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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为什么?”康熙诧道。
“皇上,在海关开通之前,俄国人以及荷兰的一些商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是早就卯着劲儿跟咱们大清交易。而且,由于黑龙江地处极北,路途不便,这些来与我大清交易的两国商人,并不是来自民间,大多是由俄国沙皇皇室以及荷兰政府所派遣,也就是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两国首脑的私商。其购买量是很难再有所增加,所以,未来一年内,黑龙江海关的收入,应当不会增加太多。”于中答道。其实,他的说辞全是跟莫睛以及费老头等人商量好的,毕竟,来到北京,康熙怎么着都会问一下黑龙江海关的事情的。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就是“定低谋高”。把目标放的低一点,到时候没有好成绩,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先前都说好了嘛;而如果有了好成绩,那就肯定是他努力的结果。到时康熙肯定得奖赏他才行。
至于所谓明年海关收入的预测,更是他们一伙瞎弄出来糊弄康熙的。欧洲商人有多贪婪?马克思说过:“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百分之三百就足以让欧洲的商人不顾一切,中国的上等乃至最高等的奢侈品,在欧洲出现的几率几乎为零,卖过去之后,岂只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润?以沙皇皇室的几乎传承在血脉中的贪婪,他们明年不发了疯似的买卖这些东西才怪。那时候,黑龙江海关的收入绝对不止两百万两。
跟康熙定个低点儿的目标,其实就是为了……贪污。做假帐,莫睛绝对能瞒得过这个时期的任何一个查帐高手。
“嗯,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交易不增加,来往的人不多,黑龙江出事的几率也会小很多。”康熙没有想到于中的打算,对他的说法表示了赞同。
“皇上体谅奴才,奴才甚感圣恩。”于中佯做感动道。
“呵呵,什么圣恩不圣恩的?其实,朝廷本没有对黑龙江海关寄于厚望,答应开通贸易,不过是一个安抚俄国人的法子而已,为的是北方边境的安定,能有如今的成绩,已经是让朕和朝廷大感意外了。”康熙笑道。黑龙江海关的税收入国库,卖货的收入则大多入了内务府,也就是他康熙的内库,那可是大头儿。手里的钱多了,花起来自然也就畅快,他当然就对于中很恩宠有加了,何况于中还相当于救过他的命呢。
“马德啊,听说你在宁古塔也弄的不错?”谈完黑龙江的事情,康熙又朝马德问道。
“奴才不敢受皇上夸奖,跟于大人比,奴才的那点儿成绩,根本就是微不足道。”马德躬身答道。
“那可不见得。”康熙微微摇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朕听说宁古塔都快成了关外的小江南了,是不是啊?”
“皇上谬赞了,差的远,都还差的远……”
“呵呵,你不必紧张。”康熙看马德头上冒出了汗,微微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宁古塔虽是流放之地,却并不一定要又苦又寒,你在那里所做的事情,让朕很是欣慰。我大清在满洲的官员,若都像你这么有心,朕还有何忧?”
“奴才不敢。皇上,其实,奴才在宁古塔也是多亏了众人的帮忙,才能做的好一点儿,要不然,宁古塔恐怕只会越变越糟呢。”
“哈哈,你不必如此谦虚。自己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不用让出去。”康熙大笑道。
他当初接到奏折说马德在宁古塔又是开荒,又是开什么药园之类的消息,也不知道马德想干什么。后来让人暗暗查询,才知道宁古塔已经完全变了样儿,不仅粮食已经可以自给,去年还卖了不少蔬菜去蒙古,获利不少。现在,加上马德已经是吉林参领,统管吉林旗务,宁古塔周围聚居的旗人也在渐渐增多,并且大多放弃了采药,打猎的生活,转而从事农耕。而这些却并不是他最关注的,马德最让他满意的一点,反倒是将这些旗人混旗居住,又分旗组编,平时务农,闲时训练,到时又按八旗分成几支队伍进行演习比武。这样一来,混旗居住使得八旗旗民之间有了邻里之谊,分旗比武又让这些人暗里较劲,既让旗人自力更生,又使他们保持勇武之风。也因此,马德在他眼里成了满洲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他没表示什么,可是,在他心里,马德比于中更加值得重视,因为,在他心里,旗人才是大清的根本,马德的这些措施,正是在为大清的基础稳固而努力。而更加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训练旗人的时候,马德并不是自己出面,而是请了新任吉林将军派人,这说明马德此人懂得韬晦之道,不是那种图谋权柄的人。
“这才是我大清需要的人才。”康熙在心里想道。
“皇上,奴才受人之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到康熙对自己印象不错,马德想了想,抬头说道。
“噢?那你认为当讲不当讲呢?如果你认为当讲,那就讲好了,朕不是那种听不进话的人。”康熙和颜说道。
“既然皇上您这么说了,奴才也就当仁不让了。”马德说完,抬头紧紧盯着康熙,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据奴才辖下的一名罪奴所言……黄河今明两年之内,有可能会大范围的决口。”
“胡说八道!”康熙猛得站起身来,怒声喝道。
“皇上息怒!”见康熙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马德,还有没问到话的费老头以及于中,都赶紧跪下说道。
“马德,你是个人才,朕很看好你,可是,朕想知道,是谁告诉你黄河会决口的?你怎么会蠢到在朕面前这么胡说八道,啊?”康熙大声怒问道。
“皇上……”马德起了一头的冷汗。
“说!是谁告诉你黄河会决口的?”康熙又沉声问道。虽然没有再大发雷霆,可是,这反而给了人以更重的压力。
“马德你快说啊,怎么了你?”于中在旁急急地小声说道,马德来之前并没有跟他和费老头商量过关于这“黄河决口”的事情,这时抛出来,可是吓了他一大跳。不过,相比于他的焦急,费老头眉头虽然皱得很厉害,却并没有同样出声催促。
“皇上,奴……奴才是临来之时,听辖下的罪奴——陈潢陈天一所言。”马德流着汗,小声说道。
“陈潢陈天一?……朕记得他好像是勒辅治河时的幕僚。”康熙说道。
“皇上记得不错,陈潢正是勒辅任河务总督之时的幕僚。”马德说道。
“那他胆子可真是不小,被发配到宁古塔为奴,居然还敢对河务指手划脚……马德,你身为朝廷在满洲的重臣,怎么居然会被一个罪奴指派,到朕面前乱说话?”康熙又沉声问道。
“请皇上恕罪。可是,皇上,请容奴才把话说完……”
“讲!”
