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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控制地想着他的身体他的脸他的呼吸他的呻吟以及在他被自己赤裸地压在身下哭泣哀求的样
子……要说这不是爱,他妈的该叫什么呢?
现在还记得大一那一年,看到这男人在孟飞身下婉转缠绵的样子,……当时于江的心情,就是想
点火把那栋宿舍楼给烧了……让这对“奸夫淫妇”被活活烧死在那里面好了!
可是——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呢?
他妈的,这个贱骨头……!于江一想就生起气来,拿眼去看男人,却正好看见于彦章缓缓睁开眼
来。……一对上儿子阴沉的目光,于彦章苍白的脸就红了。
慌忙要移开视线,却被于江一把抓住下巴,不得不正视儿子的闪耀着火花的漂亮黑眼睛。
于江举起右手,本来是想在男人苍白的脸上狠狠扇上一巴掌的,可是他——没舍得,只是不轻不
重地在于彦章脸上打了一下。
看男人惊愕地捂住脸注视自己,于江肆虐的心更加高涨,忍不住就举手再给了他一耳光。“你…
…你——”不容男人耻辱的疑问出口,于江俯身蛮横地吻住了他,然后起身把衣服丢到他身上。
“穿衣服!下午我要带你去堕胎!”
一边扣衬衫扣子一面骂骂咧咧。“真不要脸!一大清早就扭着屁股缠着男人不放!我是你儿子耶
!”
“你你你——”于彦章气得显些一口气没上来,脸涨得血红,眼睛里涌出湿润的颜色。——明明
是于江强行侵犯自己,还把自己弄得昏了过去,可是他现在居然倒咬一口,还拿这种下流污秽的
言语侮辱自己……这……这种男人,真的好恶质……
——可是他知跟于江根本没法说理,只能咬住嘴唇,默默地转过头去,吃力地试图穿上衣服,可
是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又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性行为,他颤抖的手无法顺利地套进衣袖里去。试
了半天,才勉强套进去,然后用发抖的手很不灵活地扣着扣子。
于江就站在门边,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强烈神色,似乎恨不得马上就奔过去,把
他温柔地搂进怀里然后帮他穿上衣服。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表示,径直就走出了房间。
汤宏不在客厅里。公寓门大开,他似乎在门外的走廊上扫地。
似乎还听到他在跟谁讲话的声音。可是于江兴致缺缺,破例地倒也没有叫汤宏进来弄饭,他自己
进了厨房。
看来今早汤宏准备的是面食。厨房煤气灶上墩着的锅里已经掺好了水,旁边放着一扎面,面旁边
放着各种的配料,还有两个已经调好了配料的面碗,每个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
于江扭开煤气,很快烧开了水,把面下进锅里。……他审视了两个卧着荷包蛋的碗一会儿,拿起
筷子,把一个碗里的荷包蛋也夹进另一个碗里。
汤宏煮好面自己吃了,组长和“A”似乎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他只好把给他们准备的碗、配料、面都摆在锅台上,自己先出去扫地。扫地之前,又先把用黑塑
料袋装着的垃圾提了出去。——都三天没倒垃圾了呀!
以前自己一个单身汉住的时候,那是没关系,爱什么时候倒垃圾就什么时候倒垃圾,垃圾筒装满
了,那就随便扔地板好了!邋遢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汤宏光棍一条嘛!
可是——现在……可不同了……“A”在这里呢……虽然知道“A”,基本上应该算个男人……不
不不,什么“基本上”!“A”本来就是男人!……可是汤宏就是无法象对待其他男人一样地对
待“A”……面对他时总觉得有点紧张……
汤宏把垃圾袋系起来……突然发现垃圾里有一件白色的睡衣,……哦,就是收留“A”那天他穿
着的……因为太脏了而且还被挂掉了两块布,所以汤宏就擅自决定替“A”扔进了垃圾箱里……
这件事他没告诉“A”,一件破睡衣而已,扔了就扔了吧!好在“A”也没有问过,……看来他自
己也忘了吧……
把系好的垃圾袋放在走廊角,然后出去扫地……突然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汤宏抬头,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穿劳动服的青年工人低着头正在上楼。腰后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
工具箱。
“修电灯的?”
那人应道:“嗳!”
“老天,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下辈子呢!你是蜗牛啊!蜗牛也走得比你快!”汤宏没好
气,酸溜溜地就连讥讽带挖苦,电工倒不介意,笑着几步跳上了楼梯,迅速地走到汤宏面前,笑
眯眯地伸出手来:“又见面了!汤先生,别来无恙啊?”
唔?——上帝,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汤宏愕然瞪大眼睛,正好那个笑眯眯的电工也
正好除下帽子——啊啊啊?汤宏很失态地叫了出来:“什么!是你这家伙!——瘟神!”
——To be continue
莎·S
CHAPTER25
原来这边一片的地区都归孟恽父亲的电气公司管……难得今天他没事,所以学了回雷峰,再一看
户主名:汤宏……孟恽这就笑了。
——哦,那个傻小子啊。
修好电灯,他却没走,站在门边往里瞧。“喂,傻大个,你的房间挺整洁啊。”
啊——汤宏这才知自己疏忽,房间里还有组长和“A”耶!赶紧抢过去,把孟恽推到一边,然后
碰地关上门。“瞧什么瞧!”懂不懂规矩啊这小子!“还有我叫汤宏,不叫傻大个!”
“哦!”这有什么要紧?孟恽又注意到栏杆边摆着的垃圾袋,注意到黑口袋里露出的一点白色布
料边。“那是什么?”只是随口问,却不料汤宏答:“一件不要的睡衣。”
“你的?”孟恽诧异问,汤宏不耐道:“不是!别人的!我怎会穿白睡衣。”
“哦?上次那个女人的?”孟恽立即记起上次那个被自己闯见的明显怀有身孕的女人,——嘿?
