后反省,反省的比较到位。
快结尾时小凤要放缓更文速度了,结局和开头一样重要,得好好考虑一下。从昨天起隔日更,好么?好么?
第141章亡国之憾
林御风进殿,面色憔悴,形容枯槁,几无人色。
文康盯着他:“你可寻来援兵了?”
“没有。”林御风低下头,“昭华与各国相约,打下齐国利益均沾,许以土地,所以……”
“我国与东林国世代婚姻,他们也不肯相助?”
“自从姬贵妃暴亡,东林国对我国心怀不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昭华已经遣使向东林国求娶小公主为皇后,连聘礼都下了,还许诺打下齐国把东郡三百里地割给他。东林国主已经答应,还支援给他一万匹战马。”
文康然一笑:“是那个英气勃勃喜着男装的小女孩么?倒也配他。”
林御风悲怆难言,无言可慰。
“可有粮草?”文康又问。
“也没有,我国连年用兵,再加上开挖豹尾河,用士兵及民夫数十万,耗尽储粮,先前灭的陈国、同国、中山等国境内都蠢蠢欲动,拒纳钱粮,所以……”
“哈哈……”文康忽然仰天大笑,继而大怒,踹他一脚,怒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临走时我有没有说过,寻不来援兵粮草,就别回来?”
“可是,可是……”林御风眼眸中水光盈盈。
“唉!”文康长叹一声,脸色柔和起来,眼里也湿润起来,无奈地看着他。“你都已经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送死,你真傻,真傻……”
林御风抱着他的腿大哭:“臣与陛下相识十数载,相伴相随,情同手足,如此大难之时,怎能只顾自己而弃你离去。”
文康轻抚他的头,道:“傻子,你不忍弃我而去,我又怎能忍心拉着你同死呢?我的意思,你真傻的不知道么?”
林御风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文康勉强笑笑,“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做无益之悲,大不了一死而已。何苦做此小儿女态让人耻笑。”
林御风抹去眼泪,也勉强一笑:“臣还有一憾,以前与陛下绊嘴没赢过,心里不服,所以一定要陪着陛下直到绊嘴赢了为止。”
“哈哈……”文康大笑,“记着你的话,一定要赢哦。”
又笑出了眼泪,原来最后时刻,还是有人对他不离不弃的。
友情,关键时候分量未必比爱情轻了。那吵架绊嘴,如今想来也成了可望不可得的奢侈。
林御风又道:“陛下,还是求和吧。臣看见城中一片凄惨,人有饥色,路有饿莩,难以再战,陛下请忍一时之辱,好歹也要保住宗祀不绝啊。”
文康沉默半晌,方说:“好,你去吧。去乞求宽恕,乞求和平,乞求保我宗庙,保我臣民。”
“陛下保重。”林御风再拜,最后看了他一眼,“若有来生,臣当再侍奉陛下左右。”
“好。”文康克制住情绪,扶起他,“若有来生,我不再为君,你我再做朋友。”
文康望着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背影。
“陛下,天寒风大,回去吧。”落月在身后劝他。
文康没有回头,声音轻如清风:“我还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缺了两颗门牙,笑起来抿着嘴,很是温柔的样子,谁想到今生最后一面,是这样的。”
“陛下何故出此不吉之言,您和林公子都是福寿之人,怎无相见之日?”
文康笑而不答,手里抚摸着饮过无数人鲜血的龙渊宝剑。
燕军阵营内,陈新押着一队粮车回来。
见到昭华,惊喜交加,倒头下拜:“陛下,臣回来了,总算不辱使命,先前被齐灭掉的陈国、同国、魏国、中山等国境内都不再为齐国纳粮出丁,还驱赶了齐吏。”
“好,好。”昭华欣喜地扶起他,“你想要什么赏赐?可想做陈王?”
