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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妥些。”
“大人,你话里有话?”
我一笑,没再说什么。然后让她休息,我出去找了林峥他们,吩咐了一番,这个时候风毅也换好了衣服,过来了。他一身皂色衣袍,头戴暖帽,和刚才的那种感觉有不一样。刚才因为穿的是官服,所以带了一种威重,而现在则是一种儒雅浩然。怨不得徐肃很欣赏他,总感觉在我们这些学生当中,只有他的气质和徐肃最为相近。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大冬天的,怎么穿起白衣服来了,看起来有股肃杀的感觉。
我穿的是白色锦袍,外罩的披风也是白色狐裘,见他这样说,于是答到。
“现在雪天清净,我穿这一身,叫做天人合一。”
“那我们站在一处有怎么说?”
我看了看他,然后看了看自己,笑了。
黑白无常。
“风毅,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就是不说是吗?那我说好了,可不就是,……”
他拦住了我。
“小孩子,口没遮拦,不吉利的,……不要说了。”
我看着他没再说什么。读书人不言鬼怪之事,听了也只一笑就好。风毅知道这些,现今的他到也在乎起这些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过年了,图个吉利也好,也是就顺了他的意,没说。
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然后问我。
“怎么就林大人一人?”
“到了你的地盘上我还有担心吗?让林峥跟着是因为他毕竟是王命在身,不贴身跟我,他心地不会塌实的。……从京里出来这一路,他们都累了,虽说有马代步,可着实累的比轻,得空让他们多歇息歇息,……我可是好人呀,……”
就见风毅听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人是你自己说的吗?真是的。”
这回大家都笑了,一起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风毅很热心,路上讲解着这里的一切。现在已然下午了,可大街上的人却多了起来,看来,都是为了这祭祀而来。新州应该算是富足的,街上干净整洁,路旁的房屋都是青瓦建造,尤其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喜气盈盈。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我看着他,问他。
“大家现在都要出城,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在河边进行的祭祀活动,而我们要到那里去。”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
“那是子牙山,在上面看着真切。……不用担心,我们有马的,就在城门那里。现在这样走走,是想让你看看新州的景致。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我知道。风毅原先是江南经略,后来因为功绩卓越,破格成为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虽是新州的巡抚,可总督新州军务,这算年轻有为吧。”
“也许吧。对了,你们上午都到哪里去了,这里的年下很热闹,还有很多的小玩意,也许你会喜欢。”
“就是呢,买了很多的冰糖葫芦,现在天冷,那糖是松脆可口,难得一见。还看了好多的年画什么的,小玩意也有,不过要是买多了,我后面的那位林峥可要脸绿了。”
“哦?怎么?”
风毅回了一下头,林峥他们离我们不算远,只不过刚好无法听见我们说话就是了。
“都是他拿着呀!总不能叫我抱了一大堆的吃的,孩子喜欢的玩意满街走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我有些黯然,想了想,还是说了。
“玉兰阁。”
他一怔,“你都知道了。”
“其实也是事有凑巧,不过,既然这样,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已经让林峥他们通告了各位新州官员,明天,……”
“那是明天的事情了,我只想今天带你好好走走。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的心愿。”
他打断了我,而我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索性都留给明天好了。
“对了,风毅,我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是天决门的慕容天裴天裴,第一次是在路上见到的,这次在玉兰阁有见到了。你知道他吗?”
他看了我一眼,说,“当然了,通俗一些,他就是新州的地头蛇。”
我扑哧一笑,而他接着说。
“天决门在江湖中还是很有名气的,不过,天决门的人多是刺客,他们的正派武功之外,所精通的就是刺杀的各种技巧了。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有在新州犯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就是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慢慢的说了一句,而他也点了点头。
“永离,那人为难你了吗?”
“没有,……他还付了那些兵士的酒钱。”
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其实还有就是,他知道我是谁,甚至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来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总想着,让一个刺客知道自己如此详尽,不是好事。
“他也在,……我和他算是点头之交。”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随着大家出了城,果真看见城门外有人牵了马等在那里。本想不带这些人,可风毅坚持多带些人,所以我也就随他了。就这样,一行人骑马奔出城去。路上的人都很多,我们的马跑的也不是很快。
城外比城中又冷了一些,两旁的树都是枯枝,上面压了厚厚的雪,有时风吹过,也纷纷落下一些,仿佛天际又飘了雪花一样。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风毅说等天黑了,这里才开始祭祀盛典。有新州百姓供奉的牛,羊,猪等牺牲,还有一些果品点心什么的以很隆重的仪式扔进河中,让神来保佑来年的丰收富足。
“子牙山,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当年姜太公也在这里垂钓过?”
