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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前2部_by_卫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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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苏远生冷冷的对谁都爱理不理,宁莞还是开心的很。 
  但是少年总是会经历世情,会长大。 
  宁莞慢慢的在尘俗中明白,自己对苏远生的情感,并非是简单的孺慕之思,敬仰之情。 
  青涩的少年被说不出口的情感折磨,苏远生对他并不多一分,只是没有赶他离开身边而已。 
  即使如此,宁莞后来,终有一天,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师傅,我喜欢你,这世上只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要……能常常看到你,我就于愿已足!〃 
  苏远生的回复,是云淡风轻的拂袖,仿若不闻。 
  碰到硬壁,或是遇到烈焰,都没有这种反应来的让人丧气。 
  打中一团棉花般,没有著力处,没有声音,没有反响。 
  让人如吊半天,上不挨下,下不著地。 
  宁莞丧气过,继续追寻苏远生的脚步。 
  多么单纯的人,也学会了杀人,暗算,猜疑,嫉妒,痛苦…… 
  族里派人来找宁莞回去,他已经练了流花,可以再练无情。 
  宁莞摸著无情的心法呆了三天三夜,入门的心法也没有起练。 
  不想……不想忘了他。 
  虽然那个人那样的冷淡,但是…… 
  但是,却不想忘了他,不想忘记了这份炽烈的爱。 
  因为不肯练功,被狠狠的用家法惩戒,打得常身上下没有一块整皮儿。 
  还是不想练。 
  一向放纵的父亲在此事上不肯宽容,要他非练不可。 
  听闻那个人有难的消息,什么也不管不顾,跪求著要去救他。尽欢不懂,但是陪著他跪。父亲终于松口,救完人,回来后,把无情练好。 
  宁莞咬牙答应。 
  用药,用计,救苏远生出来。 
  那个人还是冷冷的,一声谢也没有说过。 
  宁莞有些绝望的目送苏远生走。 
  下次,再见到他,大概,就连他是谁也要想不起来了吧。 
  流花,溅玉,殊途同归,难免无情。 
  溅玉是一始便冷,流花却是由热而冷。 
  师傅,下次再见,你还认得我么? 
  我又还会不会记得你? 
  我们之间,是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也不记得,我也不记得。 
  一切,都象大风刮过,了无痕迹。 
  如果,我们还有下次再见的话…… 
  宁莞转过头,脚下的山坡上,无数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夜空,潮水一样向他涌过来。他看看苏远生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明火执仗的人潮,缓缓将剑拔了出来。 
  师傅,我宁愿,带著对你的记忆,就此死去。 
  即使今晚之后,我就永堕黑暗。 
  但起码,我是一个记得爱情的孤鬼。 
  起码,我还记得一些。 
  那是一个血腥的夜晚。 
  族中终于还是派人来援,将重伤的宁莞救回。 
  尽欢并不了解此后的事,宁莞被带回去之后便与他分开,他见不到宁莞,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后来有一天夜里,宁莞来敲他窗户,让他离开这里,去找已经成名的圣手秀士姚钧,让他想办法来救他。 
  尽欢傻傻不肯走,被宁莞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耳光。从小被人欺负的尽欢,只有宁莞对他好过。但是宁莞那爆发的怒火令他害怕无措,逃了出去,去找姚钧。 
  后来的事情,尽欢不知道,姚钧也不知道。 
  他们再得到消息,是宁莞重伤离开了家族,恩断义绝。不停的一直追查,他流浪很久,然后死了,死在饔州一个小镇上。 
  姚钧是何等人物,盗墓验尸,那死的少年比宁莞年纪要小,绝不是宁莞。 
  那么,这个被白府出钱埋了少年,是谁呢? 
  那个白府里进宫去的少年,又是谁呢? 
