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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吻阻止了董贤的话,想推开朱诩,身子却一点力量也没有,溶化掉了一般,沉溺於灼热的交流。董贤不由得掐紧朱诩的背,身体无法撒谎地反应著。
襦裤的带子被大力扯断,董贤一惊,朱诩……
「啊……」董贤全身僵硬,朱诩低下头含住了,董贤呼吸困难地揉著朱诩的头发,压抑地呻吟。
「放……开……,不行……,诩……啊!」董贤控制不住地叫出声,神智冲晕了,在朱诩的咽含中,眼泪不停地掉,「诩……,嗯……」
朱诩放了开,董贤软软地伏几喘息,泪水湿透了衣袖,朱诩抱住他的腰,董贤也无力挥开,被俯按在几上,裳裙被掀起,直揭到腰际。
「不要,诩,放开,不要看……」董贤又窘又悲又气。
「我不放,」朱诩按著他的头,看不见朱诩的表情:「你是我的妻,我的人,你承诺过。」
还来不及开口,朱诩已低俯下去,随著舌尖的探入,董贤全身都软了,咬紧了牙,颤抖得心脏几乎停止,濒死一般。再不停止,也许真的会死掉,叫也叫不出来……
终於,身子被翻转过来,董贤再也压抑不住,主动抱住朱诩,朱诩却拉开董贤的手腕,按在几上,冷冷地俯望胸口起伏不已的董贤。
「诩……」董贤的身体像火,又像水般漾荡。
朱诩却只是看而已,董贤哭了,满脸通红,这不是羞辱吗?这麽地焦灼时,诩却……
「求我吧!」朱诩道,「你真的能忘掉我吗?」
董贤转过脸,泪珠滚涌中,颤声道:「求……求你……」
「求我什麽?」
明知是饮鸩止渴般的短暂欢娱,明知会更痛苦……
「求……继续……」
双腿被分按开,董贤绷紧的身体发著抖,缠紧朱诩腰际的双足扭紧,挣扎著,宽阔的裙摆铺散在几案上,展开成一大片紫藤的扇形晕染。
清凉殿的榆树影铺展一地碎金琉璃,微风吹来,便发出吟咏似的细碎清涛。
那时,圣卿凭树不语,如月下水仙……刘欣幸福地一笑,难以忘记圣卿的美,美得如幻影如传说,那一夜起便烙入心底,朕一个人的圣卿。
夜里幽暗,竟未顾及美景。刘欣脚步虚浮,行至圣卿彼夜所立之处,一潭泉水漂浮落叶蛛网,映著自己憔悴病容,一惊,忙转头不看。这水镜曾照见圣卿清豔丰盈,这榆影,那垂杨,碧油鲜明都似圣卿容色。刘欣一腔温柔都消尽,心底隐隐悸动,几乎要软倒,跌撞徘徊,无力在园中待下去,又不舍就走。
那时,朕在殿中寻望。
刘欣支撑著走向廊阶,冷汗沁面,心悸得更厉害了,掩袖又咳不出来,胃一抽,突然呕出一口黑浊的血。顾不得拭手,便踉跄奔往殿阶。对,把圣卿引上阶,他腼腆犹豫,君命难违。
是舍人董贤邪?刘欣轻唤,又一口血落在地上,扶柱才能撑下去。把圣卿拥入怀中,就在这殿内座中,圣卿颤抖不止,半推半就;自己也乱了,陷溺在芳香与柔软中……此後是魂牵梦系,宿命的相许。
可是圣卿呢?
刘欣一恸,扶著柱子困难地步向侧殿,叫道来人,唤大司马来!来人……血尽呕在衣袖上,沾污了衣襟衣摆,宋弘急奔上来,扶住危危欲倒的皇上,大声叫:
「去召御医!」
刘欣挣扎了两下,抓紧宋弘,伸手向廊殿外,无声唤著圣卿,被宋弘强制打横抱起,急送回寝殿。刘欣昏沉中咳出了声音,也咳出了血,随宋弘急急踏在廊上的脚步,血滴溅在走道上。
斜阳射映著金线织花的腰带,光芒璀璨得近乎颓废。
木然地让朱诩为他重新穿上衣裳,为何自己不是个玩偶呢?可以任凭转手,而心不会有任何感受。
朱诩轻掠他的发际,俯吻著他,他没有回吻。
「这样,你满足了吗?」董贤冷冽地问。
朱诩咬了咬唇,摇头。
「我要的不是偶尔,」朱诩更坚定地注视著他,「我要的是永远,不管是不是你说的一辈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等你,永远就是永远。」
董贤别转开目光:「我又自私又坏……」
朱诩一笑:「反正我也不要什麽幸福的感觉。」
「笨蛋!」董贤道。
伸手寻回散落的盒子及盒中一方精致的白绢,银色浮织著云卉,乍看之下只是繁复的银纹,朱诩注意到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龙,五爪。
「这是……皇上的?」
董贤注视他一眼,才展开那幅绢,半只断袖,利刃挥割之处抽出数茎白丝。
董贤玩著丝,轻道从这时候起,我就明白,他会为我毁掉许多东西,不止是一件衣服而已……包括他自己,包括朝廷,天下……
传国之玺……刘欣抓住宋弘,去拿传国之玺来!
