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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人所言不错。”王维和答道。
“这就对了。谁不想自己的家好一些?以诸位的财力,完全可以去扬州、江宁那些地方,也完全能在太湖一带买上更好更多的土地。可是,你们回来了……这是为什么?落叶归根!……本抚只是个外来客,施大人、陆大人也都是外来客,我们都想把事情办好,你们身为安徽人,难道就只愿在旁边看着?”马德问道。
“不敢!抚台大人所言,着实让我等感佩莫名。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吩咐的事情办好!”王维和带着几个商人朝马德深揖一礼,说道。
“这就好!本抚就等着诸位的‘答案’!”马德微笑着,派人把几个商人送了出去。
……
“下官还以为抚台大人您找这几个人来是想让他们捐输一些钱来做事,却不想大人却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他们放了回去!”王维和等人一走,施世纶就对马德说道,言语中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
“呵呵,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到时候当然会让他们掏钱。可是,施兄,你的意思不过是让他们掏一次,顶多也就两三次。每一次的钱或许会不少,可是,那不能持久,而且,还会招来这些人的怨气。这些商人你别看他们表面上对咱们恭恭敬敬,可是,真要耍起横来,你们可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马德说道。
“是啊,去年安徽大旱,这些商人有的跟那些贪官一起,买卖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食,有的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当时,整个安徽乱成一团,其中可没少了这些人的功劳!”施世纶说道。
“没错。我承认有害群之马。而且,当时若是这些人每个人都愿意拿出一点儿东西来救济灾民,安徽也不至于乱成那个样儿。可是,施兄,你会舍得把自己的钱送到贪官污吏手中吗?”马德反问道。
“这事不一样!他们就算不把钱粮送给贪官污吏,也可以自己开粥场赈济灾民啊!”施世纶不满道。
“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得罪了那些贪官污吏!”陆珑琪拈着胡子说了一句。
“是啊!商人都是这个性子,趋利避凶。当时若不是来了你这么一个施世纶施大人,要是换个其他什么人来,恐怕到现在安徽这口锅里还是一锅烂粥呢!而且,就是你施大人,如果后面没有皇上硬撑着,恐所也早就连渣子都没了。如此局势之下,那些商人敢做什么?”马德又朝施世纶反问了一句。
“那大人您又为何让这些商人来写什么答卷?”施世纶又问道。
“不错,大人,此举恐遭人非议!”陆珑琪也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的目的其实是挑动这些商人出来,帮我随时注意各地的情况。不仅是省内的,我还要省外的。这样一来,我就有了三个消息的来源:官员;士子;商人!到时候,我还怕有人给我捣蛋?……二位大人,‘知讯者生存’啊!安徽这片地皮可不是好呆的地方,总得多几手保证才好!”马德答道。
“……”陆珑琪和施世纶同时默然。
“对了,我明天还想去一下桐城!去看看那个专出大才子的地方,同时,去拜访几个人。两位,愿不愿意陪我同去?”马德又接着说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旗人*汉人
安徽的事务很麻烦。要想顺利解决这些事务,最重要的一条,就要让安徽的官员老老实实的听话。可是,自古以来,官场上“欺上不瞒下”的事情比皆是。
所以,“怎么才能让安徽的官员听话”就成了马德在进入安徽之前所需要考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而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脑子还不错,在到达安庆之前,办法就已经成形了。
自古到今,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考虑着如何升官发财,而不是去干些实事;那些读书人也一样,拼命读书,“两耳不闻窗外声”,也不过只是为了博取一个功名!而这个功名,也不过是这些读书人进入官场的敲门砖。
马德就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既然大家都是想做官,行!
当官的,想升官先把政绩拿出来,不然,早晚下台;读书人,监察好那些官员的政绩,就是取得功名的敲门砖。
至于商人,更是一种快捷方便的信息载体。他们可以为马德快速的提供各地的情况,哪怕这些商人怕得罪官员而不敢明说,光是把各地的粮价之类关系国计民生的事情禀报一下,就足以让马德了解很多了。
不过,马德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办法是没什么人用过的。难免会有所漏洞。如果这些漏洞遭人攻击怎么办?
对此,马德觉得……好办!
现在这种年代,大儒、名士,这两个词所代表的人物,在很多时候,都是可以引导舆论走向的。因为在许多人的眼里,这些人就是道德、正义的代表。而安徽恰恰不缺这种人。桐城,简直就是这种人物的出产地。所以,马德认为,只要能够让这里的头面人物认同自己,他在安徽的所作所为,在他自己本身的权力保障之后,基本上也算是得到了道义上的保障。
所以,他要去桐城!
尤其是他要跟那个张廷玉的弟弟好生“谈一谈”,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张廷璐在本身很有才华的同时,还有一个当宰相的哥哥。
*********
奉天!
当罗欣事隔几个月再次踏足这里的时候,已经觉有有些不认识了。
大道!
跟宁古塔的一模一样。
先挖开地基,再以碎石与沙子垫底,然后,以用瓦窑烧制成的粗制水泥掺入砂子,铺在上面。中间稍高以便排水,两边是砖石挡住,并设有专门的排水口。
路边!一片片的田地,地里是已经有些发黄的水稻。罗欣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冬天,积雪那么老厚一层,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还有树!
不仅路两边有,田里,每一亩地也都是由树木分开,虽然这些树木都还小,却依然显得十分整齐!
