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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腾出手来,积蓄所有的力量来对付辽国。
宋朝一旦占据了西北之地,得到了养马之地,宋军的战斗力也会大大增加。如此一来,宋朝对付辽国的实力会增加两倍以上,这绝对是辽国所难以承受的。彼此之间本来就势均力敌,辽国之时略微占据上风,故而也不太能经得起折腾。
再者,没有了西夏这个心腹大患,宋朝人的目光将会紧紧盯着幽云十六州,这个对中原人而言的奇耻大辱。要知道燕山以北大部分是草原山地,相对来说幽云十六州所在之地是平原,是富庶的农业区,也是辽国比较繁华的所在。说句实在话,如果契丹不是得到了幽云十六州,实力壮大绝对不会这么快。一旦失去了,实力也必然会大损失好大一部分。一得一失之间,由强转弱的不在少数。
毫不夸张的地说,辽国人所谓的南京幽州已经超过了他们本来的都城上京,人口不相上下,城市和商业却更为繁荣。燕山是一道屏障,也是一把尖刀,一盆悬在宋朝头顶的沸水,是对宋朝最大的威胁,辽国必须要紧紧握在手中,所以辽国人无论如何是绝对不愿意放弃幽云十六州的。
除了绝对的武力死守防备之外,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宋朝无暇顾及。所以西夏的存在辽国而言是好事一件,是对宋朝最大,而且是最有效的牵制。正是因此,他们在某些时候也刻意地支持西夏。一旦宋朝和西夏的关系趋于紧张的时候,辽国就会对西夏国主进行册封,予以声援。
宋朝也不乏有识之士,已经看出了这以问题所在,也提出了问题的解决方案。比如王安石就认定,想要击败辽国。就必须要击败西夏断其右臂,当然需要从河湟吐蕃开始……
想要恢复汉唐旧日疆域的王相公已经看透了问题所在。也已经着实开始解决……
当然了,或许有人会说,如果辽国直接占据了西夏所在的河套之地,实力会更加壮大,成为横贯东西,雄踞北方的超级大国。从而全方位逼迫宋朝,至少在宋辽作战方面肯定更加厉害,占据全面的主动。
不过事情绝对不会如同想象的这般容易。很多时候总有许多意想不到。
辽主也很清楚,西夏本身就是一匹凶狠勇猛的西北狼,国内代带甲勇士数十万,且大都是战斗力很强的精锐。何况李氏已经西北经营了数百年之久,从最初的定难五州到现在疆域数千里的西夏国,可谓根基深厚。
想要吞下去是要付出极为惨重代价的,成功与否很难说。很有可能吃不到肉。可能还会沾上一身腥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谁也不想做。
实力不足,做不到是一方面,何况宋朝也是绝对不会容许出现这样的局面,辽国有自知之明,也不想做这种不划算的事情。故而历朝历代的辽主。根本没有动过这样不理智的念头。三国之见,彼此相互征战,彼此之间相互制约,这样的局势也就一直维持着。
当年东汉之后魏蜀吴三国的情况十分相似。只是辽国的实力根本达不到当年魏国的水平,所以些许事情注定了不会有非分之想。
对于西夏而言。他们和宋朝存在着天然敌对关系。西夏人想要独立,在名义上完全脱离宋朝的是不行的。固执而且爱面子的宋朝士大夫绝对不会同意,这是最为根本的矛盾。当年李元昊曾经为此做出过尝试,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即便是宋朝默认了西夏事实上的独立,可很多时候因为利益冲突,以及经济方面的原因,摩擦不断,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西夏的军事力量看似强大,军队十分精锐,可到底只是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国,在国家实力方面是无法和宋朝相比的。如此情况下,西夏单纯想要依靠自身力量去对抗宋朝会很吃力,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和宋朝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关系总是没错的。
当然了,宋朝关系不和的时候,接受辽国的册封,并且与之保持合作关系都是很必要的。甚至连李元昊临死的时候都有遗言,西夏想要安稳存在,就必须要拿到宋辽两国的册封,与两国保持良好关系。说白了,西夏和河湟吐蕃一样,也是想要在宋辽之间左右逢源。
李元昊强势了一辈子,直接登基为大夏国皇帝,反叛宋朝,戎马征战一生,可谓十分强势。最终能有这样的体会,完全是血的教训。后面即位的李谅祚年纪幼小,又经历了没藏讹庞之乱,而今的皇帝李秉常也是个小娃儿。西夏两人国君年纪幼小,注定了实力远不如李元昊时期,故而国策上就一直没有改变。
在这个三国“乱”战的局势中,不同的是,西夏本身的实力更强一些,故而在这个过程中,自主性也就更强,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对任何一方的依赖性不是太高。
这一次,西夏对宋朝出兵作战,并未主动知会辽国。
毕竟他们在前不久刚刚接受了宋朝皇帝的册封,相当于是背弃了辽国,虽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十分平常。可一旦发生,确实让辽国颜面受损,有些尴尬。
因为时间很短,宋夏又起了冲突,西夏来不及与辽国缓和关系,只得同时开罪了两个大宗主国。西夏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吃个哑巴亏,并未主动知会辽国。其实对于他们而言,请求辽国从东线策应是很好的计谋,可而今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终究只是一个形式,不管西夏是否知会,辽国肯定知道消息,并且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发展和变化。
幽州城,耶律乙辛站在城头,放眼向南方看去,轻声道:“南朝锦绣山河,多好啊!”
