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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孝杰彻底凌乱了,明明在尽力反驳,可一不小心就掉进林昭挖的坑里!可谓是颜面丢进,辽国上下更是大失体面!
耶律洪基的脸色铁青,土地什么的只是随口说说,辽国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失。可是却丢了面子,本想羞辱宋使的,不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郁闷的辽国人何止一个,有个年轻的贵族军官便跳出来喝道:“宋人只会夸夸其谈,我大辽兵强马壮,臣请命率军南下,直取汴京!”
“哼,当真是大言不惭!”林昭冷冷道:“昔年贵国圣宗与承天(萧绰)太后倾举国之兵也不曾做到,何必自吹自擂呢?”
曾巩正色道:“辽国皇帝陛下,贵我两国有盟约在,贵国现在却有人有意挑唆两国开战,居心叵测啊,请辽主予以惩戒!”
耶律洪基脸色很不好看,这个生日过的真是添堵。可真要开战也是不可能的,有没有一战获胜的实力不说。刚刚经历皇太叔之乱,又有阻卜叛乱,国内不稳如何对外作战?一动兵,只怕有人会浑水摸鱼,得不偿失!宋人也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
耶律乙辛见状,出面道:“耶律那也,你醉了,休要胡言!”旋即又对林昭道:“宋使却又一张利嘴,舌灿莲花,可两国交往都是凭实力说话的,口若悬河不过是逞一时之气而已,好自为之!”
“多谢赵王殿下劝解,本使铭记于心!”林昭拳头紧握,今日随口言辞占了上风,可说到底宋朝的实力,以及是军事方面还是有所不及辽国。弱国无外交,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想要获得完全的主动,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因此,宋朝必须要富国强兵!
第五十三章文武斗
“东阳啊,刚才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啊!”张宗益心有余悸道:“说起来,现在还有些后怕,你胆子真大,今日那些言辞要是真的激怒了辽主,我们可就有来无回了!”
曾巩摇头道:“不必担心,今日这种场合,辽主会有所顾及的。何况东阳是据理力争,辽主又能说什么呢?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不安好心,结果失算了!倒是东阳,今日着实镇定,雄辩滔滔,舌战群雄,着实不错!”
林昭嘴角挤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曾先生你就不要恭维我了!其实他后背早已经湿透,不过是强自镇定,惯性地口若悬河罢了!
今日这等场合之下,也是无可奈何,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为了国家尊严,大宋朝的面子,必须当然不让,据理力争。同时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因素,要是换了其他人,未必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于直接戏弄辽主!
实际上,林昭之所以敢如此作为,也并非无的放矢。一是对幽云十六州的丢失,以及北宋后来惨痛遭遇而心生愤慨。二是前世积累的历史知识也帮了大忙,宋辽自从澶渊之盟以后,并未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林昭也认定了,目前的情况之下,辽国未必有与宋朝一战的实力和决心。宋朝害怕了然入侵,契丹人又何尝不怕呢?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完全的把握,轻启战端对谁都没有好处!正是因为拿捏到了这一点,林昭才敢如此大胆!别的先不说,这一次着实很好地锻炼了胆量!
张宗益低声道:“年轻人心思敏捷,谎话编的有模有样,连陈抟老祖和邵雍大师都搬出来了,呵呵!”
“嘿嘿,小子那也是不得已,信口胡诌罢了!”林昭轻轻一笑,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辽主寿诞的恭贺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因为宋使林昭的“精彩”表现,使得辽国几乎颜面扫地。上至辽主耶律洪基,下至辽国群臣,都不想继续下去。
尤其是张孝杰,简直想要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辽国的状元实在太苦逼了,为何以遇到宋朝的才子就这么悲催呢?
当年一句“三光日月星”,本以为是千古绝联,却不想被苏轼一句“四诗风雅颂”对的无话可说。想不到多年后的今日,又在一个宋朝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下败的体无完肤。从此之后,张状元不可避免地患上了恐宋症,始终不曾痊愈……
接下来便是一些庆祝活动,比如狩猎,赛马,歌舞,等到晚上的时候,会有盛大的晚宴。宋使虽然是风头大出,可契丹人对他们愤怒鄙视,其他各国使臣有意交流却又担心引起辽国猜忌,纷纷避而远之,如此一来显得十分孤单!
林昭百无聊赖,便趁着空隙在营地四处游走,舒缓一下压力,同时见识见识辽国的风土人情与各色表演。当然了,苏岸则是一直跟随在身边,契丹人现在对林昭的仇恨指数直线上升,被冲动之人袭击也是有可能,安全保卫不得不防!
果然不出所料,刚走出不远,便有人前来寻仇。而且身份非同小可,领头的赫然正是辽国皇太子耶律浚!
“宋使好口才,舌灿莲花,雄辩滔滔啊!”耶律浚虽然年少,可那张老成的脸看起来十分冷峻,不怀好意。适才他是在现场的,听得清清楚楚,此人戏弄和侮辱了父皇,侮辱了辽国,让他十分愤怒!
林昭情知来者不善,却也值只得满脸堆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据理而言罢了!”耶律浚到底年少,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总不能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吧?
耶律浚冷冷道:“宋使还真是谦虚啊,你叫林昭是吧?孤记住你了!”
“在下名讳不足挂齿!”
“别装模作样,今日你是逞能得意,可注定只是一时。等将来孤登基之后,定要率军踏破河朔,渡过黄河,直取汴京,让你知道我大辽铁骑的厉害!”
