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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喜庆,这时,有人挂了一串鞭炮在酒楼二楼,开始噼噼啪啪放了起来。夜流云跟着人潮行进,看到此景不禁感叹:“好热闹!”
“是啊。”夜离殇一边用手臂慢慢将他与众人隔开些,免得挤得难受,一边低声笑着:“这么惊讶,云儿没来过夜市吗?”
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夜流云却摇头轻叹:“是没见过啊。”随手一指街边挂的一串花灯,“这东西,我来了这里才第一次见。倒是真的好看……”
挑挑眉,手微微环紧怀中这人,夜离殇淡淡道:“过了这月,下月就快过年了,大年三十比这个热闹,到时我们再来一次。”
不自觉咧咧嘴。
这是在安慰我吗?嘿嘿,真是不干脆。
“好啊~!”只要你陪着……
其实并不是要来看花灯的,新年过不过无所谓。只要你来陪我,不管热闹冷清……
我都喜欢的。
……
……
嘭————嘭嘭嘭嘭————————!
“啊呀呀……礼花……!!殇,礼花啊啊啊啊……!!”
……
大街那头,两个身影,一人锦衣俊俏,一人灰袍高挑,何其眼熟。
“啊呀呀呀……捞金鱼……!阿若,我们去……!”
“……”
“啊呀呀呀……猜灯谜……!阿若,我们去……!”
“……”
“啊呀呀呀……临画帖……!阿若,我们去……!”
“……!”
“啊呀呀呀……抛绣球……!阿若,我们去……!”
“……!!”
“啊呀呀……”剑气扫过,展翎摸摸脸,没事。摸摸头发,短了两寸……
“我走了。”
“别嘛……!!我不乱跑还不行……”
嘭————嘭嘭嘭嘭————!!
“啊呀呀呀……有礼花……!!阿若,我们去看……!!”
“……让……我……走……”
……
……
皇家大院,众官云集,婢女托盘穿梭于人群中。
“皇姐,怎么了?”十一皇子端杯过来。
某禁卫军首领回神,干笑:“没事没事。”
“那,这杯我敬你,给个面子,不能推啊~!”
“哈哈!好,干了!”
顿时,四面八方众官涌来举杯相敬:“给个面子,这杯下官敬您……!”
“好好好~!大家一起喝啊……!!”
嘭————嘭嘭嘭嘭——————!!
“哦……礼花啊……”流火举杯,“来,干了……!!”
……
……
一棵无名树,一女子横陈树杈之上,手握女儿红。
“人人都很开心呢~!”茗韵一口酒下肚,醉眼迷离。
嘭————嘭嘭嘭嘭————!!!
“嘿嘿……礼花……”轻轻将酒壶抛在地上,听它发出清脆声响,“真是好东西……” 随即起身,飞速离开。
远远的山头,一个声音渐行渐近。
“小贼……你再跑试试……说你呢……!就你!哎,别跑……还俺酒来……”
……
……
“大师兄……”
“嘿嘿嘿……”
“大师兄……”
“吼吼吼吼……”
“大师兄~!!!”
“灭哈哈哈……”
“大……大师兄……”
“挖咔咔咔……干嘛……?”
“别放了……师傅发现绘宰了咱们的……!!”
“没事没事,礼花而已,咱又没点炸药。”
“可是……”
“老子都说没事啦~!!阿,这个好~!带形状的!师弟,点火!”
“大……师……兄……”
“啊——!你们,你们两个孽徒!!回来……!!”
……
……
新的一年,当然要热热闹闹的啦……!
至于长极等其他众人,咳咳,咱们,咱们春节回来再续……(长极挤进:“新年好阿,各位美眉……”被清水踢飞:“新年好啊各位大人,有哪位大人想除妖没有?本三人法力高强,人到妖除,而且还包办各式婚庆丧事,当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绝对是您的第一选择……!”被众人踢飞之……)
“……丙角……皇初……贪天貌……祭双全……”一条奔腾咆哮的长河前,长极王临江而立,一手轻抬,掌心遥对江心,另一手背于身后。随着低低迂回的浅吟,江水似乎有一时的异样,渐渐,竟有回音响起。
“……乙坤……十六繇……陆子千碑……兵解……仓皇……仓皇……”
江水滚滚,江心处有水流汩汩而出,完全不受常理所制,悬浮于半空,日光透水而过,圆滑莹润,璀璨晶莹。
徐徐微风拂过,将他鬓边发絮尽吹于脑后,长发似张似狂,飞扬在风中:“……九界之上……卯戌之变……无相……知法……陇乾……个中……个中……”
“中”字未落,湍急的怒浪突然减了去势,整条大江逐渐慢了下来,好不诡异。其上的圆润水球轻轻旋转着,晶晶点点,长极拂袖,声势骤起:“得自,涅磐之,以初窥天境!逐落于荒芜道,亦为,亦不为……知得,知不得……通十合……愿兮……?”
