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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飞泄气地看着何昭宇迎上前。死白虎,根本是存心跟我捣蛋。
「你动作倒是快。」何昭宇拎起山鸡,笑着挠挠白虎的肚皮。白虎哼哼地倚在他腿边,看样子十分惬意。
白慕飞笑道:「猫儿,我还想给你烤几只野兔。」
白虎一听,马上又奔向山林,一会儿便捉了只肥大的野兔回来。
白慕飞哈哈大笑,「我还要烤一只黄羊呢。」
何昭宇嗔怪地看了白慕飞一眼。
白虎也知道白慕飞是在捉弄他,一声吼,作势欲扑。
何昭宇忙抱住白虎,「乖,别生气,晚上这只野兔便烤给你吃。」
白虎鼻子一嗤,倏地回身一个虎尾鞭,白慕飞只顾笑,一不留神,正抽在腿上,好不疼痛。
「死白虎,报复心挺重的啊,小心我剥了你的老虎皮,给猫儿当披风。」
白虎得意地摇摇尾巴,示威似的人立而起,趴在何昭宇肩上,伸舌舔舔他的脸,再跳下来,扬扬地走开,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
「啊,你这个混蛋,我还没亲到猫儿,你倒占了先。给我回来,我要宰了你。」白慕飞气急败坏。
「你一定要叫得人尽皆知吗?」
糟了,猫儿生气了,白慕飞吐吐舌头,「我去挖冬笱……」一溜烟走了。
瞧着白慕飞的背影,何昭宇的唇边浮起温柔的笑容,甜蜜一丝丝流淌开来,滋润了疲惫多年的心。
远处,白帝悄悄走近,望着梅花树下的何昭宇,只觉人淡如梅,冰心铁骨,幽冷清华,不可觇视。
这样的人,为何落在凡尘受苦?又为何让自己遇上?得不到又放不下,每每午夜梦回,不可遏制的心痛便占据了全身,再不能入眠,但看窗外月升月落,慢慢咀嚼孤独滋味。
惘然间,忽觉何昭宇眸中原来的那一抹凄苦已被甜蜜所代替,整个人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似蒙尘的美玉不知何时被拭净,散发着温润的光华。
几曾见过何昭宇如此快乐,一脸的孩子气,尽情地与白虎嬉戏,一人一虎,跳跃追玩,不时传来笑声。
这是相恋的人才会有的独特神采。
心仿佛狠狠地遭了重击,突然明白,必是白慕飞和他两情相悦了……
只有白慕飞才能带给何昭宇幸福吗?
思绪如潮,万种念头,终究还是归于何昭字一人。
一道黑影倏忽闪现。
白帝伸臂拦住了黑帝,「不要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黑帝双眉竖起,冷笑道:「我看他见了你才没好心情吧?」
白帝心口一闷,险些透不上气来。他强压下满腔怒火,「跟我来,有些话我们应该说清楚了。」回身便走。
黑帝不甘示弱,紧跟在他身后。
何昭宇直起身,瞧着远去的人影,若有所思。
「何昭宇,别在外面待太久了,你的伤没全好,当心着凉。」话未落,雪狼皮大衣已裹住了他修长的身子。
何昭字感谢地一笑,「铁心,你别总是担心我。」
铁心叹息,「你呀,又受了这许多的伤,你也是血肉之躯,怎么折腾得起?比当初在白帝宫时更清瘦了……」忽见何昭字神色微变,暗悔不该提及白帝宫。
风轻拂起何昭宇的黑发,一如初见时的沉静坚韧。铁心痴痴相望,良久,耳边听得悠悠一叹:「有些事必须面对了……」
白帝与黑帝全力飞驰,奔出七、八里地,黑帝倏地停在了一个小山丘上。
山丘上松涛阵阵,山沟中竹林摇风,意境优美,可是对峙的两个人却剑拔弩张,随时都将爆发。
白帝压抑着怒气,「玄冰,你究竟想怎样,要逼何昭宇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黑帝冷笑,「我是明逼,你是暗抢,咱们哥儿俩谁都别说谁。」
白帝目光凌厉似刀,好像要将黑帝剖开。
「皓铮,你其实和我一样,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当初你盘算要何昭宇替你渡功,一步步早已设计得完美无缺,连走火入魔如何善后都考虑到了。谁料想你练功之时真的走火入魔,便强占了何昭宇,救了你自己……」