  我愣愣著听著,火堆里木柴毕剥炸响,天寒,我缩缩手脚,把自己裹得紧些。 
  〃那么……怎么我的长相身材,会就在十六岁的那一年停下了?〃 
  姚钧说道:〃公子身上原来的流花功,练的是手少阳三焦经脉,经气六个时辰为一周天。公子在十六岁上练得大成,后来散功时,主脉有伤,便囚缩回功成那一年的年纪大小,不再长高变样。〃 
  我咬咬唇。 
  究竟宁莞,是因为什么过失,被家族废功逐了出来的? 
  姚钧避重就轻,始终不说宁莞的家世。 
  还有……苏远生…… 
  难怪他身上的气息如此的冰冷…… 
  好精致的名,流花功,溅玉功,无情心经。 
  听来让人倍觉得清寒。 
  因为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听来就象是一个曲折伤情的故事。虽然有些惆怅,可是并不悲伤。 
  冷香七十六 
  〃原来先生刚才不同寻常的反应, 是因为这些。〃我笑一笑,把啃净的骨头就手挖个小坑埋掉:〃我又不记得他,怎么会随便和陌生人走。〃 
  他沈默不语。 
  尽欢拉拉我的袖子:〃公……公子。〃 
  尽欢紧张的时候口舌就不大灵便。我耐心说:〃你慢慢说。〃 
  〃苏师傅虽然,虽然,没对你不好过……可是,他也不会对你,太好。再说,他,他是做大事,的人,没什么时间照顾你。〃 
  我心里感动,嘴上说:〃我又不是三岁两岁还要人照顾。〃 
  尽欢一急更结巴:〃不是……不是的!苏师傅他娘亲不是好人,他妹妹总是欺负公子!公子,公子,你是不记得了!〃 
  我眨眨眼。 
  嗯,姚钧讲故事只讲精要,尽欢这里好象还有些细节。 
  不过,那些事,与我没什么切身相干。 
  我不是原来的宁莞。 
  我不爱苏远生,更不会为痴情断送性命。 
  〃别急别急。〃我笑著安抚:〃我保证绝对不跟他走,你不用急。〃 
  忽然想起一事,我转回头来说:〃姚先生,苏教主他的表字是什么?是不是行之?〃 
  姚钧面露讶色:〃不是,其实远生二字就是他的字,他的名字叫做苏节,但是因为当年他来到公子家中时报的名字是远生,后来在江湖上闯荡也是用的这个名字,他的本名反没有人叫了。〃 
  我这就奇怪了呢。 
  那张纸条上走墨运笔,显然原来白风在写那张字条时,心事重重。我用手指顺著那些笔划,摹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在转折顿笔处,都能感觉到分明的一种隐痛。 
  刚才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必是苏远生无疑。 
  可是,姚钧一句话就把这个认定又打翻了,那么,究竟这个行之,是谁呢? 
  抱著这个疑问,我居然睡的格外香沈。 
  也许是因为吃饱喝足的关系,一夜无梦直到大天亮。 
  就著溪水梳头洗脸,我咬著发绳,用姚钧给的木梳把头发梳顺,挑高系起来,松开嘴抽了发绳系好发。 
  算了,管他呢。 
  反正也是以前宁莞认识的人,和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一路吃一路的游山玩水连买带卖。 
  这个买卖是无意中做起来的。姚钧怕我冷,一开始车里置了几张上好的北地的皮子,行至中州的时候气候暖和许多,不用垫枕这么多许多,拿出来晒晒掸掸预备包好收起来,被人一眼看中,高价沽了去。 
  姚钧冷面冷口,一句〃不卖〃甩下来。我赶忙打起圆场,说并不是不卖的……只是价钱么……当下滔滔不绝跟那人谈起来我们购这张皮子多么艰辛不易。说的那人对这皮毛更是爱不释手,价格又加了三成还多。 
  我笑不拢嘴,数著银票让尽欢把那些皮毛都给人抱下车拿走。 
  姚钧看我开心,也不再说话。 
  后来尽欢忍不住说:〃公,公子。咱不缺钱……〃 
  我白他一眼:〃有得赚就赚,这些皮子放过夏天还得费心思花钱保养。我以后也不想去北方了,要这些无用。哎,这里有什么特产没有,咱买些回南方去再卖一笔。〃 
  尽欢搔了半天头,期期艾艾说:〃公子,车,车里装不下许多东西的……〃 
  最后的收获是一些药材,姚钧买来说要派用处的,我买的一些小东西便只能委屈打包塞在车厢盖底下。 
  马车摇摇,白云摇摇。 
  我吸了一口有些甜香的空气。 
  柳树都吐出了极嫩的青芽,近看并不觉得显眼,远远的一望,长长的河堤上一片蒙蒙的黄绿,朦胧似烟雾。 
  空气渐渐湿润温暖。 
  我看到了第一枝桃花。 
  在春风中,似少女初露的柔情,娇嫩蓬勃的吐露花蕊。 
  不能说是绝顶的山水,景致也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 
  可是我却欣喜的要命,一颗心乐的要飞出胸腔去。这是自由的景致,迎面吹来的是无拘无束的风! 