“焚三经……”对着水球遥遥一挥,隐于袖中的修长五指虚虚一顿,掌中焰气喷张,宽大的紫色袖袍在半空漫卷而过,顿时,四周声势大作!长极王半嗑上眼,妖色浓重,半晌开口:“……借八荒……可得……归乎……!”
空气胶着,巨大威压铺天盖地肆虐而出!
“归乎——!”有如实质般的声波缓缓流泻,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开来,隆隆而过,仿若就在耳旁,轰然炸响。
整个长江瞬间静止。
长极五指虚合,垂于身侧,对那江天一色笑道:“成了。”
“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吗?”
一旁的夜流云只离了他几步远,一直看着,这时嗤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怎会不知。”
长极一摸鼻子:“本王倒忘了你以前见过。”随即无趣的撇嘴,对着江面一挥袖袍喝道:“起……!!”
哗啦啦——!
水球轰然炸裂,淋淋沥沥洒了漫天珠华,阳光折射透过,最终形成一道瑰丽无比的水帘。长极单指一点,便见那水幕徒然暴涨,上面迅速飞闪过众多凌乱毫不相干的画面,许多人脸一个接一个出现,定格,再消失不见。长极对后面的夜流云一咧嘴:“本王能做得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便简单了,夜流云点点头,上前几步,对着那面水帘凝神而立,口中音成一线,缓缓吐出。
“八荒之内,荒寺山宅,可有了怀?”
水幕一阵抖动。
然后,便在阳光透射下,一所简制木屋展现在二人眼前。
“这是……”夜流云看着那座巍峨高山,“箕尾山……?”
长极挑眼:“似乎是。”然后事不关己摇摇扇子,“那地方可不好找呐……!”满脸你求求我就帮你啊的欠扁模样。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送过去?用踢的!夜流云嘎嘣嘎嘣掰着手指头:“这个不劳大驾了。”
“好吧。”这厮一脸扼腕。
“你确定不悔?”长极细细眯着眼,用两指倒拎起折扇:“了怀那家伙……本王信不过。”
夜流云轻轻侧头,抬手卷过耳边一缕半白长发,手心,不知何时躺了一串佛珠。
“他若信不过,我也无法。但,总要试试。”
许久,长极仰首叹道:“罢罢罢,你要去便去,我也不阻你了。”而后突然一笑,“莲清君。”
“嗯?”
“这是本王第一次见到你为一件私事如此热忱……”
夜流云停下手上动作,盯着他:“不好吗?”
“怎会,怎会?你当该如此,莲清君,纵是该鸣于九天,却为何非要自掩锋芒?哈哈哈,如此甚好!”
眼光一柔,夜流云点头:“你眼倒利索。”
“此去不知要费时多久,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应一下这边。”
“啊?”
夜流云也不理他越来越黑的俊脸,微笑中三分奸诈:“我去了那里,自然顾不到这边了,你便帮我一帮吧。啊,还有,灵鸳也该要来了,就留给你应付吧。”说着扬袖而起,身子轻飘飘浮在半空之中,倏尔向东飘出十几里。
他一扬手,一道碧影划来,射入长极袖中。
“此去归期不定,有事便用这个找我。至于你的身份,先不要暴露,就用我的皮相吧。”
声音越来越远,终致归为虚无。长极愣了愣,这才从袖中掏出那枚细小的碧绿耳饰,半晌,破口大骂:“姓莲的,你当本王是什么,你的跟班随从下属小弟吗?!姓莲的你给本王说清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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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尾山并不好找,不过是对一般人而言。他夜流云好歹也曾是一界之主,那地方自也算是好找的。
上了山,到处是密密的红叶枫林,时值初春,但此山仍然火红绚烂,自是一番摄人心弦。夜流云背着两手,脚步沾地穿林而过,面对此景却撩不起一丝心弦。只是骤然忆起那时,两人漫步林中,在那巨石之上,一人站,一人坐,任那秋叶拂过,拨乱两池春水。
如今却只剩惆怅。
罢罢,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徒添烦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