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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起伏,依旧一片茫然。
如雾锁横江,云封众山。
是,我点点头:也许你说的对……可能……可能我……
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行了!
我甩甩脸,大吼:我也是!我他妈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我一连串地喊出来,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觉得连喉咙都要撕开了: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没有?!!!
有人扑了上来,堵上了我的嘴。
身体是烫的,嘴倒是冰凉的。
脑子里空白了,心倒是明白了。
手动不了了,有个地方倒动了。
血是沸腾了,神经倒麻木了。
除此之外,人是傻了。
怔了。
痴了。
醉了。
疯了。
……
……文薛,文薛……呢喃的名字从接触的地方传了出来。
给他一个支点,他可以支起整个地球。
给我一个支点,我却只能支起地球仪。
忽然之间,不知怎地想起了这句。
我倒在地板上,失力了,放声大笑。
王炮……王炮……他揪起我胸口的衣服。
你倒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厉声道。
我知道。他急速地回答:我知道。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不说话。
我不想说话,也没话好说。
……有时候知道,他茫然地说:有时侯……不知道。想着你的时候知道,看着你的时候又……他咧嘴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有时候我觉得我是我,有时候又觉得我是他……
他把头缓缓低下来,贴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服我都能觉得烫,低声道:喝醉了也挺好,我又看到他了,虽然我有点明白,那可能……是你……发烧也挺好……我把什么都说了,我……我忍得好难过,我没胆子,我这样挨过你,你不知道吧?头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帮你换的衣服……
啊?你……
你睡着的样子象举手投降,他也是这样的……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一点没落。你侧面看真象他……我看着你我就……很难过,我想他一定是不在了,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陈……向阳。我说不出话来,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陈向阳吗?
我不想再管我自己了,我不想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你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我到处去找你,你真狠心啊撇下我就不见了……
我……我刚想说自己没有,忽然明白过来,他又糊涂了,我推他:陈向阳?
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你一个机会也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试图推开他,被他压住了,不敢使大劲,只抓着他的肩膀晃:陈向阳?陈向阳?
他抱住我的头,嘴贴上了我的脑门,闭着眼闷喊着:我……好辛苦……我不想放弃……你的理想……可是,太累了……太累了……靠在我身上的这个人越来越软了,却抖得厉害。
陈向阳!我拉开他的手,害怕他象刚才一样失控,猛得一下翻个身把他固定在身下:你看清楚我是王炮!
他睁开眼看了我老半天,定了定神,那种我熟悉的失魂落魄的表情又上来了,把脸侧到一旁叹道:不错,你是王炮。
我一阵心疼,把他的脸掰过来,疾声道:你别这样!你只是发烧,发烧容易有幻觉,知道吗?你得赶快好,有人……有人还一直等着你的电话呢,你知道嘛?!!!
本来没打算说的,可真咬牙说了又胸口一窒,象被万吨油轮的大铁锚砸中了一样。
陈向阳愣住了。
你……你想想他吧!你……不能再说了,我吸了口气,揪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起来!我带你上医院。
陈向阳已经有点虚脱了,张了张嘴却没声音发出来。我把他的左手环住我的脖子,就打算去拽他的右手。
一阵响,耳朵莫名就打了个突噜,刚反应过来是钥匙响。
啊?
我猛地抬头,门开的地方,站着的人是,高力强。
脸上的表情从喜悦一下子转化成惊谔,浑身僵成一块化石。
同样变成化石的人还有我,忽然醒起在他眼里这是一副何等尴尬的画面。正想笑一笑,跟他说:还不快过来帮把手!脑子里同时却电光火石般地掠过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高力强眼神一扫,看见陈向阳的面红如赤,整个人就暴走了。
动作太快了,我只依稀看见拖杆箱猛地向后翻倒,耳朵里听到扑通一声,还有一嗓虎吼,人就被大力推开。
没等我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拳头就砸了上来。
高力强!高力强!是陈向阳哑哑的喊声。B595AC38D7B7A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我下意识地抱住脑袋,可顾得了头顾不了肚子,想说话才发现嘴是一上来就被侧拳袭中了,咬着舌头,痛感到现在才冒出来。
找了个空挡,踢出去,脚就被踹偏了,人滚在一边,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脚,立刻象省优部优国优的青岛对虾一样缩了起来,眼前一黑啊。
耳朵里听到高力强愤怒地狂吼:你敢动我的人!你敢!我夯死你个**的王八蛋!
忽然空出来,这小子闪身往后。我定了定神,晃晃头,脑子里嗡嗡的。就听见整个客厅里到处都在响,翻东西的声音,陈向阳虚弱的喊声:高力强!你想干吗!
我摸着墙,想站起来,刚站到一半,模糊的视线中,就看见高力强一把把好容易站起来半拉住他的陈向阳用力一甩,继续搡回了地上,手上抄起靠背木椅就过来了。原来他刚才是在屋里到处拣顺手的东西,四下掂量了一下,还就属这个最好使。
打架我太明戏了,他一伸手我就知道他想干吗。我只是气堵了胸肺,我不信他会下狠手,我不信!
