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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鉴万里,什么人也不敢在陛下面前耍花样。只是昭华怎么办?”
文康脸沉了下来,道:“他居然跟着人跑到宫苑偏远处,这么大意,也该受罚。”
“他已经跪了一夜,还挨了几鞭子,也该得到教训了。”
“那就让他上来。”
文康命人把昭华叫来斥责了一顿,又说:“在这皇宫里,你要活命得靠自己,谁会成天保护你,下回再跟着宫人乱跑,你可小心着。”
昭华被折腾了一夜,胳膊疼膝盖也疼,滴水未进,嗓子疼得说话艰难,只伏地谢恩。
“你下去吧。”文康开恩发话。
昭华却不想下去休息,道:“请陛下开恩,允许奴才看望三郎。”
文康看着他用期盼的眼神眼巴巴看着自己,一时竟有些难受,沉默一会儿,道:“还看什么看,昨夜他已经伤重而死。”
期望被生生粉碎,昭华的眼睛黯淡下来,虽然他知道黄三郎挨了那几刀,活下来希望很小,可是没亲眼见他断气,总是怀着万分之一希望,希望齐宫御医妙手回春,能够挽回他一条命,如今希望破灭,只觉心里像被辗碎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文康看他满含期望的眼眸瞬间黯淡,饱含悲伤。又想起黄三郎的忠义,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道:“朕会下令将他厚葬,你看他一眼就回来,不要久留。”
昭华只觉一腔悲愤痛苦塞满胸臆,沉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受了一夜折磨,走路也摇摇晃晃,待走到停灵的屋子,看见那白布下盖着的人,双手颤抖得厉害,实在无力揭起白布。
双膝跪下,以手捂面,两肩抖动着,发泄不出心中的怨愤悲伤。
“不要难过了。”身后一人轻声说道,是桑田的声音。
“他是为我死的。”
“士为知已者死,他死得其所,一定很开心。”
“初识他时,听说他为抱不平打死了税吏,就觉得他这人是个侠义之士,所以很喜欢他,才想着与他结交,没想到却害了他。”
“你这样说却是侮辱三郎了,他是感激你以国士待他,乐意为你而死,希望义名留于后世,如今心愿得偿,怎么是害了他。”
“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幕后主使之人,为你报仇。”昭华心里默念,眼泪流了下来。
复国大业还未开始,就已经牺牲许多人,燕国亡后,齐国清理燕国埋伏的暗卫,为了保住柳叶暗卫的行动能力,不得不牺牲掉一部分人来保住另一部分人,使齐国人以为燕国暗卫已经连根拔除,当他看到齐国侍卫拿着青叶社的令牌时,想到那些被牺牲掉的人,心里痛得如万根针刺一般。如今忠义的黄三郎也付出了生命,若不复国成功,如何对得起牺牲的人。
痛苦、悲伤、愤怒和屈辱,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复国的意志愈发坚强。
“昨日实在是太险了,你差点就没命了,只是你怎么发觉不对的?”桑田瞧了四处无人,低声问道。
“这个容易,若是杨蠡真的要救我,也该通过你知会我一声,好做准备。况且在齐国的行动安排,素来由燕国的最高暗卫屈老大指派。那人说是杨蠡派他的,明显不对。”昭华分析,又苦笑一声。“只是无论我是否上当,他们都会栽我一个罪名。难道我得寸步不离皇帝身边?”
桑田无奈叹口气:“也只好这样,无论皇上如何待你,你都要忍,至少他不会害你性命。”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以后的行动。
这时皇帝命人来唤昭华,原来太后听说有人指控昭华逃跑,生怕他出事,急得派人唤文康过去,文康只得带昭华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见昭华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蒙放得知计谋功亏一溃,气得大骂昭华狡猾,道:“原以为他受尽折磨,渴望自由,一听说有人救他,定会欣喜万分逃出宫去,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居然不上当,可恶。”
蒙天章也很无奈地说:“怪我们太小瞧他了,他居然在皇上面前用话阴了董侍卫一把,皇上是聪明人,虽然一时被我拿话搪塞过去,最终却难瞒过他。”
“他起疑了?”
