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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费的,本王问你,如果你们没跟葛尔丹勾结,那他手里的火器又是哪里来的?而且跟你们使的火器还是一样的,这些,你怎么给本王解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待,要不然,本王可就不客气了!”常宁虽然是康熙的亲弟弟,可是,一仗把上万人都打没了,而且这些人不是出自满洲的精锐,就是科尔沁借调的兵马,都是他们亲戚的手下,所以,日后论起功过,他肯定保不住头上的亲王爵位,说不定还要被康熙降罪,因此,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只是没处发泄,如今看到了费要多罗,虽然还没有动手,可是,旁边的费老头却也觉得快了。
“王爷,怎么说这费要多罗也是俄夷使者,而且在其国之中地位也不低,就算要问话,也要得到皇上的命令,若是我们私自对其刑讯……日后让那些御使们知道了,参上一本,说咱们‘有失国体’,可不妙啊!……”本来费老头一伙打的主意是让萨布素把费要多罗一行拦回来就行了,毕竟如果莫睛真的私通俄国,就不会明知葛尔丹手里的俄制火器已经曝光还要让身为候爵,在俄国地位并不低的费要多罗回来接受盘查,那样岂不是自绝于俄罗斯?而且还有可能让费要多罗把她给供出来。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苏努居然会对俄国人“施暴”,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扣押并且如此“虐待”他国使节,这问题实在太大,费老头想来想去,只有先安抚一下费要多罗再说,而要安抚俄国人,就必须先把目前恨俄国人恨到骨子里的常宁给劝住。
“请示皇上?”常宁也不是笨人,要不然康熙也不会在听到葛尔丹出兵的消息之后第一批想到他,费老头这么一说他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可是,他真的是十分有气。要知道,就算是皇帝的亲兄弟,想弄个亲王的帽子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那表面功夫就要整天地做足,尤其是他面对的是康熙,更是要练出真本事,想想这么些年,他容易么他?
“王爷,如今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努将军的行为有些过了……这肯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纠纷,刚刚签定的《承德条约》都有可能做废,皇上若是知道了,就算没有御使弹劾,咱们也是谁都跑不了……”费老头阴恻恻声音终于唤起了常宁的理智,想到康熙打完葛尔丹有可能得再接着跟俄国干一仗,他顿时汗如雨下——这罪过大了!
“那怎么办?”他急问。
“先安抚一下这费要多罗,只要费要多罗不开口,凡事好商量!……”
“怎么能让他不开口?难道是……”常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知道的人都保密,这从满洲到莫斯科,万里迢迢地,路上遇到个老虎豹子狼什么的又不是不可能,谁会知道费要多罗怎么死的?可是,他马上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看见苏努抓人的士兵多了去了,人多口杂,总不能全杀了吧?
“王爷,奴才府里的莫睛会俄语,跟费要多罗也是旧识,可以让她出面……只是,王爷,前些日子,莫睛摊上了一些事情,这么做,怕让她又惹上什么官司啊!”费老头先打了一计预防针。
“莫睛?是那个多罗郡主莫睛吧,她能行吗?”常宁没仔细听,他只想知道莫睛能不能安抚住费要多罗,如果安抚不住,真的再弄出一场大战来,他别说亲王了,就是庶人都没得做。
“应该可以……可是,就怕有人闲话!”费老头唯有点头,谁叫是他们出主意把费要多罗一伙拦回来的呢?不点头还能怎么的?
“那就好!会有什么闲话?……算了,闲话不怕,一切都有本王担待,只要这事能好好了结,本王就算因为兵败被革掉了王位,也绝不会让人中伤你们……对了,你可别忘了问一下葛尔丹手里火器的事情,如果能明白那些火器的来历,也算是一功啊!”
“奴才知道,请王爷放心!”
“这就好,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算了,我先走了,这费要多罗你领回府里去……最好能快点儿,如今三军汇合,萨布素就要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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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轰!使劲儿轰,轰他妈的!哈哈哈……”
裕亲王福全站在阵地上,看着新到的三十门红衣大炮大发神威,兴奋不已。
而在他的对面,就是葛尔丹的骆驼城!
本来,葛尔丹连败阿尔尼和常宁两部,以为清廷对准葛尔大军的到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想乘胜趁势直捣北京,可是,行进到乌兰布通之后,才得知福全已经率十万大军出喜峰口,他的南下之路已经受阻。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葛尔丹却并没有选择立即跟福全决战,因为在他看来,就算他能击破福全,打到北京城下,那时也必然是伤亡惨重,难以对北京造成什么实质的威胁。于是,他选择了守!
做出一副千里行进连续做战之后的疲军之态,示弱于敌,引敌攻己,消耗敌军实力后,再以逸待劳,对福全发动反击,争取最小的伤亡。
所以,他在萨里克河北岸筑起了自己的中军大营,将几万匹骆驼绑缚四蹄卧伏地上,筑起了一座骆驼城,并将湿毛毡和箱垛堆在骆驼身上,做为掩体,以此与清军对峙!
而一开始的时候,福全也没有让他失望,由于并没有见识过这种战法,福全并没有将这矮矮的驼城放在眼里。看到葛尔丹居然弄了这么一出,心中轻视之意顿起,便命令大军渡河发动攻击。
就这样,清军伤亡惨重!