“赵王殿下可是想着将来有一天,我契丹铁骑南下饮马黄河?”身后一个人沉声问道。
耶律乙辛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凝望着南方,轻声道:“何止是我一个人。想来凡是有抱负的大辽勇士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们想又有什么用呢?陛下没有心思,一切都是枉然。”
说完之后,耶律乙辛轻叹一声,仿佛很是失望,眼神之中又有些许无以名状的东西,很是复杂。
身后那人低声道:“是啊,陛下只顾着捺钵行猎。哪里有圣宗皇帝的雄图伟略?若非有赵王殿下在,只怕朝政就要一塌糊涂了,前边南朝仁宗皇帝在的时候,陛下还礼敬有佳,当真是少有的和睦啊!”听着明明是一句褒奖之语,可仔细一琢磨却有那么一股子酸涩,显然是在说反话。是多有不满。
耶律乙辛嘴角一抽,淡淡笑道:“说来也巧,当真是有意思,难得两国的皇帝都这么仁慈,当真是百年少有!不过听说南朝而今的皇帝赵顼那小子,很不安分啊!”
“南朝似乎出了个好苗子啊……不过。让他折腾去吧,赵光义当年都惨败而归了,他能怎么样?南朝皇帝而今可是一代不如一代……哼!南朝想要胜过大宋简直是痴人说梦!”身后之人显然是不把赵顼放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弯是因为敌对关系的狂妄,还是有理有据的不看好。
耶律乙辛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们大辽国也有个不错的好苗子啊!”
身后那人很清楚,他们的赵王大人言下之意是什么人。
耶律乙辛这次南来幽州是有任务的。是为了陪伴太子耶律浚巡查南京。耶律浚已经十三四岁了,本身就天资聪颖的他而今变得更为优秀,表现很是不错,无论是胆识和谋略都比耶律洪基强许多。
辽国国内目前是一致看好耶律浚,认定了太子会是辽国的中兴之主,甚至可以与圣宗耶律隆绪相媲美。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可是耶律乙辛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耶律洪基正是在外捺钵行猎,无心政事,辅政的赵王耶律乙辛俨然成为辽国第一号实权人物,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这东西是有魔力的,一旦接触之后怎么愿意轻易放弃?
耶律乙辛如今就很享受这种感觉,根本不愿意放手,也不希望权力受到丝毫的损伤。但是太子耶律浚逐渐长大,表现的十分优秀,已经开始逐渐的参与到政事之中。首先一个,如此一来,他耶律乙辛的权力必然被分摊了许多,重要性也在下降,大权独揽的时代可能会过去。
二来,耶律浚在很多方面的见解和自己不同,让他很难做,处境越发的有些艰难。耶律浚对他的态度也说不上好,隐约之间让耶律乙辛产生了一种危急感。与未来储君争夺权力是很危险的,一旦将来储君登上皇位,自己无疑会是对皇权有危险的人。何况耶律浚对自己态度并不好,甚至还有些许厌恶。
这就更为可怕了,迷恋权力的耶律乙辛很害怕,很害怕太子长大的那一天。尽管他有意想要与耶律浚搞好关系,可是成效似乎很一般,没有太多进展。
这次,耶律洪基有意让儿子出来见识辽国的锦绣山河,历练一番,故而让他来了南京幽州。太子出巡,身边必定要有一位有担当的大臣辅佐才是,耶律乙辛无疑是很合适的人选。正好他本人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和耶律浚多接触,为彼此之冠缓和关系做个努力,如果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失败,那么……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远远的便听到有少年的呼喊声在远处响起,耶律乙辛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少年带着一位小姑娘,笑呵呵地小跑而来。正是出门见识历练的耶律浚,以及他的小妹妹耶律特里。
按理说出门在外,耶律特里是不能随行的。不过他是辽主耶律洪基和皇后萧观音最宠爱的女儿,一再央求,也不好拒绝。
名义上说是见识,实际上不就是游山玩水吗,既然如此,带上公主又有何妨呢?这不,太子爷刚刚带着公主妹妹在城墙上溜达了一圈。
这种时候,耶律浚身上的少年心性表露无疑。根本看不出来是那个聪颖机敏的少年太子。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耶律乙辛看着看着。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无奈。
“太子殿下,公主,玩得可开心啊?”耶律乙辛上前询问,礼节勉强算是到位,却没有几分恭敬。一则是因为耶律乙辛本身有想法,再者好歹是赵王,太子也得称呼一声王叔,身为地位尊崇的长辈。傲慢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耶律浚淡淡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神色。那边年纪渐长,却依旧有些天真无邪的公主耶律特里笑道:“王叔,玩的很开心,南京比上京有意思多了!”
“太子殿下,你呢?”耶律乙辛言下之意有几分考校的意思。
耶律浚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峦与大地。轻声道:“幽州是个好地方啊,背后燕山,南控河北,联通东西,乃是绝佳的所在,这种城池当真是选了个好地方。难怪宋人一直想要夺回幽云十六州。没想到果真是一块宝地。”
听到这话,耶律乙辛眼神一动,果然是优秀的太子啊!出门一趟,首先不是游玩,而是观察。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够看出幽州地理位置的不凡之处,着实厉害。
“不错。不错!”纵然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耶律乙辛道:“太子可以总结一下,然后交给陛下……”
“好的!”
“那太子殿下对对面那片土地有什么看法?”耶律乙辛突然心血来潮,指着南方的吐蕃沉声询问。他当真想要知道,耶律浚在对待宋朝方面是什么态度。
“南朝?!”耶律浚看着南方茫茫原野,一时间眼神有些迷惘,回答不上来。至于原因,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年纪好小,还是有所顾虑,或者为难之处,总之是一句不发。
现场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结果被小公主耶律特里打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