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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大少爷他…他…病倒了!”丫鬟依旧惊魂未定。
“不就是病倒了嘛,他从小就喜欢闹点小病!”田敬业话虽如此说,心下还是不安。急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向田扬风房间赶去。
“大夫请了吗?”刚踏进田扬风的小轩,田敬业就立刻问守在一旁的小儿子田扬光。
“忠伯去请了,马上就到。”田扬光仰著一张还未睡饱的脸。
“我看看你大哥。”田敬业拍拍田扬光的肩,自己坐在了田扬风的床边,伸手翻开躺著一动不动的田扬风的两只眼皮。“咦…”
“咦什麽?老爹,痛死我了!”突然闭著眼睛的田扬风开口。
“没昏迷?”田敬业呼哧一把捏住田扬风的耳朵。“死小子,装病吓你老子?”
“哎呦,没…没…没呀。”田扬风咧著嘴,头被田敬业微微扯了起来。
“爹,你看看大哥的双手。”一旁的田扬光看不下去老爹无故欺负老哥,急忙把田扬风瘫在床上的手抬了出来。
“啊!”田敬业惊呼一声。只见田扬风右手从手指到手臂一片漆黑,而另一只手泛著深蓝,恐怕时间久了也会变成乌黑。这…正是中毒的迹象!“扬风,什麽时候中毒的?”田敬业谨慎的问。
“可能是昨夜吧。”田扬风对田敬业使了个眼色。
田敬业转身对田扬光笑道:“扬光,你昨夜采到那个什麽李家的女子了吗?”
“爹,你还好意思说她是美女呢,只是稍微有点姿色罢了!”田扬光撇撇嘴。
“那还是采了吧。看你现在一副耍困的样子!”田敬业拍拍小儿子的头。“你去睡吧。你大哥这里有我照顾。”
“嗯。那大夫来了,有事叫我。”田扬光打著哈欠转身离开了。就在田扬光走後,田敬业吩咐丫鬟下人们也一并离去。
“昨夜怎麽了?”田敬业这时才再次正色问田扬风。
“昨夜还有一人也去找那冰蚕。”
“噢?什麽人?”田敬业眉头一皱,难道另有人也在找那个…不会,知道它的人应该不多了呀。
“不知道,只是那人的功夫一般,看出不门派。”田扬风摇摇头。再说夜太黑,他也没有留意那人的详细情况。
“那…是那人下毒……”
“老爷,门外有人自称是神医,问家里是否有人生病。”田敬业的问话被门外的家仆打断。
“噢?”田扬风心头紧。这麽巧吗?自称神医竟然找上他们家来?还知道府上有人生病?“爹,请他进来吧。我倒想会会他!”田扬风嘴角冷笑一下。
04
家仆把自称神医的男人请进了家门,田敬业瞅了瞅来人的模样,瘦高欣长的身骨看上去倒还挺坚硬,到是这面孔…长的五官一般不说,这脸上黝黑黝黑的像是涂了层炭灰!
嘿嘿,有意思!田扬风躺在床上,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来人。瞧他的身形,和昨夜在御药坊遇见的那人十分相似。只是…昨夜借著月光似乎看见的面貌和他…感觉不太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田扬风闭起了双眼,仔细回想那种不同的感觉。
“大夫贵姓?”田敬业摆出微胖的手,指指厅内的茶椅。“请坐。”
“田大人,毕姓薛。”薛神医谦虚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越发显得他面容黝黑了。
是了!就是这个声音!田扬风嘴角一扬。虽然说这个听上去老实的声音和他昨夜听到的低沈声音略有不同,但依他多年习武的功力,这细小的相同感并不难发现。只是…他主动找上门的目的在……
“薛大夫呀。”田敬业微微点点头。“说到这‘薛’神医之称,倒让我想到了‘阎王敌’薛慕华。敢问薛大夫可与这阎王敌有关系?”
“不瞒田大人,阎王敌正是家祖。”薛神医在此露齿一笑,目光不经意瞟到了床上的田扬风。
哼哼,原来他也在暗中打量他呀。田扬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静观那人的变化。
“噢?那真是太好了,小犬有救了!”田敬业颤抖的站了起身,抹掉眼角高兴的泪水,激动走到田扬风的床边,一手摸著田扬风的脸,颤抖的说:“儿呀,爹终於看到希望了。”
田扬风一阵恶寒。就知道他这老爹又发现了什麽新景象。果然,他老爹摸著他脸的手指狠狠的在他耳根处戳了两下,又不露声色的撕捏著他脸色的皮肉!
“哎…呦…”田扬风痛的呼出声来。死老爹!你以为我蠢呀,还要你告诉我来人脸上的是人皮面具!田扬风摇晃著脑袋,想要摆脱老爹的不齿的提醒举动。
“儿呀,怎麽了?又痛了?”田敬业慌忙转身请薛神医。“薛…请问神医名讳?”
“上慕下延。”薛慕延拿著药箱来到病床前。田敬业立刻让出位子给薛慕延诊断。
喝!一个对视。田扬风与薛慕延就已明白。果然是对方呀!电石火花的对视挑起了彼此对对方的兴趣。
这才是他见过的那双眼睛!漆黑、深邃而又狡黠,这才是昨夜和他对抢冰蚕之人呀!田扬风不自觉的挂起了微笑。“薛大夫,请问我这病……”
“这病并不难医。只是……”薛慕延的唇角和田扬风同时扬了起来。看来能抢走冰蚕的人还真有两下子,不过…遇到他可就…嘿嘿。
“只是什麽?”田敬业紧张的发问。
“只是我医治病人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看著。”薛慕延转头对田敬业露出不好意思的一笑。
“嗯,应该的,祖传的秘方嘛!”田敬业点点头,越过薛慕延看看床上的田扬风。田扬风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老夫这就让任何人不得打扰神医。神医可有何需要?”