我问他。此时我们身处一个小亭子中,可以看见不远出的人们,现在他们已经燃起了火把。
“也许吧,不过这里没有水,怎么垂钓?”
风毅走在我的前面,帮我把身边的树枝都用剑砍了,这样可以很清楚的看着山下,然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算是回答吧。
“他想钓的是文王,又不是鱼,有没有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呀,话一到你的嘴里,就换了味道了,……”
“风毅,现在就乘着四下无人,我们又站在这样一个地方,我想问你一件事。”
其他的那些侍卫都散落的站在四周,没有近前,现在正好是我和风毅两人,有些话我感觉说清楚很是不错。
“什么?”
仿佛不经意一般。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远处。
“关于,……新州这次哗变,究竟是怎么了?今天我在街上也看见了这些军士,……一言难尽,难道那封锁了两天的城门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喝醉了闹事吗?”
“那个呀,……永离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明日里和你起程回京,我自己向郑王和内阁各位大人请罪去。其实那几天的新州也就是关了两天的城门,……带头闹事的小兵,我已经斩了。”
这个时候的他看着远处,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要回京?那新州怎么办?”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新州已经不是危城了。我们都可以歇息了,……”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接到的上谕,封国国主龙泱正式上了国书,说,撤消封王的称号,封国永世为臣。郑王准了他们的奏折,现在下了圣旨,新州换防。”
“怎么可能?”
我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坐在了亭子的栏杆上。
“什么时候的事?封哪有这样容易放弃,这可是一个圈套呀,……”
“就这两天。也许先前是因为你在路上,所以耽搁了,不知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新州是换防,而不是撤防。”
“我是担心你,……如果是撤防,与你无干,但是要是换人,那风毅你,……新州关防还在,可现在等于是临阵换将,撤的是陆风毅的官职。等他回到京里的时候,恐怕等候他的就是大理寺那些专门审问大臣的官员了。”
“我,……不过就是把话说明白就没事了。新州哗变是我治军不严,但也没有多大的过错,最不好罚俸三年什么的。我可以投靠你呀,在你家吃三年不成问题吧。不说这些了,看,要点烟火了。”
他指着远方,脸上有一丝的期待。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能依着远出的火把,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回头看着我。
“风毅,今天下午新州大营出的事情是不是那些兵士喝酒砸了玉兰阁,你是怎么处理的?”
“那些呀,不过打了几下,然后关了起来,这次要关上半个月,告诫他们不要出去惹祸去了。”
“就这样?”
“所以我说是小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看,真的是烟火。”
随着他的话音,就听见轰的一声,在暗黑的天际绽开了耀眼的烟花,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天空,田野中蕴涵的雪被染上了斑斓颜色,人们欢呼着把那些虔诚准备好的祭品放入了河里。
“河水不是都冻上了吗?我看着远方问他。”
“今天凿开了。往年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到这里来祈福,想来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一走,以后无论如何都回不到新州了,……其实我也希望战事快些平息,胜败之间苦的还是小民百姓。”
“我不相信封国会善罢甘休。”
“我也不相信,……”
“可是永离你知道吗,封国的确没有扩张的实力了,他们自顾不暇。现在的封王是龙泱,他原来一直在别处,直到最近才回去的。他不在的这些年里,那些王子们为了储位已经争的你死我活了,所以,即使他仰仗了他的舅舅,也就是封的宰相,可位子还是一样的不稳当,还有,毕竟他原先也不是封的太子,所以在名正上又差了一层,我相信最近十年他无力西征。”
“你不知道原来的新州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真正的富足之地。即使两江那样的鱼米之乡比起这里也要差了很多。集市上什么东西都有,货物充足,……一个小孩子,一天就卖一小篮子水果,也可以养活自己和他的父亲,……”
“但现在差的很远了。原来想着一鼓作气灭了封国,现在才知道还是自己太急躁,事情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的,也不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一切要顺其自然。
今天真的只想带你出来看看,看看这里,看看新州,这其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了,……”
“可是,风毅,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回去,很多时候,其实我们的权力都很有限,我们要受制很多事,甚至连郑王也是如此。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我是说,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有些是很难保全的。”
“……这些我都知道,……这半年来我知道很多的事,也明白了很多。但是很多时候,我要坚持自己的信念。永离,你还记得左箴将军吗?他曾经手握重兵,可反叛了朝廷,最后被先王凌迟于午门外了,……他可是我们所有人的警钟呀,……”
左箴,那是一个象征无限黑暗和绝望的名字。如果可能,我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他和所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但是,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居然被风毅这样的提了出来,血淋淋的感觉又一次深刻的印在我的心上。
那凌迟他的一刀,一刀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