“皇上,不知道您可知道陈潢有个外号?”
“外号?”
“是啊,皇上,在黄河两岸,百姓皆称陈潢为——‘河伯’!”
“‘河伯’?”康熙心中一动,突然对外大声叫道:“来人,马上宣张廷玉、佟国维觐见。”
……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八十三章 麻烦
“皇上,奴才并不知道这个陈潢的事情……”被从值房里召到上书房,佟国维听到康熙的问话之后,只能是表示了自己的无知。勒辅治罪的时候他正在当他的步军统领,哪里能管得着这些?
“皇上,据微臣所知,陈潢确实有‘河伯’之号,不过,由于他只是一个幕僚,微臣对他的情况也是不甚了了……”张廷玉也表示了自己的不知情。
“‘河伯’!这陈潢当初以幕僚之身被治罪,就是因为他是勒辅的得力助手……”康熙本想怪罪一下两个宰相,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勒辅是跟明珠一起下去的,而这两个新宰相却是之后才被提拔上来的,不知道具体情况也算情有可缘。
“皇上,高士奇高大人博闻广记,您何不召他来问一下?”张廷玉突然说道。
“嗯,高士奇?……好吧,就召高士奇!”
……
再一次迈进上书房,高士奇觉得恍如隔世。
他前年去了俄国,又顺道在欧罗巴转了一圈,从海上到了广州,今年年初才回到北京。由于此时清朝在欧洲人眼里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而且,有着超长历史传承的文明古国。所以,他在欧洲所受到的接待完全是国王一级。而且,由于事先向莫睛一伙问了足足几百条注意事项,还带了几个传教士,再加上他的灵活机变,博闻广识,不拘泥,可以说,他成功的使清朝在欧洲各国眼中的形象又高大神秘了几分。也正是因为他的出使,为清朝带回了欧洲以及中亚还有很多其他地区的使节,让康熙和清廷大大过足了“万国来朝”的瘾……当然,在出使的同时,他自己也是获利颇丰,光是各国皇室和贵族赠送给他的礼物,就足以让他成为暴发户。而根据莫睛和费老头等人的主意,他,以及康熙回赠各国王室以及使节的礼物,就有点儿那么不地道了。除了“高贵”的象征意义,其他方面,也就很普通了。
由于出使各国有功,他在回来之后不久,就被康熙封为礼部尚书。虽然不再入上书房,可这是六部之一,可见康熙对他还是有些重视的。尤其是最近又让他主持恩科,更让他感到如沐春风,小日子过得爽巴巴的。
现在,刚刚还在跟手下商量科考事宜的他又接到圣旨,命他来上书房见驾,在疑惑的同时,也让他的心思有了一丝萌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陈潢?”
“不错,就是这个陈潢。士奇啊,勒辅上任后没多久你也进了上书房,对他身边的事情,应该知道详细一些,这个陈潢号称‘河伯’,治河的本领如何?” 高士奇来了之后,康熙就直接问道。对老臣子,他没兴趣拐弯抹脚,何况事关黄河有可能在太皇太后大寿之年决口,如此大事,他更不愿也不敢耽误时间。
“皇上,陈潢陈天一是微臣的旧交!”高士奇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陈潢他是高大人你的旧交?”马德忍不住出声问道。勒辅出事,陈潢被发配宁古塔,高士奇当时身为上书房大臣,看到旧交蒙难,竟就这么眼看着不发一言,这可有点儿说不过去。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宰相,也就没有那么多常理了。
“启禀皇上,陈天一是微臣的总角之交,少时之友。因其八字五行缺水,所以,相士言其一生离不开河。加上其人不爱八股,其兄陈守中也莫可奈何,只得随他去。不过,陈潢有经世致用之志,虽不能参加科举,立德立功都不成,便决定立言。少年之时,离家出走。前往考察全国各地河流,曾考察过南北运河,并黄河水文,其间耗时十余年。著有《河防述要》一本,自称‘水耗子’!”
“水耗子?呵呵,这人倒是挺有意思……”佟国维笑道。康熙还没有跟他和张廷玉说起陈潢预言黄河决口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事关重大,见到事不关己,心情也放松的很。
“按你的说法,这陈潢在治河上应该是很有一套喽?”康熙又向高士奇问道。
“臣不通水利,不知陈潢手段如何。不过,臣可以向陛下举个例子,陛下可能由此圣裁。”高士奇答道。