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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氏所处的街道已是洒扫一新,谯秀三子,谯敏之、谯行之、谯献之于门外相迎,经过一番寒喧,云峰夫妻被迎进了堂屋。
谯秀身着正式礼服,高踞于上首,云峰拉着张灵芸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于下首落座。
谯秀捋须笑道:“断山你于建康授学教人、厚待百姓,每行一事皆以民生为本,倒不愧当日对为师的一番说教啊,呵呵~~”
云峰老脸一红,讪讪道:“老师您说笑了。”
谯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向谯敏之吩咐道:“去把书取来送与将军过目。”
“请父亲、将军稍待。”谯敏之施了一礼,离席而去,没多久,捧着一本书册回返。
云峰接过一看,正是《民本论》!不禁大喜,当场翻阅起来,从文章可以看出,谯秀已彻底抛去了经学那三纲五常的老一套,已隐有民主与平等的意味蕴含于其中,身为巴蜀儒宗,思想跨度之大令云峰暗暗心惊!
由于时间苍促,云峰没法细细阅览,大致翻了翻合上后,谯敏之随口道:“云将军,父亲为了此书,头发可是又白了不少啊!”
云峰进来时就注意到了,当即施礼道:“老师您费心了,弟子感激不尽,这本《民本论》必为传世之作,为天下士民所诵读,弟子呆会儿便令人刊印发往建康,而四州范围内的教材也将以此为本!”
谯秀虽说是名穷经皓首的老学究,不计较身外之物,然而,老学究也是有追求的,所求的就是著书立说,流芳百世!这本书,花费了谯秀整整一年的心血,如今云峰当场许下的承诺,令谯秀看到了自已有望如董仲舒般,于史册留下重重一笔的可能性!
一时之间,谯秀老怀大慰,呵呵笑道:“断山你为天下百姓东奔西走,而为师在家著书,如何能相比?不过是为这天下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感谢之辞休要再提!”
“天下学子当铭记于心!”云峰郑重的拱了拱手,又问道:“请问老师是否信奉天师道?可知天师道系师是何方神圣?”
“嗯?”谯氏父子四人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谯秀迟疑道:“我谯氏供奉三官帝君已有数代,而蜀中天师道自成一系,正如被你剿灭的南华观一般,与外界并无多大往来,至于系师,原为蜀中大豪范长生,当年被李雄请为丞相,数年前此人身故后,系师由其子范贲子继父业,范贲亦为李雄丞相,去年已随李雄被迁往上邽,不过,外间的天道师系师嘛…”说着,谯秀白眉一皱,看向了他的三子,谯家三兄弟均是相继摇了摇头。
谯秀无奈道:“我父子四人不知,盖因自张师君逝世之后,天师道分裂至今已历时百年,对了,断山缘何有此一问?”
谯秀的答复倒是出乎了云峰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也切合当今道门四散分裂的现状,蜀中与外界交流较少,天师道自成一脉也有很大的可能。而江东天师道与北方天师道,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系师,暂时不得而知。只是由苏峻、祖约与刘遐参与平定王敦之乱,可以推测出二者有很大的可能性实为一体。
不由得,云峰看向了稍稍侧坐于自已后方的张灵芸,正见张灵芸也朝自已看来,并略微摇了摇头。
云峰明白张灵芸的意思,原本以强力手段来清除巴蜀地区天师道的计划已变的没有必要,只须大力推广正一道来逐步消弥天师道的影响力就可以了。其实这对云峰来说也是省心省力之举,如果能以温和手段来解决问题,又何必采用暴力手段呢?最大的好处,则是避免了有可能会使谯秀为难。
云峰迎上谯秀的征询目光,答道:“老师,是这样的…”接着,云峰把探得的江东天师道近况,包括北方流民武装尽入其掌控、道内的不堪秽乱、道众劫掠建康百姓、支派假借李弘之名造反作乱,以及葛洪新立正一道欲重振道门等等和盘托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谯秀移驾
听完了云峰的陈述,谯氏父子四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天师道的乱象他们不是不知,手握重兵更是耸人听闻,相对而言,蜀中天师道要好一些,这是因为蜀中天师道曾遭受过执政者的数次打击。其中最为沉重的一次,为王濬刺益州,于晋武帝咸宁三年春,以不孝为由,捕杀当地天师道系师陈瑞及祭酒袁旌等诸多中高层,并焚毁山川神祠,严禁民间巫祀,南华观由于潜伏隐藏并未受到大的波及。另一次则是惠帝永康二年,罗尚入蜀平李特之乱,李特、李雄这一族都是天师道信徒,天师道自是遭了池鱼之灾,并由此造成了天师道在巴蜀地区势力不强,反被南华观力压一筹的情况出现。
谯氏父子相互交换着眼神,均在猜测着云峰的用意,片刻,谯秀坦言道:“南华观之亡,在于其代天宣化、普济万民的理念为断山你所不容,天师道与之较为类似,断山可是欲使我谯氏改奉正一道而放弃天师道?甚至于蜀中以正一道取天师道而代之?”
