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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利弊和国舅爷的诱惑,折克行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立即给两个儿子去了书信,嘱咐他们忠于秦王,自己也打算着什么时候前往长安觐见秦王。
清涧城,种家也是相同的感觉。
他们被绑架了,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种谔不禁苦笑,当初是他让侄子与赵昭义结金兰了,如今这成为致命的关键因素。
种家世代效忠于大宋王朝,可是如今大宋的核心却有了两个。在秦王和如今的官家出现争斗,分庭抗礼的时候。他们注定只能站在一边,择其一而效忠。
站在哪一边呢?
“秦王是仁宗皇帝亲子,乃是正统!”种咏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也许是因为赵昭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故而心有所向。
“四伯父所言有理!”种师中沉声道:“今上善猜忌。大兄与秦王乃是金兰兄弟,一直受到重用,我们种家与秦王素来关系亲密。不管我们作何态度,今上都会认定我们是秦王的人,无可奈何,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种咏点头道:“没错。我们种家的根基之地在西北,以后是秦王的天下。”
“秦王一定能够成功吗?”种谔担心的是这个,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关乎家族存亡,他必须慎之又慎。
“是啊,如今这形势。秦王得民心,威望高,大有问鼎九五之可能。”种咏是铁了心跟随赵昭,绥州之战,此番对战吐蕃和西夏之战,大为畅快,让他对这个年轻人亲睐有加。多有钦佩。
种师中沉吟道:“伯父,秦王当国对我种家必然是大有好处。秦王继位确实名正言顺,太皇太后一力支持,似欧阳永叔这样的大臣都心向秦王,何况还有民心所向……只要西军上下一心,以关陇之地,必可助秦王成就大业……
折家乃是秦王姻亲,自不必说,西北将来大多有秦王有关联,这种时候我们若是三心二意。反而两边不讨好。富贵险中求,何况此事风险并不很大。伯父,断不可犹豫,错过种家兴盛之机遇!”
不愧为小经略相公,种师中与种谔。种师道几人相比,更多了几分果决。
看着侄子和兄长坚定的表情,种谔沉思一会,最终点头统一。种师道已经在青唐城了,种师中又这般坚持,种家最成器的两个后辈如此一致的坚定,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兰州位于西陲之地,接到消息时略微有些晚,还是弟弟从庆州送来紧急密信,景思立才知晓来龙去脉。
林昭成了赵昭,是皇帝,即将坐镇长安的秦王!
太意外了!景思立半天才反应过来,本来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看见弟弟询问效忠态度时,才想到其中关节。
他是个实在人,最初竟没想到秦王和当今官家之间可能的争斗!
弟弟以他马首是瞻,询问该效忠何人?
还用问吗?肯定是秦王啊!
景思立不会想那么多的利弊,他只记得一点,是秦王拼死把他从踏白城救回来的。当初在大顺城也是如此,秦王几次于他有救命之恩。
他们兄弟能有今日,也是秦王一手提拔,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岂能不报?知恩图报,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至于秦王能否成就大业,自己未来的前程,并不在考虑范畴内……
除了他们,苏轼兄弟、蔡京、曾布等人心中都有着相似的为难,最终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兴庆府,得到消息时,梁太后与梁乙埋都大惊失色。
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对手竟然是宋仁宗的儿子,如今还有个极为厉害的身份——秦王!梁乙埋不由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太后更是心乱如麻,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年绥州的一夕温柔。原以为是自己掉了身价,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贵的身份。这样想来,那日的事情似乎不那么丢人了……
震惊之后,他们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赵昭何许人也,封什么王都不重要。他们在乎的是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刺客,被算到了他们头上。
很明显,这会是一个借口,一个出兵的口实。赵昭一旦坐镇长安,西夏再无宁日!
第六一四章争权力
西夏人觉得是再无宁日,契丹人却认为是天赐良机。
上京城里,辽主耶律洪基也是大为惊讶,愕然问道:“当年那个出使我国的年轻人是宋仁宗的儿子?”
“没错!”耶律乙辛答道:“汴京的探子紧急送回消息,已经在太庙之中认祖归宗了。”
“呵呵,竟是这样!”
耶律洪基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宋仁宗在位时,与辽国关系还算缓和。以至于驾崩之后,辽国还有百姓伤心,感叹数十年不闻兵戈之声。
正是因此,他这个皇帝也才能当舒心惬意,是以对宋仁宗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连带着他的儿子也是如此,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妻女的救命恩人。
“陛下,听说赵昭与当今的宋朝皇帝不和,大有两虎相争之趋势,此乃天赐良机,正是我大辽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耶律乙辛心思大动,多年来,他心中的南侵念头从未放弃。
“是好机会,但是却非现在!”
