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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抱歉!’
赵衡,曲航和孙海涛都沉默了,张小舒话语中过多的信息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异和伤痛,秋夜的风在树林里轻轻穿行,呜咽着离去。
‘赵衡我相信你是有些喜欢我的,只是可惜在出现状况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不会是我。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一直的把你留在身边,就可以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我曾经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我还是可以非常的幸福。可是不行。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们不在T大该有多好,那样我就算有时会难过,可还是能够忍受,而且,所得到的快乐远远的超过了那种偶然的心痛。而你,也不用这样左右为难,挣扎闪避,只需要慢慢淡忘就好了。这真是一个命运开的大玩笑!他让我们在一起,就在我以为只要慢慢等待就可以的时候,又将航航送回到我们面前!衡衡,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再也承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看见你们在一起,再受不了在心里比较你对航航和我态度上微妙的差别,再受不了你在航航出事的时候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赵衡,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部都源于初三的那一年。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今天我想你坦白的告诉我,要是没有五年前的那件事,你今天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如果没有了那些歉疚,责任,你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那不重要。’赵衡目光深沉,‘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当时是为了什么在一起,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假设的那种不存在,永远也不可能取代现实,永远也不可能帮助我们得到真正的答案。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张小舒轻声说,‘可直到今天才发现不是这样。那种一开始就建立在同情和悔恨基础上的感情太脆弱,就算再努力的维系,也始终摇摇欲坠,而且总有一天会耗尽我们所有的心力。衡衡,我今天就可以让那些假设成为现实,让我们几个都得到解脱。’张小舒深吸了一口气,‘五年前的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说,不是像我故意误导的那样,’张小舒直视着疑惑的蹙起眉心的赵衡,坚定甚至带着些残忍,对赵衡,也是对自己。
他缓缓的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赵衡,那根本不是强奸。’
39.
‘张小舒,’赵衡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那天确实是被……’
‘是,那天我和人发生了性关系。’张小舒快速的接口,‘可那不是强奸,是我自愿的,’张小舒垂下眼睛,咬了咬嘴唇,‘或者可以说,是我勾引的。’
‘你胡说什么!’赵衡冲到张小舒面前,两手狠狠地抓着他的手臂,‘你怎么可能那么做?你那时候还不到十五岁,根本什么都不懂!就是现在,我也不相信你会作出那样的事!张小舒,你气我怨我,我都明白,你不要说这样的谎话来伤害自己!’
‘我没有!’张小舒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衡,‘赵衡,你就从没想过要是强奸,为什么我从头到尾也没提过那个坏蛋的样子,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要报复,要将他绳之以法?要是强奸,为什么我身上的其它地方一点伤痕也没有?你如果还是不信,可以问他,’张小舒抬起下巴一指孙海涛,‘因为他就是我勾引的那个人。’
赵衡渐渐松开张小舒,他觉得迷惑茫然,那些疑问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可又怎么可能问的出口?那时的张小舒只是听到学校,办公室都会不住的发抖,他怎么忍心继续问下去?如果,如果现在他所说的一切是真的,那过去的那些又算什么?
曲航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他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接受,他拉住孙海涛的手臂,‘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威胁张小舒了是不是?你逼他讲是他勾引你,对不对?你说话啊!’
孙海涛拉开曲航,望向张小舒的目光温柔的让人心痛,‘没错,就是我。我那天喝了酒,他只是想要我拥抱他一下,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畜牲!’曲航一拳砸向孙海涛冷峻的脸,孙海涛没有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张小舒走过来拉住曲航,表情严肃而认真,‘航航,我说的都是真的,没人逼我。而且,’他望向一边的孙海涛,‘世界上最不可能逼我的就是这个人了。’
赵衡木然的望向张小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那时要骗我?又为什么现在要说出真相?’
