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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挑眉,他倒没想到会有这种局面出现。
——有谁能把绝魂打成这样?
疑问闪过脑海,很快就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就把将绝魂打成这样的家伙逼出来吧!
不顾柳煜歆焦急的低叫,他把柳煜歆推给云飞,自己迎战绝魂。
当然是一面倒的战局,战力差距大到让血魄打得挺没劲——杀又不想杀,可是做戏总得做全套吧?不然干脆坐下来喝茶聊天算了!
愈打愈不耐烦,虽然绝魂很拼命,但伤势过重又内力空虚,就算血魄想假装被逼退都很难。
渐渐的,悠哉的心情消失了,血魄不耐烦了起来,甚至开始冒火。
十招,再过十招罗煞还不出现,就杀了吧!
杀意一起,出招愈来愈狠,就在他打算夺去绝魂性命的那一刻,罗煞出手了。
毫不意外的让罗煞掩护绝魂带着柳熠歆离开,血魄拨开遮掩住视线的长发,带着笑容用冷森森的口气对绝魂叫道:
「你就看看你能保护他到何时吧!下一次被我逮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冷眼看着血魄的恐吓,封亦麒有些懊恼。
「血魄,你给我记着,再惹到我师父跟他的家人,我会不择手段的宰了你!」
「你哪次杀人选过手段了?」血魄好笑的问。
「……」从来没有,敌人就是要不择手段除掉的。
封亦麒沉默的瞪了血魄一眼,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语病。
「好了,没事就滚吧,这次我懒得跟你打。」
「这可不行,我有事啊!」血魄笑了。眼角瞥见云飞从破庙里走了出来,看来罗煞刚才是留了情。
有事?封亦麒的眉头皱了起来。
「啥事?」
「逆命丹。」血魄轻轻松松给了答案。
倏然地,封亦麒的脸色变了。
从柳煜扬那里得知柳煜故的身体状况,自然也知道逆命丹对柳煜歆何等重要,基于「师父的家人就要好好保护」的观念,封亦麒自然也对逆命丹高度重视。
「条件?」
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没有。」
血魄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你耍我啊!」他现在有兴致开打了。
见封亦麒还是那么直率又火爆的脾气,血魄笑了出来。
「谁耍你了?逆命丹已经给你师父家的三少爷吃了,我这边当然没有。」
这话一出,封亦麒愣住了。
逆命丹……已经给柳煜歆吃了?
看见封亦麒错愕的模样,血魄的笑容更加灿烂。
「怎么,我炼的药不能给他吃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血魄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所以呢,既然吃都吃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血魄的回答是责备又好笑的横了他一眼。
「罗煞,好歹你是药人,师父的医术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总不会不知道逆命丹是做什么用的吧?」
「我当然知道逆命丹是做什么……妈的,药人……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的血?」封亦麒很快的反应过来。
「没错,逆命丹,顾名思义就是有命变没命,没命能续命……柳煜歆在身体还算健康的时候吃了逆命丹,没有药人的血入药,你想他可能活吗?」血魄悠悠地道。
封亦麟的脸色变了。
虽然他不知道血魄为什么忽然那么好心的跟他说明这些,但假若血魄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不会知道柳煜歆到底吃了什么——因为逆命丹不是毒,没有任何症状……最坏的结果将是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看着柳煜歆丧命。
可是……就算不知道柳煜歆吃的是逆命丹,必要时他也还是会放血救救看啊……怪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是真的困惑了。
「因为我希望绝魂待在柳家别出来碍我的事。」
血魄直言不讳,「还有,在柳煜歆确定没事前,别跟绝魂说我给他吃的是逆命丹。」
这样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差池,绝魂还可以找他报仇……
封亦麒很认真的思考片刻,缓缓点头。
「好。」他大概也知道血魄为什么这样讲。
一得到封亦麒的允诺,血魄马上意兴阑珊的准备走人。
「喂,血魄,就这样?」
真的没有其他要求或条件?
听到他不敢置信的疑问,血红色的眸子回到他脸上。
「不然呢?」
血魄笑叹,眼神有些飘忽,「我应该跟你说过吧?我要走的路上,不需要碍事者。」
他的复仇之路不需要更多阻碍,所以,绝魂最好给他待在柳家就好。
「那么,你该回柳家了,罗煞。」
说完,没等封亦麟有所回应,血魄身影晃动,眨眼间已经出现在云飞身旁。
「走吧,云飞。」
目送他们离开,封亦麟皱眉,半晌,终于呼出一口气。
也罢……血魄在策划他想要的结局,虽然说血魄会这么好心让人觉得很可疑,但个性反覆无常的血魄会突然决定来个爱心大放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管怎么说,他小心点看着就是了。
现在先回柳家!
心中做出决定的下一秒,他也消失在空地上。
毫无人烟的城郊,细雨依然慢慢飘下,地上的血迹在雨中被冲洗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第五章
武林喋血落幕后,白彦海整天忙得团团转。
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从未脱离过五岳剑派。
在掌门师父、师伯叔都中毒受伤之际,五岳剑派的弟子们很自然地以白彦海马首是瞻,不管大事小事都会征询他的意见。
「师弟,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吧……」虽然他对华山派非常了解,但怎么说也是被逐出山门的入,现在被向到华山派的内部事宜,白彦海回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苦笑连连。
「没关系啦,大师兄,你帮帮忙,我被这些各派协调还有那些有的没的给忙疯了……现在照顾伤患第一,处理丧葬第二,这些东西我不懂啊!」华山派二弟子这几天已经忙到连走路都要用轻功了。
谁说厮杀累人?善后才要人命啊!
