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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授意。
还有曹家,曹佾是国舅,地位崇高,虽说并无显要官职。可是百年来,门生故旧却不少,在军方又有着极为厚重的底蕴。加上庆寿宫中的那位老太太,影响非同一般。这种情况下,曹佾竟然也在拉拢林昭。
虽说曹佾认林昭之妻柴敏言为义女,是因为治病救他命的缘故,可是韩琦却不这么认为。除了救命之恩,曹佾更为看重的应该是这位侄女婿前景。在朝堂上浸润数十年的韩相公,看待任何事情,都首先要考虑的是其中的权力和利益关系。
由此可见,这个林昭绝非一般,虽说年轻,却算的上是个强劲的对手。不过韩相公笑傲朝堂,谁是他的对手?即便是富弼、文彦博和狄青之流,全都是手下败将,一个后辈自然不会看在眼中。
他所担心的是官家赵顼的另外一道旨意,林昭享有治河专断之权。
黄河水患主要集中在河北路,这个治河专断之权,也就等于在在河北路说一不二。可自己才是河北路宣抚使,林昭的职权与自己有冲突。听说官家和钦赐御剑给他,如此情况下,权势犹在自己之上。
权力大小韩相公不在乎,他所在意的是官家的态度。
这是要和自己分权啊,说明官家已经开始猜忌自己了。他是三朝元老,担任宰相数十年,门生故机满天下,威望甚高,少有人可比。最重要的是,自己有帮助赵宗实登上了地位,从龙之功虽好,可少不了会功高震主。
英宗朝的时候还好,皇帝需要他的辅佐才能够稳定局势,不过韩相公也心里有数,能够很好把握分寸,懂得急流勇退。尤其是现在的皇帝赵顼登基之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继续待在汴京不是好事。
所以韩琦果断地离开朝廷中枢,前来宣抚河北。朝中王安石变法,新旧两党争执不下,韩相公不闻不问,有意避开。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官家赵顼的猜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大名府一待就是数年了,若非这次黄河决口,韩相公也不会卷入漩涡之中。虽说目前一片平静,可韩琦却很清楚,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自己迟早要卷入风暴之中的。
离开了汴京,终究还是避不开。而今韩琦算是明白了,即便外放,皇帝也未必会对自己放心。他现在隐约能够体会,当年狄青出知陈州时被经常慰问的感受了。官家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会借着这个由头,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分自己的权。
虽说治河专断之权是林昭自己提出来的,天知道不是赵顼之前授意的?即便不是,他答应了就说明有这样的想法,赵顼虽然年轻,但是猜忌之心很重,这点韩琦心知肚明。再者,他也知道赵顼心狠手辣。
为了打压宗室,可以将自己的伯父余杭郡王赵宗咏全家关押起来,杀鸡儆猴。那么他想要打压老臣的时候,会不会采用同样的手段呢?当初在杭州,动手之人不就是林昭吗?这是要故技重施吗?
韩琦略微忧虑了!
如果只是分权还好,只需要低调一些也就是了,大不了立即致仕,辞官回乡。可偏生林昭或赐一把御剑,便宜行事,这意味着什么?说明官家已经不单单的是猜忌和提防了……
让林昭的权力凌驾于自己之上,岂非要明确对付自己?杀鸡儆猴,自己到底是鸡还是猴呢?韩相公有种深深的担忧,家天下的时代,帝王的猜忌是很可怕的。至于对君王的恩情,那是一文不名的。在权力和利益面前,君王能和谁客气吗?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自己若是干干净净也就罢了,或许还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真的干净吗?侄子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能不知道吗?虽说自己没有参与,可自己却默许了。这些都是把柄,只要被林昭抓住,就可以大做文章,到时候赵顼怕就不会对自己客气了!
所以在林昭到来之前,所有的尾巴都必须处理好!至于侄子,也必须敲打敲打,让他清醒过来。
想起侄子,韩相公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第四五二章爱子之心
“见过叔父!”
韩俊一进门,便有酒气扑面而来。
韩琦顿时皱眉道:“怎么?又去饮酒了?”
“只是陪朋友略微吃了几杯而已!”韩俊讪讪一笑,知道叔父对自己要求比较严厉,平日里不让自己多饮酒。
果然,韩琦不悦道:“告诉你了,饮酒误事,你怎么就不听呢?”
“是,侄儿知错了!”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韩琦面色沉重,沉声问道:“我问你,清水泽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
“呃……没多少,也就几百顷地……”
“好啊,可是不少啊!”韩琦顿时有些怒意,恨侄子的时候也有些恨自己。过去不该看在亡兄的面子上那般溺爱侄子,以至于他现在这般纨绔,不知天高地厚。
“叔父,也没多少,和他们比起来,我这点真不算什么?”韩俊兀自没有当回事,没有丝毫的重视。
“没让洪水给淹了吗?”
“没有,没让从那里分洪,还在外面修道了一道堤坝,水流不过去!”韩俊有些自鸣得意,而今河北之地,自己算是少数并未受灾之人。
“修堤坝!”韩琦冷笑一声,说道:“庄稼还长着?”
“是的,虽说受到秋雨影响有些欠收,不过还是能够收个五六成,已经很不错了。”
韩琦冷冷道:“立即毁掉所有的庄稼,拆毁堤坝,让清水泽一片王洋。”
“什么?叔父,已经八月间了,马上就要秋收了。这时候毁掉着实太可惜了。”韩俊有些舍不得,说道:“再者,让水进入了,那良田不就全部毁了吗?来年还怎么耕种?”
