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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莫祈生心跳愈加狂烈。
然后他看见她笑了,像夏靖一样美丽得令人难以逼视的笑容,然而下一瞬间却涌出的泪水。他诧异莫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夏宓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她用她的秘密,成全他跟夏靖悖逆的禁恋,却带给他另一个更大的打击!他该不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接受这难堪的交易?莫祈生心痛地看着夏宓,心疼地紧拥住她。
“莫家亏欠你的,让我来还吧。”
“你若真要还,就让我看见靖的幸福!”
他对夏宓改观了,彻底地改观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限制呢?莫祈生伫立在窗前,拧眉望着夜空中皎洁明亮的月亮。很美的夜景,入了他的眼却不见任何赞叹,只有满眼的孤寂、哀愁。
回想起在美国的这个时候,他总是一个人挑着夜灯苦读,偶尔思念起故乡,想的全都是记忆中那个漂亮又倔气的孩子。
此刻的心情,是未曾有过的沉重。此刻是宵禁的时间他无法外出,却如此渴望能够飞奔去拥抱那个让他迷恋痴狂的身体。
他所爱的少年,他的靖!现在一定还在痴痴等着他的电话,但他居然鼓不起勇气拨出号码。
莫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居然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决定,只能由着人摆布?!他忍不住自嘲地苦笑。
下午在医院结束与夏宓的谈话之后,他发现夏宓的坚强远超过他的想象,他难以置信那样一个小小的身体,居然有能耐承担如此庞大的压力!
花了好长的时间,他才冷静下差点崩溃的情绪。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向夏靖启口,他可以想象电话接通之后,将遭受到多大的怒火炮轰,不过他终是耐不住这疯狂的想念,拿起房间里的电话,他打给夏靖。
“靖。”
电话那头始终不吭声,沉沉的低喘传入耳中,莫祈生感受得到他的怒气。
“对不起,靖。如果你不想听我解释,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又迟了。”夏靖的口气像吃了火药。
“对不起。”
“别老说这句,我要睡觉了!”夏靖生气地低吼。
“我好想你……”
一句话!轻易地就浇熄了他满腔的怒火。夏靖开始生自己的气,为什么面对他的柔情攻势,自己就变得完全不堪一击,连一丝丝的抵抗能力都没有?
“为什么现在才打?”夏靖闷声地问。
“靖,如果我现在去找你,会不会半路被巡警抓去关?”
“会。”
莫祈生笑了,他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他正可爱的噘着嘴。他的心情,因为靖而暂时得到纡解。
“靖,你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等你的电话。”夏靖抱怨的口吻像赌气,传入莫祈生耳里却成了撒娇。
“我想知道你现在穿著什么衣服,用什么姿势,以什么表情在跟我说话。”
“你有病。”夏靖笑了出来。
“告诉我这个濒死的病人吧!我好想象你的模样,作为我活下去的力量。”
“喂!你再乱说话我就挂电话哦!”夏靖生气地叫道。
听见耳边传来他温柔的笑声,夏靖这才红着脸说:“我打着赤膊,穿著短裤,躺在床上,瞪着你送我的怀表跟你讲电话!活过来了吧?”
奸可爱、好可爱的靖!莫祈生笑出声来。“靖,我们聊天,什么都聊,一直聊到天亮都不要挂电话。”
“那天亮之后呢?”
“你睡觉,我上班。”
夏靖噗哧一笑,“你不怕精神不济医死人哦?”
“那正好,医院就可以关门,我就有借口带着你隐退山林,避风头去。”
“哈!你自己干的蠢事别扯我下水。”
“你不想跟我走吗?”
“就算你去坐牢我也会跟着去的。”
亲昵的口吻,透过电话线紧紧缠绵。现实已经逼着他们走到了该下决定的崖边,没有后路可退,只有相拥着彼此往崖底下坠。
其实已经不必挑明来说个明白了,他们都清楚现实由不得他们任性地爱这一回!
夏靖已经不想过问他迟打这通电话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跟他的婚事有关。他已经允许了祈生跟夏宓的婚事,在不愿妥协、不肯放手的坚决之下,只有强迫自己不理会,催眠自己承担得起这一切。
他们真的彻夜聊了通宵,真的什么都聊。梦想、理想、幻想,编织着无数美丽的想象,沉浸在虚构的两人世界,贪婪地撷取这自欺欺人的幸福。
直到天已经蒙蒙地亮了,夏靖已经昏昏欲睡,莫祈生在最后做了结尾的告白——
“靖,我要你清清楚楚地明白,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管未来会有什么变量,我爱你的心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然后挂上电话,莫祈生下定决心,不再拖延逃避!
“爸、妈,我答应跟宓结婚。”
餐桌上,莫祈生突如其来一句,当场让桌边三人出现极端的三种表情。夏宓平淡依旧、神色自若,一如平常默默地为他们添早饭。
莫夫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而莫家主人倒是出乎意外的沉着冷静,但他一闪即逝的眼神,绝对逃不过有心人一眼就探测到的心虚。
“而且我希望越快越好。”莫祈生依然淡声说道。
“祈生啊!你总算想通了,我——”莫夫人兴奋得差点就要抱住他亲吻了。语末竟,莫祈生冷淡地打断她的话。
“不快点,恐怕掩饰不了。”这句话,他说得极轻。
“你说什么”莫夫人恐怕是唯一没听明白的人。
“我说婚礼结束后,我要马上离开。”
这下莫家老爷终于变了脸色,莫夫人更是当场惊慌失色地叫道:“为什么?祈生,你在说什么呀?”