「别叫我大师兄了……」嘴里嘀咕,白彦海还是把手伸出来,「给我吧,那些不需要出面的事情由我来做。」
他还是没办法拒绝情同手足的师弟。
「大师兄你最好了。」马上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部丢给自彦海,华山派二弟子赶在白彦海弄清楚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给他前脚底抹油溜了。
等到白彦海低头看清楚师弟交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工作后,也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
「你要我去哪里生出五万两啊!」他哀鸣。
「没办法啊,大哥,抓药要银两、丧葬要银两、安顿要银两、吃住也要银两……」吴曲恩抓着算盘算给他看,一手还抓着赊帐单,「我看干脆找几个没病痛的师兄师姐带队去押两趟镖好了,不然哪来这么多银两啊?」
因为身分关系不能称呼白彦海为大师兄,吴曲恩很干脆的说出「不能叫他大师兄,我总能认他当大哥吧」,然后就一口咬死这个称呼,假装没看到白彦海的眼色与父母亲的无奈。
听见她这么说,又看到她手上没拿剑反而把算盘打得喀啦喀啦响,白彦海悲哀的发现,他家小师妹竟然被现实逼迫到开始满口生意经。
焦头烂额的忙了十来天,当第一眼看见风尘仆仆赶来的席君逸时,顾不得说什么体己话或慰问关心,白彦海抓着他就开始哭穷。
「君逸,哪里可以赚银两?」
他是真真切切的体悟到什么叫做一文钱逼死一名好汉,昔日跟席君逸两人餐风露宿,随便打点野味、摘些野菜也就足以过活了,但现在食衣住行样样需要银两,他只差没连作梦都梦到入不敷出。
有丝诧异白彦海的重点,席君逸就着他抓住自己的手滑下马背,面无表情的问:
「要多少?」
「八万两。」
才分开不到两个月,海就被抢了吗?八万两?席君逸的双眉挑高。
「没、没办法啊……几百人的吃住、近千人的安家费、抓药钱、丧葬费、车马费……被他瞧得有些心虚,白彦海一笔笔的算给他听。
席君逸的眉挑得更高了。
「……五岳剑派有上千人?」如果真有这么多人手,罗煞当年挑衅五岳剑派的时候应该就被踩死了吧?
「五岳剑派加起来还不过五百人,哪来的上千人?」自彦海愣愣的反问。
「那个千人安家费。」他慢条斯里的帮助他想起来。
看样子卓洛宇的「死亡」并没有给他大大的打击啊……或者该说是忙到无暇顾及其他?
喔,那不只五岳剑派啊,还有少林、武当、王仙……」
「他们都跟五岳剑派合并了?」眼看她还可能报出十来个门派名称的席君逸无奈地道。
虽然乍听之下是一样平淡的口吻,但听出他话里的揶揄,白彦海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是啦……其实是各门派现在都缺钱,我四师弟拜入师门前家里是经商的,华山派的收支由他在管,用度方面怎么也比各派好些……所以前辈们都来拜托二师弟想办怯,我也不知道师弟就这样全答应了啊……」
结果二师弟没料到四师弟就算懂经商,没有一定的时间和资本也周转不出多少钱财,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从此以后只能每日被帐目所苦。
所以,因为师弟答应了,你就傻傻的全接过来帮忙了?你以为自己是聚宝盆吗……
席君逸揉揉眉心,朝白彦海伸出手。
「什么?」他要什么?
「帐目给我。」
「……」
「没帐目?」他的口气波澜不兴。
「……」白彦海用更无事的表情看他。
「大哥记的帐我看不懂,席大哥,好久不见了,」经过的吴曲恩很同情的看着席君逸,「这是还有救的,其他的全乱了。」
一本孤孤单单得很可疑的薄薄帐本被放到席君逸手上。
「我记的时候好像很清楚啊……」结果等到忙完一天要做统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忘了那一堆数字是什么了,自彦海讷讷地道。
被吴曲恩对自己的称呼害得稍微闪神的席君逸还来不及有什么感觉,就被自彦海尴尬无辜的语气勾走了注意力。
不过,早在预料之中……
「没关系。」席君逸低头随便翻翻帐本,「结我概略需要的总金额。」
当帐目乱到不能再乱,又不能赖帐或把债主砍光光时,想要不出问题就只有拿出很多很多的银两堵死每一张嘴,亏本不亏本则不在考量范围内。
「十万两。」不等白彦海开口,吴曲恩就喊了一口价。
「小师妹……」白彦梅直叫,十万两这个数字让他觉得把自己卖了都凑不齐。
「不然呢?每天都是一大笔银两支出呢,」吴曲患也很无奈。
过去华山派的收支还勉强可以打平,但现在问题多又状况一堆,几十个人好解决,几百几千人光是吃一餐就是惊人的开销。
「所有财务只靠你们两个?」席君逸很迟疑的问。
他实在很怀疑把这事交给白彦海的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亏本亏到要卖裤子的准备。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吴曲恩大笑。
「没有啦,四师兄带着其他帮忙的各派师兄师姐们出去想门路弄银子去了。」
白彦海尴尬的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帮不帮忙!」
能不帮吗?席君逸眯了眯眼。
「跟所有门派说,这次以后,自己该喂饱的嘴自己想办法。」以后那些人怎么活他不管,但白彦海接下的麻烦,他必须想办法解决掉。
「好。」吴曲恩飞快点头。
白彦海看着转身又要去牵马的席君逸,忍不住快速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等等,你才来就要走?至少休息两天吧?」
虽然他不知道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