我一挺身。
他把椅子举过了头顶。
陈向阳的惊呼。
迅疾的风声,重重的。
64
哗啦一声巨响!
我闪了可是没闪过去。这小子临时改纵砸为横抽。太毒了这厮!
胳膊和脸,胸肋都一阵巨痛,话都说不出来了。椅子坏了,残肢裂了一地。
我不信,我不信!
被打趴在地上,我这一生都从未这么愤怒过。
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溅在手上。
高力强又抄起木棍没头没脑地抽过来,嘴里叫嚣着:抽死你丫的!抽死你丫的!我让你敢他妈的动我的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敖叫一声,反身扑向他,和他撕打在一起,在地面上照死里纠缠。轮起王八拳,空手入白刃,我打红了眼,使着大劲地砸着拳头:我操你大爷!我操你大爷!你敢抽我!
我捏死你丫的!
我先捏死你!!!
大家不分胜负,谁也别想让谁好过。
这通拳打脚踢,我打上次被几个人围着痛扁之后还真没这么狠劲的打过。那还是上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后来老猴来了,也许我就被其中一个小子的单车链把眼睛给抽瞎了。
打着打着我就忘了为什么打起来的了,脑子里充着暴乱的血,只有一个念头:花了他!
陈向阳好象挣扎着过来试图把我们俩拦开,但是不知道被谁的手胡拉到一边去了。耳朵里除了他嘶哑的喊声:别打了,别……打了!就是两道此起彼伏的喘息声,闷哼或者拳脚中肉的声音。
到最后,陈向阳连声音都哑得发不出来了。
一次次的试图拉架都告败之后,我们依然象两条疯狗一样打得难解难分,只是没刚才快了,没刚才狂风暴雨是的了。
可大家彼此都怒火中烧。
高力强也见红了。
光打还不解恨,找了个空裆,我抽身跳起来,拔脚就往外奔。
想跑?高力强一伸手没抓住。
王炮!你……你去哪?陈向阳扶着墙勉强站起急问。
门是开着的,我径自往院里窜,一边硬邦邦甩下一句:我找砖!
天是什么时候黑的?
空气中全是粉尘。
顾不上这些,就着不算明亮的光线,我在院子犄角旮旯里一阵狂踢。
飞快地绕走一圈,竟然没有。
高力强已经爬起来追了过来。几乎是同时,都看见了车屁股后面靠墙根的几块红砖。
操,互视了一眼,就开始往那抢。
我在院这头,他在门边。论理他比我近,可因为要摆脱陈向阳的拉扯,我比他先一步抢到。
把砖抄在手里,很熟练地想都不想一转身就抡举了起来。
还没拍下去呢,陈向阳低呼一声,窜过来,站在高力强面前,两臂一伸,人都站不稳了,硬撑着闭着眼。
我的手生生停住,虽然濒于丧心病狂的状态中,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
你走开!
我和高力强同时大喊,我是伸手去推,高力强则一把把陈向阳拉到了身后,手伸平了支着他不让他再靠过来。
你拍!高力强用另一只手揪住我的衣领,梗着脑袋象头惹毛了的豹子,脸拧成一张枯树皮,眼睛下面抽着筋。
有种你就拍!
我也一把揪住他衣领,和他怒目对视着,可举着砖的手却象托着千斤那么重。
哼?怕了?高力强冷笑:光说不练的白把势!
你别逼我啊!
我抓着他的手一使劲,勒住他。他眼睛里的火一阵阵烧向我脑门,发热眩晕,手上就跃跃欲试。
瞧你丫这装B的操性!孙子!就你还敢动他!高力强想起来为什么打了就也手上使劲地勒住我的领口,还一把把正在挣扎的陈向阳推出老远去,暴喊:他是不是动你了?你说!!
我花了你!!
怒吼一声,再也忍不下去了,手向后一扬惯上劲就重重地砸了下去。
高力强下意识地一闭眼。
陈向阳喊了一声:不要!
眼见砖就要拍到接近他脑门的地方了,心口一痛,手一歪,滑到一边,砖还在手上。愣了愣,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对自己气愤到了极点,这是怎么拉?
高力强睁开眼,那眼神中充斥着鄙夷,他甚至松开了揪着我衣领的手:就你?!!
我热血上冲,狂嚎一声:我就动了!你我都动了,何况是他?!!!一抡手,砖飞了出去,擦着高力强的耳朵,直扑屋里的窗户。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包括无意识喊出来的我。
只有那句话在空气中抖动,把一切变成飞灰和粉尘沙子一起坠落。
咣啷一声。
玻璃被贯穿的声音,裂了,然后又一片一片地掉下来,砸在地面上继续断裂,分离,直到最后变成无可补救的僵局……
那一刻,我知道,属于我们三个人中的一些东西,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向阳倒在地面上的一声轻响,才惊醒了僵硬住的我和高力强。
高力强窜了过去,一摸,惊跳起来:怎么这么烫?
发烧了。你赶紧送他去医院吧。我不想看他们,往车边走:我……嘴肿了,说话有点不太利索,努了努:我送你们去。
高力强没说什么,极度心慌意乱的样子。
就这样我和他把陈向阳抬上了车。陈向阳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