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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慢慢停下之时,司徒静颜眼前一片狼藉。许是因为干燥的天气助长了火势,前一天还睡过的小屋已随着整片桃林化为一堆废墟。小镇上的人正忙碌着从残留着余热的枯林中将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搬出来。
“静颜……”
“二哥!”
司徒静颜默默的下了马,向忙碌的人们走去。尸体的查找工作基本完成,人们正开始清点。
“多少啊?”
“十二具。也不知道阿岳和白大哥逃出去没,到现在还看不到人影。”
“都烧成这个样子了,哪还认得出谁是谁啊?……唉,不过这两具是在他们那个木屋里发现的,有可能……”
大人们都闭了嘴,远远的有清脆的童声响起,那是一个被母亲拉着不让靠近的小女孩,
“阿岳叔叔怎么不在?”
“阿芹乖,叔叔出门了,暂时可能不会回来了。”
“那白叔叔呢?也走了吗?”
“走了走了……都走了……”
母亲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小女孩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他们走,我要叔叔给我讲故事,我要叔叔带我玩……”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夜空里,女孩的哭声如同刀锋一般锋利,悲伤的气氛在人群很快蔓延开来,低低的啜泣声如洪水一般汹涌澎湃起来。
“静颜,我们得马上走!”
邢傲靠在马上急切的说,司徒静颜静静的站着没有动,习习却忍不住小声怒道,“前辈肯定是受了我们的牵连,你还……”
“静颜!莫说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前辈是生是死,就算真的有个万一,他也是为了救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可是至少我们得留下来把情况弄清楚……”
“活着的人和死了的,哪个重要?”
习习还想争辩,却被邢傲一句话压了下去。更准确地说,不时被他话的内容,而是他的气势在他转过头来和自己说的一瞬间,整个气势竟然完全变了,没有一丝愠怒甚至是没有一丝感情,那种冷静理智不怒而威的气势在那一瞬间几乎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根本无法反抗。
“静颜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再留下来,不知我们自己危险,恐怕还会拖累到其他人啊!”
邢傲转过头去和司徒静颜说话时,习习只觉得压迫感骤然消失,那种分明充满了恳求的语气让他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幻觉。
“你们也别吵了,傲,你可以马上联系到青弦吗?”
邢傲一愣,“你想让青弦调查吗?我马上可以叫他过来。”
“很好,你没法骑马,让青弦送你,你和习习马上离开这里。今天那个镇子恐怕不安全了,你们往南绕。”
“那你”
“我留下来看看,”说着,司徒静颜转过头来,安慰似地淡淡笑了笑,“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赶去和你们会合的。安顿好留记号给我。”
“二哥!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好了,习习,就是危险,所以不能让你留下来!”司徒静颜说着,伸出手理了理习习的发,“你是我最疼的弟弟,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涉险了。”
习习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望向邢傲,却见邢傲咬了咬嘴唇,“明晚之前你一定要来!不许违约!”
随邢傲和那个名叫青弦的少年又是一阵奔波,因为担心司徒静颜并没有走出太远。找到客栈后,连番的奔波已经让习习疲惫不堪,又不愿意搭理邢傲,一落马就直接进屋休息去了。
“你今天到哪里去了?”躺在床上,习习忽然道。
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角落里的钺三没有回答。
“不想说就算了。对了,司岳给我二哥留了封信,我怎么都不明白,你能帮我解吗?”说着,随口便把信的内容说了出来。
钺三的声音这才响起,“风后是神话中皇帝的部下,寒舒以前的称号就是黄帝,而司岳是他的手下,所以风后是指司岳自己;
“二十四卦,损,彖曰:‘损下益上,其通上行。’就是说,‘损’、‘益’,不可截然划分,二者相辅相成。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就是由此推演而来。”
“哦?哪一计?”
“借刀杀人。”
一室安静。
习习略一思考,已明白过来,“那司岳这封信其实就是告诉二哥,他今天之劫,是有人故意泄漏了秘密、用借刀杀人的方法想要害他?‘唯返涿鹿之争’即是说他躲不过,只好重现江湖?那这个‘膑’,也就是借刀杀人之人”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孙膑身残之人,如果是这个意思,好像我和邢傲都可以算呢!”
“习习,这只是表面意思,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呵,故弄玄虚,也不见得还有什么深意。我二哥一看信就已经明白了,你猜猜,我和邢傲,他会怀疑哪一个?”