是汤宏的女人的睡衣?他嗤嗤笑着,纯粹是开玩笑,伸手指去拎那睡衣。
“干什么!”汤宏急了,心想这警察好无聊!可是——孟恽见他发急,故意跟他开玩笑,本来不
想,也索性把睡衣从垃圾袋里提出来——哦……一件脏兮兮的睡衣……下摆还缺了两块……哈哈
……
且慢!——一件脏兮兮的睡衣,白的,下摆还缺了两块……
……不会的,不会如此巧合……不可能。
可是。
“这是谁的睡衣?”孟恽转过身来问,心情紧张。汤宏道:“要你管!”伸手来抢睡衣。
“告诉我,这是谁的睡衣!”孟恽吼,汤宏却照旧伸手不依不挠地要抢回睡衣,一边也毫不示弱
地吼回去:“你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我警告你,这件睡衣很有可能是嫌疑犯的!”
这下汤宏不动了。睁大眼睛呆呆问:“你说什么?”
孟恽有点后悔自己说漏了嘴。可是这下收回话也来不及了。……
似乎听到门里有什么轻轻的响动。
对汤宏来说,自从生活中有了“A”的加入,这一连串事情的发展,简直比电视剧还富有戏剧化
。想想吧!先是一个拥有双性肉体,且莫名其妙地怀有同性孩子的男人闯入自己生活,接下来还
发现这个自己尚不知名姓的男子居然跟自己组长于江有奇妙的情侣般关系……而现在……现在,
这小警察说什么来着?……他说那个男人是嫌疑犯……就是舅舅被杀事件中潜逃的“第四者”…
…
小警察说这些都是他的猜想……除了这件睡衣,其实没有证据。可是汤宏心中,却深知……也许
,真的是事实。
前因后果,历历在目。猜也猜得出“A”绝对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只是不知哪里。
而现在。
意味着什么呢?……也就是说……“A”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舅舅汤森……或者是刘
卫?
汤宏困惑而且糊涂。……怎回事?好象一团乱麻。
可是……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到。要保护“他”。
“‘她‘不在我这里!”拦在门前,不讲道理地不许孟恽进去搜查。注意到孟恽使用的是“那女
人”和“她”,稍微松气,孟恽不知道那个“她”其实是个男人。
孟恽盯着他,倒也没强行突破,只是目光意味深长。“汤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不会放
过任何有罪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无罪的人。包庇是不会有用的,只能害人害己。如果你爱她,
就该劝她到警察局自首。如果她真的无罪,我们是不会冤枉她的!”
“爱?”汤宏心跳加速,他没想过。——可是,反正不能。怎么能让“他”挺着大肚子被警察押
去警局?……不行不行不行!
……孟恽不固执,拿着白睡衣走了。知道他决不会死心,汤宏站在门前思索对策。
让组长马上带他走吧。……可是,孟恽一定会成天缠着自己不放,强迫自己告诉他A 的下落的。
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
夜幕渐渐坠落,隔断了白天也隔断了汤宏这边的故事。
当又一天的朝阳缓缓升起,它是照耀在地球另一面的天空里。
美国密西西比……
正是深秋。挺拔的法国梧桐,在宁静的人行道上坠落红的和黄的树叶。象蝴蝶。真的,释放了热
释放了血的蝴蝶,再也无力飞起。
道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在漫步。
“飞……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吗?。”
女子在说,她依偎在身材挺拔的男子身旁,稍稍转过侧脸。即使隔着岁月的红尘,我们也可从那
线条玲珑的俏鼻和血色晕红的丰颐上清晰地辨认出,没错,她就是曾和孟飞一起到孟飞姨妈家吃
过饭的何芝。
而那名男子——也没错,此刻他正面对我转过脸来,浓秀的眉毛,英挺的五官——还能是谁?孟
飞,久违的孟飞啊。
“是的。”
这个月就结婚了。——和何芝。手腕里挽着何芝丰腴的手臂,从她柔媚身体上释放的热的香的气
息,正脉脉地熨烫着自己的体验。妻子——是呀。……妻子?……好奇怪。
和何芝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时光倒流。时光,请你倒流。
大学一年级,还记得那个充满了夏天的槐花香气的让人心气浮躁而又狂想连翩的大一。还记得开
学第一天,自己穿过人流,走过长长的走廊,把爸爸的下属赶回去,独自坐在床上,体会孤独的
气息。还记得深夜有人敲门,那个男人沉稳的声音说“我们没领到钥匙,请你开门”,还记得那
夜里窥视到的荒唐的父子乱伦的肉欲的画面,还记得自己把他的手腕抓在怀里,很无耻地逼迫那
个男人为自己解决被他勾起的情欲。……还有很多以后,一点点一滴滴……
自己都奇怪,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什么还会如此清晰。
现在想起来,仿佛只是昨天才发现的故事。于江,于江的父亲……仿佛昨晚他才对自己别扭地笑
着,今天早上自己打电话就可以约他出来,继续无赖地逼迫他跟自己一起吃饭,讲话,计划好多
好多无聊的事。
为什么呢?——不过一个拥有奇妙肉体的男人而已。……吸引自己的,也许只是他跟自己一样的
寂寞吧。那穿越于滚滚红尘,芸芸众生间,却无法言语无法诠释无法控制无法消除的寂寞吧。
都说的九千大地,亿万众生。而碌碌人群,短短一生,不过是恒河沙数,烟花乍起,转瞬即逝。
弹指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