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武功。
“你疯了!”
就算吃了药,倪红棠还是觉得想吐。
俞湘君也因为太过吃惊,手下一慢,又被一只兽人咬住了。
看着这面目狰狞的怪物,若说海天一色阁地窖里的那个只是无心酿造的悲惨产物,那这些,却是那个疯狂的天才所做出的可怕试验。
他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他以为他是创造一个新物种的神吗?
咬着牙结果了那可悲产物的性命,转眼又被另一只缠上。殷红的血渗杂到一块,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那些怪物的。俞湘君手上无色透明的剑身变成了血色的透明,所幸这些怪物只是力大,并没有攻击的技巧,然而,时间一长,他却觉得有一种酸麻无力的感觉自伤口处泛开,自己的身躯越来越沉重了。
“嘿嘿,虎啸能吃进去的麻药量是人的五倍,他受得了,你可不一定。”
冷笑着的曲逢春揭晓谜底,他也知道自己训练的这些兽人与真正的武功高手比起来,根本相差堪远,但他有千奇百怪的药与蛊可以做补充。
“叮——”
半刻后,俞湘君的剑自手中掉落,他意识还清醒,只是身体麻木不能动。眼看着又一只怪物张开血盘大口扑到自己身上,除了苦笑着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好了,这人我留着还有用,乖孩子,吓吓他就够了。”
曲逢春只当他被吓昏了过去,这才得意地拍了拍手,喝止那些因嗅到血腥气而蠢蠢欲动的怪物们,把俞湘君放到其中一个背上,将僵木不动的他锁进地牢。
许久后,俞湘君渐渐觉得血液可运行到四肢百骸,一度闭塞的感官也开始慢慢有了感觉。最先恢复知觉的是左边被沉重锁链坠着的手,然后恢复的听觉才捕捉到这幽暗空间里有着另一个细微的呼吸声。
“难道曲逢春把自己跟兽人关在一起?”
僵硬的头颈也可转动了,艰难地转过头去的俞湘君努力辨认了好一阵子,才发现那角落里蜷缩着的是个人。
他右手上捆系着自己手上的锁链的另一端,整个人不言不动,盘膝而坐,呼吸吐纳极其绵长,似练功正到紧要关头。
倏然想到了某个可能,俞湘君试着曲口叫道:“千……帆?”
那个人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只管运功冲关,脸色渐渐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千帆!”
俞湘君腿脚依旧酥麻无力,索性用滚的靠近他的身边,着急地确认他的情况。
手掌摸触到的手、脚、身躯都没什么伤口,抬头朝上看清楚了他的脸时,倒是一怔。
他脸上大大小小的旧伤痕居然已经奇迹般地消失淡化了不少,就连左额划下的深深伤痕都成了一道模糊的肉色深痂。
整个人看起来陌生了不少。不过,这就是他作为“武擎阳”时候的样子吧?
的确是阳光灿烂,少年有成的英俊侠少。
曲逢春也的确不愧是医药圣手,就连这么多年前的旧伤也能治好。不过在施药时势必得划开他的旧伤口,重新上药,让创口生肌,难道就是这样的痛楚让倔强的海千帆屈服了么?
但他身上,手上的伤却被放着不理,似乎曲逢春的意思,就只要把他的脸治回原样就行了,至于其它,他才不管。
“千帆……”
颤抖的手终于摸上他虽然恢复旧观,但也仍有些许不平滑感的面庞,祈祷他睁开眼睛,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
“唔!”
下一刻,他突然手脚抽搐着倒在地上,原本潮红的面颊瞬间变得青灰,这典型是过分急于求成,强行运功冲关失败的后果。
俞湘君大惊,抢上去赶紧将他扶起来,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海千帆却害怕得连抖都不敢抖了,倏然睁大的眼睛找不到聚集的视点,只含糊地说了几声:“我不是……我会报仇……别再折磨我了……”
然后努力挣扎着坐起来,摆回五心朝天的练功姿势,又打算勉力开始下一轮的冲关。
“千帆,你醒醒,是我,是我啊!”
曲逢春到底是怎么把他折磨成这样的?没有外伤,却叫一个意志坚强的人的精神几乎全部崩溃。
俞湘君又惊又怒,努力地摇晃他,那呆滞的视线终于落到自己脸上后,却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只是因为发现不是日夜折磨自己的那个人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全身打颤。
“千帆,你听我说,你不能练成素女功。不然只会给曲逢春取走内丹,助纣为虐。”
见他的神色,俞湘君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只怕……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海千帆”,而是武擎阳,他恢复了到海天一色阁之前的记忆,却把之后的事又完全忘却。
如果是武擎阳,现在只怕是他一生最难过的时刻。合族惨死,被情人骗到自取灭亡,身心受创。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坚强的人也会濒临崩溃,更何况他会回到这样的记忆场景,是因为曲逢春这只老狐狸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强行冲溃海阔天以摄心术设下的精神防线所至,导致他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离全面崩溃只差一线,目前海千帆的情形可以说是糟糕到了极点。
“千帆……是谁?”
果然,眼前的人露出完全茫然的表情,如果不是他身上也还带着自己熟悉的伤,光看这样的脸和这样的神色,俞湘君也要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那是……”
急切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门外的铁锁“咯嚓”一声响,海千帆一看到领头冲进来的那个人,立刻把头埋到膝盖中,用双手把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
“擎阳!你怎么样了?”