‘当然是因为你,’张小舒淡淡地笑着,‘从始至终全部都是因为你。衡衡,你还记不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我和你说家里没人是因为父母去参加晚会?那是骗你的。事实是前一天他们刚协议分居,谁也不想再留在那个家里,还瞒着我说是要到外地公干,要我去外婆家住。我不要去别人家里,从小到大他们一吵架就把我送到外婆家,那里的每个人看见我时都会摆出一幅可怜我的面孔,我厌恶那样的眼神。于是我找你出去玩儿了一整天,真的很开心,这么多年,我始终觉得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刻。你送我回家,看到我家没人,怕我孤单,又说要带我放焰火,’张小舒的脸在这时焕发出一种光彩,散发着欣慰满足,温暖了凄冷的黑夜,‘毫不夸张,衡衡,那时我真的感觉自己幸福的就如行走在云端。我站在天台上等着你,一点也没察觉到冬天里的寒冷。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你始终不见踪影,我开始有些慌了,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讲信用的人,绝不会随便忘记约定。我心里越来越乱,害怕你出事。我下了楼,到校门口的值班室打了电话到你家,你妈妈说你一个小时前回去过,然后知道航航来找你的事,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我心里明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紧张航航,我想我知道你人在哪里了。’
‘我打车去了火车站,进入月台。我看见你了,衡衡,我看见你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大喊‘航航,你回答我’,一遍又一遍,喊到最后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才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我就站在你身后,就像今天一样,可也像今天一样,你根本看不到,就如我是透明的空气。就这样我在你背后看着你,看着你靠着月台的圆柱跌坐下来,看着你傻傻的坐在那里盯着旁边的车厢,看了你几个小时。终于你站了起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想你终于记起和我的约定了,虽然现在才想到有点晚,不过总算还记得。我尾随着你走出火车站,可是,可是你选的不是回学校的方向。’张小舒停了下来,他望向曲航,‘航航,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嫉妒你吗?’张小舒接着苦笑,‘不是,不止那一刻,自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在嫉妒你。你有那么美满的家庭,那么疼爱你的父母。你调皮捣蛋,横行霸道,可每个人都喜欢你,不管你做错什么事,都会笑着原谅你。你还有衡衡,无论什么时候都把你放在第一位的衡衡。我呢?我拼命的要自己懂事,对每一个人和善关心,不管做什么都要出色优秀,可还是没人把我放在心上,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没人在乎我?’曲航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小舒平复了下情绪,又接着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又打车回了学校。我觉得好累,想去那间小办公室坐一下,可我没想到,有人在里面,是孙海涛。我进去的时候,他拿着我的一本画册,轻轻的吻着封面上写着我名字的地方。我们都愣住了,他想要离开,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被我拉住了。我当时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好像没有完全的被上天遗弃,总算还有一个人是喜欢我的。我要他抱我,他拒绝,于是我冲过去抱住他,他大力拉开我的手腕,可在见到我眼睛的时候,他的神色改变了。接下来,一切就那么,那么发生了。’张小舒有点站立不稳,他退了几步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我虽然没有想过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可在发生的时候我没有反抗,一点也没有。所以,那不是强奸。’
‘可是,’赵衡轻声的问,‘后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为什么会是你一个人呢?’
‘我那时晕过去了,孙海涛他非常的慌乱,只是想跑去高中部教学楼里的学生会室找点药给我。’张小舒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外面漆黑树林的孙海涛,‘他拿着药回来时,听到你的声音,知道我不会有事才走的。’
原来这就是那天出现奇怪脚步声的原因,赵衡微微点头,之后的事情,他不需要再问也基本上可以清楚的知道了。张小舒在医院里最开始的慌乱,不是因为被强暴的恐惧,而是一种害怕被鄙视的胆怯。那天晚上一再的惊醒,再由自己安抚着入睡,大概是在畏惧着自己知道真相之后弃他而去吧!再后来一言不发,应该是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也有担心孙海涛将事情说出去的成分,所以孙海涛探望过他之后,张小舒又开始好转。
可是张小舒,赵衡在心里叹气,当时的你想错了,如果我知道这一切,我只会更心疼你,怎么会不理你?为什么要选这么傻的一条路,让我愧疚,让自己痛苦。不过,赵衡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当时的自己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大不相同?
40.
‘事情就是这样,全部的事实。’张小舒望着赵衡,琥珀色的眼睛被雾气笼罩,‘那时候有几次我都想要告诉你,可是我太贪恋你的陪伴。那时的你眼睛里只有我,那种感觉就像是吸食了鸦片,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我要孙海涛帮我们争取到了去香港的名额,争取到了和你单独相处的一个学期。每天早上我都在想,今天一定要说出来,可见了面,又在想再多一天吧,就让我再多拥有一天。然后就一点点的拖延了下去。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和航航失去了联络,我骗自己,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一次掌握幸福的机会,我选择抓住他,即使有点不择手段。我那么了解你的个性,你说过会照顾我,不让我伤心就一定会让自己做到,航航又不见了,也许永远都见不到。所以就算一开始时,你只是可怜我,只要后来我一直的在你身边,我最终会走进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想的。’
张小舒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自私又龌龊,还异常的幼稚。孙海涛劝过我好多次,让我更坦白一些面对你,可我不听。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你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和我在一起,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答应。我不想再做那样没有希望的等待,那样从初一开始就一直在做的等待。我以为自己选了一条又快又正确的路,却没想到那条路引领我们上了一座山涧上的木板桥,破烂腐败,让每个踏上它的人都走的心惊胆战,在前进和后退之间踯躅不以。无法决定只有站在原地,却不知道那才是最危险的。’
张小舒重新抬起眼睫,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曲航和深沉凝重的赵衡,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勇敢坚强,‘衡衡,你来选吧,用你自己的心来选。三个人的感情没有两全其美,如果,你今天对我只是同情和责任,那就离开我,不用理会我是不是会伤心;如果不仅仅如此,那你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想着别人,把我扔在一边。’
赵衡静静的站立,他的瞳孔好像失去了焦距,没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望向何处。他持续的沉默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