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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被扯碎般剧烈的疼痛,身体的热度却没有因此褪下一点,或许真的像他说的,自己本性无耻吧。
长吻即毕,黎秦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继续,而是吁了口气,紧紧搂住了他细瘦的腰。
他光洁的下颚抵在黎星右肩,脸颊轻微的磨蹭著黎星的侧脸。温柔地让人恍惚中,有种被珍惜著的错觉。
可惜,只是错觉而已。
对方那以侵犯姿态偾张著的欲望迅速把他拉回了现实,大腿内侧即使隔著并不算轻薄的衣料,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嚣张的蠢蠢欲动的灼热。
不管怎麽逃避,怎麽挣扎,怎麽反抗,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绝望的心情一上来,反而不再感觉害怕了,身体自暴自弃般松懈了下来,便觉得精疲力竭。今天实在经历太多事了,黎星疲乏地望著天花板:“你要做就快做,做完就放我走吧,明天我还要上班。”
黎秦云蹙起眉,身体动作顿住。
“怎麽了?”
黎星慢慢摇了摇头,没说话。
黎秦云迟疑了一下,试探般问:“你还在在意我上次说的话?”
那种没什麽大不了的语气把黎星狠狠咽下心底的酸涩勾了起来。他偏过头,阖起眼皮,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他长久的沈默让黎秦云轻微地焦躁起来:“你到底想怎样?把我推给女人的事,我都没跟你计较了,几句话气话而已,你要记恨到什麽时候?”
几句话而已,是啊,对他来说,只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自己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对象,何须顾虑什麽感受呢。尽管那几句话几乎粉碎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心底深处曾经有过的,一点点妄想……
黎星觉得心沈的更深,却不知道抓住什麽才能把它提上来一些。
难道自己还在期待什麽吗?
“你不做就放我走吧”
黎秦云抬头,眼神阴鸷的怒瞪他:“闭嘴,难道你以为我留你下来只是为了做那种事吗?”
不是吗?黎星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黎秦云尚未消解的欲望上停了一下。
黎秦云一时语塞,松开他站起身,狼狈地用冷水抚了把脸掩饰尴尬,许久,勉强柔和了语气:
“你今天太累了,你就在这里先睡吧,有什麽话以後再说,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再碰你,这总可以了吧。”
“不必了”黎星苦笑了一下,对於儿子突然的大发慈悲,几乎无话可说。他以为这是糖果,能拿来安慰疼痛吗?事以至此,他也不想再逃避了,他累了,他们间横陈了太多太多东西,不管怎样都不会有结果,何必再牵扯不清呢。
“你要是想碰就碰吧,随你怎麽弄都行,然後请你放过我……你想做这种事,不一定要找我这样的老头子,这世界上漂亮的人有的是,男的女的,我……毕竟是你父亲,如果被人发现了,对你自己也不好吧。”
黎秦云猛然掉过头来,目光烁烁直逼著他,良久,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刚把小风打发了,现在又叫我去找别人,然後呢,剩下你一个人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黎星用低低的声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上次就说过,从今以後不想和你们有父子以外的关系,这样对我们都好……”
黎秦云太阳穴青筋坟起,手伸进黎星双腿之间,猛然用力一握:“别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好父亲的样子,有你这样被儿子轻轻一摸就会勃起的父亲吗?有你这样主动坐在儿子阴茎上面摇屁股的父亲吗?别告诉我你一碰到男人就会这样。”
“别说了……求你……”黎星痛得倒抽口气,闭上眼,拼命忍住泪意,在这种时候流泪只能让自己看上去更狼狈而已。
黎秦云眼光扫过他苍白的面颊,这个人究竟是什麽做的,总是能用这种淡漠的表情,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
黎秦云想起自己刚才还因小风被拒绝而兴奋万分,就觉得可笑。听见他说即使没有父子这层关系,他也不会爱上小风,还以为,自己是被他选中的那个,没想到……
深吸一口气,忽视胸前隐隐的闷痛,黎秦云沈声问:
“我只问你一句话,在你心目中,我和小风都是一样的吗?”
黎星一怔,表情就如同喉中如梗住了一块骨头,咽不下,也吐不出。
许久,就在黎秦云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低低的“是……”
黎秦云低笑一声:“很好……好得很……”
每次都是这样,当他把真心付出的时候,对方却弃之如敝。
再执著就太傻了,黎秦云决绝地转过身。走到门口,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他扶住门框,立刻站直了。
“如你所愿……父亲……”
正文 第050章
办公室内,黎星把画卷缓缓展开,草灰色的画芯再不似原来那枯叶般碎乱的样子,服帖在裱件上,平整而完美,那些曾有过的漏洞缝隙,破损之处,仿佛从未存在。
“真是不简单,这副破损的明朝山水,居然能裱如原装,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真可以说是妙手回春了。”
面对着何祯的赞不绝口,黎星只微微一笑:“你这幅画是难得的真迹,纸质本好,虽有破损却瑕不掩瑜,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再说,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你在向阳处由背面看,还是有破绽的。”
“星……你啊,在我面前又何必这么谦虚。”何祯含笑摇了摇头。
近段时间,随着何祯来博物馆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渐由生疏到熟淰,不但经常开玩笑,称呼也很自然变得亲昵起来。
“依我看,这幅画不论装潢还是做工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不说别的,单说这包首,就没有几个裱画师傅肯花这功夫,光是这份一丝不苟的态度就令人十分佩服。”
被这样直言称赞,黎星不由得神色微窘,干咳了两声:“你拍马屁也没用,我不会少收你钱的。”
何祯哈哈一笑:“这个自然,为表谢意,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不过,只花了这么短时间,你就做好了,很辛苦吧,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赶的吗?”