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帝惨白的脸,黑帝耸耸肩,「只不过,你有一点算错了,就是你居然看上了何昭宇。凭你那高傲自负的个性,以为花点柔情功夫,一个何昭宇还不手到擒来。可惜,偏有人不领你的情,哈哈……」
「说下去!」白帝的声音冷硬如石。
「何昭宇喜欢白慕飞,这是你再想不到的事,就是凭你白帝之威,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感情。你当然不会承认堂堂白帝会输给一只白老鼠,白慕飞能为何昭宇做到的,你白帝当然也能做到,而且会比白慕飞做得更好。」
黑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到如今,你所做的一切,连我都开始佩服,更别说何昭宇,你已经好到让何昭宇受不了这样的恩情,压得他和白慕飞喘不上气,如果不是白慕飞已成熟至此,以他从前的个性,早和何昭宇争吵不休,恐怕现在都闹翻了。」
白帝合上眼睛,「你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吧?」
黑帝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死敌,真是了解我。不错,我能感觉到小昭昭的想法,怎么样?你听了不会太失望吧?」
白帝身体微微一晃,虽然立刻稳住,可是黑帝还是看了出来,心中乐不可支。
他和何昭宇感同身受,不过是感觉对方的喜怒哀乐而已,绝无可能看出彼此的想法,这么说只是骗骗白帝罢了。白帝那强忍痛苦的神情在他眼中,筒直比当神仙都快活。
「再告诉你一件事,小昭昭和白慕飞情投意合,是你一压再压的结果。要不然,那两个人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互相表白呢,你可是促成他们的大媒人啊,哈哈哈……」
白帝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怒吼,猛的掐住了黑帝的脖子,直按在松树上,手指加劲,黑帝立刻呼吸紧迫,可还是不停地笑。
「你……你杀我好了,连你的何昭宇……一块儿杀……」
颈间的手立刻松开了,黑帝不住地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笑道:「记住了,我和何昭宇两命一体,谁死了另一个都活不成。还有,我们在一丈之内便能感同身受,所以我千万不能受伤,否则,小昭昭同样也会感到痛苦。」
「唉,他受的伤够多了,浑身病痛,添上我这个容易受伤的人,日子更难过了……」突然挥掌便向白帝劈来。
白帝心神大受打击,左支右絀,脑中一片混乱,竟不敢发力。黑帝的武功只比他略逊一筹,此刻又是全力进攻,白帝自是落了下风。换了三、四招,被黑帝一掌拍在胸口,踉跄着退开几步,嘴角边沁出了血丝。
黑帝搓搓手,「我答应过沧海不和你争斗,所以过招点到为止,就这样了,以后我们会经常切磋武功的,是不是?」大笑声中,转身便走。
「站住!」白帝一声断喝。
「还有什么话要说?嫌我打得不够重,想让我多打几下?」
白帝一字一顿地道:「有一件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走火入魔之时,何昭宇可以离开白虎洞。但是,他为了白慕飞,选择了留下……」
心境忽的一片空明,许多从前没想透的种种,此时变得异常透彻,「所以,不论有没有我这个人,何昭宇迟早有一天会和白慕飞情义相许……玄冰,就算你费尽心机,还是不可能拆散他们两个。」
黑帝听出了白帝的弦外之音,心头一紧,失声道:「你居然想放弃?」
白帝微微而笑,笑容有些虚无飘渺,「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
