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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光晕,险峻山岭间蹄声回响犹如磬声,鼓点般的节奏传入众人耳中,竟无比和谐明快。
此时山上也已陆陆续续下来好些人。二人迎上他们,展昭道:“玉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丐帮新任帮主汪剑通。我到丐帮总舵,把事情跟他一说,他便毫不迟疑,带了众兄弟助我们来啦。”
白玉堂看此人与他们年龄相仿,却生得粗壮豪爽,充满北方汉子的豁达气概,暗自喝彩。叙礼毕,汪剑通道:“白五侠不要客气。莫说展大人曾对丐帮有恩,就是萍水相逢,这件事我们也是义不容辞。”说完这句,走近二人,压低声音道,“五侠消息果然不假,那人已到云州……”
白玉堂剑眉一展,笑道:“白某消息自然靠得住。他到了云州,他要见的那位贵客,必是也在云州城了。”说罢对展昭挤了个眼儿。
展昭笑笑,随即敛眉沉吟道:“圣上信任范公,他既答应帮咱们疏通,断不致有失。历来谋逆之事,君主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调兵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天下三分,辽人也不敢轻动,只需拖延时日即可。”汪剑通点头道:“展大人所言在理。我已通知应天府分舵长老,看住徐州叛军,给他们捣点乱。咱们只要拖住辽人,襄阳必定势孤了。”
白玉堂笑道:“多谢汪帮主。丐帮兄弟能来,这只猫已经高兴得不行了。若是你能改口叫他一声南侠,他就更加心花怒放喽。”言毕看看展昭,桃花眼含笑。展昭一笑相还,对汪剑通道:“玉堂甚是顽皮,汪帮主勿怪。”
汪剑通刚才亲见展昭施展“燕飞”功夫跃上白玉堂马背,早已暗自称赞,那华丽的双人骑术更让他心羡不已。虽然自己轻功不弱于他,然而要像这般行云流水地优美,自忖难以做到。这会子看到二人神情,才恍然大悟,原来猫鼠情谊竟深厚至此,难怪配合默契。愣了一下,道:“先前听闻白五侠做了庞佶的女婿,兄弟们感慨万千,现在知道那是假的,大家可都替你高兴呢!”众人同笑。
展昭道:“玉堂,你看这是谁。”用手一指,人群中闪出两人,兴奋地叫道:“白大哥!”
“剑秋,河狸!你们怎么来了?”
“我惦记丐帮的大哥哥们,听说帮中执掌已定,内乱平息,便带了剑秋一起回河东总舵看看,不想竟遇到展大哥,就跟来了!”平剑秋却白了河狸一眼:“什么叫‘带’啊,你比我还小的。我这是怕你出事,保你这趟镖好不好……”河狸把嘴一歪,“嘿,谁保护谁来着?你又不服啊,是不是又想打?……”
汪剑通碍着他们不是帮中之人,自己又着实喜欢这两个小兄弟,并不见怪。昭白二人却早已互递眼色,各自偷笑。
大家叙叙旧,乐和了一阵。汪剑通道:“南侠准备如何拖住辽人?”展昭答道:“递消息。兵者诡道,他若知我们有所准备,必会忌惮起来。雁门指挥使那里已有范公亲笔书信,便是我们有个闪失,他也会死守关隘,届时贵帮鼎力相助,凭借山川之险,契丹人决讨不得便宜。”
汪剑通摆手道:“此言差矣!那辽主也不是易与之辈,若是知道消息反而提前动手,又当如何?不如我率帮众,先去闹他一闹,好过在这里傻等!”转身对众兄弟道:“各位是愿意跟二位大侠一同赴险,还是愿意在这里等消息?”帮众齐声应道:“同去!同去!”