谯秀的直接了当倒是出乎了云峰的意料,略一愣神便应道:“请老师明鉴,正一道教义温和,劝人行善,且不向百姓强索资财,凭香火供奉维持道中开支,于民于社稷无伤,目前弟子仅有此想法,具体如何请老师与蜀中百姓做过比较再行决定。”
谯秀沉吟道:“正一道也好。天师道也罢。皆为我道门一脉,如正一道确是优于天师道,为师自不教你为难便是,相信蜀中百姓亦能分辩出孰优孰劣,这样罢,葛洪真人大开山门之后,我谯氏再定行止,断山意下如何?”
云峰心头一喜,谯秀虽未明确应下,不过。对于正一道他可是有着十成十的信心,当即施礼道:“弟子多谢老师通情达理。”
谯秀摇摇头道:“你我师徒之间何须如此?断山你打算在成都呆上多久?何日回返上邽?”
云峰寻思道:“弟子须等待新任宁州刺史赵肃赶来成都,交待些事务之后,便立刻启程。”
谯秀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断山,可欢迎为师这一趟随你同往上邽?”
“呃?”云峰一怔,心里随之涌上了一丝感激,谯秀愿往,等同于变相的在儒林中表态支持自已,对将来收北方士人之心大有好处,只是谯秀的年龄搁在那,古时候经常有身疲体弱的人死在路上,就是受不了车马颠簸之苦,云峰不敢冒这个险。当即推辞道:“北地苦寒,道路又崎岖难行,老师的好意弟子心领了,不敢劳老师移动大驾。”
谯敏之也劝道:“父亲,云将军言之有理啊,您这一生从未去过北方,还请三思啊!”
谯秀挥挥手道:“诶!你老子我身体好的很,休要罗嗦!”
谯敏之一下子闭上了嘴巴,却给云峰连打眼色,云峰正待开口。谯秀又不悦道:“断山你也勿再劝说,为师心意已决!”
云峰只得把将要吐出口的劝说之辞咽回了肚内,向谯敏之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谯敏之看了看另两兄弟,无奈道:“既然父亲一意成行,那便由敏之随侍父亲身侧好了。”
“也罢!你这几日准备一下。”谯秀淡淡应了声。
这一趟。除了探望谯秀,云峰的一个主要目地便是为了蜀中天师道而来。既然一切顺利,接下来,则是闲聊时间,云峰和盘道出了建康之行的具体细节,令这父子四人皆是称叹不已,一直到下午时分,云峰才携张灵芸告辞,去赶赴摆下的酒宴,而谯秀父子四人也各自散去。
回到书房,谯秀唤道:“来人,把淑瑶叫来!”
“是,郎主!”一名仆役领命而去。
没多久,谯淑瑶款款而至,施礼道:“祖父何事唤淑瑶?”