黑帝大震,这是夜伽在高台下所说的两句诗,白帝竟听见了。
「我曾经想过,昭儿有一天为我感动,可以接受我……只是昭儿和白慕飞的生死相许,夜伽的眼泪,让我明白有些事不可强求。与其三人痛苦,不如两人幸福,只要昭儿能够记得生命中有过皓铮这个人,就足够了……」
白帝的声音融化在漫山的松涛之中,断续不可闻。
黑帝张口结舌,满腹计划好折磨白帝的主意,顿时落了空。他仍然不死心,「凭你那傲气,根本不会放弃,少说大话唬弄人。骗走了我,没出三天,又跑回来罢了。」
白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从来都不懂情义两字为何物,总是生活在别人的包容之中,十几年从未变过。你的目的不过是斗败我而已,我还有五十年好活,你不用怕时间不够用。」拂袖便走。
黑帝怔了一会儿,暗自咬牙,只要何昭宇和自己同命,不怕没机会整死白帝。想到这里,心情大好,逍逍遥遥晃回了山村。
山沟下,白慕飞挺立犹如石像,只有五指越抓越紧,「噗」的一声,手里的冬笱碎成了数十片。
第六章
「……练功之时真的走火入魔,便强占了何昭宇……」
「……何昭宇可以离开白虎洞,但是,他为了白慕飞,选择了留下……」
白慕飞耳边轰响来去尽是这两句话,眼前一片黑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见满山迥荡着疯狂的嘶喊声,好似受伤的野兽,一声声椎骨钻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这声音竟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喘着粗气,环视左右,一大片竹林已被全部摧毁,两手鲜血淋漓。
慢慢伸指放入口中,血腥味弥漫开来,丝丝缕缕,残酷而真实。
不是梦!
白帝……
垂手而立,指尖的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鲜艳非常。
时间仿佛凝滞了。
「慕飞……」一声遥远的呼唤惊动了白慕飞,艰难地回过头,何昭宇正沿着山沟急奔而来。
「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挖冬笱也不用挖一个下午……」
何昭宇的声音忽然断了,心中充满了震惊。白慕飞脸上深沉的痛苦、愤怒、杀机、绝望、悲伤交织在一起,几欲发狂的目光盯着自己,令他不寒而傈。
试探着走近,牵住了他的手,「慕飞,你怎么了?你的手……」无暇细问,忙撕下外衣替他裹伤。
白慕飞拼命压抑住冲到嘴边的话,不能问,不许问,不敢问……
猫儿,为什么,你要为我付出这样的代价?经历了那样的事,以猫儿的性情,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忘却过往,接受我这份情?
一直逼猫儿的人就是自己,在猫儿最痛苦的时刻,竟不知安慰,反而一再掀开他心底最深的伤口!
突然将手高高举起,鲜红的颜色刺痛了眼睛。原来,我这双手,真的不能给你平安幸福……
谁在笑?谁在拼命摇他?
虚空的目光落在何昭宇脸上,他的脸色为何这样苍白?眼中写满了惊惧和痛心。
当时,猫儿也是这样痛楚吗?
「不要笑了,你怎么了?慕飞,你回答我……」
是我在笑吗?笑什么?笑自己无用,笑自己自私,还是笑自己爱猫儿却总是伤害他?
猛然,身子一紧,已被何昭宇牢牢抱住。
「猫儿……」
熟悉的温热传到冰冷的身上,狂乱的神智渐渐清醒了,嘶哑的声音呢喃着最心爱的人的名字,不自禁将怀中人死死搂住,几欲把人揉入自己的身体中,温软的嘴唇贴上了何昭宇的,轻轻柔柔,宛转细腻,尽是深情。
何昭宇顿时如触了电一样,浑身都僵了,感觉白慕飞的吻似乎盈满了悲伤,不忍推绝,心中一阵惘然,第一次不自觉青涩地回应着。
白慕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