展昭略略将眉一锁。汪剑通所虑,确是要害。自己未回开封,便擅作主张,只盼能全玉堂报国之心,又保他不受牵连。然而军国大事,又怎是他二人能担当得起的?只是此时箭在弦上,犹似当日淮阳高台上剑斩朱雀,既然出手,便只有硬拼到底了。由范公密奏乱党一事,比玉堂随自己上京自是强些,且天水隐患已除,并未误国。然而辽国这边究竟要怎么个拖法,心中究竟没底。递消息纵然不够稳妥,若由着丐帮兄弟闹云州,岂不是落下衅由己开的口实……
正犹豫间,白玉堂嘻嘻一笑,道:“汪帮主说得有理。不过猫儿做事向来认死理儿,闹辽营这种事就别做了罢。在下倒有个想法,只是无赖了些。”
“哦?”二人同时出声,所不同的是一个仅是好奇,一个却喜上眉梢,似乎已猜到几分。
正月十三,一位贵宾走进大辽云州营地,顿时群情激昂,三军齐呼:“万岁!万岁!”
耶律宗真确认一切周详,放了心。视察一遭之后,回到塔楼厅堂。入夜,窗外冷月高悬,黑云半掩,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他不禁悄然叹了口气。
这些天心中总觉不安。作为一国之主本不该如此,耶律家族历来骁勇彪悍,才堪成为人中之龙,率领契丹族人打下这江山。然而日子久了,似乎也磨去了些什么……攻守相易,莫非先祖的豪情壮志真被朕丢下了么?为什么明明战机在即,却越发迟疑起来?
他坐在案前,默默揉了揉眉心。萧英和刘六符意见不合,一个主张把大军集结的消息散布出去,在南人的忌惮中讨得便宜;另一个却主张联合一切反宋力量,封锁消息,以便打个措手不及。兵者,凶器也……呵呵,自己这堂堂大辽国主,什么时候竟也害怕用兵了?莫非承平日久,朕也像南朝那个皇帝一样,仁慈得有些优柔了么?……这样想着,耶律宗真一手支额,对身边一将领道:“去看看那个老头子,问他还固执己见吗?”
那日,一个干瘦的老者身着书生服,在他面前跪下行礼。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言道:“陛下,小的奉主人之命,前来敬献陛下。襄阳、徐州、天水三地兵众俱已到位,我主令我前来划定辽军南进之线,为今后宋辽新界。”那脸上苍老的皱纹,掩不去眼中的狡黠,反增添了几多诡诈之色,令人可憎。“辽、夏、襄阳三处同时发兵,要面面俱到,实是困难。我主知道陛下心系瓦桥关南辽国故土,特意以此地相让,我主苦心,陛下……”
“哼!”耶律宗真想到这里,不禁握紧拳头,击在扶手之上。如果只是这些土地,不必与你襄阳王爷联手,萧卿已经从你们皇帝那里给朕要来了!这些宋人皆是奸猾之徒,赵祯所修长堤水塘已是不善,要破雁门天险又岂在朝夕之间,何况党项人还觊觎一侧,动向不明,当朕真是傻子,会被你们利用吗!
忽听有人疾奔而至,跪地对辽主道:“陛下,宋国有了动作!”
“哦?!”耶律宗真猛地站了起来。莫非萧刘二人没有达成一致,果然走漏了消息?那可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忙问:“你们探到什么了?”
“不是……陛下,一队宋人,不知哪里人马,已经……已经快到云州城了。”
耶律宗真大惊失色:“有多少人?”