“他要我去巡视御苑,却把审问昭华的差事交给了苏送爽,这不是明显不信任我吗?”
“奸诈的囚徒,外表一副温和顺从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如此阴险。”蒙放咬牙切齿,又道,“皇上也真不象话,上回那恶奴殴打大臣,逃过一死。现在连侍卫都杀了,居然连惩罚都没有。早知如此,该瞅机会直接杀了干净。”
“不可以。”蒙天章反对,“君主最忌臣下擅专,尤其是象咱家这样手握兵权的,皇上已经很猜忌了,怎么可以就这样动他身边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
蒙天章细细思忖一会,道:“去请袁相国出面过问此事,那恶奴杀了侍卫,按律当死,他这个左相国分管刑狱,总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有JQ啊有JQ,洒狗血啊洒狗血。
杨蠡内牛满面爬上来:“十万字了终于俺的名声得到洗白,作者你丫的让读者误会俺那么久。”
小凤凰:“切,你一打酱油的,还想在开头就跟主角抢镜头,找抽。”
第27章情动
文康不想把事情揭开,搞得大家下不了台,于是,这场类似闹剧的阴谋就含糊过去,但是追杀昭华的侍卫一死一伤,按律杀人应当偿命,昭华犯的是该判五马分尸的死罪,太后哭闹起来,不饮不食。皇帝下令将昭华打一百鞭以示惩罚,分两天行刑。
蒙放对这样的处置十分不满,可是心里发虚,也不敢强烈反对,左相国袁子益经常收受燕国的重礼,也不好咬定要处死昭华,右相国出使外国不在朝中。其他大臣有意见,文康搬出太后要寻死觅活的话来,杀昭华会气死太后,把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众臣见皇帝的意思分明是袒护这奴隶,再见位高的大将军和相国都没有坚持,更不敢和皇帝对着干,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经此一劫,昭华愈发谨慎小心,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四处暗藏的杀机。养好刑伤后,每天在御苑内小心翼翼地呆在皇帝眼皮底下,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次劫难能保住性命,全亏了皇帝最后能相信他,想到这里,居然心底有了一分感激。一念到此,又恨自己脑筋有毛病,他落到这一步,还不都是这个魔王害的。
文康最恨别人耍花样,拿他当傻子,后来找个机会旁敲侧击,警告了蒙放一顿。蒙放暂时不敢再有异动。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时间悄然流过,天气越来越热,御苑中百花盛开,一片花团锦簇,生机盎然。
四月二十六日这天是荷花节,文康和宫里后妃重臣们在御苑朝阳湖赏花。
十里莲池,清风送爽,湖内荷花盛开一望无际,如一群绝色美人在碧波上轻舞,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皇家宴会,说不尽锦绣盈眸,脂粉溢香,一派富贵风流景象。
酒席上是流水般端上来的美酒佳肴,玉盘珍馐只在案上待一盏茶的功夫就撤下去换新的。餐具都是金银精瓷,璀灿生辉。旁边是奉乐署的待诏们吹笙弹琴,进献歌舞。两旁案上陈列着令人眼花的金银珠宝和锦缎丝帛,预备赏给献艺优秀的人,在重赏刺激下,献艺的艺人和待诏们愈发卖力,使出浑身功夫。
亭里一个歌女在献歌,唱的是让人面红心跳的淫艳曲子,极尽挑 逗之意。周围的莺莺燕燕是奉乐署的舞女,穿着极为单薄的透明纱衣,雪肤若隐若现,胸前只围着一只肚兜,□只有一小块织锦,大腿以下□露出来,个个肌肤胜雪,容貌娇美,神情更具挑逗意味,再加上暧昧的舞姿,只把众人看得眼睛发直,血脉贲张,有的人甚至口水直流,丑态百出。
