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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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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佯装大怒:“之海兄!小弟一来敬你铁面无私,二来敬你身后王法如炉,这才对你好言相劝,你还道小弟当真护不得这几个人不成?”此时他是背对方石二人,忽地对张随云眨了眨眼,那意思“火候差不多了,再绷就抻坏了”!

张随云见他挤眉弄眼,险些笑了出来,忙绷住脸道:“妙长兄家世渊源,小弟自然是比不了的,只是小弟职责所在,却也不能轻忽,妙长兄果然要庇护此数人,烦请写个文书来,日后倘若应在这几人身上出了岔子,小弟在上官面前也有个交代。”

“此事易办!”高强大喜,却觉方天定忽然反手抓住自己,急道:“高兄万万不可,大好前程,岂能为了小弟荒抛!且容小弟去那录曹司走上一遭,料想张录曹为官清正,必不致难为我等良民。”

高强摇头道:“方兄不必多言,此事小弟分所应当,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他平生最佩服,不想能有机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比三伏天喝了杯冰水还舒坦,大叫一声:“取纸笔来!”

书房中文房四宝自然齐全,许贯忠两步走到书案前,研开墨汁,提起毛笔向高强望望,高强这才想起自己那一手见不得人的字,暗赞一声“好兄弟,关键时候还知道给我撑场面”,便信口说了几句,许贯忠笔走龙蛇一挥而就,随即大声念出来,前面大差不差,末了一句倒吓得高强一哆嗦:“立据人汴梁高强,口说无凭,刺血为记!”

高强眼望许贯忠,两人的眼神在半空激烈碰撞,无声地交战:

“刺血为记?!我可没说这句!”

“衙内,刺血为记乃是惯例,小小几滴血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你!你可真是好兄弟!”这时再说好兄弟这三个字,与刚才的含义可就全然不同了。

许贯忠一笑,双手捧着纸笺到了高强面前:“烦请衙内刺血!”

高强无奈,狠狠瞪了许贯忠一眼,从腰间再把刀拔出来,指尖凑上去,一咬牙一狠心,轻轻在刀尖上碰了一下,那刀锋利无比,指尖还未感觉疼痛,几滴鲜血已经滴了下来,许贯忠把纸向前一迎,那几滴血正落在落款上,随即取绵纸来吸干了墨迹,交给张随云手上。

旁人哪知他两个眉来眼去勾心斗角,张随云见高强举止飒然,心下甚是佩服,接过那字据来浏览一遍就揣在怀里,拱手道:“既是如此,小弟便买了妙长兄这面子罢了!”把手一挥,录曹司属下簇拥而出,不片刻就走的干干净净。

许贯忠也挥退了应奉局属下,方天定一把握住高强的手,心情激荡之下,还没说出话来,只听高强哎呀一声,指尖的伤处还未包扎,被他这一紧握登时又溅出血来,敢情那宝刀过于锋利,这口子割的还不浅。

方天定叫得一声,正要放手寻些包扎物来,却听门口有女子尖叫一声:“衙内怎的流血了!”这声音甚是熟悉,方天定又惊又喜,举头望去时,不是多日不见的小妹方金芝是谁?

“小妹!”“芝姐儿!”方天定和石宝异口同声叫出来。

哪知方金芝只是随口道了声:“大哥,宝叔,多日不见!”却正眼也不向俩人望一下,急步走到高强面前,一把从大哥手里将高强割破的那只手接过来,想也不想就吮在口中。

高强愣愣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自己的手指已然被眼前的二八佳人含在口中,只觉指尖触感温暖柔滑,眼见那花容为己专注无比,樱唇吮指娇艳欲滴,竟是片刻的恍惚起来,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任由方金芝含着。

方金芝含了一会,吐出来见血滴暂止,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巾,细细密密地将那伤指包了个严实,还顺手打了个花结,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笑道:“这般便不妨事了。”迎头正望见高强呆瞪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得脸上一红,这才发觉自己适才一时忘形,对高强似乎是过于亲密了,忙把那手放下,退到兄长身边,重新给方天定和石宝见礼。

方天定望着宝贝妹妹摇了摇头,心想果然女大不中留,这么就对别家男子倾心了?只是眼前顾不得这些小节,要紧给高强道谢兼赔罪,石宝更干脆,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下,口称:“草民一时鲁莽冒犯应奉大人,罪该万死!”