……
“主子,咱们是不是回到宁古塔了?”看到面前的景像,阿木尔骑马跟在罗欣后面,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可是我‘伯父’的规划!唉,上次来是冬天,没能仔细看,想想也有一两年没仔细看过这里了。现在看来,还不错嘛!就比咱们宁古塔差一点儿了!”罗欣笑道。
“那是!老主子的本事,那也是不凡的!”阿木尔答道。
“主子,老主子好像不在奉天,听说他这段日子一直呆在辽东那边!”旭日干接着阿木尔的话说道。
“没关系!咱们多绕一段路去看看他老人家就是了!”罗欣答道。
……
罗欣这一队人有不少,一两百个!除了她和马德的包衣奴、亲兵,就是一些想跟着他们的宁古塔本地人,比如鄂尔格!队伍里的每个人都骑着一到两匹马,还有十几辆马车拉着一些行礼。
这样的队伍在奉天并不常见。所以,遇到有人的时候,她总能看到那些人扫视过来的目光。
可是,这些目光里除了羡慕、疑惑之外,竟好似还有一分鄙视与敌意。
尤其是当罗欣看到某个在地里干活的小伙子在看到她的这支队伍之后,居然极为不屑的朝着地里吐了一口唾沫,好就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怎么回事儿?”
她感到不解。以费老头在奉天的人缘、人望,她罗欣郡主在奉天留下的那点儿名气,不应该这么不受欢迎呀!
“主子,这些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旭日干也发现了。
“知道!去找个人过来问一问!真是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罗欣十分不悦。
……
罗欣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了下去,旭日干派了个人去田里叫了一个老头过来。
“老汉见过贵人,贵人您吉祥!”老头身体壮硕,而且一口的山东味儿!一过来,就对罗欣抱拳作揖。
“这位大叔,您贵姓?”罗欣下马问道。
“贵人抬举老汉了,糟老头子一个,哪来什么贵姓?小姓张,您就叫我张老头就是!”老头答道。
“原来是张大叔!您今年贵庚啊?”罗欣朝老头抱了抱拳,又接着问道。问话要循序渐进,她对这种问话的技巧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不敢当不敢当!老汉可当不住贵人您这称呼!……老汉今年五十八啦!”张老头又抱拳答道。
“哦!那可就快花甲之年了!听张大叔的口音像是山东人,怎么大老远到这奉天来了呢?”有下人摆出了凳子,罗欣自己坐了一个,又硬请张老头坐下。张老头拿出旱烟抽了起来。
“唉!家里穷,过不下去了。听说皇上要在奉天开荒,老汉禁不住孩子撺掇,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还不错,虽然来得晚,可这里的杨大人为人好,不仅给种子粮食,还给农具、给牲口的。今年早些种下的粮食,长的不错,眼看着就要收成了!”含着烟袋,张老头答道。
“杨大人?哦,杨中讷是不是?”罗欣问道。
“没错,就是这位杨大人。贵人您认识他老人家?”张老头又问道。
“见过几面!”罗欣随口答道,事实上她并没有见过那位奉天府的治中。
“那感情好。杨大人可是好人呐!谁见了他老人家谁有福啊!”张老头感叹道。
“呵呵,大叔您说话真有意思!”罗欣看着老头,又问道:“大叔,我看你们这里的人好像对我们这些人走过来有些不太舒服啊,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您这位贵人,放下身段儿跟老汉我啦了这么一大会儿话,肯定是想问点儿啥!”张老头笑道。
“哦?难道大叔您一上来就看出来了?”罗欣笑问道。
“那是!老汉虽然没啥见识。可也活了差不多快一辈子了!啥事儿没见过?……”张老头眼角一扬,得意地甩了甩烟袋。
“呵呵,张大叔您料的一点不错。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那大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呢?”罗欣又笑呵呵地问道。
“贵人您是个好人!这个老汉看得出来。要不然,您也不会有这个耐性陪老汉说这么多闲话。还有你刚才那个派去叫我老汉过来的下人也挺客气,这从小见大,就知道贵人您是个好人,至少,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还叫老汉我‘大叔’,嘿嘿,有了这一声,老汉就是不想说,也不好意思不说喽!”张老头也笑道。
“那就请大叔多多指教喽!”罗欣微笑着朝张老头抱了抱拳。
“不用客气!……贵人您不知道。咱们这一片儿的人,都是从一个乡里出来的。他们其实了也不是看您不顺眼,可谁叫你们是旗人呢?大家伙儿是有些受不住那些旗人的气啊!”张老头叹了口气,又含上了旱烟袋。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里的旗人欺负你们了?”罗欣问道。
“‘这里’的旗人没欺负咱们!是咱们欺负了关内来的旗人!就是那帮京旗!”张老头吐出了几口烟,说道。
“你们欺负了旗人?”罗欣奇道。
“没错!”张老头拿着旱烟袋比比划划,“那帮家伙,自己不知道开地,就想来抢咱们的。一开始,咱们让着他们!可他们还变要加厉了。明明给他们的那些地都种不了了,还来抢咱们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这一次两次能让,第三次要是再让,那不就是孬种了?”
“京旗不是都拉到辽东开盐场去了吗?据我所知,留在奉天的应该都是些老弱妇孺啊!”罗欣又问道。
“贵人您说的那是头一批回屯的京旗!那些人,听说被咱们奉天府尹费老大人整治的老老实实,没一个人敢闹事!可现在的这些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