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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代女真受契丹主力之兵,诚为不值。”
听他这么一说,高强也有些消消自喜,心说本衙内当初只是为了报答郭药师的救命之恩。顺便给女真身边打一根钉子,叫这些辫子军莫要太得意,如今却有这般妙用,莫非天意助我?只是说到如何控制起事的规模,不至于为女真挡灾,这就不是高强所长了。
赵良嗣在一旁道:“衙内无需担心,如今北地连年灾荒,处处都有百姓聚众生事,辽兵剿不胜剿,大多都装作不知罢了。那郭药师纵然起兵攻略州县,只须不建国号年号,复遣人向辽兵说明只是饥民求食,辽主一时必不以为意。唯是此间苏州、复州一失,东京道本已乱象渐显,至此势必遍地烽烟。辽兵纵然要来攻我,也须得一路杀将过来,有女真在后窥伺,他又焉有这般闲暇?料亦无妨。”
于是三人议定。辽东起事之机,便在女真起兵初战获胜,准备攻打黄龙府之时进行。
送走宗赵二人,高强揉揉太阳穴,心说这庙堂运筹说起来很酷,真正干起来可真要命,海量的信息之外,更有无数的消息需要推测揣摩,想要象现代那样,用无数数字和模型来建构推演,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也难怪儒家能在生产条件落后的情况下如此生命力旺盛了,人家有浩然之气啊!
他这么闭目养神,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香风,跟着自己的双眼便被一双温软小手给蒙住了,那大拇指却只在他的太阳穴左近轻轻揉搓,极尽温柔之能事。
“师师?还是小环?”高强心里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说话,既有美人温柔可享,不妨便偷得浮生半日闲,至于究竟是谁,何须着忙计较?他索性沉下了心,享受着那手在自己额头颈项各处的轻轻按摩,一面不自觉地将头向后靠去,却觉身后女子微微闪了一下,只让自己的后脑在她胸前轻轻消着。
“嗯?”虽只是这么轻轻一消,高强已经觉出不对来,此女之胸前丰隆绝非师师或者小环可比,兼且其软似绵,不似这两女或者金芝那般坚挺。再细细一品鼻子里闻到的香气,依稀有几分熟悉,倏地叫道:“金莲?”握着覆在额前的两只手,高强转过头来,见身后站着那宫装的少妇,脸上微带娇羞,不是金莲是谁?
说起来,金莲来到高强身边也有一年了,这期间高强除了和她一块看看儿子长恭,说说闲话,几乎不涉及男女之私。论理俩人虽没有明媒正娶,但金莲既然给高强孩子也生了,这时代当然没有后代那种单身妈妈的开放观念,对于她来说,侍奉高强自是顺理成章的事,况且蔡颖已经离去,她也大可不必恐惧自己的孩子遭到暗害——虽然蔡颖并没有流露出这种意念,但对于金莲来说,却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她碰上的偏偏是高强这么个现代人。在高强的心中,虽然对金莲的女性魅力大有好感,不过经历了这许多风雨之后,看着如今犹如雨后荷花一般的金莲,再想想武松临走时的托付,高强心里就好象有一堵堤坝,将俩人之间的情感束缚在近似友情地界限之中一 之所以加上近似二字,自然是因为俩人相处之时,当中通常都有一个流着双方血液的小长恭存在。那种感觉……基本上有些近似于现代夫妻俩离婚后,按照抚养协议一起探望孩子。
心里存着这种感觉,高强如何能对金莲再生出男女间的情感来?
只是今日被金莲这么一来,高强却有些异样的感觉生出来。一年多以来的养尊处优,金莲显然已经抚平了二龙山那两年苦日子留下的沧桑,面色的红润,皮肤的细滑,眼波的流动,无不显示出这少妇优裕的生活,惟有眼角的那一丝细纹,才显示出她与高强其他妻妾们不同的经历,但是这么联系起来一看,却又增添了她无限的风情。
二人相对,金莲自然能从高强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心理的变化,显得微微慌乱,将头偏在一边,轻声道:“师师……和金芝,她们带长恭去玩耍,叫我来看看衙内事情说完了没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般无限娇羞……”高强的心中,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诗来。倘若不是一路看着她这般走过来,谁能想到,这个娇怯怯惹人爱怜的少妇,就是千古之下犹有骂名的潘金莲?
这么想着,高强的目光落到自己握着的金莲双手上。忽然看见几丝细微的疤痕,当是很久以前所留下的,几已细不可见。他用手指在疤痕上抚了两下,道:“这些疤痕,便是在二龙山上时留下的么?”
金莲被他这么一抚,好似极为敏感,皮肤上一阵细微地颤抖,从双手直传上去,只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高强却误会她想起了那两年的苦日子,对于一手将她逼上山的蔡颖有所怨怼。想想一个女人大着肚子,等到分娩之后又要照顾孩子成长,委实苦楚,心下不由得一酸,柔声道:“往事已矣,况且大娘她如今也在那山上独居参禅,你就莫要怨她了罢?”
金莲闻言一惊,慌忙摇头道:“衙内误会了。大家同是女子。奴家如何不明白大娘的心思?设使奴家与大娘易地而处。恐怕作为更要不堪了,况且这区区苦楚,不过是奴家作为的果报而已,焉敢怨恨大娘?”
高强仔细端详着金莲,看她眼神一片清澈,方笑道:“不枉你跟着鲁师父这两年,倒知些禅理,也懂得因缘果报么?”