第五卷 杭州 第九章 美人

高强见状,不及回味方才的温柔滋味,赶紧上前将俩人温言安抚道:“两位何罪之有?小弟方才说的明白,倘若今日不能护得两位周全,失信背义与禽兽何异!份内之事何足挂齿?快快起来!”

方天定是一拉就起来了,石宝却仍旧不起,一个头紧紧贴在地上,叫道:“应奉大人云天高义,草民居然敢起心冒犯,实在猪狗不如!本当以死谢罪,无奈现下少主二人未脱险境,求应奉大人权且寄下草民这项上人头,待事定以后自当献上!”

高强吓了一跳,看这人黑仆仆的样子貌不惊人,谁知不但勇悍绝伦,性情也是如此刚烈,就为了对自己冒犯,居然就说出要以死谢罪的话来,似此真可称得是壮士了求延命数日,若是自己脸上微现不豫之色,恐怕立刻就是血溅当堂的局面了。一念及此不敢怠慢,忙双手搀扶,一面道:“石壮士说的那里话来!方才是石壮士护主情殷,逼于无奈罢了,说起来本官也是有个不能周全的罪过,怎说的这般不堪!石壮士倘若再这般说,那第一个便是本官该当向几位请罪!”说着把前襟一撩,作势就要跪倒。

这一来可不得了,方天定本来已经站起来了,慌忙又跪下来,扯住高强袖子连叫“高兄万万不可,使不得!”石宝也慌了,跪又不是,起来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旁伸出白生生一双玉手,在高强肘上一托,高强便跪不下去,只听方金芝柔声道:“你也跪来我也跪,却哪里来这许多客套!”女孩子说话就是有这般好处,就是有几分不讲理,特殊情势下却也有人听的。

高强本来就是装个样子,这一来自然乐得就坡下驴,顺手把方石二人都拉了起来,正要分别就座时,却见书房里已然乱作一团,不但桌歪椅倒,两张椅子碎裂的断木残屑散落一地,又哪里坐的?几人对望一眼,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时间满天云彩都散。

许贯忠吩咐人来打扫了,重沏香茗再礼嘉宾。此时说话语气与方才又不同,平添了几分亲热,又兼方金芝这么个美人在场,一时间竟莺莺燕燕红红翠翠处处融融洽洽起来。

方金芝因为是后来,对适才的争斗并不了解,免不了动问,石宝便约略叙述一遍,只听得她花容失色面色惨白,待听得石宝刀向高强时,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呼,掩着小口只向高强望,细看那人全身上下除了手指小伤以外似无缺损,重要零件历历都在,这才安心。

石宝说到此处,忽地向高强道:“说来惭愧,草民数十年来行走江湖,敢称身手非凡,适才这一下扑击更是奋起了平生之力,却落得在应奉大人刀下一击而退,险些送了性命。这等刀法江湖上难见,真想不到应奉大人年纪轻轻便文武兼资,草民委实佩服的紧。”

大凡人听到别人称赞时,自然精神倍涨,何况高强身边还坐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这高帽戴的委实舒坦,不禁把腰杆一直,笑道:“石壮士过奖了!实不相瞒,适才本官所用的乃是自创新招,复经家师鲁大师精心改良,唤作拔刀术的便是!”原来他当日被朱清持刀威逼之时,情急之下挥刀而出,那一下竟是快如闪电,朱清丝毫无法抵挡,刀断人擒。

