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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一时出神,忽然间周围静了下来,原来义父王罕站了起来,举手示意。“我的亲生孩儿远不及两个义儿能干。我老了,以后部落里的事情还要这两个义儿多多照顾才是。”王罕看着尼拉贡,“尤其难得的是,铁木真孩儿的四个儿子也都是好样的。”铁木真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话题已经转到各部落继承人上面。
“铁木真孩儿,你这次带了两个大儿子同来是不是?叫出来给各位大汗介绍一下!”王罕笑眯眯地。尼拉贡一时呆了,他在王罕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站起,此时不知该如何答话。王罕大笑:“铁木真孩儿越发沉稳了,连话也少说。如果不是今天吃得不少,我还当你对义父的厨子不满呢。”尼拉贡伸手去揉鼻子,木华黎机警,马上大声派人去找大王子术赤和二王子察合台。等二人入账行礼,王罕迎上前来。尼拉贡却突然软倒,七窍流血,瞬间气绝身亡。
变起突然,众人全都惊得泥塑木雕一样。术赤和察合台回过神来放声大哭声嘶力竭。木华黎此时,想开口解释劝两位王子节哀,身边有人拉他一下,及时制止他说话。木华黎回头,额亦都不知何时回来,出现在他身边。
“难道酒中有毒?”铁木真看护卫仆人一窝蜂忙乱成一团,就是上前也帮不上忙看不到什么,索性退到额亦都身边。“不错。我们一直小心防范,可是下毒的手法着实巧妙,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都被骗过了。”额亦都握紧了拳头。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铁木真大汗的寝帐。
葬礼要第二天才举行。出了这样的意外,来吊谒的客人络绎不绝,直到深夜才渐渐散去。只剩下自己部落的人时,合撒儿等人也哭乏了,兀自不舍离去。大王子术赤命旁人下去,不要来打搅。木华黎看铁木真和额亦都不动,他也不动。
“叫你们退下,木华黎,还有你们,两个小护卫,为什么不退?”察合台红着眼睛大声说。“因为这是我的帐篷,当然不退。”铁木真揭开面具,众人吃惊得目瞪口呆。合撒儿看看大哥,又回头看看灵床上的尼拉贡,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
“父汗,你是不放心离开,回来守护我们吗?”术赤眼中含泪。“你个傻小子,以为我是还魂吗?死得不是我,是护卫尼拉贡。”铁木真伸手揭开尼拉贡的面具,众人此时方才恍然。“那我不是白哭了?”
术赤狠狠瞪了额亦都一眼,心知必是他使的手段。“不,也不白哭。护卫尼拉贡忠心护主,回去之后厚葬,他的家人由我们负责赡养。”铁木真一句话就把儿子们的怨言吓得再不敢出口。
“额亦都,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毒是怎么下的?所有给尼拉贡吃的饮食都是检查过的,并没有毒。而且事后连器具又重新查过,也还是没有。难道是散在空中?”木华黎不明白,铁木真也回头看额亦都。“不会,如果散在空中太难控制,很难针对一个人。我们还是没有检查过所有的饮食,毒是下在酒里……”额亦都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是讷木仑姐姐送过来的那碗酒。”
“你说什么?讷木仑?”铁木真不能相信,可是事实如此,只有讷木仑送过来的酒没有检查,“讷木仑想杀我?不可能,怎么会?不,她一定是被逼的……”“姐姐其实并不知情,否则以姐姐心地善良,一定会露出破绽。”额亦都摇头,“请大汗仔细回想一下,她敬酒的时候,是谁递给她酒壶?”“是札木合。可是是义父提议敬酒。”铁木真此时已能明白,王罕义父下决心要杀自己,又怕引起纷争,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王罕知道由讷木仑敬酒,自己一定不疑有它,而札木合一定已经参与其中,尼拉贡无意中作了自己的替死鬼。如果没有额亦都事先安排,这个计划一定成功,一劳永逸替王罕和札木合除去肘腋之患。
“大汗也不用太伤心。”额亦都轻声说,“两位王子今天哭这一场是好事儿,悲痛出自真心一定可以骗过王罕。大汗已经知道了王罕明天的行程,乘他们不备,明天正好动手。时候无多,现在就该准备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得到消息?”“我知道大汗单独见过讷木仑姐姐。”“咦?当时只有木华黎在场,没看到你呀?我多年沙场,周围有别人可瞒不过我。”铁木真怀疑地打量额亦都,木华黎肚里说额亦都当时在帐顶,“你比巫师阔阔出还厉害,他要做法半天还不一定猜得对呢。”铁木真大惑不解,额亦都笑笑不语,木华黎知道原因可是不敢多说。
“好,终于要打王罕这个老小子了。”合撒儿大喜,“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可等到这一天了!”“不过王罕手下可有得是精兵。”察合台迟疑。“不怕,我们明天齐心协力,成败在此一举。”术赤雀跃。“不,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铁木真哈哈大笑。
《黄金贵族》上部《雁鸣音》(十三)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此时木华黎注意到额亦都的马神骏非凡,将军都爱好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咦,大汗,这不是你的马吗?你的马是千里良驹,大汗最宠四王子拖雷,可是连拖雷开口大汗也不肯给呀。”额亦都轻轻啊了一声,转过头专心看山下大战。铁木真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额亦都假扮护卫去传命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我把最快的马换给他好让他及时逃离。”
木华黎点头领悟,可是心里也不敢问大汗是否以后还换回来,而且大汗表面上说得光明正大,额亦都为什么颈后却透出红晕?虽然疑问重重,可是也不敢再问。刚才因为爱马问话才会脱口而出,回过神儿来却越想越怕,大汗明显是不想引人注意,自己却当着众人提起岂不是得罪大汗。