“夜幕中看不太真,好像有……百……百余人……”
“混账!”辽主怒容满面。这些守城的也真没用,这么点儿人,连只蚂蚁都算不得,就如此慌张,真是丢脸。
这人倒还机灵,忙补充道:“陛下!虽只百余人,但他们队形古怪,行进的速度也极是惊人,看上去是步军,却……有如骑兵……”
这下子耶律宗真也是一奇:“有这等事?”随即吩咐下来,要亲上城头察看。
众将官簇拥着皇帝登上城楼,顿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这么一来,反使城下原野更显黑暗,一时难以辨得敌情。远远望去,只见朦朦胧胧似有沙尘漫漫,一群人渐渐奔近,人与人之间相隔甚远,却突突突地扬起不少尘土,第一眼看去确是骇人。约摸到了弓箭射程,便一齐停住不动,忽然啪啪几声巨响,竟是这群“乌合之众”手上什么兵刃同时斜拍地面,借火光遥望,似乎暗藏玄机,倒像结了个小规模的阵形。
守城将领知道放箭无用,请旨于耶律宗真,皇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身旁倒有一位将领身衣黑裘,侧身上前,低声道:“陛下,看样子像是丐帮打狗大阵。”
耶律宗真“哦”了一声。南朝武林之事,常有人跟他提起,其实早已抱了几分好奇。只是丐帮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前来滋事,决计不是请自己看他们演练阵法的。然而对方只引而不发,也不知是个什么计较。于是传旨道:“静观其变。”
半个时辰过去了,城上城下一直这样僵持着,仿佛时间凝住了一般。正当耶律宗真思忖派人出城打阵,合围丐帮之时,西边垛子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刺客!保卫陛下!”城上众人皆是一惊。
原来昭白二人并汪剑通扮作辽国士兵,藏身塔楼之中。城上众人都被丐帮帮众吸引,一时未能发现三人。直至他们找到季高,押他出来,方才暴露。展昭见对方人多,不可久留,便示意二人弃了季高。那“保卫陛下”的声音一出,他已猜到耶律宗真方位。城上兵将刀枪剑戟纷纷往三人身上招呼。他们也不避,阙影神兵一扫,啪啪啪已撂下一大半兵刃,剩下的也被汪剑通用打狗棒法巧妙盘开。眼见前方一华服贵族被围得铁桶一般,知道是辽主无疑,手上不停,渐渐靠近。
展昭朗声道:“大宋臣子,特来取澶渊盟书,请辽主收回南下成命。”
这句话运着内力,城上城下所有人听来都清晰明亮,耶律宗真不禁一惊,那黑裘将领却颇为镇定,代答道:“我主何曾有过南下之命?”
展昭道:“若非辽主意欲图南,怎会派遣萧刘二位特使入宋求地?云州大军集结,逼近雁门,又是为何?”旁一人道:“大胆!大辽国对宋收回故地,何来‘求’字?尔等宋人年年送来金银布帛,正当得一个‘献’字!”
白玉堂听了这句,不等展昭答话,画影向旁一扫,拨起几柄断抢,掠向核心。众人尽觉眼花缭乱,只顾击打断枪,却不知他这招只是为展昭开路,身后猫儿早已腾空而起,施展燕飞功夫,点在人头之上,倏忽间已立在护卫外围,把剑倒转过来,对辽主施礼道:“参见大辽皇帝陛下。”
耶律宗真毕竟天子风度,太山在前而不见,疾雷柱而不惊。何况身边亦有高手,并不着慌。看他认出自己身份,略微向前站了站,哼了一声,道:“宋人轻视澶渊之盟,失了盟书不说,对西夏作战也未曾通告大辽,还在辽宋边境上修筑长堤,这是你们不义在先。即便朕有索要失地之举,也是理所当然。你们布衣白丁不自量力来此挑衅,当真藐视我大辽国!”
此时汪剑通也已近前,便挺身道:“我等并非都是布衣白丁。这位展大人是御封四品带刀护卫,守护盟书是他份内之事。”
辽国将官纷纷嗤之以鼻:“小小四品官员,还不配同大辽圣主说话!”“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宋国皇帝家养的猫儿……”白玉堂听了这句,火冒三丈,就要发作,展昭忙给他递眼色。
原来是他?耶律宗真不禁打量着这年轻人。早听过“御猫”之事,宋国虽然兵革不利,民间却颇多异人,听闻赵祯将南侠养作猫儿,早觉好笑,心想南朝武人也不过如此,恐怕那御猫更是个趋炎附势之徒。不想面前此人却一派正气,令人生敬,一双星目更是清澈见底,不可逼视,饶是他这个遍察人心的一国之主,在眼神交战中,也占不得上风。
展昭道:“在下虽是官员,亦属武林中人。辽国尚武,我曾听闻陛下也是喜好以武会友。如果契丹人血性尚在,不妨与我们赌一赌。倘若我们赢了,请辽主交还盟书,撤了大军,恢复议和;倘若辽主赢了,展昭任凭贵国处置。”
耶律宗真一直看着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