陈新惨然一笑:“陈国宗室被齐屠戳已尽,臣又是刑余之人,又无治国之才,怎么可能为一国之君。只求随身事奉陛下左右,执帚役使,已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好,朕答应你。”昭华对他微笑,“陈国不复国号,以后就是燕国领土,与燕国人受同等待遇,不再受兵戈之苦,也不再受强国欺凌,世代享受平安幸福。”
“谢陛下。”陈新很是高兴,见侍卫端食盒进来,赶紧上前接了,摆好碗筷,伺候昭华用饭,待打开食盒,端出食物,不禁叫了一声:“啊,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红薯,是乡民度荒所用,现在是为我大军救急之用。”昭华掰一块给他。“你也尝尝。”
“陛下怎么这样?这等丑陋贱物,怎么能让一国之君吃?”陈新很不忍,忽然眼睛一亮,道:“我差点忘了,这次回故国办完事,回来时收购了近千石粮食,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足够陛下左右使用。”
“你将带回来的粮食送到后营,熬粥给有伤病的人吃吧。这么多将士无粮可食,朕怎能咽得下去?”
“这个……”陈新很不满意,也只得遵命。
这时凤逸进入御帐,脸色很不对劲。
“怎么了?”
“林御风来议和。”
“哦?”昭华眼眸一黯,“居然是他。”
陈新插嘴:“文康派他来,只怕是想用情打动你,求你放过他,可见他真的服软认输了。”
“陛下请看。”凤逸指着帐外。
昭华一看,只见林御风进了辕门,便跪下膝行而前,一直跪到御帐内,道:“齐皇使者林御风拜见燕君。”
昭华眼中有不忍,又有说不尽的忧伤。
林御风抬头看着他:“吾皇当年得罪燕君,累君举兵讨伐,如今吾皇也深自悔过,只求燕君念在与我皇姑表之亲,念在我皇对陛下还有几分善待的份上,祈燕君给我皇一个思过的机会,保我国号宗祀。吾皇愿年年纳贡,代代称臣。”
昭华动容,欲起身扶他。
凤逸见状,知他心有不忍,抢先一步,按住他,对林御风说:“好一个相国公子,真是口吐莲花,你那没人性的皇上先前将我皇贬为奴隶百般凌虐,气死亲母时,可曾记得与我皇姑表血亲?他把我皇折磨得浑身病痛,这算是善待?”
“以前我皇对待燕君种种失礼之处,是我皇做得过份,燕君心怀怨恨想要教训也是该的,臣愿替他承受陛下报复。只求陛下秉仁义之心,哀孤穷之士,饶了我皇。你有怨恨有愤怒,要报复要泄愤,只冲着我来就是。”林御风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昭华转过脸去,似不忍睹。
陈新素来对林御风颇有好感,见他如此,感动得眼眶盈泪。
凤逸也有些不忍,只说:“文康当初没杀我皇是因为仁慈吗?他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征服欲。吾皇胸怀阔如天地,厚恩广过江海,以前的事不与他计较,但是议和休想。我们要的是齐皇无条件的投降,从此齐国国号不存宗庙不存。只要他开城投降,不再做无谓的抵抗,可以饶他一命。”
“可是以他的性子,要他投降,无异于要他性命。”
林御风气急,脸色凄惨,直喊:“昭华,昭华,文康先前对你是有些不好,可是后来待你却是万般关爱,一心想要补偿,明知道被你利用算计,仍然包容于你,为保护你不惜与北骁国开战,亲战沙场。甚至为你挡箭……”
“够了!”旁边岳青槐怕昭华心软动摇,大声打断他的话,道:“齐国不敬天道,不恤百姓,穷兵渎武,掠夺别国土地和人民,作孳太深,上天也容不得他。”
“可是……”林御风又想说什么。
这时,昭华终于开了口,道:“小林子,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上。但是公私不能两全。齐国本不该存于世上,否则几十年后,还会再起战端。
总之,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我复国的决心。”
林御风左看右看,看眼前众人的脸色,心里也明白,绝望无比,惨然道:“好,好,昭华,我今天才看清你的嘴脸,寡恩负义,冷酷无情。”
凤逸以手按剑:“你再对我君上口出不逊,信不信我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