他本是戏言,哪知金莲却极是认真:“世间万事,自有因果,自家种因,便须受果,一饮一啄,皆是前定。衙内且看,奴家与衙内抛却伦常一遭相会,便须有二龙山一番果报,而若非在二龙山自赎前憩,又岂能有如今与衙内之团聚?斗胆言之,则大娘如今在宝珠寺禅居,又焉知不是大娘的果报?他日消了罪业,深信衙内与大娘必可重塑因缘。”
高强望着金莲,此时却有几分佩服了,被她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门道,更为欣慰的是,他原本对于蔡颖的出走便深为心痛,金莲这般说法,对他倒是一种安慰,便叹息道:“因果之说,纵是虚妄,却可使人安心,亦不为无功也。”
金莲默默点头,过了片刻,手上微微使力,想要将手从高强的掌握中抽出来。高强是练武的,手上立生感应,忽然有些玩心,便将手一紧,不容她抽出手去,却不说话,只盯着金莲的眼睛,看她如何反应。
金莲一抽不得,已觉出高强手上加力,抬起头来,却正迎上高强的眼神,那眼神对于金莲来说正是再熟悉不过了,若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便是“不怀好意”这四个字。只不过女人的心思最是难测,同样的意味若由旁人表现出来,那就是不怀好意,若是由她心愿的人表现出来,这怀的叫做什么意?你问一千个女人,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只是似这般与高强相处,没有那些伦常名教的束缚,没有前路迷茫的慌张。对于金莲来说,却也是生平头一遭,她竟是有些慌乱起来,不晓得如何应付,手上下意识地加了一把力。高强本是有些戏耍的意味,自然也没有认真用力,这一下竟被她抽出手来,金莲似是用力过猛,身子竟尔向后一仰,有些站立不定。
高强见状,迅即展开身形,抢前一步,一手揽住金莲的腰肢,便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这怀抱金莲的滋味,说起来高强在头一回见到她的时候也就尝过了,只是那时并不及细细体会,及至后来辗转相处,俩人之间又有重重的阻隔,更不得品味,如今金莲在怀,触手一片温软丰腴,柔若无骨,高强方有些惊叹:她果然是有生养啊“
怀中的金莲,此时却只将头埋着,叫高强只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阵阵香气,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正在认真的准备思考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高强却觉得怀中有些异样,忙作了一个标谁的衙内流动作 食指伸出,弯勾,托着下巴 从怀中将金莲的脸“端”了起来,一看之下,却吃了一惊:只见金莲的一对大眼睛竟是泪光盈盈!
究竟不是正牌花花太岁,高强这时便有些不知所措,莫非这一下有些孟浪,叫金莲接受不了?他慌忙将金莲放开,正要劝慰几句,哪知金莲刚离了他怀中,堂后屏风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高强大惊,好似被人捉奸一样慌张,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这一声叫出不要紧,金莲更加惊惶,竟是掩面直奔入屏风后去。高强脚下一转,也到了屏风后面,但见三个女人叠在一处,傻傻地望着他,正是金芝、师师和右京,只不见小环踪影,大约是在带着小长恭。
高强霎时就明白过来,这必定是几个女人见自己这一年多来和金莲真正意义上的相敬如宾,心里着急,故此今天托名带孩子玩,给他和金莲制造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到这里,不由得大恨,常言说的好,救人须救彻,送佛须到西,适才那关键时刻,正是二人关系将要发生质的变化的时候,金莲正在进退之间徘徊,被你们这么一搅,颜面上哪里过的去?自然只有掩面而逃了。
衙内一旦想通,无名火腾空而起,喝一声:“哪个适才叹息的?与我站了出来!”
三女都是有些眼色的,哪还不知道衙内好事不成,正在恼羞成怒的当口?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穿花蝴蝶一般向后便走,高强哪里肯放,拔脚便追。
这一追,就现出练武的必要性来。右京是东瀛忍术精通,行动快捷无伦;金芝自幼练的一身好武艺,便是高强与之对打,若不恃气力较大的话也多半不是他对手,这刻也自溜的快;只剩下师师自幼学了一手的音律琴箫,身体却不曾锻炼过,只跑出几步,便听她一声惊叫,已经被高强一把捞住。
高强这下得手,反手一带,已将师师紧紧箍在怀里,喝道:“师师,适才可是你在屏风后出声?还不与我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身临绝境,师师顾不上怨恨两个同党没有义气,反显示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来,昂首道:“衙内自家手段太差,拢不住金莲姐姐,却来迁怒旁人?师师只是不服!”
被戳中了短处,高强咬牙切齿,一口叨住师师的耳朵,含混不清地喝道:“你再不说,莫怪我要用啮耳之刑!”这耳朵乃是师师的敏感之处,寻常只是用手搓椽也经受不住的,何况被口含着,被舌头挑着?惊叫一声,顿时半边身子便软了,只有嘴上兀自要强:“衙内欺我,师师不服……”又叫:“二位姐姐救我!”
金芝和右京此时已经逃到了后院,远远看着高强和师师在这屏风后闹,笑的腰也直不起来,右京一面笑,一面道:“师师莫怕,纵然眼下着了衙内的身手,我姐妹日后定当为你报仇!”说罢,也不管师师骂她俩没义气,拉起金芝一溜烟地竟自走了。
剩下师师独对高强,要害又被人拿住了,眼见反抗不得,师师也只得软了,求饶道:“衙内饶了奴家吧,实不是奴家出的声……”
高强有了一声:“不用你说,我岂不知是金芝?你和右京两个都是心思灵动的,只有金芝心眼转的慢些,看不出这其中的关窍。”心想经今日这一闹,明日又不知用什么面目去对金莲?一腔“怨愤”,亦只得发在师师身上,当即轻轻啮住师师的耳垂。
“衙内,衙内……这,这可是堂后啊……”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四五章
今十七月,种师道率得胜之师凯旋,以古礼献俘于宣德搂前,兼行阅兵式。原本当朝廷上有人提出要举行献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