说话的是辽国太子耶律浚,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英武俊朗,气宇轩昂,大有人君之相。
听闻赵昭身份,耶律浚也是大为惊讶,没想到林昭竟然是大宋皇子,还是当年宋帝的皇叔。
嘿嘿,有意思!过去数次与赵昭交锋,都已失败而告终,让他愤愤不平。毕竟堂堂一国太子输给敌国的一个寻常臣子,太没面子了。
不过现在看来,彼此的身份似乎对等了,耶律浚心中更多了些许棋逢对手的感觉。辽国太子和宋朝皇叔的对决,这才有意思。
耶律浚朗声道:“如今宋朝皇家叔侄争斗才初现端倪。并非介入的好时候,还是等他们大打出手,争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作打算。即便如此,介入的方式和时机都很重要,稍有不慎。反而会让宋朝人媾和,捐弃前嫌,一致对外,那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宋朝动荡,辽国又何曾安定?耶律浚比任何人都想要铁骑南下。入侵宋朝,饮马黄河,但他清楚地看到这样一个事实。
几年前的内部动乱才刚刚停歇,不等他们松口气,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便开始蠢蠢欲动,还有高丽也是很不安分。与宋朝之间安通款曲,态度十分暧昧。
以至于他们的东京辽阳府都有些震荡,要知道辽东可是契丹人兴起祖地,自然格外重视。为此,辽主耶律洪基特地派了耶律浚前去探查,刚刚有了结果。
“浚儿,辽东之事可有结果?”耶律洪基轻声询问。他生性爱玩,朝政事务大都是交给臣下来处理。耶律重元和萧胡睹之乱后才渐渐重视,但委托臣子代为处理的毛病还在,之前最为信赖之人便是耶律乙辛。
现在儿子耶律浚逐渐长大了,皇后萧观音也多次劝说,应该让太子多一些历练。故而此番辽东女真人动荡,耶律洪基第一时间派儿子前往调查。
“有些眉目了!”耶律浚禀告道:“儿臣调查之后发现,女真与高丽,通过海路与宋朝建立了一条商路。女真人将他们的兽皮、东珠、人参等特产贩卖去宋朝,然后换回铁器。兵甲,生活用品,药材等……
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规模已经很大了,如今女真某些部族已经装备齐全的骑兵。配备的都是铁质刀剑……”
“这么严重?”耶律洪基没想到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女真人,竟突然间鸟枪换炮了。
“想来只是装备略好些罢了,女真部落人口并不多,相互之间内斗不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耶律乙辛颇不以为然。
“王叔此言差矣!”
耶律浚摇头道:“随着商贸交换增多,女真人的生活越发富足,实力也在开始壮大,他们还会安于现状,臣服于我大辽吗?以前女真人采到珍珠,挖到人参,抓到海东青,首先是要进献给我大辽的。现在呢?他们首先会想到,卖去宋朝,可以换取钱财,换取他们想到的东西,用于生活享受。”
耶律乙辛冷冷道:“他们敢?每年给我大辽的进贡分毫都不能差,否则要他们好看!”
“王叔说的是,其实这正是矛盾之所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耶律浚道:“也许我大辽的军队一到,女真人就乖乖将贡品送上,但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吗?以前进贡没什么,他们会觉得是天经地义,但是现在他们会觉得损失了财物,会觉得是我们大辽欺压他们,他们就会有反抗……”
耶律乙辛嘴巴一动,刚要说什么,耶律浚便抢先道:“也许王叔会说,女真人不成气候,只要我契丹大军前往,必可将之剿灭。眼下看是这么回事,可长远看呢?一个民族一旦有了反抗意识,力量还在增强,将会十分可怕。有朝一日,会成为我大辽的心腹之患。”
“太子殿下微妙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耶律乙辛很不甘心,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都绝不让分毫。
耶律洪基也疑惑道:“浚儿,情况当真如此严重?”
“或许是危言耸听了,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啊!”耶律浚道:“当年我契丹人何尝不是几个小部族,却能发展壮大,成为草原的主宰。今日的女真,与昔日的契丹何其相似?现在若不小心,将来会是大祸患……曾经的匈奴、鲜卑、突厥都曾经雄霸草原,可最终都……大辽可不能步他们的后尘。”
一番话入情入理,耶律洪基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向精明的赵王耶律乙辛也是心中有数,嘴上道:“是得慎重应对,却也不必将女真人太当回事,太子殿下有些过于敏感了。”
耶律浚神色微动,辽国上下敢这么说他的除了父皇外,也只有耶律乙辛了。以前他以王叔身份指导自己政务,严厉些是对的。但如今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他还是这般态度。
哪怕不顾及年轻人的脸面,也要顾念君臣有别吧?耶律浚不禁想起母亲萧观音三番两次的提醒,看来这个耶律乙辛必须要提防啊!
“此番还必须得慎重对待!”耶律浚道:“父皇,女真人粗笨,他们哪里有能耐建立起商道,还发展如此迅速?儿臣调查后发现,商贸兴起的时,大致与宋人出使高丽的时间相符。由此可见,此事背后,有宋朝人的身影啊!
说明这是宋朝人的诡计,若是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情况会越发的不可收拾。父皇和王叔有所不知,如今商路从高丽,经过女真向北延伸向室韦各部,向南则深入奚人和渤海人之中,长此以往,整个辽东都将蠢蠢欲动,成为大患。故而必须慎重对待,扼杀在萌芽中,才能确保无虞。”
“浚儿言之有理,女真人着实不可忽视,是该早些处置!”耶律洪基听了儿子一番分说之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道:“既然如此,浚儿就辛苦一趟,准你调动辽东驻军,打压女真各部,切断商路,并且给高丽以警示。你说的对,辽东乃我大辽根基之地,确实不敢放松。”
“是,儿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父皇所望。”耶律浚欣然领旨。
“乙辛,南攻宋朝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稳定了辽东,后院安定之后再动兵不迟。”耶律洪基道:“反正眼下也并非好时机,先让他们叔侄闹腾着吧,不可开交的时候,便是我国动兵的好时机。”
耶律洪基一声吩咐,等于是断了耶律乙辛的念头。
“浚儿,你许久不归,去看看你母亲和妹妹吧,她们都很想你!”
“是,儿臣告退!”
耶律乙辛看着耶律浚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