福全令大军渡河的时候,葛尔丹并没有派兵阻拦搞什么“半渡而击之”,而是放清军过河。而等到清军对他的驼城发动猛攻的时候,他的准葛尔军躲在城里就开始枪、炮、箭、弩齐发,依据掩体不住杀伤清军将士。福全在河南岸看到驼城难攻,就朝北岸增兵,然而,驼城依然是久攻不下,无奈之余,福全开始撤兵,可是,这个时候,准葛尔军趁势从驼城里杀了出来,两翼,更是有葛尔丹埋伏起来的精锐铁骑突击,结果,福全大败,过到萨里克河北岸的清军死伤无数,虽然有不少人死命逃回,可是,清点之后,已经伤亡近两万。这么一来,福全的兵力已经只有葛尔丹的一多半,所以,福全才在死守南岸的同时,向康熙紧急求援。
可没曾想,康熙居然病倒了!
不过还好,索额图和佟国纲率四万御营赶到了,并且,还带来了三十门红衣大炮。
这下轮到福全发威了。
这些红衣大炮每门都有六千斤重,威力巨大,射程也远,驼城的守御能力在它们的威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三十门大炮轰鸣之下,一片血肉翻腾……
驼城被轰出了一大片缺口,破了!
“退!马上退兵!”
福全是先失意后得意,葛尔丹却与之完全相反!
准葛尔军中并没有能与红衣大炮的威力相比的火器,而且,葛尔丹也用千里望看到了清军阵地上紧守那三十门红衣大炮的两个火枪队方阵,那是整整两千人的火枪手!清军也有火器营出现了。
葛尔丹并不怕这只火器营,他手里的火器也不比这个数目少,可是,他不得不退。因为,如今的形势让他不能与清军缠斗,他必须保存实力,要不然,就算能打败这支清军,等到清廷其他几路大军合围而至,他就死定了。所以,唯今之计,他只有避敌锋芒!
……
“葛尔丹要跑!”萨里克河南岸,索额图和佟国纲都看到了葛尔丹军队的动向,互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策马朝着正在前面督军的福全奔去。
“裕亲王,还不追上去,葛尔丹要跑了!”索额图人还没到,就对福全大声叫道。
“裕亲王,末将愿为先锋,追击葛尔丹!”佟国纲也紧接着叫道。
……
福全回头看了看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朝身边的亲随说道:“传令,再朝葛尔丹大营给我轰上几回……大军随时准备,追击葛尔丹!记住,让各部将领小心行事,紧紧跟在准葛尔军身后,别让他跑了就可以,不可以主动进攻,并且要注意防着葛尔丹的阴招!”
“喳!”亲随领命而去。
“裕亲王,为什么还不趁势攻击?葛尔丹撤退之时,军形必乱,这个时候可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啊!”索额图已经到了福全身边,听到他的命令,质问道。
“索相,葛尔丹行军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一点?我必须防他诡计!”福全爱理不理地答道。
“若是葛尔丹跑了怎么办?”
“哼,东南西北都有我们的大军,他就算跑又能跑到哪儿去?我的大军会紧随葛尔丹身后,他跑不了……”
“裕亲王,不如让我领一队骑兵,攻击一下试试!”佟国纲虽然佟国维的亲哥哥,可是,对佟国维进入上书房却一直心里不舒服。在他看来,那个上书房大臣的位子本来就是康熙预备给他们佟家的,只不过佟国维因为人在北京才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他佟国纲身为兄长,只是因为住得远了点儿才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尤其是佟国维上台以来,跟索额图你争我夺,提拔了一大批人,就是没想过他这个哥哥,这更让他心中暗暗起了恨意。这一次,他死活请求康熙带他出征,就是为了来挣一份军功,好得个高位,让世人知道知道,佟家并不只是佟国维一个。而在跟索额图一起领兵的过程中,他已经被索额图许诺的兵部尚书之位收买,正式成了索党的一员。所以,现在他看到索额图因为福全的话好像有点儿生气,怕这个索老三不顾后果惹上福全,急忙在旁插嘴,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不行!佟大人,你和索相一个是国舅,一个是宰相,都万万不能有失!”福全断然拒绝道。
“裕亲王,我虽是国舅,可是,也是随征的将军,不是出来闲溜的!”
“不行就是不行,若是万一出了事,本王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福全撂下一句话,也不再管佟国纲和索额图有什么想法,转身就走,而索佟二人惮于他康熙二哥和亲王的身份,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离开。
……
“索相,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索佟二人暗在对福全腹诽不已的时候,索额图的亲随突然一指前方,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索额图和佟国纲二人看到亲随脸上的惊异神色,急忙取过各自的千里望朝对面望去。
调整方向,很快,两人就看到了那个亲随惊叫的出处。
……
在葛尔丹大营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冒出一支黑压压的长线!
那竟是一队足有数千人的骑兵!
紧接着,一队队的骑兵从地平线后冒了出来……等到这支骑兵的后续部队停止出现的时候,索佟二人已经看到了数万骑兵出现在那里。
迅速的调整阵形,在极短的时间里,这支骑兵就组成了三个巨大的方阵。
之后,在中间的那个方阵之中,一杆大旗竖了起来。
“抚远大将军:飞!”
……
索额图和佟国纲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信息:
飞扬古到了!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五十七章 投降
飞扬古,满洲正白旗人,内大臣鄂硕子,生于顺治二年。他的姐姐,就是顺治超超超超……级宠爱的董鄂妃!他的父亲鄂硕在顺治十四年去世,当时年仅13岁的飞扬古就承袭了其父在一年前(顺治十三年)因女儿被封为皇贵妃而晋升的伯爵位。
13岁的小伯爵懂得约束自己,在姐姐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放纵自己的言行,而且抓紧时间学习文韬武略,为将来建功立业奠定基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