送走了邢傲和习习,司徒静颜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茶馆老板福伯的身影,却不料那人嘴上甚是圆滑,几番试探仍套不出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进入林中察看,无奈大火把一切痕迹毁灭得十分彻底,几个时辰下来,几乎是一无所获。
从残林中出来时,纯朴的小镇居民已经将尸体掩埋了。因为根本无法分辨,只好全都埋在一起,连碑文也不知该如何刻写。
司徒静颜在坟前静静的站了良久,忽然无由来得心慌起来,只觉得一口真气憋在胸前,说不出的烦闷难受。
策马向南急赶而去,风声在耳边轰鸣作响,心中的结越扎越紧,几乎就要就此晕阙。
邢傲!他现在很想和邢傲说话,很想听他的声音,很想将长久以来郁结于心的话倾泻而出。
邢傲!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想……
狂奔的马骤然停下,站在肩上的小鹰发出了长长的尖啸,看着眼前乍然出现的人,司徒静颜的脑子一片平静。
一共三个,其中之一是他曾打过交道的杨地支,另外两人虽未见过,身份他也猜得出一二。
蓝光一闪,一对湛蓝的薄刀已握在手中,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三人联手的对手,唯一的出路只有放手一搏。
司徒静颜越是危急时刻,反而越容易保持冷静,狂躁的心已完全平静下来,司徒静颜面色如常,甚至还隐隐带上了微笑。
天色又一次暗了,邢傲自安顿下来就一直坐在窗边,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青弦知道他此刻心中的焦急。
“少主,会不会是司徒公子没找到记号才耽误了?”
“不会!静颜素来心细,不会犯这种错误。”
又一根蜡烛燃尽,青弦虽对司徒静颜一向没什么好感,但眼见邢傲心急,还是忍不住请道,“少主,不如我去打探一下?”
邢傲正要点头,只听外边有脚步声传来。邢傲表情明显的一喜,忙摇着轮椅出门,还没来得及高兴,神情又马上严肃起来。青弦更是一个箭步已拦在了邢傲身前。
来的的确是司徒静颜,却不是他一人回来,还带着另外两个人,赫然是
杨地支!
柳依依!
“他们想与我们合作。”不等邢傲出声,司徒静颜抢先道,一手扔出一个人头,“而且助我杀了陈天干以示诚意。”便简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本一个陈天干就已经让司徒静颜疲于应战,幸而杨地支和柳依依一直出的只是虚招,司徒静颜不由心下生疑,寻着一个破绽奋力一击将陈天干逼退,位于陈天干身后的杨、柳二人立刻捉住机会,一爪一刀当场要了陈天干的命。
听司徒静颜一说,邢傲已明白他的用意,一来陈天干是四邪之一,武功还在杨地支之上,若是诈降,不用这么大的牺牲;退一万步说,即使是诈,他们既已寻着司徒静颜,与其让他们在暗中跟着,不如把他们置于眼皮底下来的妥当。
“而且,柳”一时不知该城呼小姐还是夫人,司徒静颜含混着把话说完,“她有喜了。”
“什么?”出口的是青弦。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飞快的把话说完,司徒静颜看着邢傲的眼睛,“来这里之前,我找几个大夫求证了,不假,时间大概是九月初三。傲”
邢傲看看站在司徒静颜深厚的柳依依,收回了目光咬住了嘴唇,半晌,小声道,“可能是我的孩子。”
“是吗?”司徒静颜笑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恭喜,“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再没了不久前想与他倾心长谈的心情。'lisaping'
15.
“姐姐,给我拿五笼包子。”
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直叫得人心中舒畅,卖包子的妇人一抬头,只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童有些腼腆的笑著站在面前,心中更是喜欢,忍不住就多找了些钱,一边给他打包一边拉著他闲话起家常来。
“呵,没想到青弦还有这般本事,不愧是青部的好手。”司徒静颜在不远处翻看司岳留给他的《龙啸》摹本,看著青弦一边买东西一边三言两语打探情况,不由莞尔。
看看不远处的马车,本来只有自己带著邢傲两个人的队伍,在小天之後,又遇上了习习,接著是怎麽也没想到的柳依依、杨地支以及完全不放心这些人而硬要留在邢傲身边守卫的青弦,队伍一下在壮大了很多。
“等等,”看著青弦买了早点回来,司徒静颜忙叫住他,“那边有家卖豆花的,你去打一碗回来。”
“做什麽?你有手有脚的,想吃自己去买!”
这小孩,脾气和无心倒是有几分相似。司徒静颜笑笑,“不是我吃,是给你们夫人柳依依,她怀著身孕,还是吃豆花比较好。”
青弦一听,更是火大,“你这好人做得还真有意思!要不是那女人,我们少主哪会受这麽多苦!谁管她吃什麽好!”
“哦,你们少主可没这麽小家子气。柳依依和杨地支对他做过什麽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司徒静颜只是波澜不兴的答著,低下头继续看书,“反正柳依依肚子里是你们少主唯一的继承人,该怎麽办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哼!她做的这些事,就算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会被承认,谁说就一定是我们少主唯一的……”青弦说著,忽然明白了什麽,不由噤了声。
“嗯,唯一的,”司徒静颜头都没有抬,随口答道,仿佛在述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再生一个。
当然明白面前的人口中的“他”是指谁,青弦看怪物一样瞪了司徒静颜半晌,一甩手向那个豆花摊子走去。
“二哥,我回来了。”习习一早出去和地狱司的人接头,这会也赶了回来。
“习习,相思那边有什麽消息?”
司徒静颜合上书,想起刚刚和青弦说的话,不由暗笑自己,说是那麽说,这几天急著往少林赶路,两辆小马车,分来分去,最後是青弦守著邢傲与柳依依同乘一辆,习习粘著自己再加上杨地支乘一辆,结果就是自己跟邢傲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二哥,你怎麽就放心放柳依依和邢傲在一辆车上?”习习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