“也没有很赶……”
“还说没有”何祯看着他,语气含着微微责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脸色不好,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我请你帮我,可不是为了把你累坏的。以后少加点班吧。”
“怎么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何况,下班了回家我也没有什么其它事……”说到这里,黎星突然顿住,不再作声。
小儿子回了学校,大儿子搬去了黎家的别墅,自己住进了新租的房子,原来的那个家,已经空了。
而现在自己住的房子,只能说是个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能称之为家吗?
“你啊……”何祯拍了拍他的手背:“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没有其它的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一行,不过人嘛,工作之余,也要学会好好享受生活啊。”
“我知道。”黎星苦笑了一下,享受生活,可对自己而言,生活里已经没有其它东西了。
“别说我了,倒是你这个大忙人,天天往这里跑,也不嫌累。”
何祯英俊面孔突然逼近,狡黠一笑:“就像你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
黎星和他目光一接,心中一怔,那双蓝眼睛深邃若潭,眼光被他一引,不知怎么就心慌起来。
“你……”
看着黎星惊疑不定的神色,何祯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一阵大呼小叫打断了。
“师父,开门,开门……”
黎星起身去开门,是赵亚,气喘吁吁的,手上捧了一个大纸箱。
“这是什么?”
赵亚把纸箱放在地上,抹了把汗:“我也不知道,是师父你的快递。刚才传达室让我帮你拿上来的,重死了。”
纸箱上贴了张单子,收件人写着黎星,却没有寄件人的名字。
“好像是本市人寄的。”何祯看了看邮戳。
“不会是师父的仰慕者吧。”赵亚好奇地探过头。
“什么仰慕者,胡扯”黎星横了徒弟一眼,在桌上拿了把剪刀,拆开纸箱。
里面是个灰色麻袋,鼓鼓囊囊一包不知什么东西。
上面放着一张纸条,龙飞凤舞几个字:“你的东西,还你。”
黎星身子一僵,手突然抖了起来,越抖越是厉害,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发抖,最后连牙齿咯咯响声都满室可闻。
赵亚何祯两人对望一眼,心觉异常,何祯揽过黎星的肩膀,想顺势把黎星从那箱子旁边带开,黎星用力一挣,把他甩开,向箱子扑了过去,手往前伸,却抖得厉害,怎么都解不开袋子。
“打开,赵亚,把它打开……”
黎星的声音异常嘶哑,赵亚吓了一跳。看师父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大着胆子把袋子剪开,却没有看见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只是一些破碎的瓷瓦片和泛黄的纸片。
黎星却一下子瘫在地上,痴痴望着这一堆瓦砾,半响做不了声。
何祯拿起了一块瓷片,皱起了眉头,他是行家,一看就大略能猜到,它们的原貌是怎样的珍品。
在场的人都是内行,都明白像这样的藏品对主人意味着什么,姑且不论它们的价值,像这样稀少的东西,收集它们的人,又要费多少心血。毁坏成了这样,连旁观者都觉得心疼不已。对拥有者来说,又是何等打击。
赵亚担心的看着师父,他跟着黎星久了,很清楚这个师父对这些执念有多深,平素修画时不小心碰掉了一点,师父就跟剐了皮一样心疼,可如今,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想出声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把黎星扶起来,却踌躇不敢上前,此刻的黎星就像破碎的瓷器,似乎一碰就散了。
突然黎星呵呵笑了起来,他捂住脸,抖着双肩,笑的撕心裂肺,笑的肝肠寸断,笑别人,更笑自己。
“师父……”
“星……”
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有人狂乱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厌倦了,再也不想听任何声音,再也不想管任何事。厚重的心门缓缓合上,他沉寂在温暖的黑暗里。
“唉……等一下……里面在开会,你不能这样闯进去……”
黎秦风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双目赤红地像发狂的野兽。看见主持会议的黎秦云,立刻提拳扑了过去。
“黎……秦……云……”
下颚重重的受了一拳,黎秦云还来不及还击,周围的部下已经七手八脚的把黎秦风拉开,黎秦云捂着下巴,瞪着弟弟,不耐烦皱眉:“你干什么?跑来这里胡闹。”
“黎秦云,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啊,你怎么这样对他……”被七手八脚的缠住,黎秦风无法靠近哥哥,只能愤怒地大声嘶吼。
黎秦云阴沉沉冷笑“我怎么他了,不过就是把该还的东西还给他罢了,他怎么了?又跟你告状了?”
“他怎么了?”黎秦风发狂的动作猛然顿住,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气力一般蔫了下来,一脸惨然地看着哥哥:“他疯了……”
正文 第0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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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秦云赶到病房时已经是傍晚,急急推开门,却一下子收住了脚。
站在门口往里看去,雪白的窗帘把夕阳切开了一半,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