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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飞没来由地心慌,这样的猫儿他最害怕,封闭了自我,谁也碰触不到他的心。即使拥抱在怀,也感觉不到人的存在。
刚才的那一幕简直吓掉了他的魂,直到现在手还止不住地发抖,何昭宇那绝杀一剑,杀了黑帝,也会杀了他自己……
何昭宇忽然淡淡一笑,「你知道了也好,我已没有什么事可瞒你了……」
他凝视着白慕飞那因为痛苦而变得黯淡的眼睛,这双眼睛原本多么光华灿烂,时不时闪烁着不羁和快乐,耀亮了他平淡的人生……
曾几何时,天空的晨星不再明亮了呢?
白慕飞一把将陷入恍惚的何昭宇拉入怀中,「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初见面时的那个猫儿……不离不弃,猫儿,这是你许给我的诺言,如果你敢不遵守,我会恨你一生……」
无尽的痛楚在他心中弥漫,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怀中的身子突然一颤,软软地倒了。
「猫儿……」白慕飞抱着已经昏迷的何昭宇,大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落在何昭宇惨白的脸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铁心手里攥着药瓶,看着两个人,轻声叹息,「何昭宇只是感应了黑帝的昏迷才会失去知觉,不会有事的。送他回屋,再给他服茯苓丸就可以恢复。」
第八章
话未落,人已走开。
那两人之间再容不下任何人,主人就是因此伤心而去的吧?自己那一点点痴心,早该付之东风,灰飞烟灭了。
只是为何眼中酸涩涩的?主人说得果然没错,这看不开、放不下的脾气,害人不浅啊……
黑帝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外伤,脸色蜡黄,冷汗直流,昏迷中呻吟不绝,不住叫着痛,拼命挣扎,白帝不得不压住他,才能替他输入真气。
大量的真气输进去,黑帝渐渐安静下来。
星河自然明白白帝如此救助黑帝,全是看在何昭宇分上,料想他不会加害黑帝,也不打扰,悄悄退出。
白帝疲惫地坐在床边,「青铜,去看看昭儿,玄冰昏迷,昭儿一定也不舒服,他身子还没恢复,再经不得折腾了。」
青铜领命而出,银叶便问:「主人,东西还收拾吗?」
「玄冰伤不好,我也走不了。你和铁心去厨房,问问青铜,该熬什么药,吃什么补身……」
银叶一怔,转头瞧向站在门口的铁心。
这一路上,因为三人同行,他和铁心很少说话。每次闲暇时,铁心总是独自一人,不是对着风景发呆,就是长吁短叹,一天比一天忧郁,瞎子也知道他思念的足谁。
银叶心中自是黯然神伤,也许,他和铁心的情分就这样不着痕迹地付诸流水了。
强打精神,「我去厨房,铁心你去找青铜吧。」匆匆奔出。
铁心无声地叹息,原想不去见何昭宇为好,可是脚下不由自主,已进了何昭字的房间。
白帝摇了摇头,情字伤人,自古皆然,人人不免。
「疼啊,疼死我了。妈,我疼死了……」床上的黑帝忽然不停地叫疼,手用力抓着胸口,当然越抓越疼。
白帝骂道:「笨蛋,你抓自己的伤口,怎么不疼?」伸掌握住黑帝的手,制止他再抓。
黑帝一下子死死抓住白帝的手不放,「疼,好疼……妈,你不要不理我……」叫着叫着,竟呜咽起来。
母亲温柔美丽的容颜浮现在脑海,望着黑帝那张酷似母亲的脸,白帝不觉苦笑,母亲把对玄冰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身上,这才是玄冰痛恨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是自己夺走了玄冰的母亲呢……
白帝轻轻拍着黑帝的手背:心底涌起一阵怜悯,黑帝只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千方百计只为引起别人的注目,一再做错事。说到底,自己也有过失,如果不赌这口气,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会连累何昭宇!
黑帝,可恨亦可怜……
昭儿有白慕飞守着,应该会平安度过的。可是这种强烈的不安又从何而来?无论多少不舍和关怀,以大哥的身分也不能过问了。
心力交瘁,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青铜诊完脉,「何昭宇没事,只是身体虚弱,黑帝的情况影响了他,你看他的命珠颜色都变淡了。我开了药,一会儿熬好了,你和了这茯苓丸一起喂他服下,可以安神养身。」
白慕飞手指慢慢抚过何昭宇手臂上淡红色的命珠。
猫儿,你好狠啊,那一剑如此绝情,竟要斩断你在世间的一切牵绊,连我的情义你都要舍弃吗?
那一刻,我就在你身边,你想到过我吗?
这一道创伤如此深刻,怎样才能使你忘记痛苦,重新快乐?
白虎习惯地溜进来,趴在床边,探头拱着何昭宇。毕竟它只是一只虎,虽然通灵,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白慕飞真有点羡慕无忧无虑的白虎,它不能体会人世间的情爱伤痛,却能给何昭宇情义和安慰。世人不如虎,果真不假。
何昭宇服了药,仍然昏睡,白慕飞寸步不离地守着,青铜几次劝他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都没有反应,只得作罢。
夜色又深沉,白慕飞累了一天,十分疲累,伏在床边,不觉睡了一会儿。梦裏心揪着,好不难受,一惊醒来,突然发现,床上的何昭宇已经踪影全无。
白慕飞狂冲出屋。
「猫儿……」
黑暗无边,四顾无人:心神大乱。数不清的念头纷至沓来,猫儿这样反常的举止,意味着什么?
一生一世的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猫儿,你竟如此不珍惜吗?