木华黎回头瞧瞧,果然合撒儿,术赤和察合台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合撒儿低声嘀咕:“神气什么?不过是个被收养的野种,低微下贱的小兔崽子。”
幸好此时战场形势变化,札木合似乎占了上风,铁木真专心观战没有听到。可是只一会儿,王罕的部队顶住了冲锋,双方又僵持起来。
战场上厮杀声震天。铁木真突然问:“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啊?最快今天晚上。”木华黎猛然醒悟,急忙答应。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黄昏时胜负已分,札木合终于战胜了,手下兵马踏着遍地的尸体进退冲杀,王罕的兵马人数虽多却溃不成军,四下奔逃,大势已去。
旗号转动,王罕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退走。札木合正在高兴,战场西北面烟尘滚滚,战马马蹄声惊雷动地,一支大军宛如平地冒出,冲杀进来,正是铁木真的军队。
札木合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铁木真的人马却是生力军,如虎如羊群耀武扬威。札木合的兵一触即溃,尤其是看着领头的竟然是已经死去的铁木真,更加没命价逃跑。
这一战铁木真死而复生,带领天兵天将打灭了蒙古最强的两个部落:王罕和札木合。从此铁木真天神在世的神话在草原上到处流传,不战而胜。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王罕大汗的寝帐
王罕疾步奔入帐中颓然坐下,正在编织地毯的讷木仑愕然抬头。身后紧随的部将开口劝说:“大汗快走吧,我们愿意保着您另找美丽的牧场。再迟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王罕摇头,“我是蒙古人,就算我能成功的逃出蒙古又能怎样。我想做全蒙古的大汗,因为我的实力最强大,最有资格。可惜我还是比不上铁木真,他竟然诈死瞒过了我们。当初不是没想过失败的后果,我赢得起,也输得起。可是我的女人,传令下去,所有的妃子自杀,不肯自杀的就替我杀掉她们。绝不能把她们留给铁木真。”“好。”部将退出。
王罕仔细地看着讷木仑。讷木仑凄然一笑,抽出床头的宝刀。雪亮的寒光一闪,讷木仑手中的刀还没有落下,王罕突然拔刀挡住,两刀用力都猛,激起火花。
“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不是说你的女人不能受辱吗?”“我那是针对别人。可是你不同,你是我最心爱的人。”王罕笑,“所以,你不能先死。你要和我一起死。”
“我爱你,讷木仑。”王罕抱住讷木仑,“你也爱我的是不是?告诉我你爱我,我从来没有亲口听你说过这句话。”“大汗又何必非要听?”“不,我想听。我就要死了,告诉我你爱我。”“大汗爱我,可是,我并不爱大汗。”讷木仑看着王罕,脸上目无表情。
“终于说了实话。我以前每次问你你都避而不答。”王罕苦笑。“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礼物。谁力气大谁就可以抢走。你能希望一件礼物会说爱你吗?”
“我现在问你,作为一个人你会不会爱我?”“我只爱过一个人。在我心中,只有他才是大汗。”“他是铁木真是不是?别忘了你是谁送给我的,就是铁木真。还有之前呢,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亲还不是把你作为礼物送给了铁木真?”“我自幼仰慕铁木真是个英雄。当时父亲虽说是不得已,可是我是自愿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铁木真为什么会把你献给我?他那么喜欢你,在他所有的后妃中你最得宠,我看得出来。可是他为什么会把你献给我?”王罕困兽一样在帐中走来走去,突然停下脚步,张大嘴盯着讷木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不是真的。”“……是真的。”“为什么,我那么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你,生怕不能得到你的欢心。”“……我利用大汗的信任。铁木真汗利用了我。”
王罕一跤跌坐在地上。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王罕大汗的寝帐。
铁木真带着木华黎和合撒儿冲进帐来,王罕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下刀,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伤害你。”铁木真大声喊,毕竟王罕是他的义父,多年父子总有一份情份在,何况讷木仑就在旁边。
“铁木真孩儿,告诉我你是怎么骗过我的?当时我可是千真万确地看见你死了。告诉我,不然我永远不能安心。”王罕说。“好,你已经一败涂地,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是额亦都帮我易容扮成一个护卫,然后让一个护卫扮成了我。”铁木真说出来的时候,木华黎募然紧张起来。木华黎不知道什么让他紧张,但是恍惚知道和讷木仑有关,因为不论是大汗还是王罕,眼光都落在讷木仑身上。
“额亦都?他是讷木仑的弟弟不是?”王罕看着讷木仑笑,笑意中寒气森森,“讷木仑,你们姐弟俩一样出色,你这个好弟弟可帮了铁木真的大忙了。我要走了,我会在地下等着你们来的。”王罕说完哈哈大笑,笑声突然中断。王罕横刀用力抹了脖子,回刀时用力极猛,接着讷木仑大叫一声,王罕的刀插在讷木仑的胸口上。
当王罕挥刀自尽的时候,铁木真并没有出手阻挡。等到发觉王罕的刀指向讷木仑的时候已经晚了,救之不及。
王罕倒下,颈中献血喷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人冲进帐来。“讷木仑姐姐……”进来的额亦都看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