“准备一个大木桶的热水,一天内不能接近这个房间。”薛慕延仔细诊断著田扬风的手臂,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05
家仆们辛苦的打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纷纷倒进一个巨大的浴桶中。丫鬟们按照吩咐拿来一叠又一叠的丝绵锦布,一一整齐的放在了浴桶旁边。
“你们都下去吧。”薛慕延调和著水温,从随身带的药箱中取出大大小小一包又一包的草药来。看著丫鬟下人们鱼贯退出,他又接著再道一声:“不论听到什麽声音,一天内都不能接近这个房间!”
家仆们都默默的记下神医的吩咐,合住了门,远离了田扬风的房间。
“薛神医,你可以摘下你黝黑的面具了吧!”田扬风弯著乌黑的眉角,嬉笑著等待看薛慕延的惊慌失措。
谁知薛慕延没有像常人那种被揭穿面具时的慌乱。他一言不发的盯著田扬风看了好久,漆黑的眼睛闪亮著点点狡黠。半晌後才平静的回答:“我还是这样吧。”
“原来阁下--见不得人呀!”田扬风拖著长长的尾音,挑挑帅气的剑眉,使出激将法。
“嘿嘿,激将法!”薛慕延笑而不答,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他笑容的含义。
“呵,薛神医,既然你不愿以真面目视人,那就快帮我医治吧。”哼,你越不让我看,我还偏要看。看你是不是长的人神共愤、不得不戴著人皮面具!田扬风也知道眼前这个不骄不躁的男子决不会长的像他想像的那样,但碰上了软钉子,沾一鼻子灰的不爽心情总是要发泄一下呀。
“这不是正要医了吗。”薛慕延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窃笑,田扬风不自觉的打个寒颤。“等等可别大呼小叫呀。”薛慕延一步一步走近床边。
随著薛慕延无声无息的步伐,他越靠近,田扬风就越莫名的感到心慌。这种心慌恍惚让他想到了斩板上的鱼肉。他不自觉的被薛慕延无声逼近的气势压倒,头向枕後一仰。
“怎麽了?在躲我?”薛慕延压低声音,贴近床沿,噌的俯下身,鼻尖几乎触到正呼吸急促的田扬风。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田扬风倒吸一口气。此时他完全感受到了贴近之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混杂在浓浓的草药味之中,明知危险却忍不住吸引著人靠近。哼,棋逢对手,但此刻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却已输了三分。
薛慕延轻拘起田扬风一缕散落在枕边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想给我一掌却动不了,对不对!”
啊,难道自己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了?田扬风压抑住自己惊异的情绪。“哼,薛大神医,您是太健忘了,还是明知我双手中了你的毒故意来说笑的吧。”田扬风不甘示弱的回敬薛慕延一句。
“这毒不是我下的。”薛慕延突然抬起身子,一把把田扬风从床上拉了起来,让他跌在了自己的怀中。
呼,突来如风的力道让田扬风像人偶般任薛慕延把他按在了怀中。“不是你下的毒?”田扬风稳住重心,借著薛慕延手臂上的力道站直了身子。刚立定,他立即退後一步远离那个满身草药的怀抱。
“哼,要是我下的毒…”薛慕延停顿了一下,拍拍自己刚被田扬风压皱了的衣衫,再抬眼目不转睛的对视上了田扬风锐利的视线。“要是我下的毒,你早活不过今晨的鸡叫了!”
他直视的眼神告诉他,他没有说谎。田扬风没有因为薛慕延的诚实而放松戒备,他依旧和他保持著一步之遥。“那我这手臂上的毒不会是凭空自己生出来的吧。”田扬风冷笑了一声。
“你用手指碰过冰蚕吧。”薛慕延两眼向下,把目光放在了田扬风右手的麽指和食指上。“就是用的那两只手指吧。”薛慕延一个闪身,快速跨越一步,抓住了田扬风的手指。“别动,我要吸毒了!”
一声低沈的喝止,田扬风低垂著左臂,手臂被薛慕延抬起捏住了两根手指。!的一声,黑血从被银针扎破的地方滴出。当滴完第三滴後,田扬风顿时感到一个温热而软滑的东西缠住了自己的食指指腹。
“你…”田扬风诧异的呆看著正吸吮著他食指流过黑血的针孔处的薛慕延。“你这是干什麽!”
06
“你…”田扬风诧异的呆看著正吸吮著他食指流过黑血的针孔处的薛慕延。“你这是干什麽!”
薛慕延避而不答,专心的捏著田扬风右手的食指吸取著其中的黑血,另一手两指夹紧银针刺入田扬风低垂著的左臂之上。
“阿…”田扬风咬紧牙,不让刺痛的呼声从口中溢出。被吸吮的食指由麻木渐渐变的酥麻,灼热的跳动在针孔处不断激荡。深蓝色的左臂布满针眼,暗黑色的血滴不断渗出。他知道,他在为他释放毒血。
“把衣服脱了。”薛慕延皱紧眉头,转身把准备好的草药全倒入浴桶之中。再从怀中摸出两粒红色的药丸,给田扬风递去一颗。“吃了吧。”
田扬风迟疑的张开口接过药丸。“这是什麽?”他含药而问。
“放心,不是断肠草也不是鹤顶红!”薛慕延打趣的一句,自顾自吞下药丸又脱去衣衫。“快点吞呀,吞完快脱。”
吞完快脱?田扬风疑狐的瞟了一眼已经脱去了外衣的薛慕延。此人前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