莫祈生支开了所有的下人之后,正色而凝肃地对双亲说:“爸、妈,从小我不曾违逆过你们,你们对我的期望我也努力去完成。但是今天你们擅自决定了我的婚事,我实在难以接受。但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不想让你们对外人难以交代,尤其是对宓——”
他别过头,应该是对着母亲说的话,却是看着严肃冷峻的父亲开口:“妈妈说的没错,像宓这样的好女孩确实不多。这样的好女孩,怎能忍心再伤害她?”
诡谲的气氛在凝聚,山雨欲来的前兆、暴风雨前的宁静,在餐桌上形成一股压迫窒人的气流。
“既然这样,你还走啥?”莫夫人心慌地说。
“父亲还这么年轻,医院根本还不用我继承,何况我的抱负不在这里,镇里已经够繁荣。我打算到东部的偏远地区,为山地同胞开诊所,这才是我回国该做的贡献。”
“荒唐!”向来默不应声的莫老爷子终于动怒了,一开口就是威凛得教人心惊肉颤。
“我砸了大笔的钱栽培你出国拿学位,是让你回来之俊到乡下当土大夫的吗?这间医院你不继承谁来继承?”
莫家两老根本想不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儿子,居然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
“你现在再栽培一个我来继承家业,绝对来得及。”莫祈生语气虽然平缓,但却是字句锋利,眼神不惧不畏。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伴着莫夫人仓皇的尖叫回荡在偌大的餐厅里。
莫家老爷气白了一张脸,浑身颤抖,挥出的巴掌丝毫不留手劲,直狠狠地在莫祈生脸上甩出清晰浮肿的红痕。
这一巴掌,真正痛入了心坎。莫祈生几乎是心碎地望着父亲那双带着些许后悔,又掩不住心虚的闪躲眼神。
这样的一句话,引来父亲强烈的反应,使他原本还带着一丝丝的怀疑与希望,全部破灭。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事吗?
“婚礼可以马上举行,你要离开这里免谈!”莫老爷撂下一句话,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然而,莫祈生跟夏宓两人,完全明白父亲是狼狈地逃走了。
“祈生啊,你这是什么想法?你要妈妈该怎么办啊?”莫母急得迸出了眼泪,拿着手巾心疼地为他擦拭唇边的血渍。
望着他单纯、一无所知的母亲,莫祈生满是愧疚,更是无比的心疼。这辈子,他都要教母亲失望了。
莫祈生将眼光移向始终沈默的夏宓,只见她侧着脸望着窗外,看不出她此刻是什么心情,然而她浓密睫毛下的星眸,他似乎看见有水光盈盈闪烁……
祈生要跟宓结婚了!
那天晚上通宵的电话,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夏靖已经知道了。没有所谓的变量,因为一切都是既定的,任凭他们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这个结局。
祈生和宓就要结婚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秘密基地了,因为他要结婚了,还被限制了行动。
夏靖总在等不到他的时候,悄悄地到医院外看他。整间医院洋溢着多么欢喜的气氛,因为他要结婚了!
祈生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为什么都没有人发现?那不是祈生该有的模样。
祈生要结婚了,他要枯萎了;祈生要结婚了,他快崩溃了!
“靖,你不能出去,老师马上要到了呀!”夏母追着他到玄关叫着。
“我不想谈,不想念书,不想去台北!”夏靖烦躁地低吼,无视母亲焦急的呼唤,奔出家门。
他已经不想去计算几天没有见面了,他好象永远都在数日子,永远都处于等待的状态,他的耐性已达极限。
不想去秘密基地,也不想去医院看他,只想这么跑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什么都不要想!
一路狂奔着,夕阳渲染着,心肺像要撕裂开来那样痛苦。仿佛回到十年前祈生离开的时候那般痛苦,而且更甚、更痛!八岁的他或许还不懂那是什么感受?现在的他完全深切体会了这种极致的折磨。
好难过,难过得身体都像快爆开了一样,他怎么会这么蠢,蠢到口是心非的答应他的婚事,蠢、蠢极了!
夏靖一路跑进学校,打算到操场的红跑道发泄他的郁闷,只有这里他可以毫无阻碍地狂奔着,一直跑到筋疲力尽为止,甚至脱水休克为止,他就是不想停、不要停,一停,心就会痛得不得了。
“夏靖?!”就在他才跑到第二圈时,场内一群原本在打棒球的学弟们围了过来。
顿下脚步,夏靖气喘吁吁仰起汗湿的脸一看。这些人都是他的体育老师所带的校队成员,一群放牛班的流氓学生,要不是因为能打棒球,这些人能读到高中根本就是奇迹。
平时除了练球,夏靖和他们全无交集之处,他没想到在毕业后还会碰上面。
“学长好认真哦,都毕业了还不忘继续锻链身体。”
“那是当然,学长可是道地的男子汉呢!”
“可不是?将来要当老师的说。”
“不过学生会不会问,您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啊?”
冷眼瞪着笑成一团的众人,这种嘲讽的言语,他已经听了太多、太厌烦!
过去是因为他在球场上的表现优异,校队成绩几乎都是靠他一个人独撑大局,不但是老师眼前的红人,外型的抢眼更让他成为校园中备受瞩目的焦点,因此这些流氓队友只敢怒而不敢言,现在他都毕业了,他们便嚣张起来。
过去他可以听而不闻,至少卖老师的面子,不惹是生非。但今天,他的心情恶劣到极点,这些人的挑衅,他无法不理会。
“有事?”夏靖的口吻冷得像冰。
“没啥重要事,刚好大家在练球,想请学长一起玩如何?”
面对这种公然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