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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晟不禁犹豫,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贵人作证,想来不会有错,当真不好再明确质疑。
林妃见状,朗声道:“昔年有孕之时,曾梦到旭日由五彩祥云中升起,仁宗皇帝听闻之后,特制作一枚旭日祥云玉佩,可为信物!”
人证、物证都有,才能称之为证据确凿。
曹氏笑道:“对了,确有此事,记得旭日祥云图乃是出自欧阳永叔之手,可请他来辨认!”
已经须发花白的欧阳修当即领命上前,不论其他,证实并且保护仁宗子嗣,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知道,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不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如今的局面来看,林昭似乎比赵顼父子要强很多啊!
晶莹剔透的玉佩在阳光下光彩夺目,欧阳修接过,仔细观察,最终确认道:“不错,此图确实出自臣手,玉佩成型之日,仁宗皇帝还让老夫检视过,就是此物。”
赵宗晟无奈暗叹一声,说道:“如此看来,林才人身份是无疑了。只是林昭是否是你的亲生子?即便如此,是否是仁宗亲子都还需要验证。”
“那是自然!”林妃淡淡一笑,与儿子对望一眼,满眼自信。
赵宗晟问道:“敢问林才人,你乃宫中嫔妃,即便是因为火灾流落宫外,生下皇子之后为何不回宫呢?以你的身份,只要通报官府,肯定会被礼送回宫的才对啊!”
林妃轻叹一声道:“昔年宫中失火,我急忙逃避,不慎坠落与御河,好在有御膳房的帮厨何五相救,只是上岸时已在宫外,之后又迷失的方向。我本欲回宫的,不想途中遇到了强盗!”说话间,冷冷的目光落在高滔滔身上。即便是在庵堂之中多年,心性淡然,但昔年遭遇追杀险些丧命,更让她母子分离二十年,深仇大恨如何能轻易放下?
“为了躲避强盗,我们躲在汴河的一艘船上,不想稀里糊涂就出了汴京城。”
林妃续道:“后来在应天府,我生下了昭儿,本来想联络当地官府,送我母子回汴京的。却不想,那害人的强盗又出现了,我从船上坠落水中,何五抱着孩子逃走了,自此分别!后来我被应天府的庵尼所救,侥幸活命,可是没了孩子,我如何回宫?”
原名何五的顾七立即抢上道:“小人抱着皇子逃走,也欲回汴京的,可是没有林妃娘娘在,无法证明皇子身份。适逢冷青一案闹的沸沸扬扬,我唯恐到了汴京被人误解。小人死不足惜,可皇子若是蒙冤被杀如何得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抱着皇子流落江宁,寄居孟府,寻访林妃娘娘下落。天可怜见,不久之前,在应天府的庵堂之中找到娘娘,他们才得以母子团聚。”
百官听得分明,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不过一些年纪大些,对当年朝中局势多有了解的大臣都听出了别样韵味。
怀孕的皇妃三番两次遭遇强盗,太匪夷所思,太巧合了吧?强盗是什么人?目的何在?倘若林妃与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谁是最大受益者?些许事情,当真不敢想啊!
“哦,是这样啊,那如何断定林昭为林娘娘亲生呢?”
在这一点上,赵宗实与高滔滔都不敢过分深究,当年的事情他们最清楚不过。深究下去,强盗的身份就该引人注目了。
“只看林昭与娘娘容貌便可知!”
“容貌相似的人很多,以此为凭,过于牵强!”
其实百官已经相信了七八成,这么相似的容貌,若非亲生母子很难有,若说是巧合反倒有几分牵强了。不过皇室血脉必须谨慎,赵宗晟这么严格也没有错。
曹氏道:“既然如此,那就滴血验亲吧,如此最为直观真实!”
“好!”赵宗晟没有拒绝的理由。
曹氏立即命人做准备,当场滴血验亲。林昭虽然觉得此法并不十分科学,但实验之后的结果倒是十分理想,想来是自己与母亲的血型相同,否则还真有些麻烦。
很快,在苗太妃,赵福康、赵宝安,以及欧阳修的监督下,宫人准备好清水呈上。
林妃与林昭二话不说,上前刺破手指。两滴血液入水,很快便融为一团。
林昭这才松了口气,真怕关键时候掉链子,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曹氏喊过高滔滔、赵顼、赵宗晟,以及多位皇室宗亲、德高望重的大臣前来观看,确认结果。
“如此该没问题了吧?”曹氏看着赵宗晟,冷冷反问。
“是!”赵宗晟道:“如此确实可以断定,两人为母子关系;可并不能因此断定,林昭是仁宗皇帝血脉。昔年冷青之母王氏也曾受宠幸,但孩子却是出宫之后与另外男子所生。”
“那你待怎样?难不成要打开永昭陵,滴血入骨来验证吗?”曹氏对赵宗晟的不配合很恼怒。
古代滴血验亲有两种方式,如果两者都在世,那就滴血。如果有一方死亡,那就将鲜血滴入遗骨,如果血液渗入骨中,便断定有血缘关系。
赵顼听到这话,急忙道:“不行,皇祖已经入土为安,陵寝如何能轻动?如此实在不孝!”
“确实,父皇陵寝不可动,不可打搅父皇在天之灵。”林昭看着赵顼,淡淡一笑,朗声道:“不过有另外的方法也可以证明,请允许我先呈上些许人证与物证!”