不是吧,一句话被让辽国太子立下如此大志?这孩子是个好战分子啊!这会思想单纯,容易冲动,可以理解!可真坐上了辽国帝位,难道是说开战就能开战?何况你未必能登上去啊,耶律乙辛能让你活到那时候吗?林昭心中暗笑,不禁轻轻摇头。
“你笑什么?”耶律浚感觉林昭笑的很不怀好意!
“没什么,太子殿下胸怀大志,在下佩服,也很是期待!”林昭嬉笑着回答,似乎还有一二分嘲讽!
“看来孤错了,你不仅不谦虚,而且还很得意嚣张!”耶律浚冷冷道:“既然如此,孤就与你比试比试!”
“比试什么?”莫名其妙地被小娃娃太子约战,林昭不由无奈一笑!
耶律浚道:“有道是文武全才,孤就与你来个文斗武比如何?”
“如何比法?”林昭谨慎地询问内容!
“听闻你是南朝的进士,儒家六艺自然不陌生,诗词学识自然不在话下,射御之术估计也差不到哪去!这武斗……一会有赛马比赛,不知你可愿意参与,与我大辽勇士一较高下?至于文斗,特里……”
耶律浚呼喊一声,三公主耶律特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粉嘟嘟的小手递上一张纸。林昭接过,只见纸张上面几行娟秀字迹,写着:遗世慕庄周,睡去能为蝴蝶梦;佛脚清泉飘,飘飘飘,飘下两条玉带;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赫然是三个上联!
耶律浚道:“这便是文斗,此乃上联,烦恼宋使对仗一二!然后,再比试赛马如何?”
林昭尚在思考,权衡利弊,苏岸则靠近了,低声在耳边道:“公子骑马如何?不行到时候由在下代劳!”
林昭轻轻一笑,耶律浚口口声声不断强调儒家六艺,还特意点名了自己的进士身份。很显然,这是逼着自己亲自参与!
奈何自己这个进士是半道出家,儒家六艺也不曾多接触。耶律浚不知是否打的这个主意,故意来恶心自己!
可惜年少的太子,你失算了!前世的林昭是警校出身,曾经有过一年多的骑警培训经历,马术并非一窍不通。只是真要与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一较高下,估计还是很有压力的!可是道了这份上能不答应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昭点头道:“好,我答应!”
“行,那就先对出下联吧!”耶律浚高了一眼林昭,眼中满是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然胜券在握!
林昭举起手中的纸张,问道:“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三个上联是何人所作?”
“是我……”耶律特里刚刚张嘴,便被耶律浚打断道:“自然是我大辽才学出众之辈,你就别管了,照着对仗就是了!”
林昭仔细观察,纸张上的字迹娟秀,看样子是女子所书。耶律特里不过才七八岁,是不会有这样书法的!那会是……
再看上联内容,不管是庄周梦蝶,还是听虫鸣鸟叫,佛经梵音,总有种寂寞的感觉!种种景物与感觉都像是个女子的心境,再联想到耶律浚和耶律特里的身份,林昭不由自主地联想,莫非是那位才貌双全的辽国皇后萧观音所作?
林昭淡淡一笑,顺手便拿起了契丹人奉上的笔墨。有个契丹武士很配合地上前,躬身以背为案,林昭当即笔走龙蛇!写道:俗客羡陈抟,醒来可作帝王师;源头活水冒,冒冒冒,冒出一串珍珠;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
第五十四章萧观音
顷刻间,林昭笔走龙蛇写下三行字,随手搁笔,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说起来还真的感谢前世中文系的女友,对联这种东西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完全不在话下。
耶律浚有些怔了,不是吧?这么快就有下联了!这位太子爷少儿能言,好学知书,何况还有一位才情出众的母亲,虽然年少,但才学水平却也不低。他低头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书法不敢恭维之外,下联的对不仅工整,而且还颇有文采,好坏水准一眼便知。
文斗失利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宋朝士子的长处,只是没想到败的如此之快!这厮的才学与反应如此逆天?耶律浚发觉自己有些轻敌了!
古灵精怪的耶律特里看出的问题所在,犹犹豫豫从怀中又取出一张纸来,低声道:“这里还有两个上联,你且对来!”
原来妹子早有准备啊,也不早说,耶律浚轻轻摇头,不过也不曾报太大希望!
林昭接过,只见上面写着: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又一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怨妇,绝对的怨妇!林昭一眼便认定这等上联必定是个女子所在,什么辽国饱学之士,八成就是皇后萧观音了,之前的猜测也更加笃定。
想想后来其所作的多首《回心院》,想来耶律洪基对她也多有冷落,过的并不快乐。深宫怨妇,寂寞伤感,写书这等语句并不奇怪。
只是以此拿来考校自己算什么?
林昭略微思索便已经有了下联,下笔却不得不谨慎,毕竟这两幅对联涉及的感情问题太多。与辽国皇后对这等情情爱爱的对联,会不会有暗通款曲之嫌?说严重点与辽国皇后谈情说爱?再难听点就是调戏萧皇后,这等通天的罪名谁也担当不起,必须要谨慎。
可是看辽国小太子与公主的眼神,不答应岂非是认输了?算了,既然你萧观音敢于拿出来,我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乎,林昭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写出了下联。不过呢,却也是尽可能地谨慎用词,避免暧昧和遐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管如此,对联的内容看起来,还是有些……唉,算了,不管这么多了!
耶律浚只是瞧了一眼,没有仔细看,林昭的文采实力摆在那里,文斗根本为难不了他。故而也不曾在意,只能将重心放在武斗上了。
耶律浚冷冷道:“文斗就算你赢了,晌午会有赛马,记得准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