昭华看不惯这等淫靡奢侈,更瞧不惯如此伤风败俗的歌舞,自始至终头也没抬,只是站在文康身旁不停地为他添满酒杯。
酒喝得尽兴之际,文康看见低着头侍立一旁的昭华,故意问道:“燕国的荷花节是怎么过的?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你说说。”
昭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哀伤,很快平息了情绪,恢复了平日里漠然谦恭的样子,恭敬地答道:“在燕国的荷花节,所有的吃食都用荷叶莲藕制成,有荷叶饼莲篷糕,还有莲子羹花香藕,食器也是荷花荷叶形状。案头摆荷花陈设,衣裳也绣着荷花图样。晚上在河里放荷花灯,里面藏着姑娘写给心上人的诗句,如果有男子收到,就是有缘人,女子会对心仪的男子对歌……”
听他娓娓道来,声音清润温和,带着南国人特有的软糯和平舌音,极是好听,象低吟的洞箫一般,文康闭了眼听着,居然觉得很舒服很放松。
听到他讲荷花节上,姑娘们唱曲献给心目中的情郎,文康来了兴趣,道:“你也唱个情歌小曲给朕听听。”
昭华一惊,真的把他当成招引情郎的怀春女子,或是献艺卖笑的歌妓吗?居然让他和这些卖弄风情的歌女舞姬一样上场献艺,以博在座众人一乐。
昭华垂下头,狠狠地咬咬牙,道:“奴才不会唱这种情歌。”
“哦?”文康颇有兴致地盯着他。“那就挑你会的唱。”
森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拗的坚决。
昭华抬起头来,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取了一只牙筷,摆好席上几只空杯,轻轻敲击,大小不等的瓷杯在他轻重不一的敲击下竟发出清越悠扬的声音,他缓缓而唱:
“君臣留欢娱,冠缨映霞光。
美人献歌舞,华彩红袖长。
彤庭陈绢帛,寒女夜织忙。
席上列珍馐,耕者饿道旁。
鞭挞催租税,聚敛入宫墙。
家产皆荡尽,拾菽充饥肠。
荣枯咫尺异,难述心惆怅。
哀民多艰辛,涕下忍悲伤。”
声音温润低沉,一股黯然和凄怆,从歌声中隐隐透出。举座之人莫不被这悲怆之音感染。
文康没说话,眼光一直落在湖上迎风起舞的莲花上,好象根本没听见他唱的什么。
旁边的皇后却发话:“陛下赏花饮酒正在兴头上,你为什么不唱令人欢喜的调子,是不是存心给陛下添堵?”
昭华跪下回道:“奴才只会这种调子。”
皇后却不信:“胡说,做奴才的就要想法取悦主子,哪有不会欢喜乐调的道理?分明是有意藐视皇威。”
下令:“来人,把这不知进退的奴才拉下去打四十刑杖。”
身边侍卫应声答应,准备好刑具,把昭华按在刑凳上用粗绳紧紧捆绑起来,高举粗大沉重的刑杖。
“啪……”
手臂粗的木杖毫不留情的打在脊背上,昭华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惨叫出声,刑杖和鞭子不同,是一种仿佛骨头被打碎的钝痛,入齐宫以来,他还没受过这样的重刑。
正等着第二杖巨痛袭来,却听皇帝发话:“慢着。”
掌刑的人停下,不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文康开口:“节日里唱这个很败兴,朕给你个机会,唱支采莲曲,朕可以考虑饶了你。”
采莲曲是民间流行的小调,以一女子口吻,盼着情哥上门欢爱的曲子,很多女子都会唱,勾栏中也拿来招客,属于淫词艳曲一类。
昭华咬着下唇不吭声。
“唱得不好也没关系。”文康又放宽一步。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