“还种?到底是命重要还是粮食重要?不怎么就这般不长进,那么贪财呢?”
“命?”韩俊顿然间一惊。酒意也完全醒了。
“工部侍郎要来河北治河,还享有沿河专断之权,你不知道吗?”韩琦冷冷一声质问,简直是太不像话了,韩家怎么会有这等夯货呢?
“知道啊,那又如何?他只是治河而已。难不成还能怎么着?何况大名府有叔父坐镇,他一个小小的侍郎翻不起天!”韩俊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认为只要有叔父在,便可稳如泰山,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知道什么?林昭此来,来者不善。说不定是奉圣命来追查决口原因的。”韩琦道:“如果清水泽照旧分洪,大名府河堤的压力会那么大吗?如果让官家知道,你们修建堤坝导致东流不畅,甚至有回流状态,你们是什么下场?”
韩俊猛地打个激灵,说道:“那么严重?”
“是,到时候我也护不得你!”
“可是那些地也不是我一个人所有。怕是不见得能同意……再说了,着实可惜!”韩俊道:“再说了,大家都是勋戚,是从龙之臣,官家能怎么着?”
“混账?你还在想着从龙之功?”韩琦义正言辞道:“你可知道,和帝王讲恩义功勋那是自己找死,知道吗?
别管那么多,立即着手去办,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叔父!”韩俊知道。如此情况下,容不得自己不答应。
“尽快些,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知道我是你叔父,就别给我惹事!”到底是亲侄子,想起兄长对自己的好。韩琦也不太好责怪韩俊。
“是!”
韩俊嘴上答应下来,可是出了府邸心里便有了别的想法。事情哪里能那么严重?说到底还是叔父过于小心了。估摸是担心自己损害他的名声,到他那个地步,位极人臣,官职爵位都已经是身外之物了,青史留名才是重点,是珍惜自己的名声。
韩俊很想当然地认为,韩琦之所以如此严厉,只是爱惜羽毛,故而对事情的严重性没有深刻的认识。尤其是马上就要秋收了,那几百顷地的粮食当真可惜了。或许不用那么着急,还是先等粮食收获了再说。事情不会很严重,到时候有个什么事情,叔父肯定很容易帮自己摆平的。
再者,就这月余天气,能出什么事情?何况听说那位工部侍郎林昭还在汴京,不必着急。
林昭确实在汴京,连绵的阴雨还在继续,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汴京,不必着急出发。治河的事情总是要秋高气爽,河流进入枯水期才能着手进行的。
加之已经到八月,中秋团圆时马上就要到来,孟若颖生产之期也十分接近了。虽说预产期是在重阳前后,可这种事情根本说不好,孩子提前出生也完全是有可能的。这可是威远侯府的第一个孩子,故而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林昭一直守在身边,就是要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责任,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生。进入七月开始,侯府内的各种准备便开始了,十分周到,唯恐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医疗方面有柴敏言坐镇,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从汴京城里请了几位擅长妇婴之道的雌黄圣手。至于药材,孟家商号已然开始进军药材市场。侯府之内已然有一座药房,各色药物全都是分齐备,什么人参雪莲之类的珍稀药材应有尽有。
至于稳婆,已然有多位擅长接生的老妇人被接到了侯府之中,随时待命。毕竟在古代,医疗水平有限的情况下,生个孩子无异是闯鬼门关,故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孩子出生之后的一应应对全都准备妥当,乳娘以及伺候之人全都是精挑细选。
有些人得知如此情况,心中嘲讽,威远侯到底是年轻的暴发户,这些事情过于张扬了。也有人说,这是侯府应该有的排场。狄青听说之后只是轻轻一笑,这个孩子可是仁宗皇帝的嫡长孙,自然非同小可了。
孟若颖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隆重了。林昭却不以为然道:“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平安健康,放心好了,不必介怀。”
“可是这样是否有些太……”孟若颖是觉得,自己有孕的这段时间,成为侯府的核心,无疑是抢了其他姐妹的风头,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故而心里有些歉意。
见到妻子能多考虑家宅和睦,林昭自然是乐见其成,笑道:“不必介怀,敏言他们不会多心的。”
“是啊,这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妹妹好好生下来就是了。我们可都等着孩子落地喊姨娘呢。”林家的后宅还是相当和睦的,故而不存在争风吃醋的现象。沐思虹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孟若颖的肚子,别提有多羡慕了。
柴敏言很有大妇风范,和蔼道:“是啊,孕中多思,若颖你过于敏感了。千万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好养着身子,平安生下孩子就是了。”
林昭见状,当即道:“若颖啊,这不是给你的特例。以后你们所有人生孩子都是这个待遇,平等对待如何?”
孟若颖听到众人如此劝说,心里才好受一点。
“以后这就是我们家的成例了!”侯府新立,家规和成例方面还十分缺乏,林昭算是立下了林家第一条规矩。随即笑道:“所以啊,以后你们就多努力,争取多生几个。”
几位夫人都腼腆一笑,全都下意识地抚摸一下小肚子。这是她们共同的愿望,都想要尽快有孕,生下个孩子。最近各位富人们也十分卖力,压榨着林侯爷辛苦播种,只是不知道目前是否已经有果实孕育了。
孟若颖道:“听说夫君有圣旨要去河北治理黄河?”
“是!”尽管林昭一再要求,严格封锁消息,可是孟若颖还是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他也就不瞒着孟若颖,主动直言相告。
“那会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吗?”孟若颖心里有些歉意,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