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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动手吧!”
凌风洒然而笑,表示理解,眼神与祝玉妍微一接触,都清楚看到对方的意思,均知时机已至,这种有如一人的知心感觉实在动人。
褚氏夫妇感激一笑,手下却不容情,像他们这种级数的高手,稍有容让,则将是必死之局。
褚君明盾牌迎头压至,而盾牌右方则剑芒大盛,剑盾配合得天衣无缝下,正面强攻而来,瓦坡上其他战士重整阵势,朝二人杀至,顿使他们陷入重围之内。李渊等则追至二人刚才掠过的回廊处,形势危急至极点。
凌风足尖用劲弹高少许,隔空一拳朝迫至丈许的盾牌轰去。
蓬!
劲气交击,毫无花假地狠拼一记。
褚君明全身一震,却奇怪对方传来的劲道并没有江湖传言中霸道可怕,凌风则给反震之力往后抛送,朝李渊那组人落去,此着出乎瓦坡上所有敌人料外,登时阵脚大乱,叱喝震天。
李渊等想不到凌风会送上门来,见机不可失,十多人腾空而起,凌空截击。
地面的禁卫见李渊带头出手,士气大振,齐声呐喊为主子助威。喊叫喝彩声直冲霄汉,震动全宫。
就在凌风向李渊处落去的一刹那,祝玉妍向褚氏夫妇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像是狡计得呈,令二人心中一突,顿觉不妙。只见她往后一个空翻,如激电般扑向李渊。
凌风身体转过一百八十度,面向李渊,速度骤然剧增,距李渊不过十丈!
已在半空的李渊立即有种如堕地狱的感觉,心知已经落入两人的圈套之中!
他顿有种给凌风一眼看穿的感觉,什么奇谋妙计,在这一刻丝毫也不管用,他甚至感到凌风强大的精神力量,正笼罩着自己,就像命运一样,使人无法抗拒。
他的遍体生寒,身旁虽仍有众手下的护持,但他看到凌风利如电芒的眼神,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中,直至心内,他感觉便像一个赤裸的羔羊,暴露在一只饿虎之前的那种无依无靠。
凌风与祝玉妍的策略当然是擒贼先擒王。这计划说来简单,但要实施起来殊为不易。
在整个皇城都元气稀薄的时候,他们比李渊身旁的众高手并不占多少优势,稍有不慎即会陷入苦战之中。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全力袭向李渊,李渊又非傻子,定会远避,这样还会耽搁他们独自逃生的时间,可谓得不偿失。
更何况,凌风二人均隐隐有种感觉,那一路逼迫凌风入宫的绝世强者尊主定藏在暗处,不想他仍能逃逸出二人的思感范围,武功之强可想而知,他们又摸不清其意图,自不敢冲动犯险。
而此时此刻,正是绝佳的良机,他们怎么会因那点莫名的担忧而错过?所以他们费尽心机营造出这种情境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在短短十丈的距离里,以凌风的精神异能,要擒住李渊必是十拿九稳!
四周灯火通明的映照下,李渊刷地变白的脸色与凌风二人从容自信又略带讥讽的表情在众人眼中显露无余。
一瞬间,所有的喝彩声顿有如给掐住了脖子,又像给尖刀硬生生切断了。
全场,一片死寂,只有数百人沉重的呼吸声。
李渊身后紧随的高手均发疯似的提速向前冲去,神仙眷属褚氏夫妇也全力向凌风二人扑去。但他们都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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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尊主与荣姣姣正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看这出好戏。
荣姣姣眼中满是崇慕与敬意,在这天地元气稀薄、李阀兵荒马乱的时刻,尊主仍带着她行动如鬼似魅,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此时不禁赞道:“尊主果然神机妙算,明宗越与祝玉妍果然打的这个主意!”
尊主不屑道:“只有愚蠢如李渊才会着了他们的道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渊身为李阀之主,今晚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他仍如此冲动。几十年了,这家伙还是没一点长进!”
荣姣姣心中不由地为李渊默哀,今晚他怕是要难遭羞辱之局了。
“明宗越确实出乎本座的预料,与祝玉妍会合后居然可以短时间内恢复功力,差点打乱本座的计划。如他这般,又怎能担得起本座赋予他的重任?好在,”尊主看眼天色,叹道:“李玄霸这证道时间还算得上及时。”
荣姣姣听得纳罕,明宗越及时恢复功力,想不到竟让尊主不满,他究竟存的怎样的想法?
再听到最后一句,“李玄霸”这个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名字与什么“证道”,所有词语组合成一句话让她难解其意,脑中万念丛生,好不郁闷。在她还没有继续深入思索的当儿,异变倏生!
第204章 功亏一篑
就在凌风以精神力量锁定李渊,并准备雷霆一击,擒住对方的时候,他的心神突的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升至脑忱,继而直浸整个心灵!
杀气!
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杀气从身后袭来!
凌风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在第一时间看向祝玉妍,只见她的如花玉容也是面色骤变,必是也遭遇到同样的状况。他心中大骇,以他们浑融无碍,甚至要胜过大宗师一筹的庞大的精神力,竟也抵挡不住这股杀气!
在这种情景中,他已然不能向李渊出手,因为不止他的武功难以有效地发挥,极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李渊翻盘成功,而且他若不能集中精神对抗这股杀气,那么由这杀气传感至他肉体的一连串生理反应定会逼得他的血液暴流,肝胆碎裂,心脏停止跳动!
凌风当机立断,由前进的极速中倏然停止,继而如箭矢般向祝玉妍飞来的方向冲去,刹那间划过超过二十丈的距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体内阴阳二气循环互补,消耗的真气在一刹那间复元,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眸中深深的震撼。
这就是大宗师级的实力么?单是个杀气他们就无法抗拒!