进来的人是倪红棠,现在的海千帆明显地记得他,因为伤心,因为被欺骗的屈辱,所以才会采取了目前他唯一能做的拒绝姿态。
脸色依旧阴沉的曲逢春跟在后面,从打开的石室门看出去,外面似乎就是他蓄养那些怪兽们的洞穴,一片群魔乱舞的黑影。
“擎阳!我是红棠,你还好吗?”
倪红棠却没发现他的状况,只当他害怕看到曲逢春,但自己好容易才求得舅舅让自己进来看看他的情况,首先着急着想确认他身上有无伤痕。
“我当然知道你是倪红棠,冥月教第八任教主。我只想问你,当初我在悬崖下等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跳下来?”
愤然挣开他的手,脸色苍白的海千帆抬起头来,只冷冷地看着一脸关切的倪红棠,目光中满是深沉的痛苦。
在这半个月被反复提及往事的精神折磨中,他回想起了一切,想通了倪红棠的身份、欺骗自己的原因,并把引狼入室遭至灭门之祸的罪责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擎阳……?你记得我了?”
看到他抬起来的脸一如旧时,倪红棠如遭电击。但复见他以自己熟悉的脸摆出这么冷淡的模样,以及投来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的仇恨目光,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他所见过的武擎阳,无论是之前两人相伴相依,还是在之后他失去记忆不认得自己,但骨子里宠溺自己的这一点依旧不改。可是,现在,他想起了一切,痛恨着自己的背叛,竟然变成这么冷漠。
“嗯哼!”
曲逢春干咳了一声,上前扶住脸色惨变的倪红棠,只是冷冷地瞥一眼这边,就已经叫被仇恨鼓起所有勇气的海千帆又气馁了下去,无意识间紧攥住俞湘君的手瑟瑟发抖。
“红棠,你先出去,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相当温柔地把大受打击的爱侄送走,回过脸来的曲逢春脸色阴冷得叫四面的石壁都透出丝丝凉气。
他阴沉的目光落在已经把整个人都埋进俞湘君怀里的海千帆身上,阴恻恻地开口道:“无论你要不要报仇,你都要练完素女功才有可能走出这里。也许练好了还有点机会。至于你……”对上俞湘君愤怒的目光,那枯瘦的脸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既然你对他也情深意重,想必是不会让他在没成功之前就气血攻心而死的。为了让你们能更加不弃不离,我还特地用这金乌打造的情锁把你们系在一起。想玩花样的话……”
他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挑起那丈许长的锁链中端,出其不意地用力一拉,俞湘君与海千帆同时惨声大叫,那锁圈内似乎伸出了千根毒刺穿透被圈锁着的手腕,瞬间传遍全身的痛楚让心脏紧缩。
“只要这根链子有任何的异动,我下在你们身上的情蛊都会让你们好好尝试什么叫消魂蚀骨的滋味。”
砰然锁上的大门把险恶的笑声隔绝,恢复了一片寂静的室内,俞湘君低头查看又一次饱受刺激的海千帆的状况。
手上传来的刺痛感只是感官上产生的痛觉,两个人的手腕并没有真的被针刺穿透。察觉到这一点的俞湘君多少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把那链子放到脚下。
不过,因为倪红棠的出现,海千帆又陷入了精神痛苦的泥沼,神智涣散,满嘴胡话,只要一清醒就知道练功,然后因为功行不顺而倒下后,肉体的极度疲倦致使精神再度陷入空茫。周而复始。
对于他这样自己折磨自己的潜意识行为,俞湘君却是无可奈何的。
如果回忆只能是痛苦的话,他情愿海千帆永远想不起以前的事来。至少那个满心算计,偶尔顽皮的海千帆比起现在更快乐些。
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个冷静坚强的千帆找回来呢?
把他虚软倒下的身子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俞湘君凝神回想了一下,慢慢地开口回溯他与千帆的共同回忆。
“可能你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我正挂念着我最心爱的人,然后,你就出现了……”
一开始,他的故事并没引起海千帆聆听的兴趣。
他已经被曲逢春之前的连续折磨弄怕了,对外界传来的任何声音都尽可能不听不闻,只是静静把自己蜷伏在一角的黑暗里。
然而俞湘君的韧性却不受影响,发现他只是装作听而不闻之后,锲而不舍地耐心重复。
“你就是你,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像你这样叫人记忆深刻。你有时候很倔强地追求完美,哪怕没有人帮忙,也把所有的负担都背到自己身上一个人扛下,就是因为你这样的辛苦和负责,所以哪怕是被你欺骗、被你利用,还是拿你无可奈何。不过……说实在的,自打你忍辱负重这么漂亮地解决了海天一色阁的内乱重新整装出发,其实我在心里很佩服你为海阔天做得那么妥当,就算立场不同。”
终于,他的温柔倾诉在坚持了五天后收到了些许微小的回报。偶尔,海千帆会在徒劳无功的打坐中抬起头来,侧耳倾听他的故事,但更多的时候,只是脸上带着茫然之色,沉浸在自己抛之不去的痛苦回忆里。
他练功,他对着练功的人自说自话,被关押的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
不过曲逢春不杀俞湘君,利用他给冲关的海千帆护法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对了。有了俞湘君在一旁的适时救助,海千帆的素女功进境比之前快了许多,只半个多月,便又精进了一层,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瘫痪等急于求成的弊病——俞湘君当然也不能容忍他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