第六零八章天子拜皇叔
入土为安乃是古来有之的传统,仁宗皇帝的陵寝绝对不可轻动。
林昭有间接证明的方法,一声招呼,立即有十几个人出现。
“这些人之中有昔年的江宁府知事,差役,里正等相关人物,这里还有当年江宁府人口登记文书,以及化名为顾七的何五和我,与江宁孟家之间签订的仆役用工契约。”林昭朗声道:“这上面的日期是皇佑二年十二月,当时我才四个月大。”
“没错,当时是冬天,天空飘着雪花,孟家老夫人救下了一个男子,还有一个婴儿。”当地的里正道:“购买仆役是需要签订契约的,何况还是两个北方来的难民,户籍无考。是我带着他们去府衙办理户籍,登记契约的。”
“不错,我们多少有些印象!”
“林昭,本王冒昧说一句,时隔多年,他们未必记得清楚,也有窜供假证之可能,所以……”
“濮王说的是,人可能说假话,但是白纸黑字做不得假吧?”林昭道:“这些文书纸张,王爷可以从馆阁编纂书卷者中选择有经验之人,请他们来鉴定,看是当年文书,还是事后伪造?”
结果不言而喻,泛黄的纸张,陈年墨迹,以及江宁府的印信,可以断定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
“这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江宁府的官差与皇佑二年年底见过我,母妃是当年七月宫中失火流落出去的。即便是她出宫之后立即生产,重新再孕。五个月的时间能再生个孩子吗?”林昭的一句反问,顿时让赵宗晟无言以对。
曹氏笑道:“从时间上算。东阳确实是仁宗皇帝与林妃之子!”
“话虽如此,可未必没有诸多巧合,并不能直接证明其血缘,皇室子嗣必须慎重,还请太皇太后恕罪!”赵宗晟咬定一点,哪怕是间接证据再如何充足圆满,就是不承认。
赵福康笑了笑,上前道:“王兄。按照如今的情况,基本上不错了,要是再多上一二分血缘遗传证据,便可断定是吗?”
“没错!”
“那这就好办!”赵福康笑了,朗声对阶下百官道:“本公主一介妇人,本不该多嘴的。但涉及到我父皇的血脉,本公主身为长姐。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大长公主所言合理!”有仁宗时期的老臣立即表示赞同。
“那好!”赵福康道:“本公主认定林昭乃是父皇血脉,至于证据……福康斗胆了,请诸大人见谅。鲁国、燕国两位妹妹,请过来,除下左脚的鞋袜!”
这是闹的哪一出?三位大长公主当众脱鞋袜?情况有些离奇了。
赵顼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姑姑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今日的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闹剧。
高滔滔猛然想起一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道:“福康妹妹,太庙乃圣洁之地,脱鞋袜怕是不妥。何况三位妹妹都是女子,关乎名节!”
“皇嫂多虑了。此举乃是为验证皇室血脉,即便有些许不敬之处,相信列祖列祖会见谅的。至于名节……”赵福康摇头道:“亲情比名节更重要!”
说话间,在世的三位大长公主,仁宗皇帝仅存的三个女儿,全部褪下了左脚鞋袜。靠前的官员们看得清楚,三位大长公主左脚都有六趾。
曹氏道:“真宗、仁宗皇帝都脚有六趾,此本为皇家禁忌,但今日为了验证皇室血脉,不得已公之于众了。”说着拿起几卷文书,续道:“这是太医署的记档,可证明此事!”
“皇祖与父皇有,本公主姐妹三人也有!”赵福康道:“如此可见,六趾乃是父辈与子女之间代传的,为今之计,只需要看看东阳的左脚,便可分明!”
很戏剧性的一幕!
大臣们惊讶的同时也完全相信,太医署有确切记录。六趾属于畸形,寻常人都要隐藏,何况是天子,更要避讳了,并未对外公布完全在情理之中。何况三位大长公主都有,且三人的生母并非同一人,可见只能是遗传自父亲。
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林昭的左脚上。
曹氏道:“东阳,除去鞋袜,让诸位宗亲与大臣们看看!”
“是!”林昭亮出左脚,看到多出来的那个脚趾时,不禁觉得好笑。重生之初,曾经很是恼怒,没想到此刻竟成为关键性的证据。
百官眼睛圆睁,看得清清楚,这下子是错不了。所有的证据融合在一起,完美无缺。
赵顼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事实无可更改!
“不止如此!”赵福康招呼一声,林家的四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抱着四个孩子从百官中间走过来。四个婴孩都光着左脚,六趾症状十分明显。
“如此该不会有错了吧?”曹氏微微一笑,很是欣慰,转身道:“濮王,宗正卿,现在该可以认定了吧?”
“可以了!”赵宗晟只得点头,即便是他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阻止不得!他很想说,为什么真宗、仁宗是六趾,可同为太宗子孙的他们就没有?(其父赵允让为商王赵元份之子,与宋真宗同为太宗之子)
可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如此场合下,他断然不敢质疑真宗血统。林昭回归皇室,已经是无可更改的必然趋势了。
“好,那就有劳宗正卿,将四皇子与四位皇孙(女)一并录入宗室!”曹氏吩咐一声,走到台前,朗声道:“即日起,皇子与皇孙恢复赵姓!”
从这一刻开始,林昭便改名为赵昭!
高滔滔与赵顼心中都泛起强烈的无力感,现在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了。从此再难安宁。
“先帝啊,你的儿子找到了。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曹氏在太庙跪下,哭泣着禀报。
流落在外二十四年的皇子,终于回归皇室!
“来,昭儿,拜见你父,拜见列祖列祖!”曹氏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步到位,直接让林昭太庙祭祀。认祖归宗,以免再有变数。
“是!”
在赞礼官的引导下,赵昭以皇子身份祭祀,四个孩子还小,由他们的母亲抱着行礼,从此之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凤子龙孙。
祭祖之后,曹氏又道:“现在来拜见你皇嫂与几位皇姐!”
“拜见皇嫂!”林昭走到高滔滔面前。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躬身行礼。
高滔滔脸色苍白,即便是有心理准备,此刻身体仍忍不住有些颤抖。第一次见面,她能明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