  我终于是活著离开了那所黄金的牢笼! 
  这天,这地,这水,这人……脚下踏的是松软的泥土,繁花满眼,绿草迷离,牧笛山歌,渔樵耕读…… 
  人世间再平凡不过的生活百态,我都抱著惊喜而珍惜的心情去看待! 
  这是得来不易的自由,这是我一直期盼的自由。 
  尽欢对我的疯傻只会报以呆呆的笑,姚先生中肯的评了一句:〃猴子在笼子里关久了,一出来总得发会儿疯。等他疯完就好了。〃 
  也许他说的对吧。 
  我顾不上计较他把我比成猴子,我忙的很。忙著看,忙著说,忙著听,忙著跑…… 
  我要拥抱这自由天地中的一切! 
  把姚钧的药材翻乱他也不记较,抢到尽欢的车驾座上乱挥鞭子险些让马跑进沟底翻车,尽欢也只会傻笑。 
  这样快乐的日子,以后全都属于我! 
  让那些旧时的困苦统统去见鬼! 
  马车终于到了江南。 
  风和水软,绿丝如织的江南。 
  红绸绿绡,薄云轻浮的水乡。 
  那所庄子坐落在湖心小岛上,哪里象是一个……通常意义的上家? 
  简直……规模可比一个小型城镇! 
  船靠岸时,男女老幼雀跃欢呼,奔走相告。 
  〃姚先生回来啦……〃 
  〃尽欢大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我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著他们被人潮包围。 
  我的眼光没有错,他们不是会是邪佞之辈。从那一张张真诚欢悦的脸上,他们应该是这岛子的灵魂人物吧。 
  冷香七十七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号,渐渐从江南的烟水深处崛起。 
  各种土产,生丝,茶叶,绢绸,品质极好,价格也低。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小东西,竹编木刻,还有人们从没见过的鲜艳染料,象天边云霞一样多变的颜色。女子用的胭脂,小孩子爱吃的糖果点心,没有这家商行不做的东西。 
  店面开在繁华的街边,一样一样东西整齐码在货架上,每一样的标价都公道合理,各式的货品都盛著漂亮的盒子里,尤其是女子们青睐的东西。盛胭脂的盒子是小小的一个白瓷盒子,瓷质晶莹细腻有如美玉,一抹嫣然的红在莹白中闪动,怎么让人不心动?孩子们吃的糖果用花花绿绿的彩纸衬著,大人在这样的美味面前也要流下口水。商行的门竟然是陶瓷烧制,白底细纹,上面绘著竹枝与桃花,边上描著金漆,一个仿佛是琉璃水晶般透明的〃章〃字嵌在门上,让来来往往的的人不由得驻足长观,而后,那敞亮的店堂,琳琅满目的新奇物品,在在都在诱惑人走过去,拿起来。 
  所有的商品,无论纸包,布包,盒装,底下无一例外,都有个小小的〃章〃字。 
  这家商号,便被远近的人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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