强烈的痛苦转化为恨意,俊美的脸肌肉扭曲,拳头捏得格格响。
白帝闻声出来,皱起眉头,目光一扫,「先别急,白虎好像跟着他,看脚印,是朝南。」
不等白帝说完,白慕飞已展开轻功,向南方疾驰。
雪地上的脚印淡若无痕,只有白虎交错的爪印指引着方向。山峰渐渐在黑暗中显露,爪印一直向上延伸。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凭直觉,两人几乎同时发觉了正在翻越山顶的人。
何昭宇是想回开封府!
白慕飞心中一酸。猫儿,只有开封府,才能抚慰你受了伤害的心吗?
白帝高大的身影挡在白慕飞的面前。
两人对视着,坚定顽强,毫不退缩,火花在眼中跳跃。
白帝突然一拳击来,白慕飞躲闪不及,肩头硬是承受下了刚猛的劲力,一阵剧痛,身子一晃,挺立不倒。
「好,真是一条好汉!」白帝赞赏地一笑,「昭儿在开封,面对的都是狂涛巨浪,受伤疲累的时候,也需要支援和力量。白慕飞,你要为他撑起一方晴朗的天空,待昭儿归来时,无风无雨,可以放松、休憩……」
白慕飞笑了笑,猛力一拳回敬在白帝的胸口。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然爱上了心怀家国天下的猫儿,自当做他的后盾,用我的双手,给他平安和幸福……」
「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放心了。找到昭儿,就陪他回开封吧,别再让他见到黑帝。」
挥了挥手,白帝潇洒地回身向来路走去。昭儿,他年相逢时,但愿三春烟雨沉醉梦,青旗沽酒趁梨花,把酒一笑,对月言欢……
忽然想起白虎,不觉失笑,这家伙早甩了自己这个主人,长随何昭宇,拽也拽不回头了,就算它是替自己守护何昭宇吧。
身后掠空的风声令何昭宇一惊,想加快速度,可是腿冻得已僵硬,在雪中跋涉,原比平时费力得多。
白虎回头看看,抿了抿耳朵,「呼」一纵身,将何昭宇扑倒在雪地上。
「白虎你……」何昭宇挣了两下,白虎压住他不放,人躺在雪地上,也不觉寒冷,一阵倦意袭来,已昏昏欲睡。
白慕飞旋风般从后追来,抱起了何昭宇冰冷如铁的身体,「白虎,谢了。」
白虎抽抽鼻子,咬着白慕飞的衣角一拖,便轻巧地向旁边跑去。
知道白虎通灵,白慕飞忙跟着它,转了一个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便现出。
白虎一声吼,洞中窜出一只黄虎,趴在白虎脚前呜呜直叫,白虎走上前闻闻它,那黄虎似领了命一般,一溜跑远了。
白慕飞折了十几根枯枝,升起篝火,运起真气输给何昭宇,直到他铁青的脸上渐渐浮起血色。
幽黑的眼眸睁开了,迷茫地望着白慕飞,传到身上的温热如此熟悉,这怀抱眷恋而安心……
「不离不弃的誓言,在你心中竟不屑一顾吗?」
听出了低哑的声音中隐含的怒火。
心脉痉挛地跳痛,深知白慕飞的痛苦并不比他少,可是,那不堪回首的一切,竟以这种方式暴露在白慕飞的面前,又如何去面对他那深情的眼神?
慕飞曾说过,他心目中的猫儿永远是完美的……
强忍住悸痛,清淡的笑容如风似幻,「倘若,可以忘记的话,这世间就不会有无穷的烦恼……我想,学会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肩头被死死地抓住了。
白慕飞倏地逼到眼前,忽明怱暗的篝火闪动,何昭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直觉地向后让。
毫无预警地,白慕飞突然吻住了何昭宇苍白的嘴唇。
不同于从前的温柔,白慕飞粗暴地蹂躏着何昭宇湿润细腻的唇,满怀焦灼的痛楚与狂热的渴求,挑起那生涩无措的唇舌激烈吮咬,直欲将怀中人吞噬。
何昭宇怔了怔,立刻拼命地挣扎,白慕飞一只铁臂箍死他的腰,另一只手臂勒紧他的肩背,越吻越深,丝毫不肯放松。
想要挣脱,除非运内功击退他。万般痛苦,狠狠地啮咬着心。
何昭宇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慕飞,倘若你希望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察觉到怀中人的安静,狂暴的吻渐渐变得柔和,轻怜蜜爱,似春风低拂,春水微澜,一层层,一波波荡漾开来,化去了一天的冰冻,包围住伤痕累累的心,柔柔地慰藉。
不知不觉,何昭宇胸中一片安宁,心口的疼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身子一点点热了起来,只感到白慕飞传递过来的万种怜惜。
这一刻,两颗心贴得如此之近,再无任何距离。
白慕飞放开了几乎无法呼吸的何昭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撩衣襟,挺身跪在地上,「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白慕飞今日对天立誓,终我一生,只爱何昭宇一人,无论艰难险阻,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慕飞!」何昭宇身子一晃,又气又急,「你……你乱发什么誓?」
白慕飞回过头,目光直逼入何昭宇眼眸深处,「猫儿,你再不声不响离开我,我就不得善终,你舍得吗?」
「你……」何昭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怕我为了这件事离开你?」
白慕飞再次抱住了何昭宇,「傻猫,你的性子我最清楚,宁肯自己躲起来独自伤痛,也不愿让我伤心。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怎么能放你跑?如果是天要你我分离,我就和天斗:如果谁敢阻拦,我就杀无赦:如果是你要离开我,我已发下了誓,你忍心看着我横死……」
「慕飞!」何昭宇惊呼,手已不自主地掩住了白慕飞的口。
世间知己,唯有白慕飞。
心中阵阵激荡,情义相许,生死相随,还有什么可以阻挡?
慢慢地,何昭宇回抱住了白慕飞,低声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何昭宇此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