谯秀的目中射出了一丝慈爱,微微笑道:“淑瑶,无须多礼,如今你早过了及笄,这一年来祖父忙于替云将军编书,倒是忽略了你的终生大事,你可有心上人了?”
谯淑瑶粉脸一红,低低应道:“淑瑶只求能于祖父膝前尽孝就可以了,从未想过婚嫁之事。”
谯秀呵呵笑道:“这说的什么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这两日祖父帮你看看,在成都的俊彦中替你寻个如意郎君,你放心,祖父知道你喜好诗书,必然帮你挑个情投意合的饱学之士。”
“啊~~?”谯淑瑶惊呼一声,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内向的女孩子一般都较为敏感,谯淑瑶也不例外,她的心头迅速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忙把脑袋摇的似拨郎鼓一般:“淑瑶不嫁人,淑瑶自小由祖父带大,今生的心愿就是能伴着祖父,对了,祖父您为何要急着把淑瑶嫁出去?”
谯秀摇摇头道:“你呀,真是个傻孩子,实话对你说罢,祖父过几日要随断山往上邽,祖父知道你在家里受排挤,这一走,就没人顾料你了,因此趁着这几日还在,想把你的终身大事给着落下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啊!”
谯淑瑶面色一变,随即咬咬牙道:“淑瑶愿陪着祖父往上邽,也好给您端茶研墨。”
“胡闹!”谯秀面现不豫,喝斥道。
“扑通!”一声,谯淑瑶眼圈一红,竟跪了下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慌之色。
谯秀清楚这个孙女自小逆来顺受,往往在家里受了委屈,从来不和自已提起,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流着泪,心里不由软了下来,劝道:“淑瑶,非是祖父狠心,实是上邽苦寒,又道路难行,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受得了这份罪?听祖父一句劝,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谯淑瑶拭了拭眼角,面上现出了一丝坚毅,哽咽道:“祖父这么大年纪都不怕吃苦,淑瑶又怎会害怕?何况云将军车队里的诸多女眷,都是跋山涉水从建康赶来的,她们又是如何吃的了这份苦的?请祖父放心便是,淑瑶绝不会生出半句埋怨,唯请祖父带上淑瑶!”说着,一拜到底!
谯秀也不愿把谯淑瑶随便找个人嫁了,身为经学世家,对男方的要求自然是学问第一,至于金钱权势之类的,谯秀反倒不入眼,以至始终没替谯淑瑶寻到良人。
‘关中也有不少儒学世学,还是再等等算了。’谯秀念及于此,无奈道:“话是你自已说的,到时候上了路,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快起来罢。”
“多谢祖父!”谯淑瑶一瞬间绽出了笑容。
第四百一十八章 赶往汉中
宴请过成都官员之后,余下的几日,也没什么大事,云峰的日程安排以巡视察访为主,韩璞还算是尽心职守,虽说达不到云峰期待中的商业繁盛,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的地步,却也是井然有序,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对于古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段日子里,庾文君始终躲着云峰,毕竟自魏被当场抓个正着,别说古代女子,即便换了现代女孩,也是一件挺难堪的事。而且庾文君在不安之下,还旁敲侧击的向张灵芸打听云峰是否透露出了什么,不问还好,一问反倒令张灵芸心生疑窦,再一联想庾文君的种种反常举止,总觉得那晚的事情绝不会如他俩所说的那般简单。
不知不觉中,已是抵达成都的第五日了,这一日,宁州刺史赵肃风尘仆仆的率部赶来。
带着满脸喜色,赵肃向云峰见了礼,云峰呵呵笑道:“宁州地处偏远,民族成份复杂,且多瘴气毒虫,今使赵公出刺宁州,本将于心有愧啊!”
赵肃称谢道:“将军言重了,得将军信任,老夫感激不尽,必会尽力尽职,为将军您荡平西南夷!”
云峰顿时浑身一个激凌,连忙摆了摆手:“赵公请匆要冲动,对西南夷应以安抚为主,尽量维持住羁縻现状,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