揽住祝玉妍纤弱的柳腰,凌风不作停留,改变方向,往横移开,以李渊为首的高手团与神仙眷属全扑在空处。他的足尖在侧旁树顶的横干一点,二人掠往一座小亭之顶,再一个翻腾,从高空往东南角的望楼投去。
城墙上和望楼处射来的劲箭,纷纷落空。
李渊心惊胆战地落回地面,脸色由刹那的惊慌失措变得沉着而镇静。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对这种情况浑然不知所以,难道说凌风二人只是虚张声势?这耍的哪门子游戏?
李渊喝道:“追!”
众人都领命向逃犯追去,心中对主子钦佩不已,士气大振。李渊居中跟上,发现自己的背脊已然湿透。只有他知道,若非李玄霸,他只怕早被生擒了!
凌风二人直冲霄际,腾升至四十余丈的高空,再转换真气越过望楼高墙,往东宫范围投去,以他们的能力,在如此高度掉落当然不会受伤,登时拉远与李渊等人的距离。
就在此时,却听到大喝如雷在后方响起,一个像铁塔般壮健高挺的虬髯粗豪大汉挥手掷出一枝重铁矛,迅如流星往他们射来。
凌风认得他是随李渊一起追杀他的高手之一,看他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该不会是李渊请出山来的前辈名家,但手劲膂力惊人,不敢怠慢,螺旋劲聚,右脚一缩一伸,点往矛尖,看似硬撼,用的其实是巧劲。
蓬!
重矛斜飞,凌风身法加速,改变方向,拉着祝玉妍往东宫林木最茂密的花园投去。再过不久,他们将可逃出这可怕的地方。
然而,事情并非他们想象中轻松!
谁也不知道凌风与祝玉妍此时心中强烈的惊骇,他们已将自己的体能发挥至极限,可是那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无论他们的行动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着他们。
二人忽然停了下来,这样的提气前冲,最耗真力,以他们阴阳互补的真气也难抵挡这种可怕的消耗,如果他们再不停止,不需假手于人,自己便要气绝力竭而亡。可是停下来后,那杀气仍然保持那样子,自己便如从来没有改变过位置!
可是他们现在的体能比起刚才已是大大不如,全身功力最多只耗剩十之六七,却绝无机会调息,便是手手相握也不行!背后涌来的杀气仿如狂风巨浪,一波一波向他们冲来。二人先机尽失,纵使而对千军万马,也不致如这般的窝囊。
他们已出园林,前方是青石铺成的御道,城墙距此不过百丈,可他们只能望之兴叹,徒呼奈何。他们躯体的各部位的运作强度都已达到极限!
忽然间杀气消散,二人从崩溃的边缘抽回一脚,均欣喜难当,连忙调息真气,恢复身体。
祝玉妍喘息道:“我与宁道奇、毕玄都有过短暂的比试,石之轩功力全盛时我也较量过,可他们决没有这般可怕。这种实力怕是已经接近你的师父独孤求败那个层次了!”
“地仙!”凌风心头剧震,刚才的感觉直非人力可挡,若出手的那位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那他们今晚定是凶多吉少。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那人也难彻底掌握这种直捣心灵的力量,不然他们焉有命在?
他庆幸道:“还好这人的本事好像还没有练到家……”
祝玉妍苦笑道:“我们还是先对付这些家伙吧!”
原来在他们停下的当口儿,李渊等人再度追近,城墙处的守军嗤嗤声响,百余支劲箭化为漫天的雨点朝他们射来。
换作平日的环境里,他们以真气或者精神力感应天地间的元气,借此来抵挡箭雨实是百试不爽,不说凌风,便是祝玉妍的天魔功也可轻松做到。
可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困难,除了以身体的招式外,就只有依靠精神力与冥冥中长存不衰的“道”间的神秘联系来击落箭矢。但这种联系实在微弱,无论凌风与祝玉妍都没有这方面多余的经验,只有《道心种魔大法》中记载的有限法门。此刻的他们当然容不得再对精神力进行无休止的消耗。
最要紧处在于他们受方才那股杀气的折磨,杀气通过人体神经的传导影响到他们各个感官,他们必须要有一定时间来调整身体状态,所以尽管城墙在望,他们亦只有避!
二人连忙回头冲入身后的林中。
林外全是火把,喊杀连天。李渊及众高手赶至,数不尽的禁军亦疯狂前来,誓要将此围个水泄不通。
击杀数人后,凌风道:“这样终不是办法,迟早会给累死在这里。”
说话间,十余名士兵扑了过来,凌风闪电掠前,抢得一柄长刀,精芒电闪,迅疾无伦地劈出三刀,登时又有三敌仰跌毙命,其余几人作鸟兽散。
对他而言,各种类型的武器并没有多少差别,独孤求败变态的训练方式使他在短时间内贯通了天下武技的精华,把握了事物的至理。
世上有诚之道,意在对人诚,对兵器亦诚,把兵器当成与之血肉相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谓剑不离身,以期人剑通灵,继而合一。独孤求败却是弃,在三十岁时悟出人御剑,而非剑御人,故能连弃四剑,终成大道。
这二者极难说孰优孰劣,凌风师承独孤求败,却因起点过低,连得都没有,何来一个弃字?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根本不曾得道!不过他还远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的武道之路还遥遥无期。
祝玉妍亦夺下一支长剑,有无兵器对气力的消耗自然不一样,她的天魔带又被敌人收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鬼魅般凌空移位,精妙剑法施展,连杀数敌,使人不敢再小瞧她这娇滴滴的大美女。握着剑柄,心生感慨,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用不着这种兵器,想不到晚节不保,唏嘘不已。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