奴才去唤高安侯……宋弘慌得眼中噙泪,皇上一身是血,疯狂的眼神像火中扭曲的花影。
不!他走了,圣卿不会回来了!刘欣吼叫,快去拿传国……咳咳……刘欣已咳不出血,痛苦的眉宇间冰冷潮湿。
传国御玺终於捧到青蒲上,刘欣眉间仍紧皱,却挣扎著笑了,躺在宋弘怀中,服下一口药,心口的刺痛略为平息,疲倦感取而代之。
宋弘松了口气,缓缓喂皇上喝完药。
传国之玺给圣卿,叫他不要交给别人,否则……别人会害他,叫他保管传国之玺。刘欣握住宋弘的手臂,微笑道等朕好了,一定要带圣卿去定陶,那里的雪好美……朕记起来了,父王驾崩的那天夜里,母后抱著朕,窗边雪影纷飞……默默拥著三岁的朕,母后的身体好暖……以後,朕一直想找,想寻回那种温暖……
刘欣看见丁姬柔和的微笑,不,是圣卿,在雪花中飘逝……
今後,我要和皇上一起生活。董贤抱紧漆盒,他需要我,请你忘了我吧!
朱诩看著董贤上车,什麽也没说。
微震的车厢颠簸中,董贤把那幅断袖轻按在唇上,我们是相同命运的两人,今後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陷溺在罪恶之中,人伦之外,至少,都不是孤独一个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够了,今生我已不求别的。
第十五章 薤露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
人死一去何时归?
──汉?乐府
沉重的夕阳染遍宫城,寂静中,大司马的车驾珠玉叮咚,在淡淡的下弦月钩浮照。
丧钟!仰首看去,未央宫正门的守卫密密排成,盔甲的灰暗遮掩了朱红色铁铸乳丁大门。怎麽了?
尖锐凄厉的丧钟!
董贤全身僵冷,仔细再听,那吟啸如号泣般,攸攸地散开,再敲下!不!不要再听见这种声音,董贤掀开帘子疾冲而下,未停的车马把他摔跌出去,马嘶惊惶人立。
又是,刺心地一敲……
董贤撑起疼痛的身体,怔怔看著,到底是……脑中一片空白,宫中为何敲丧钟?如此刺耳又低沉,尖厉又苍凉,这是丧钟,是布告天下……
侍从扶起呆然的大司马,董贤才如梦初醒,皇上温柔的笑容浮现在脑海,轻唤圣卿,来,到朕怀中来……董贤推开侍从,奔向宫门,长槊横了过来,几乎刺中董贤。
「我是高安侯,大司马,让我进宫!」
羽林军不知何时已悄然包围住这一小队车驾,侍从们都呆愣住了,董贤仓惶张望,矛尖包围成狰狞的威胁。
期门仆射拍马上前,迅速暗下来的暮色,喧乱著小群细蚊的盘旋。董贤望向他,美丽的脸在慌乱、惊愕、茫然中,透出一种无助。
「圣上驾崩,现在宫门封闭,大司马擅闯禁闱……」
「皇上……」董贤内部彷佛被掏空,什麽都没听见。
「大司马擅闯禁闱,大逆不道,拿下!」
「慢著!让我面圣,我要面圣……」
董贤挣脱羽林军,冲到期门仆射马前,叫道:「皇上命我随时入宫,求求你让我入宫吧!」
「皇上驾崩了,救你不得!」期门仆射冷笑道,「现在是太皇太后作主!」
「不!」董贤抱住期门仆射的脚,跪了下来,拼命哀求,「我只要见皇上一面,一面而已……」
「皇上驾崩了,听不懂吗?佞臣!」
虚晃一鞭,吓得董贤退跌在地,围住的禁军们哗然大笑。期门仆射低沉地笑,拍马上前两步,马蹄几乎踩中董贤的衣袖。刀尖垂了下来,在董贤眼前一晃,迅速挑割下帽缨,董贤惊呼,长发流散如云。
「哈哈哈……」众人大笑,董贤惊怒得发抖:
「大……大胆!本官乃大司马……」
众人笑得更不可支,期门仆射大喝:
「拒捕者,就地正法!这次是大司马的人头!」
刀光挥砍,董贤眼前一花,「锵」地一响,火花迸射,挥击过来的刀鞘,打落期门仆射的刀。
狂乱的马队冲入阵中,董贤一呆,已被拉上马。
「司隶大人,想造反麽?」期门仆射喝问。
解光横刀在前,连制服都来不及换上,只穿著平时的便服,一手扶稳马上的董贤,喘息未定,笑道:「我呢,生平最看不起的不是佞幸,而是走狗、鹰犬之类的东西。」
「把董贤交过来!」
解光傲然一笑:「得先问问毋将隆答不答应,然後才问我答不答应。」
「说什麽疯话……」期门仆射没耐性了,大声令道:「把解光押下,视同造反!」
司隶的军士和禁军们几乎同时发难,董贤在颠簸的马背上抱著马颈,闭紧双眼,只听到刀剑狂暴的敲撞,嘶喊在耳边爆裂,董贤困难地大叫著:「我要入宫,拜托!」
血溅喷马身,腥臭味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