过后再回想起来时不免越想越得意,当鲁智深问起便信口吹嘘几句,鲁智深却也甚感有趣,要了刀来细细参详,觉得这招乃是利用这把大马士革名刀的特异之处,其在鞘中被屈,出鞘的一霎那猛然弹起,其速度自然惊人,若再配合身法手力步伐等等,这一下拔刀攻击的招式允称当世第一快刀,威力着实惊人。有一点他自然没说,这第一快刀也分谁用了,如高强这等半吊子只好劈劈二流好手,遇到石宝这样的一等一的高手时,两面夹攻下却也没伤得了人家一根汗毛。

只是高强听到“第一快刀”几个字,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直央着鲁智深将这招前后完善了再传授自己,想象一下自己犹如武侠小说的主角一般,“那一刀的风情!”乖乖,酷!

鲁智深也甚感有趣,便将这拔刀之法前后仔细推想完全了,而后传授给高强,自此这位半吊子衙内便只练这招,每日提着木刀在那里拔出,还鞘,再拔出,再还鞘,竟把其他的功夫都抛下了。鲁智深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徒弟平日学什么功夫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想到对这拔刀术情有独钟,也是异数。

他却哪里知道,高强这拔刀术练得之所以如此起劲,每次拔刀的时候心里可是有台词的,一面想象那天涯浪子傅红雪的模样,一面默念着:“我在雪地里拔刀,同样的动作每天重复三百次,整整十年!”动力一时无穷尽。

这些别别翘的东西石宝自然想不到,听得这招来历如此,又想到适才那一刀的确犹如天外飞来,不由大为叹服,没口子地称赞。

正说着,方金芝忽地垂泪道:“我兄妹等蒙衙内周全,一时得保平安,只是那杭州城山雨欲来凶险的紧,自家姑母在那朱勔府上,这一下恐怕难免玉石俱焚了!”

高强一听,顿时作为难状,皱着眉头不说话了。方天定忙道:“高兄莫怪,舍妹妇道人家,只因思念家姑母,一时忘情垂泪,实不敢见责高兄。”

实则他兄妹二人早已在一旁眉来眼去,这一番做作都被高强看在眼里,只作不知罢了。此时听到方天定说话,知道自己的台词也该出来了,打个唉声道:“贤兄妹有所不知,这查办朱勔一事小弟出了大力,不但在京中一力疏通,断了那朱勔的朝中应援,就连赴杭州捉拿朱勔归案之事也是小弟与张录曹一同筹划,方兄倘若晚来几日,小弟便要前往杭州,去闯那龙潭虎穴矣!”

这可把方家兄妹和石宝都吓得一惊,眼下明教的主脑几乎都云集杭州,方腊对于朱勔结盟一事重视异常,这高衙内却要前往查办朱勔,若是与方腊等人起了冲突,可不要闹个玉石俱焚才好!

当下方天定正要开口,却被石宝打个眼色止住了,后者向高强一拱手道:“应奉大人急公好义,草民佩服的紧,只是今日看来,商谈与应奉大人合作一事端视杭州朱勔案查办的结果而定,既是如此,可否请应奉大人暂拨一间房舍,容草民等安身,一面等待应奉大人消息便了。”

高强本来以为这几人听到自己的一番咋呼,把杭州形势说的凶险,必定要出言相求,自己便半推半就、顺水推舟地将这几人都带了去杭州,便于见机行事对付明教,不料石宝却冒出这么一句来,不由纳闷:“难道这石宝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待要再下功夫,却找不到话头,只得强笑道:“正是,贤兄妹多日不见,想必也有些体己话说,贯忠~”

许贯忠闻声而动,笑道:“却好方姑娘现下所居的房舍两边都有空房,几位便住个邻居便是,贯忠这就去安排。”说着转身便去。

几人又说些闲话,许贯忠复回来禀告,说道都已收拾干净,方氏兄妹与石宝便告辞,高强“大病初愈恕不远送”,站在书房门口送客,肚里暗暗纳罕:“这事该当如何过桥?实在没法子的话,也只有托言须人与杭州明教交涉,将这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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